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李衛軍聽到秦宇的驚咦聲,輕聲問道。
秦宇沒有回答李衛軍的話,還是朝著那角落走去,這是靠在二樓左側最裡麵的角落,這個架子上擺的東西很少,隻有那麼一兩塊硯台,還有幾隻毛筆,而且這一兩塊硯台上麵還布滿了灰塵,看樣子是屬於可有可無的淘汰貨。
“秦宇,這裡會有好東西?”李衛軍跟著秦宇走過來,看到這都沾上了灰塵的架子,皺眉問道。
按他的想法,這幾樣東西能放在這裡沾灰塵,這就說明這幾樣東西肯定不值錢,不然張雲天不可能會這麼隨意讓這幾樣東西擺在這裡。
“秦宇,你不會是覺得,張雲天是故意把好東西擺在不起眼的地方,然後用這灰塵來迷惑我們的吧?”李衛軍反問道。
“為什麼不可以呢?”秦宇笑著看了眼李衛軍,問道。
“張雲天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他真的想不讓我們得到好東西,完全可以把一些好東西給先藏起來,反正我們也不知道他的收藏,沒必要還搞的這麼複雜吧。”李衛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要是連張家人自己都沒有能發現呢。”秦宇很有深意的說了一句,留下李衛軍愣在原地還在回味他話裡的意思,而他則是伸出了手,將架子上的一支毛筆給拿了起來。
這是一支紫毫宣筆,所謂紫毫,就是用的深黑和紫色兔毛製作成的毛筆,因為兔毛較為硬,所以以叫做硬宣筆。
宣筆,是國內四大名筆之一,而紫毫宣筆,更是其中的王者,唐白居易《長慶集.紫毫筆》詩中曾雲:“紫毫筆,尖如錐兮利如刀;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飲泉生紫毫。宣城工人采為筆,千萬毛中擇一毫。毫雖輕,功甚重,管勒工名充歲貢;君兮臣兮勿輕用。將如何?願賜東西府禦史,願賜左右台起居。搦管趨入黃金闕,抽毫立在白玉除。臣有奸邪正衙奏,君有動言直筆書。起居郎、侍禦史,亦知紫毫不易改。每年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慎勿空將彈失儀,慎勿空將錄製詞。”
紫毫宣筆,雖然名貴,但也是有分彆的,一般來說,進貢給皇室的為極品,而達官貴人的也是上等貨,但也有一些紫毫是賣給一般讀書人的,這類紫毫的做工自然就不那麼的精細了,價格到現在也不會很高。
另外還有一點。紫毫有南北之分,但因為北邊的兔子毛較南方的硬,因此紫毫以北為尊,所以,判斷紫毫筆的價值,得從做工和產地兩方麵來判斷。
而秦宇手上的這支紫毫,毛料柔軟,很明顯是屬於南方出產的,另外,這筆杆的雕工也很是簡單。甚至不能說簡單了,應該說是根本就沒有什麼雕工,就是那麼一根筆杆,什麼都沒刻。末尾端也隻是鑲了一塊紅泥。
“秦宇,這筆很普通,計算這筆是古董,恐怕也不值多少錢。”李衛軍恢複過來,撇了眼秦宇手裡的紫毫筆,便直接說道。
雖然他不懂古董。但也買過不少古董,自己收藏也好,送人也罷,這麼多次下來,他也算是知道一點,那就是古董並不是靠年代來判斷價值的,就連現在收藏市場很火的瓷器來說,如果是官窯出來的,那就值錢,但要是給一般老百姓自己家用的,也不值幾個錢的。
其他類型的古董也都差不多,李衛軍一看就知道,秦宇手裡的這支筆,放到現在,那就是屬於殘次品,或者說是那些小工隨意製作的,沒準還是古代哪位窮書生沒錢,自己製作的呢。
“李叔,這支筆可不簡單啊。”秦宇朝著李衛軍一笑,將毛筆反手一握,李衛軍沒有看到,就在這一瞬間,秦宇掌心白芒流轉,進入那毛筆之中,一直到筆端,那一縷紫毛卻是散發出一道瑩瑩的紫光,隻是,這紫光很短,李衛軍沒有能發現。
“秦宇,這筆真是好東西?”李衛軍看到秦宇自信的笑容,也不禁有些猶豫了,難道這支紫毫毛筆真的是一件寶物,不過是張家人有眼不識金鑲玉,讓明珠蒙塵了。
“我敢肯定,這裡沒有比這支筆更好的東西了。”秦宇嘴角一揚,十分篤定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天咱們可以拿兩件東西走了。”李衛軍嘿嘿一笑說道。
“拿兩件?”秦宇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李衛軍。
“你要是就拿這支紫毫毛筆走,張家還會以為你不願意和解,看著吧,到時候那張雲天肯定會拉著叫你再拿一件。”李衛軍很是得意的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秦宇轉身,看向身後的第五個架子,“那裡的一塊硯台可是不錯。”
秦宇從氣場的感應得知,除了這支紫毫毛筆,就數那硯台的氣場最為強大了,當然,這強大是相對其他的文房四寶來說,和這紫毫毛筆卻根本無法相提並論,這紫毫毛筆的氣場幾乎可以抵得上這裡所有的文房四寶的氣場總和。
“那行,咱們先過去。”
有了秦宇的提示,李衛軍看了眼那塊硯台,示意秦宇朝著張雲天所在的方向走去。
“秦小哥,李先生,看完了嗎?”張雲天看到秦宇和李衛軍走過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秦宇手上的那支紫毫毛筆時,卻是愣住了。
“張老爺子,我知道張家是做文房四寶生意的,我剛逛了一下,發現這支紫毫毛筆不錯,加上我最近有喜歡上了書法,正想找一支毛筆練字,不知道張老爺子能否割愛,轉賣於我。”秦宇看到了張雲天的愣神,便知道一切都讓李衛軍給猜中了。
“秦小哥,這支紫毫毛筆算不上什麼,你要是練筆的話,我這裡還有其他的毛筆,湖筆宣筆都有,不如我給你另外推薦一支?”張雲天皺眉建議道。
“算了吧,張老爺子這裡的毛筆可都是古董啊,我就練練筆,哪裡舍得用這麼好的筆。”秦宇笑了笑,拒絕了。
張雲天尷尬了,這支紫毫毛筆在他眼裡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古董,張家是靠文房四寶起家的,他很清楚,這支紫毫毛筆,連殘次品都算不上,根本不值幾個錢。
他也相信,就算眼前這兩位,不懂文房四寶,光從賣相上看,也應該知道這支紫毫毛筆不值錢,難道他們是真的不打算和解了?
“秦宇,我覺得張家挺不錯的,張老爺子又好客,不然這樣吧,你要練字,光有毛筆也不行啊,不然再挑一塊硯台吧。”眼看著氣氛就要尷尬起來了,李衛軍在這時候卻是插話了。
張雲天聽了李衛軍的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喜色,朝著李衛軍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接話道:“李先生說的對,這光有筆也不行啊,秦小哥不妨再挑一塊硯台。”
“那好吧。”秦宇一副有些不情願的樣子,其實心裡卻已經是笑開了花了,這是他和李衛軍兩人設計好的套,這張雲天鑽進去了還不自知,還得感謝他們給他這個機會。
“這塊硯台倒是不錯,看著挺好的。”秦宇也沒有再囉嗦,直接走到那氣場第二強大的那塊硯台前,將硯台拿起,張雲天看到秦宇拿起這塊硯台,嘴角卻是抽搐了好幾下。
“張老爺子,這塊硯台和這支紫毫毛筆多少錢,我買了。”秦宇講硯台和紫毫毛筆拿在手中,轉頭問道。
秦宇轉頭的這一瞬間,剛好捕捉到張雲天臉上流露出來的肉疼神色,他清楚,這塊硯台可是價值不菲,估計張雲天也沒想到他一眼就會挑到這裡價值最高的東西。
“秦小哥說笑了,我張家有一個規矩,那就是遇到喜愛書法、國畫的人,可以贈送一些文房四寶,既然秦小哥對書法有興趣,這硯台和紫毫毛筆就送給秦小哥吧。”張雲天心在滴血,臉上卻還得露出笑容,朝著秦宇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呢。”
“這是我張家祖上的規矩,我張家祖上曾給不少人送過文房四寶,這其中有普通書生,也有一些曆史上有名的書法家和畫家。”
“而且,子雲得罪了秦小哥,這也算是對秦小哥的賠罪吧,秦小哥一定要收下。”
“秦宇,既然張老爺子這麼說了,那你就收下吧。”李衛軍幫著張雲天說了一句。
“既然這樣,那張老爺子,我就卻之不恭了。”秦宇笑了,他這一笑,張雲天也跟著笑,而李衛軍也同樣的是臉露笑容,三人的笑各自含義不同,但隻有張雲天這笑,卻是極其苦澀的笑。
“秦宇,你都沒看到,張雲天的臉都黑了,在那挑選到那塊硯台的時候,我特意關注了下他的表現,幾乎是一瞬間表情就凝固了。”出了張家,李衛軍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朝著秦宇幸災樂禍的說道。
“嘿嘿,李叔,這一次要多謝你了,這塊硯台送給你吧,我隻要這支紫毫毛筆。”秦宇笑著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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