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孟瑤好奇的問道。

“孩子在裡麵睡覺了。”

孟瑤和何倩在交談著，而秦宇那邊也同樣在繼續著。

“秦宇，這事情不是我不幫何倩，都是老同學了，要是可以幫，我會不幫嗎，但是何倩她的情況不一樣，他是未婚先育，而且還沒有準生證，要給孩子上戶口，肯定是要罰款的。”陶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看向秦宇說道。

“可也不用交這麼多的罰款啊，三萬，這不是搶錢嗎？”何強在一旁插嘴道。

像他們這樣的小地方，一般有些超生的給孩子上戶，也都是交給幾千塊錢，有關係的甚至隻是罰款個幾百塊錢而已，而他們卻要交三萬，這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這個我也沒有辦法，你們的證明材料不足，所以隻能是這樣算，不過我可以和上麵申請一下，應該可以優惠個幾千。”陶旭無奈的說道。

“優惠個幾千？”秦宇笑了，對於給孩子上戶這些門道他清楚的很，和現在的超生政策一樣，那完全就是靠關係的存在。

現在國家連計生委都取消了，而下麵抓超生那是看人去抓，什麼時候鎮上或者村裡沒錢了，就搜羅一些超生的家庭，然後挨個罰款，至於這罰款的數額，從幾百到幾萬不定，完全就看超生的家庭識相不，懂不懂得暗中給送點。

舍得暗中送點，再找關係疏通一下，幾百幾千塊錢就搞定了，舍不得的話，不好意思，幾萬塊一分不少，這就是現實。

這也是為什麼，在小地方，公務員很吃香，就是找老婆也有著大把的姑娘上趕著挑。那些個打工的或者當老板的，一個月賺一兩萬，都不如拿著兩三千塊錢一個月工資的公務員，原因就是在這裡。

關係和圈子。是公務員吃香的原因，尤其是現在很多規章製度都不明確的情況下，執行人，就有著很大的權力，執行力度也存在彈性空間。

對於陶旭。秦宇也是有所了解的，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一直追何倩，隻是因為學習成績不怎麼樣，而且整天逃課，屬於學渣一類，所以何倩根本就不理他。

當時在班裡，陶旭算得上是一霸，和學校的一些混混都有關係，在班上沒有人敢得罪他。當然，唯一不怕的人的就是秦宇，反而是陶旭有些忌憚秦宇，原因很簡單，學校裡的混混幾乎都是跟阿龍混的，而阿龍跟秦宇是兄弟。

對於陶旭這種人，秦宇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沒看上眼，這人太會經營了，碰上比他強的人就稱兄道弟的，碰上不如他的。正眼都不看人家，這種人是典型的油滑，在社會上，可能會混的很開。但絕對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朋友。

“行了，沒事你們就先離開吧。”

秦宇都不想和陶旭多談，直接是越俎代庖送客了。

“呃，秦宇，這好像是何倩家吧。”秦宇這麼不給麵子，陶旭也收起了笑容。他先前會表現的這麼低姿態，是因為被秦宇當初在學校的餘威給嚇到了。

但是陶旭現在轉念一想，自己是公職人員，在縣城要關係有關係，要人脈有人脈，已經是走上社會了，又不是還在學校，就算那阿龍還在外麵混，那也是一個混混而已，自己在公安局那邊認識熟人不少，根本就不用把秦宇放在眼裡了。

秦宇沒有搭理陶旭，而是將目光看向何強，何強也是一咬牙，朝著陶旭說道：“這上戶口的事情，我們先不急了，你們離開吧。”

“何叔，就算你們不急著上戶口，但是未婚先育，而且還沒有辦理各種手續證件，這罰款還是要交的，下一次我同事上門，可能就沒這麼好說話了。”陶旭話帶威脅語氣的說道。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何強咬牙答道。

“哼，我們走。”陶旭被何強這麼一頂，怒氣衝衝的走了，當然，臨走前，卻是瞪了秦宇一眼。

“秦先生，到裡麵坐一下吧。”

何強看著陶旭怒氣衝衝的離開，也是長歎了一口氣，隨即朝著秦宇說道。

跟著何強走進了裡屋，孟瑤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震驚之色，因為，相比起兩年前的何家，現在的何家，幾乎可以用光徒四壁來形容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孟瑤疑惑的朝著何強問道。

“哎，這兩年，我們何家的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先是我和老二分家，生意一落千丈，把公司都給賣了，還欠了人一屁股債，沒辦法，隻能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賣了還賬，而倩倩她母親和奶奶，去年也得了急病走了，現在就隻剩下我們父女兩人了。”

何強給秦宇和孟瑤兩人倒了茶水，便坐在了椅子上歎氣，而何倩，臉上則是露出黯然之色，兩年的時間，她從富裕家庭的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了被人指指點點的未婚先育的女人，這其中所承受的痛苦，隻有她自己清楚。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秦宇輕語了一句，何家會變成現在這樣，又何嘗不是他們當初自己種下的孽果。

“那小孩呢，抱出來看看吧。”

“我這就進去抱。”

何倩走進了內屋，而何強則是走到其他房間，去拿一些瓜果了，孟瑤走到秦宇的身前，臉上露出不忍之色，“秦宇，我們幫幫何倩吧，她真的好可憐，那事情根本就和她沒關係。”

“這是因果，我也沒法化解，這因果，等到小孩十歲之後離開人世，才會徹底的了解。”秦宇低聲答道。

“浩浩，來，媽媽帶你見一位叔叔。”

在秦宇說完這話的時候，何倩卻是牽著一個小孩從屋內走了出來，也許是睡的好好的被吵醒，小孩臉上表情還有些迷糊，帶著一絲不高興，不過一雙大眼睛，卻是盯住了秦宇。

“浩浩，你沒給他改名字？”秦宇聽到何倩對小孩的稱呼，皺眉說道。

“沒有。”

秦宇沒再多言，走到浩浩的跟前，蹲下身子，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浩浩，來讓叔叔看看你的手臂。”

隻是，何浩卻隻是一雙眼睛骨碌碌的盯著秦宇看，沒有任何的舉動。

“浩浩乖，把你的手伸出來給這位叔叔看看。”何倩也蹲下身子，將小孩的手給拿出來，因為是夏天，小孩子穿的短袖，倒是免了還要撩起袖子的麻煩。

秦宇和孟瑤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向小孩的手臂，從手腕後麵開始，有著一個個黑點，一直到手臂上方和肩膀的交彙處，細數過去，還有八個。

十個黑點，意味著小孩的生命隻有十年，每一年，這手臂上的黑點便會少一個，當十個黑點徹底消失的時候，就是小孩的生命走到了儘頭，也意味著，何家的這份因果徹底了解。

“你怎麼想著給孩子上戶口呢，他的情況，上不上都無所謂的。”秦宇朝著何倩問道。

“我是想讓浩浩和正常人一樣，至少這十年是要和正常小孩一樣的成長，去上學，然後長大。”何倩看著小孩，一手放在小孩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著，臉上露出憐愛之色。

而小孩，也感受到了何倩的憐愛，撲在了何倩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抱著何倩的腿，不過小腦袋還是回過頭，看著秦宇和孟瑤。

“孩子戶口的問題，交給我來解決。”孟瑤在一旁開口了，雖然秦宇告訴過她，何家落到這份田地是因果報應，但是解決小孩戶口問題，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來浩浩，到我這裡來，我再看看你的手臂。”

秦宇朝著小孩招手，不過小孩卻是有些怕生，不敢離開何倩，雙手依然是緊緊的抱著何倩的腿，最後，隻能是何倩蹲下身子，將孩子摟在大腿之間，然後抓住孩子的一隻手，遞給秦宇。

秦宇握住孩子柔嫩的手臂，另外一隻手，伸手去撫摸小孩手臂上的那黑點，連秦宇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衝動，會想到去摸小孩手臂上的黑點。

然而，當秦宇的手碰觸到小孩手臂上的黑點時，小孩突然疼痛的驚呼了一聲，秦宇聽到小孩驚呼，立刻把手收回。

“怎麼回事？”秦宇看著小孩臉上的疼痛之色，有些困惑，這黑點是小孩的壽命和因果凝聚而成的，就像是小孩的胎記一樣，很平常的，不應該會有這樣的反應。

“秦宇，你看你摸過的那黑點。”一旁的孟瑤突然開口提醒道。

孟瑤這一提醒，秦宇再次抓住小孩的手臂，不過小孩子卻是嚎嚎大哭了起來，不過，即便如此，秦宇依然沒有放開小孩的手臂，而是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先前被他摸過的那一點黑點上。

這一點黑點，和其他七點黑點比起來，顏色明顯的變淡了許多，而且也變小了一些，但是先前他們幾人都清楚的知道，這八點黑點的大小顏色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尤其是何倩，幾乎每天都要看這些黑點好幾次，她是最清楚的。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黑點變淡了？”何倩驚訝的朝著秦宇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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