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堂頗大,自然不隻宴會的正廳,更有一眾廂房,可以換衣、洗漱、留宿、取樂。
其中一處廂房內。
畫著天女散花的屏風之後,小嬋為東宮姑娘攏著訶子裙,抹胸似乎是特意做小做緊的,那圓嫩之物被不甘不願地擠出大半,回想到密瓜籽暴露的時候,東宮姑娘就更是無地自容、欲哭無淚了。
蜜瓜都讓他知道有多大了…
這下還能放過她?
東宮若疏臉頰通紅,既有羞、又有怒、更有悲,種種情緒交織,臉上的表情跟要服毒自儘一樣。
小嬋見狀寬慰著道:“小姐,沒事的,反正你都要跟千戶成婚了,看看也不打緊。”
東宮若疏聽到就繃不住了,連聲道:“我不能跟他真洞房…”
“他都看過了……”
“這、這…看過也不能啊。”東宮姑娘一時急道:“大不了我也看回去。”
小嬋捂嘴輕笑,慢慢為東宮若疏攏好備用的裙子。
東宮若疏低下頭,這訶子裙雖然還是把蜜瓜擠出一半,但顯然要合身寬鬆不少。
注意到這種細節,她不住疑惑道:“小嬋…這裙子怎麼這麼合身啊?”
不待小嬋回答,廂房裡便響起不怒自威的嗓音。
“上一條裙子,是刻意不合身。”
開口之人,除了景仁宮那位還能有誰,東宮若疏自屏風間探頭一看,便見鏤金絲牡丹鳳凰雲錦衣,疏有鳳朝髻,玉步搖藍華勝,輔以金鈿花,貴婦人的雍容絕美,不可言喻。
三十有幾,高門府邸裡已是不知育有多少子嗣的年紀,太後仍舊膚白細膩,美豔絕倫,她款款而入,身後跟隨的除了素心以外,還有一位女子。
那女子疏了朝天髻,龐大的發量讓疏了發髻之後,仍有厚厚的頭發垂於背部,她首飾自然不少,但似為了避開太後的鋒芒,是烏木簪子、白玉華勝、銀鈿花。
不是彆人,正是冬貴妃。
換好衣裳的東宮若疏站到太後身前,不明就裡,便直接開口問:
“娘娘說…刻意不合身,是什麼意思?”
安後掃了眼與她相差無幾的沉甸甸,微笑道:
“不給他看看,他怎麼清楚你的份量?”
這人向來有奶便是娘。
東宮若疏臉漲得通紅,知道太後是故意的,她抿住了嘴,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因為一時羞郝得說不出話。
安後噙著打量兒媳的欣賞目光:
“若疏,你不是答應下來跟他成婚了嗎?”
“可是這……”
東宮若疏沒敢說自己是想騙婚的。
安後語氣和緩道:“本宮賜你婚,不是虧待你,是在恩賞你,他年紀輕輕,不久後就要封侯,你想想,有比他更適宜的夫婿麼?”
東宮若疏還有些猶豫,又道:“但這、這……他身邊人好像不喜歡我。”
她情急之下找了個理由。
“給妾室妒忌的正妻多了去了。”
“不止是妾室,還有那個什麼…林夫人。”東宮若疏咕噥道。
“她?”安後勾起嘴角笑了笑,“她會幫你。”
東宮若疏怔愣住了,她剛剛才跟那林琬悺吵了一通。
搞半天,她是我隊友啊?
安後從她的眸光裡瞧出了什麼,抿嘴一笑,柔聲道:“你不想想,她一個寡婦為什麼要給本宮請來這裡,也不想想他身為千戶,又受重用,怎麼不越權納了這寡婦?算了,這些是非曲折,你不知道也正常。”
東宮若疏懵懵地點了點頭,接著想起了正事,連聲道:
“可是…娘娘,我、我真不適合,我想嫁給他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
見東宮姑娘還有回絕之意,安後冷下臉道:
“懿旨早就擬好了,君無戲言。”
小嬋也幫腔道:“是啊是啊,小姐你答應得不是很爽快嗎?”
東宮姑娘還要說什麼:“但是…”
見狀,安後施施然道:“勿用樓剛剛收拾好亂局,正是百廢待興的關鍵時候,不過勾連魔教之事,後患無窮,保不準明日就塌了。”
東宮若疏噎住了,勿用樓要是真塌了,她就沒有留在大虞的機會了。
所以她哪怕有師傅的劍意在身,也不敢貿然反抗,更何況這事她本來就答應了下來,反悔的話自己理虧。
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安後掐住了她的軟肋,便繼續道:
“他不是正人君子,那又如何?
男人這東西,最禁不住地就是吹枕邊風,要不了多久就會因你改變,大不了再生幾個孩子,把心給他牽牢。
說到頭來,你早就答應了成婚,不是嗎?”
字字見血的話語入耳,東宮若疏心底涼了一半,其實想想也是,既要人家是個正人君子不動自己,又饞人家那大驪珠,這樣合適嗎?
東宮若疏決定認了一半命,先應付過去再說,勉強點頭道:
“那、那我試試……”
旁觀這一幕的冬貴妃暗地偷笑。
她出席這場私宴,自然是太後的安排,太後想讓她和林琬悺配合東宮若疏,將陳易拉入到這三女的溫柔鄉間。
若是先前不認識陳易,冬貴妃沒準會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應對,最後隨波逐流,隻是現在…有過露水情緣,就截然不同了。
她可以看樂子了!
她預感到,接下來有得她笑。
……………………………
……………………………
大年三十,嬪妃們的歡聲笑語縈繞皇城之間,推杯換盞,巧笑燕燕,久困深宮之中,今夜相聚,有說不儘的話,做不儘的事,有人的地方就會劃分圈子,平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世事難預料,總有喧嘩之時。
繞過了嬪妃們的歡鬨,陳易與林琬悺一前一後的走進元春堂,像是為了避嫌,林琬悺與他隔了相當一段距離。
二人一路無話,林琬悺不知該說什麼,更礙於禮法,像她這樣的女子就不該多說話,而陳易也不煩她,一門心思地想著接下來的宴席。
入了元春堂,迎麵就見安後及冬貴妃的身影,她們立於元春堂主座之上,宛若神妃仙子,身後既是繪著佛門典故的壁畫——修羅戰場。
而寬闊的餐桌之上,一位位侍女端著菜肴送了過去,有女官模樣的托著梅花青瓷瓶,稍微掀開酒蓋,醇香便流溢了出來,掌儀的女官分好了席位,往各個酒爵裡倒好了上佳的女兒紅,其中意味,可想而知。
對於景仁宮那位,陳易的心念說不上簡單,也稱不上複雜,隻是有些思緒罷了,此刻在女官素心指引下落座,竟發覺自己與殷惟郢被分隔了開去,身邊兩側,一是東宮若疏,二是殷聽雪,殷惟郢則與林琬悺相鄰而坐,至於太後貴妃,則位於主座之上。
宮中事事講禮,首先便是敬茶禮,由女官素心帶頭敬起了茶水,一眾人也跟著舉杯朝那一國之後敬茶,接著安後回敬後,便先將茶水一飲而儘。
陳易試探過茶水無毒後,也將之儘數飲下。
敬茶過後,按理來說便是叩謝皇恩,隻因太後一句“今日私宴,不必多禮。”便免去了磕頭叩謝。
私宴已啟,陳易沒有急於動筷,環視一圈,在太後起筷之後,東宮姑娘是第一個把筷子伸出去的,她夾住一個大塊燜羊腿肉,由於離得有點遠,她不得不站起半個身子,燭光勾勒出渾圓的輪廓,一屁股坐回來時,還因反震彈了一彈。
陳易不由回想起那時訶子裙崩壞,密瓜籽迸出。
注意到陳易的目光,東宮若疏臉頰泛紅,抬手遮住乍泄的春光。
陳易佯裝不在意地挪開目光,轉過頭就看見殷聽雪有些幽怨的小臉。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