晚上睡覺的時候,童執特意叮囑他,“睡覺前把鞋子一正一反的放,不然鬼會根據鞋子的方向爬你的床。”
這句話讓周一誠成功地睡不著了,等到後半夜才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中忽然聽見房門響了一聲。
他整個身體繃緊了,靠,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他的鞋子都按照一正一反擺了啊!
周一誠身體僵硬著,聽著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近,他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大聲告訴自己不是真的,催眠自己快睡覺。
然後等了一會兒,腳步聲消失,停止在床邊,緊接著他感覺到身邊站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略微靠近,響起細微的布料摩擦聲。
周一誠覺得不對勁。
這好像是個人。
那人湊近,溫熱的呼吸掃在他的臉上,激起一陣戰栗。
下一刻周一誠感受了柔軟的觸感,帶著溫度印在額頭上。
像片羽毛,一觸即離。
又帶著濕熱,灼燒他的五臟六腑。
那人吻完緩慢起身,輕輕地出聲,“祝你好夢。”
隨後腳步聲慢慢消失,房門輕響。
周一誠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
這幾天周一誠都在心神不寧戰戰兢兢中度過,一連好幾天都睡不著,還有自從那天後,周一誠把房門反鎖了。
童執二十四小時都離他如此之近,他很有壓力。
早上八點,周一誠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公司,車剛穿過攔車杆,門衛的大爺就急急忙忙在後麵叫他。
周一誠降下車窗說:“什麼事啊?王叔。”
王林拿起手中的信封,撓撓頭,“周總,這是昨天下午到的快遞,趕上你下班時候送的,我接過來了尋思今早給你。”
“好的,麻煩了。”周一誠拿過快遞,心裡打鼓,怕又接到什麼離奇的資料,看到立海大學那幾個字的時候鬆了口氣,原來是春運會的照片到了。
“謝謝王叔。”
“慢走周總,童總也慢走。”王林點頭哈腰地送人。
走過門衛,兩個人依舊保持著沉默的氛圍。
“你這幾天看起來臉色不大好。”童執緩緩開口。
周一誠下意識看兩眼後視鏡裡的自己,違心地說:“還好吧,我每天都睡的很早。”
“是嗎。”童執說完就沒了下文。
停了車,兩個人走進自己辦公室,各自工作。
周一誠去麵試新入職的員工,說來也巧,前幾天剛發的招聘,一直招不到合適的,今天一來就是四五個來麵試的,而且水平都很拔尖。
李華帶著他走進會議室,周一誠懂財務的基本工作內容,畢竟創業初期他們請不起人,周一誠就負責財務和銷售。
他問到的每一個人都很滿意。
直到最後一個麵試結束,兩個人出了會議室,李華問:“周總,您看要錄用哪幾個?”
周一誠思索了一下,有些疑惑,“我覺得這幾個人有一兩個人有點麵熟。”
“誰啊?”李華快速地過了一下,“以前也沒用過啊,是不是您出差的時候在彆的公司看見的?”
“可能吧。”周一誠使勁想了一會,一時間想不起從哪裡見過,似乎隻是一麵之緣,轉瞬而過的那種。
不過這麼多合適的人才不能放過,“有經驗的那四個都錄用吧。”
“好的。”
囑咐完李華,周一誠往回走,路過童執的門口,門沒關,童執正在開視頻會議,應該是銅山市那邊的工作。
周一誠輕輕歎口氣。
回到辦公室,周一誠把今早收到信封拆開,慢慢地看著照片。
基本都是抓拍他參賽的照片,拍的很不錯,下麵還有一些校園的風景照。
周一誠翻著一張一張照片,手忽然一頓,看到了一張校園風景圖的抓拍。
這張風景圖照的是教學樓,但是側麵卻把行政大樓的一部分照了出來。
一輛白色賓利入境,停在大學行政樓前,上麵正好照了薑葉和校長送彆的畫麵。
周一誠拿起來仔細識彆,確實是薑葉和立海大的校長,除此之外還有他的導員。
薑葉怎麼會跟校長有聯係,他的學校根本不是這裡,而且隻是個護理醫生跟學校能有什麼聯係?而且還開著接他們的那輛賓利。
周一誠下意識地拿起手機又放下,他忽然想起財務部新招來的人在哪裡見過了。
星星農場。
是農場裡的人,他在農場被童執趕去做普工報到的那天,在某個辦公室裡與他照過短暫的一麵。
這麼一想,如果薑葉代表的是少爺的話。
很多事情就都不是偶然,立海大學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讓他去跑比賽,文件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桌子上。
無形之中有一隻手在推動這些事。
如果新招來財務部的人是星星農場的人,那麼由此推算韓明也是的話,那他利用職務之便,拿走資料很有可能。
這樣就說的通,為什麼存在一個人,能拿走兩個部門的資料。
而韓明斷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做這些事,讓他們這樣做的人是。
童執。
周一誠心裡猛地一沉,回想起這幾天的事,越來越覺得毛骨悚然,王競酒吧出事的時候他正好去比賽,回來的那天又恰好趕上王競走投無路,然後發現王競以權謀私。
而每次出事的時候,童執恰好都在,好像知道這一切要發生一樣,主動給予他幫助。
一切的時機都是那麼的完美。
周一誠渾身像被冷水淋過,透著冰冷的寒意,原來他走的每一步都被設計好了。
如果童執來申源市的目的是為了幫他解決掉王競,那麼最近發生的所有的事都變得合理起來。
甚至於故意激怒王睿,讓韓明進來,再揭發王競,再一步一步解決掉兩個人。
而他自始至終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