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袍迎風而動,九五至尊的威勢一覽無遺,圈圈剛烈氣機以他為圓心震蕩開去。
那幽冥巨劍折返而歸,看見殷惟郢的臉龐,先帝甚至一句話都不曾多說,生生一劍橫掃而出!
罡風皆起,卷得鬼城冒起的簷角儘數斷裂!
瓦礫橫飛半空之中,飛沙走石,巨劍以無匹威勢橫掃,聲勢駭然!
一道身影冒出,扯著殷惟郢的身影頃刻倒掠,氣流凝成雪白的風線,抵禦罡風襲擾。
風與風相撞,爆裂而開的氣浪讓陳易帶著殷惟郢一退再退!
他凝望著那先帝,看見後者與景王相似的臉龐之時,蔚然一驚,但很快便回過神來。
陳易笑著問殷惟郢道:
“你就這樣被他騙了?”
“我…我隻被騙了一半。”
殷惟郢回答得不乾不脆,
“臨到頭時,我反悔了。”
陳易付之一笑,側頭便見有仙鶴扇風而來,朝著殷惟郢發出興奮的啼鳴。
“玉露!”
殷惟郢認出仙鶴,旋即一躍跳到背上,仙鶴昂著頭叫喚著,而遠處的玉真元君也在乘風而來。
淩冽的罡風逐漸平息。
黃泉河水仍在滾滾倒流,龐大的水柱朝天而去,先帝立於河水之前,將那一幕儘收眼底。
原以為占了閻王殿,囚了楚江王,便以萬事俱備,隻是難以想到,越是到了關頭,就越是意外陡生。
多年謀劃,隻有一朝功成之理。
頃刻一日儘廢?
先帝冷冷橫視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人影,但見他著玄衣,配繡春刀,好似錦衣衛中人。
先帝兀然冷笑出來。
他的社稷之上,竟有如此亂臣賊子。
“那便一並賜死。”
先帝從容不迫地揮起了手。
殷惟郢的元嬰仍在他手,子母勾魂鎖,足以將她扯回長生大道之上。
鋥!
那勾魂鎖落空的摩擦聲。
先帝臉色微變,頭顱飛快擰去。
但見那被困住的元嬰已然不見蹤影,勾魂鎖似乎無聲無息間碎裂了開來,切口平滑,仍有劍氣四溢!
他再轉眼去,便見一獨臂女子屹立於鬼城之上,手中正是那幽藍色的元嬰。
周依棠一推手道:
“去。”
元嬰縱身飛出,盈盈光華一瞬而過,轉眼便來到了殷惟郢的身前。
“是你?”
那一刹那,殷惟郢也認出了它,元嬰的模樣在記憶裡與那幽魂女子幾分重疊,儘管還有不少難解的謎題,可她還是認了出來。
元嬰朝她噙了一個笑,下一刻,彙入到了殷惟郢的神識之中。
元嬰再度坐鎮心湖之間。
陳易看著這一幕,出現一些擔心,不免默念開天眼訣。
金光掠過瞳孔,殷惟郢心湖的景象落入眼中。
元嬰抵達心湖,如似唯我獨尊般盤坐下來,湖水掀起漣漪,心湖間如芥子般的無明往後掠起,稍微脫離開來,讓出了位置。
陳易隱隱約約感覺到,殷惟郢心湖間的那芥子無明好似在聽從自己的擺布。
就好像一個肢體一般,雖說逗留在女冠的心湖間,但由他如臂屈使。
不過眼下並非驚歎之時,陳易擰過頭來,再度看向了先帝。
龍袍鼓蕩,繡著的金絲在這幽冥地府間陰沉黯淡,映襯著先帝的麵容,罡風四起,他已不言語,氣機卻愈發駭然可怖。
良久之後,他吐出了三個字:
“好、好、好。”
三個字的話音落下,這那由萬千骨肉為地基的閻王殿中,竟自行震蕩了起來!
轟隆的巨震,滾得整座鬼城都在劇動,陳易凝住神,但見閻王殿兀然從中裂了開來,截然斷開兩半。
一隻燦金色龍爪猛然腳踏閻王殿的朱紫屋簷!
龍爪之後,龐大的燦金色的身軀,蝦眼、鹿角、牛鼻、獅鬃、魚鱗、蛇尾……逐一從閻羅殿中騰空而出,幽冥紫氣縈繞四周,黃泉河水洶湧蕩漾!
張須舞爪的金龍自閻王殿而出,一舉一動皆掀起罡風,遊蕩到了先帝身後,如同一具蔚然壯觀的金身法相!
“他竟然截取了大虞的地下龍脈!”
玉真元君驚駭道。
地下龍脈關於一國一朝的氣運,龍脈崩則社稷崩,故此涉及龍脈之事,稍有差池,哪怕是大姓世家也要殺得人頭滾滾落地,而這位諡曰孝皇帝的大虞先帝,竟奪了閻王殿不止,還截取了大虞龍脈。
到底是為了奪閻王殿而截取龍脈,抑或是為截取龍脈而奪閻王殿,又或是二者相輔相成,如今無人能知,玉真元君唯一知道的是,龍脈染上了重重陰冥,而化形出來的金龍身上,也縈繞森森鬼氣。
金龍朝四人一聲怒吼!
雷霆頃刻而起,炸裂的電弧震蕩而下,雷柱呈深紫之色,重重屋瓦在雷霆下潰爛開來!
今晚淩晨應該還有,我努力擠一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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