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陳小鳳,既然你憑本事當上這村主任,我當然是一句話都沒說。可我都沒主動找你麻煩,你這麼誣陷我算什麼事兒?”
李二狗站在門外頭瞧得清楚,許長春的臉上滿是怒容,聲音裡也透著一股子不耐煩的意味。
他聽到這話,立刻清楚許長春和陳小鳳到底是在吵啥了。
“李富貴,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啥我辦公室的氣窗玻璃讓人給砸了。我才剛搬到村委會辦公室,知道我在這兒辦公的就這麼幾個,我不懷疑你懷疑誰?”
聽陳小鳳的意思,顯然一口咬定就是許長春指使人砸了玻璃,讓許長春也是百口莫辯。
畢竟隻有李二狗一個人清楚,那人並不是為了砸玻璃報複那麼簡單,而是甩了兩個飛鏢出來,目的就是要李二狗的命!雖然他還沒整清楚究竟是誰瞅自己不順眼,非要對自己下手,不過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許長春。
不過當下,李二狗也不可能把這些誤會解釋清楚,隻能強行推開房門,然後扯著嗓門道:“小鳳……主任,陶鎮長囑咐的事情我想出解決辦法了,我準備在塘河村裡辦個賽歌會……”
陳小鳳倒是沒聽出來李二狗差點在許長春麵前喊露餡了,她聽了李二狗的主意,當下眼睛也是一亮。
唱民歌從來都是塘河村的傳統之一,除了那些沾腥帶酸的民歌之外,塘河村有不少正兒八經的調子,唱詞也非常不錯。隻是民歌這玩意兒太生活化了,村民們早就把哼哼民當成了一種樂趣,要不是李二狗突然提出這茬,恐怕他們自己都給忽略掉了。
她剛想點頭同意,可一轉頭卻發現許長春眼睛一眯,陰陽怪氣地說道:“李二狗,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支書了?怎麼你當上了村婦女主任,還去鎮上開會的事兒我全都兒不知情,是不是你把彙報工作的流程都給忘了?”
李二狗一聽這話,心裡頭也喊了一句不妙。
他這個婦女主任純粹就是趕鴨子上架,何況在點頭之後又接連發生了不少事,他早就把彙報工作的事情給忘到後腦勺了。
況且李二狗之前也就在村裡當了一個助理,哪裡知道自己出去開會還要跟上級彙報工作的事兒。
一想到這點,他心裡頭也暗暗叫苦,自己把李富貴拉下馬扶陳小鳳上位,許長春肯定是對自己最不滿的人。他又不是一個豁達的性子,這段時間之所以一直沒有動靜,絕對是等著給自己和陳小鳳下馬威的時機!
而自己為了能把玻璃碎裂的事情掩飾過去提到了賽歌會的事兒,確實正好給了
果然,隻見許長春的眼皮耷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說道:“我也懶得跟你們計較這些,但是想要辦賽歌會?我今天就把話給說死了,門都沒有!”
說著,許長春愣是把自己的小短腿翹了起來,仰頭哼哼著,擺出了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陳小鳳瞧著他的做派當時就怒了,她之所以要當這個村主任,目的就是為了村民辦點實事。眼瞅著當下李二狗好不容易拍腦袋想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卻被許長春愣是給否掉
陳小鳳脾氣就算再好,可也要發火了。
“你不準辦賽歌會也行,可你至少也得說出個靠譜的理由啊。許長春,你要是純粹是因為私人恩怨否決這件事,不僅是無理取鬨,更是不支持陶鎮長的工作!你彆怪我把你乾的這點破事全都告訴陶鎮長!”
沒成想這會兒許長春也是一拍桌子,吼道:“陳小鳳,你彆拿陶桂玉這女人來壓我,你彆忘了,現在我可是村子裡的支書,職位要比你還高上一頭!下次再跟我說話,注意點自己的語氣。你以為你在鎮上有關係我就怕你了?我在鎮上也有人,而且不比陶桂玉弱到哪去!你不就是要個理由嗎?我現在就給你一個!”
陳小鳳抱著肩膀,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倒要聽聽你究竟有啥合理的理由。”
許長春露出個冷笑:“那我就提醒你們一句,現在是啥時節?”
陳小鳳聞言一愣,可李二狗的心卻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現在明白許長春這獨子究竟想說些啥了。
“現在可是夏末,正是農忙的時候,不隻是李二狗你家地裡的西瓜要收獲了,彆的村民也要忙著收地裡的西瓜和玉米。而且咱們塘河村,不少農戶種植的都是水稻,這會兒正是早稻搶收和晚稻搶種的時候。組織搶收工作的文件也是陶鎮長前幾天親自簽發的。”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因為自己的私人恩怨才跟你們對著乾,那我倒想說你們才是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把村民的利益都扔在了一邊!”
許長春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嘴,抱著膀子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腳丫子還來回抖著,看起來要多?N瑟有多?N瑟。儘管他口口聲聲的說是為村民著想,但嘴角上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的表情,卻徹底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許長春壓根兒就是打著為村民著想的旗號,光明正大的阻攔陳小鳳和李二狗的計劃!
可是偏偏陳小鳳和李二狗這會兒全都啞了火,在這一點上,他們不得不承認許長春說的有道理。
而且退一步來講,就算許長春通過了他們組織賽歌會的提議,到時候恐怕忙著農活的村民也沒幾個樂意響應的。李二狗這主意想的雖然高明,但現在實在不是實行他這注意的時候。
就像蔣碧雲自己說的,唱民歌純粹就是為了自娛自樂,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衣服穿。在塘河村這樣的貧困村中,村民們一個個都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想著的是如何填飽自己的肚皮,哪有心思考慮這精神文化建設的事兒。
可陳小鳳還是不甘心的喊了一句:“組織個賽歌會,讓村民們上來唱幾首歌又能花費什麼時間,大不了咱們村委會出點血,多撥出一些預算來,我就不信這些個村民看到豐厚的獎品還不動心……”
隻是這話說到後來,陳小鳳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顯然沒了底氣。畢竟賽歌會的獎品就算再咋豐厚,還能跟農民地裡的收成相比較嗎?
塘河村的地理位置本來就不算太好,這會兒已經到了夏末的時候,氣候更是不穩定到了極點,說不定啥時候就會下一場大暴雨。
要是村民們不趁著天好的時候趕緊搶收,而是去參加賽歌會,說不定啥時候一場大雨下來,他們一年的收成都要泡了湯。
許長春聞言連哼哼都懶得回應一下,陳小鳳這會兒純粹就是在強詞奪理。
而就在這時,村委會辦公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陳小鳳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屋子裡的人,最終按下了免提鍵,而就在這時,柳秘書的聲音卻從電話裡頭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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