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腥的海水灌入，周一誠掙紮了一會，體力不支沉入海中，在海中看到了無數雙人魚的眼睛。
一瞬間巨大的恐懼籠罩，不止一隻人魚，原來剛才它們一直在船底觀察著他們！
但是現在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周一誠因為窒息和虛弱逐漸失去意識，他目光略過隨行的小青年，小青年正在被一群人魚圍著……
意識逐漸消失。
一隻人魚緩緩繞過他，將他帶上水麵。
沉睡……
冰冷。
夢中傳來人魚那詭異空靈的歌聲。
周一誠睜開眼，坐在礁石上的人魚停止了歌唱。
人魚金發碧眼，腰腹兩側長著很長的側鰭，爬在地上行動的飛快。
周一誠嚇的連連退後，“不不不……走開！！！！該死的人魚！！！！”
他顫抖著，大海的潮濕帶著呼吸都是冰冷的。
四處都是凸凹不平的礁石，周一誠踉蹌地爬起來，發現自己的一隻腿已經受傷不能行動了。
他一瘸一拐地逃命。
人魚爬在他後麵抬起頭觀察著他，跟著他的步伐，他快它也快，他慢它也慢，看著他爬起來又跌倒，跌倒又爬起來。
好像玩遊戲一樣。
周一誠腳脖子腫的厲害，但是麵對跟在他旁邊的怪物，腳脖子已經不那麼重要，他艱難地爬上礁石群，朝著不遠處的洞穴走去，他記得魚是離不開水的，所以人魚也上不了岸。
然而那條人魚一直跟著他，側鰭支撐著身體爬到了岸上！！
那一刻的恐懼無法形容。
他能上岸！他能上岸，人魚可以上岸。
“放過我吧。”周一誠害怕的不斷往前走。
人魚在抬頭看他，爬了一會，張口說：“我，伊萬。”
“伊萬？”周一誠的sam值再次狂掉，媽的，這條魚還會說人類的語言！！！
人魚點點頭。
周一誠哆嗦著嘴唇，“你能聽懂我的話？”
“嗯。”人魚指指他的腳脖子，“治療，你。”
周一誠看看自己的腿，它要幫自己治療？
人魚有這麼好心？
然而不等他反應，伊萬的璞爪抓握住了他的腳踝。
周一誠使勁掙脫，劇痛讓他身體不穩直接跌倒在地上，屁股被礁石咯的生疼。
他呲牙咧嘴地皺眉，然而下一瞬，腳踝一陣冰涼柔軟的觸感。
周一誠低頭，這條人魚居然在舔他的傷口！！！
冰涼的舌頭舔過，腳脖子流出的血止住了。
伊萬抬起頭，拿起他受傷的手臂也舔了舔。
周一誠怔愣，真的是在救他，但是為什麼？這條人魚跟彆的人魚不一樣？
周一誠疑惑了一下，還是決定離它遠一點，於是堅持走到洞穴。
饑餓和虛弱讓他感到疲憊不堪。
到了洞穴胡亂躺在一塊地方就睡著了。
周一誠不知道睡了多久，腳脖子居然已經完全恢複了。
伊萬剛好從洞口爬進來，扔了一堆魚給他。
有魚，有水母，還有一些螃蟹和蝦。
周一誠雙眼放光，也顧不上形象了，長期營養不良已經讓他理智全無，對著魚肉大快朵頤。
周一誠一邊吃著，伊萬俯身又給他舔傷口。
周一誠似乎覺得這條人魚不想要他的命。
但它想要什麼？
伊萬給他舔完傷口周一誠吃飽了。
周一誠第一次仔細地打量這個人魚，這條人魚是剛才扒著船邊的那條，金發碧眼，長著銀白的魚尾，魚尾和腰腹上長著長而尖利的飛鰭。
他知道這個鰭有多尖利，白馬珍珠號的船底就是被群人魚的尾鰭一下一下的撞開，攻破，最終被迫觸礁停在獸跡罕至隻有苔蘚的礁石島上。
尾鰭靈巧地敲開一個扇貝，伊萬遞給周一誠，“吃。”
“你會說話？”周一誠縮著身體，沒接，他已經吃飽了。
伊萬點點頭，伸出蒼白尖利的指甲比了一下，“一點。”
“你為什麼救我？”
伊萬害羞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捏捏手指，遮擋住銀白色的魚尾的重要部位。
沿著腰腹向下，魚尾的中間有一塊微微凹進去的地方，兩片透明的魚鰭交錯擋著，但是仍然有什麼露了出來。
那雙手也猶蓋琵琶半遮麵似的，遮也不遮住，周一誠眼睜睜地看到了，大腦也頓時宕機了，這種東西，他隻在海洋館裡海豚發情的時候看過。
如果是，不，如果不是還能是什麼呢。
而且為什麼對著他。
對著他什麼意思……
周一誠一瞬間醍醐灌頂，原來這條人魚並不想吃他！
這條人魚想日他！
“不行，我是直男，不對不對，我是男性人類。”周一誠腦門發汗，連連拒絕，“人魚大人，你搞錯了，我跟你一樣，都是雄性，我們之間沒結果的……”
開什麼玩笑？周一誠連人類的同性都接受不了，彆說是跨物種的，那簡直比殺了他還恐怖。
伊萬聽完明顯愣了一下，“雄性？”
“對對對。我是雄性。”周一誠指指自己，又指指人魚，試圖跟它講道理，“你也是雄性。”
伊萬很明顯有些生氣，爬過來兩隻璞爪撕扯他的衣服，周一誠試圖阻攔，但發現力量懸殊如此之大，就不阻攔了，甚至主動脫下來驗明真身。
伊萬盯著看了一會，又掏出自己的對比了一下。
周一誠全程動不了，被人魚盯著的感覺猶如被死神威脅。
“雄性，討厭……”伊萬嘟囔了一句，轉身失落地爬出洞口。
人魚一走，周一誠趕忙穿上自己的衣物。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沒鬆幾秒，門口出現了很多人魚在探頭探腦。
周一誠心裡一緊。
有一隻年輕的人魚試圖爬進來，被另一隻年長的人魚攔住，說了句：“lvan 。”
聽著發音，周一誠猜測是伊萬二字。
年輕的人魚悻悻地看了周一誠一眼，退回到洞穴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