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留不住他(加更二合一)(1 / 1)

本應熟睡的閔寧睫毛微顫,她緩緩睜開眼睛,指尖輕觸起那落吻的地方。

她凝望著陳易離去的方向,攥住了拳,終究沒有發出聲,隻是側過身,不再看向營帳之外,自言自語:

“著雨,怎麼我借醉說了那麼多的情話,都還是留不住他?”

那殘魂似在沉默,沒有回答。

閔寧攏了攏衾被,也不求個答案,隻是出神地看了會黑暗,便闔攏了眼睛,反正打不過他,便乾脆利落地不再想了。

她不去想…

那混帳有太多太多的心上人。

可她的心,除了她自己,就隻有他來過。

…………………………

陳易揭開簾帳一入門,紅衣女子便快步迎了上來,幾乎是撲入到他懷裡。

摟著這南疆女子的柔軟雙肩,陳易心神微蕩,俯到耳邊道:

“去裡麵吧。”

祝莪應了一聲後,陳易鬆開了她,她便領著陳易,一步步地朝營帳深處而去。

過了不久,來到了臥房,祝莪點了蠟燭,又點了油燈,將那張寬大的臥床照得發亮,她看了看陳易,回憶起了跟王爺被疊在一塊的滋味,不由羞紅了臉。

陳易緩步靠了過去,攬住了她的腰肢。

可是,向來急切的祝莪卻一改常態,請求道:“官人。”

“怎麼了?祝姨。”比起“蓼蒿”和“祝莪”兩個稱呼,陳易更喜歡像秦青洛一般喊她祝姨。

柔荑小心挪開陳易的雙手,祝莪拉著他坐下來。

燭光在前,映照著安南王妃雍容而不失苗女靈動的容顏。

她凝望著陳易,驀然道:“官人席間的話,都是說給王爺聽的,好像一句說給我聽的話都沒有。”

陳易聞言習慣性地笑了下,還不待開口,卻見祝莪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這樣很好。”祝莪輕聲說道。

陳易反而有些意外了。

祝莪麵對著他,輕輕歎了一聲,而後道:“初初的時候,祝莪瘋了似地著魔了,知道官人更喜歡青洛,不覺間便妒得入骨,日日夜夜都在想什麼爭寵的事,抱著肚子想著孩子……

可後來,聽官人說,有孕的是青洛時,就好像一盆冷水潑下,祝莪漸漸回過神來了。”

陳易默默聽著,沒有回應。

“還記得嗎?祝莪跟你說過,成婚的時候,祝莪曾跟王爺去道觀算過命,你知道那老東西說什麼嗎?”

“說什麼?”陳易順著話問道,模樣好似有些不太記得。

“破軍星入夫妻宮,”祝莪頓了一頓,輕聲說道:“婚姻有名無實。”

如今她與秦青洛的處境,恰恰印證了這句讖語。

祝莪隻是淺淺一笑道:

“起初,我們都不放在心上,隻是近來,祝莪突然便想起了這句讖語,在這之後才恍然大悟起來。祝莪跟青洛終歸是有名無實的假夫妻,是真姨侄,夫妻間可以爭來爭去,床頭吵架床尾合,可我這做姨的,又怎能這樣爭來爭去?”

陳易聽到之後,似是體察到了祝莪的心境,並不責難,也不寬慰,隻是靜靜陪伴著她。

祝莪把陳易的手輕輕摟到懷裡,輕聲道:

“剛才那些話,不是說官人不重要,官人是明尊,而且官人是官人,祝莪心裡最重要的便是官人你,隻是…僅次於你的,便是青洛了。”

“她聽到你這話,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陳易柔聲說道。

祝莪笑了笑,歎了聲道:“該哭該笑也好,祝莪今日徹底認清這一點了,之前好些日子,都擺不清自己的位置,瘋了似的去妒去搶,可最後…便是我一人得了笑臉,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陳易心有所想,但沒有說出來,隻是靜靜傾聽著她的話語。

“再怎麼說,祝莪是看著她長大的,她是個侄女,也是個妹妹,更是個女兒,一聽到她有了官人的孩子,祝莪就什麼都想明白了。”

這出身南疆,喜穿紅衣的王妃,心裡一直有天平,上麵擺著砝碼,作為魔教聖女的她,明尊自然不會放入到天平衡量之中,而原本秦青洛也不會被放入,隻是陳易出現後,便不一樣了,她年近三十,恰恰是苗女一生裡感情最熱烈的年紀,陳易的寵愛讓她失了神,把她自己跟秦青洛都放到了天平之上,不斷搖擺,又受此煎熬。

隻是她想通了,把秦青洛自天平上放了下來,或許是秦青洛的身孕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又或許是對秦青洛一直以來的愧疚把她壓得越來越深,更或許是陳易的在錦雅閣那番柔聲細語,讓她回過神來。

總而言之,祝莪不再糾結,更不願再受煎熬,陳易看在眼裡,他自然可以再挑撥離間一會,而這魔教聖女也定然承受不住,但他沒有,他看得到祝莪的真心。

陳易不就這些話深談,撫摸起她的臉頰道:“真美。”

似乎是因酒意作祟,祝莪紅了臉,小聲道:“祝莪快三十了,好看不了多少年了。”

陳易聽到之後,微有不滿道:“為什麼不修長生駐顏之術?”

“肉身不過囚籠,早死是解脫,又何必修長生?”魔教聖女理所當然道。

“那教義要改了,你要修長生駐顏之術。”陳易極其隨意地說道。

陳易並不把魔教的教義放在心裡。

於自己而言,無論成不成明尊,魔教的教義都是要摒棄,至於那些信眾繼續信也好,不信也罷,都與自己無關。

簡單來說,自己要跟殺人不眨眼的魔教切割。

祝莪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立即將這番話奉為圭臬,她道:“那我遲些時間便琢磨琢磨。”

“不必操之過急就是了,大不了等我修道有成,就教你們練長生駐顏之術。”陳易悠然道。

祝莪似乎體察到陳易的心思,想了想後問道:

“待官人重歸尊位,那要如何處置聖教之人呢?”

“我不必去處置,”陳易頓了頓,“是他們自己要處置自己。”

祝莪並無異議,隻是好奇,便繼續問道:

“隻是我們四大聖女這些…要如何是好?”

“哎,我最喜歡收拾聖女了。”陳易笑道。

“可是…那兩位聖女都六十多歲了。”祝莪有些猶豫。

“…那算了。”

陳易還沒饑渴到那種地步。

祝莪繼續談起了魔教的事來,道:“如今總壇有智慧聖女,另一位大力聖女則隱居起來,暫時尋不到所在,而經文裡言明,當四大聖女齊聚總壇之時,明尊降世之日便接近了。”

陳易聽在耳內,明白無論如何,自己總有一天得帶著殷聽雪,去一趟南疆。

不過此事暫時不急,離現在比較遙遠。

燭火搖曳,許多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陳易直直凝望著祝莪,

祝莪也在回望。

這是最後一夜了。

“官人,祝莪想來一些驚喜。”

祝莪從懷裡摸出一張麵皮,那赫然是“秦青洛”。

陳易正將唇湊過去,以一個吻來拒絕,可就在這時,祝莪兀然按住了心口,渾身像是火燒一般,喃喃喊了一聲:

“疼…青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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