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一來二去變成你們回鶻密諜司的保姆了?這意思是你們這些暗隼要是死了一兩個都得算我賬上?”
顧留白站起身來告辭的時候都滿心鬱悶。
這生意眼下做得似乎有點虧。
送出去一個好不容易到手的,能炸人的本命蠱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占了神女天大的便宜,結果弄了半天被神女反過來占了便宜。
這忍不住吐槽罵個草吧,還有個風情萬種笑起來帶兩個酒窩的阿姨說來。
真的受不了一點。
“都到了宵禁的時候了,你怎麼走?”周靈玉看著顧留白鬱悶的樣子就想笑。
“你說的那個李氏裡麵沒用的老五就在外麵馬車裡等著我。”顧留白擺了擺手,“你自求多福啊。”
周靈玉看著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興許是這少年醒覺自己又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之後,還如此鎮定淡然的模樣感染了她,哪怕她知道自己在長安的處境已經無比凶險,她此時卻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和忐忑。
等到收回目光的刹那,她白皙的臉上卻是微微一紅。
她看到食盒的下方露出了肚兜的一角。
這少年出劍迅捷,手腳也是利索。
什麼時候將這肚兜塞入食盒下麵的,她都沒有注意。
隻是這肚兜怎麼會在他的手中?
周靈玉並不知道藍玉鳳的癖好,她此時看著這食盒下方壓著的那薄紗透明的肚兜,心裡也不禁湧出強烈的寒意。
這是不是可以視為這少年的一種提醒?
既然我都能在你毫無察覺的情形下,取走你衣袖之中的東西,那要取你性命,豈不是也是舉手之勞?
一名黑衣人出現在靜室門口。
這名黑衣人帶著一個色彩斑斕的鬼怪麵具,他對著周靈玉頷首為禮,然後輕聲用回鶻話問道,“真的將這少年當成自己人?”
周靈玉認真的點了點頭,道:“這是神女選的,既然是她選的,我們便沒有懷疑的理由。”
……
“裴二小姐居然沒有跟著你?”
顧留白一上五皇子的馬車,五皇子就已經憋不住了,“我可聽說袁氏的這位夫人可不隻風韻猶存啊,她居然放心?”
顧留白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五皇子,也不說話。
五皇子被看得渾身發毛,“怎麼了?”
“我懷疑你是不是存在某些特殊的癖好。”顧留白看著他說道:“我記得你見到林以一的母親時,也是說風韻猶存。難不成你就喜歡這種阿姨?”
五皇子老臉微微一紅,道:“我就知道瞞不住你。”
“草!”顧留白驚了。
“不和你開玩笑了。”五皇子哈哈一笑,道:“上官昭儀好看不?”
顧留白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他老實點了點頭,道:“好看。”
五皇子樂了,“裴二小姐,危!”
接著他又笑道:“就是你認識她才兩天,就讓人砸了她老爹一頭臭雞蛋,今後和她家裡人相處就有點難。”
“你的聰明才智都用在了這種地方?”顧留白也無語了,“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今天急著找我就為了說這些嗎?”
“不著急,回去一路上可以說好久呢。”五皇子變戲法一樣從身後的車廂的暗格裡掏出一個酒葫蘆,“聽說你在補氣血,這一壺是我想辦法從宮裡頭弄來的,龍元酒,聽說過吧,融了龍甲丹和補天丹在裡頭的。”
“聽到是聽說過,就是沒喝過。”顧留白關鍵的時候臉皮夠厚,接了葫蘆就拔了塞子懟著葫蘆口喝了一口。
一口下去,他就隻覺得一股清氣從腹中墜落下去,接著尾椎骨一股強大的氣流轟的一聲沿著脊椎直衝腦門。
與此同時,滿嘴的腥味,就像是吃了一條沒加什麼佐料的白煮魚一樣。
“果然滿嘴腥味,是正品。”
他品評了一句。這和他娘描述的龍元酒完全一致。
“我難道還能用假的忽悠你?”五皇子笑道,“不過你沒事彆一次喝太多,這玩意補是補,還能壯陽,就是年輕人喝多了容易滿腦子男女之事。”
顧留白不動聲色的塞上了葫蘆塞子。
“有幾件正事。”五皇子想笑,但還是忍住了,“清河崔氏在關外吃了大虧,但他們還是老腦子,沒覺得一個江湖人物有資格和他們談什麼,所以滄浪劍宗剛剛新收了一名真傳弟子,叫做崔白塔。”
“二十二歲七品巔峰,號稱清河百年來第一人的崔白塔?”顧留白也瞬間嚴肅起來。
在關外,他就聽過這人的名聲。
“我還以為你不了解這人。”五皇子認真道:“關於此人,我有一個好消息,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種氣性?”顧留白狂翻白眼。
“那先說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我有確切證據,這人的年齡是虛假的。”五皇子說道,“崔白塔的真實年齡比現在足足大四歲,他其實是二十六歲修到了七品巔峰。崔白塔自幼修行天賦是不俗,隻是自幼有一種怪病,生長比一般的孩童緩慢,他長得分外矮小,後來用了不少藥物,才和正常人無異。”
顧留白冷笑道:“所以你的壞消息就是,這人雖然其實修行進境沒那麼快,但他現在正值壯年,而且的確是真正的七品巔峰?”
五皇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真就是這樣。”
“那我看來凶多吉少。”顧留白忍不住歎氣。
五皇子看著顧留白,“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顧留白認真道:“我哪知道崔氏有這麼一招,滄浪劍宗若是稍微不要臉一些,派幾個輩分高的七品巔峰修士和我對敵,我倒是有些把握,畢竟他們用的都是滄浪劍宗的法門,我知道他們的弱處。但崔白塔這種人你說他是滄浪劍宗的修士吧,他是,但他真正生死戰鬥時所用的招數吧,肯定又不是滄浪劍宗的招數。他這種人又不是白素素那種依靠兵器投機取巧的修士,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戰勝的確很難。”
“白素素那種人見人怕的角色,居然變成投機取巧的修士了?”五皇子忍不住搖了搖頭,接著道:“不過你至少還有時間準備,按確切的消息,滄浪劍宗在元宵節前後和你比劍。”
顧留白沉吟道:“要不你仔細注意此人的行蹤,我讓人先打殘他算了。”
“你老玩這一招,彆人早就提防了,而且崔白塔這個人根本不出門。”五皇子說了這幾句,看著顧留白的臉色,卻回過味來,知道顧留白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有真存這個心思。
顧留白和滄浪劍宗比劍的本意,一是給郭北溪出氣,二是立威立名聲。
和那些門閥相比,現在綠眸占優的就是名聲。
小小的名聲沒什麼用,但名聲大到一定程度,要做什麼事情都簡單。
顧留白應該不會浪費崔白塔這樣的人物。
“你慢慢盤算著。”五皇子對顧留白倒是有信心,他接著道:“第二件事情,父皇過兩日就要召見我,事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已經讓我挑塊地建個王府。”
“封王?”
顧留白微微皺眉,“你年紀是已經到了,但比你年紀大的還有那麼幾個。他們都沒封,先封你,這意思是你安生一邊呆著去,沒機會坐那張龍椅了?”
五皇子歎了口氣。
雖說早就覺得自己沒機會坐龍椅,但這第一個被踢出去,還是令人有點傷感啊。
“而且還沒提給封地的事,隻是說先讓我挑塊地方,建個王府。”五皇子道:“我就和你商量一下,我準備挑挨著敦化坊,靠著芙蓉園的那塊空地。”
顧留白想了想那塊地方的位置,就是微微一怔,“你一心想保命,還選個長安城裡的地方?”
五皇子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你們這波人考慮,那地方靠著城牆,又靠著那麼大一個園林,到時候你們若是在城中出了什麼事情,從我那個地方逃比較方便。”
“你這一天到晚的就想著逃命是吧,我才來長安兩天,你就不想著我好,想著我要抱頭鼠竄了是吧?”顧留白說是這麼說,但還是明白五皇子的心意的。
五皇子的確是真朋友啊。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五皇子吐出一句真心話,“主要要逃命起來,跟你們一起逃,比較安全。我一個人逃就總覺得會死。”
顧留白頓時狂翻白眼。
“段紅杏去乾活了沒?”翻完白眼之後他問道。
五皇子樂了,“那傻大姑,剛回長安就急吼吼的回去蘭陵劍坊給容秀弄成了真傳弟子。還要把蘭陵劍坊的名劍寒魄給容秀用,蘭陵劍坊的那些個人不同意,她還賴在蘭陵劍坊磨著呢。”
顧留白心情好了一些,看著他,道:“那你活乾得怎麼樣?”
頓時變成五皇子狂翻白眼。
“和段紅杏一樣的人選,已經找了三個,放心,這兩日就安排好。”
聽到五皇子將幽州那些人的後繼師長都安排妥當了,顧留白才看著五皇子順眼起來。
五皇子又道,“還有一件事給你打岔差點忘了,我三哥估計氣瘋了,已經安排人要給你編個勾連敵國的罪名。”
顧留白一聽就樂了,三皇子做事情這保密程度不行啊。
他忍不住對著五皇子笑道,“不用他給我編,我現在已經是了。”
“??”五皇子摸不著頭腦。
“讓你皇宮裡頭的六弟也加把勁乾乾活。”顧留白轉頭卻是認真起來,“讓他抓緊打聽打聽,回鶻這支使團到長安,是要和你老子達成什麼樣的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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