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岡!
這三個字似乎是有著魔力一般,讓得整個體育館都開始了沸騰,隻要是玉雕行業的,就沒有不知道陸子岡這三個字的,這是一位充滿了傳奇色彩的玉雕宗師。
所有人都注意著端木回的手,然而,沒有放慢一百倍的慢鏡頭,端木回的手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特異之處。
“還好還好,隻是出了兩個怪物,鐵柱還是有可能拿第三名的。”莫詠星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薑婷婷說道。
在莫詠星看來,有顏鬆和端木回在,前兩名肯定是在這兩位手上誕生了。
而這,不僅僅是莫詠星一個人的想法,也是此刻大部分觀眾和評委心中的想法,在這兩位麵前,剩下的八位雕刻師也隻能是黯然無光。
顏鬆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陸子岡三個字的出現,徹底的讓停留在他身上的那些視線全部轉移了。
“陸子岡的抖雕法又怎麼樣,我在雕刻上麵浸yin了四十多年,我就不信他在雕刻上麵的領悟會超過我。”顏鬆看了端木回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繼續開始雕刻。
外界的紛紛擾擾,端木回似乎是一點也不在意,一個小時之後,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下一刻,手中那柄薄如白玉的刻刀突然散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刀鋒一轉,所有人就看到,端木回的速度陡然加快,就看到那玉石碎屑橫飛,而在玉石碎屑橫飛的同時,一抹白霧卻是從玉石上麵冒出。
寒氣,突然從端木回的手上散發出來,最先感受到的,是坐在端木回身邊的兩個選手,這兩個選手一臉駭然的看向端木回,此刻的端木回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冰窖,帶給他們無儘的寒意。
“怎麼回事?怎麼會出現霧氣?”
觀眾開始騷動。他們不明白,好好的雕刻玉石,怎麼會出現白霧,一般來說。隻有在切割玉石的時候,才會出現類似白霧這樣的粉塵。
“將鏡頭對準端木回手中的那柄刻刀。”
陳老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十分的嚴肅,而當鏡頭對準端木回的刻刀後,所有人也終於知道。這白霧是從何處而來了。
在那柄特殊的刻刀刀鋒處,每隨著端木回的一次劃下,都會飄出絲絲寒霧,原來,這白霧是從那刻刀上麵散發出來的。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
陳老的神色萬分的激動,“這是錕鋙刀的特性,相傳陸子岡宗師的錕鋙刀雕刻之時,便會冒出這絲絲白霧。”
因為陳老的麵前還擺著話筒,所以。陳老的話準確無誤的傳遞在了每一個觀眾的耳中,所有人在聽了陳老的解釋後,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那端木回手中拿的竟然是錕鋙刀。
而且,一柄刻刀竟然還能出現這樣的異像,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在觀眾還沉浸在震驚的時候,秦宇的眸子卻是微微眯了起來,因為,他已經看出端木回手中這柄錕鋙刀為什麼在雕刻的時候會散發出絲絲白霧了。
在這柄本就薄的如同蟬翼一樣的刻刀上麵,那刀麵之處。有著無數個微小的孔,這些小孔遍布了整個刀麵,當然,這些小孔用肉眼是沒法看出來的。普通人用放大鏡的話,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就是因為這柄錕鋙刀上擁有小孔,所以,當錕鋙刀劃過玉石的時候,那玉石便被擠壓到了小孔之中,隻是。因為這孔非常的小,小到了一個極致,被擠壓進去的玉石幾乎是和粉塵差不多大,所以,散發出來的時候,便是變成了白霧。
不過,秦宇也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寒氣?
而在所有人都在注意著端木回的時候,薑婷婷的目光卻是看著自己弟弟鐵柱,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此時的鐵柱,終於是睜開了眼睛,四個小時過去的他,早就被所有的觀眾給放棄了,但是,當鐵柱睜開眼睛的刹那,卻是有兩個人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這兩個人就是薑婷婷和秦宇,薑婷婷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鐵柱,而秦宇,是因為他相信鐵柱。
睜開眼睛的鐵柱,似乎是感應到了秦宇和薑婷婷所在的方向,測過身,朝著這邊看了一眼,隔著無數的觀眾席,第一時間目光便鎖定在了自己姐姐的身上。
姐弟兩的視線,就這麼隔空對視著,許久之後,鐵柱才收回目光,然後,朝著秦宇重重點了點頭。
“姐姐,這一次的雕刻隻為你。”
鐵柱輕聲自語了一句,下一刻,便從地上拿起了一塊玉石。
“咦,那個小孩終於開始雕刻了。”
“現在開始雕刻有什麼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多了。”
“就是,而且有錕鋙刀在手的端木回和無影刀法的顏鬆,這小孩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人群也因為鐵柱的舉動出現了議論,不過很快,大家又把視線放回了端木回和顏鬆的身上。
看著擺在麵前的玉石,鐵柱並沒有急著動刀,他的腦海之中,卻是浮現了一幅又一副的畫麵。
一歲那年,自己開始蹣跚學步,是姐姐扶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著,姐姐永遠站在自己的前麵朝自己喊:“柱柱加油,再走一步。”
三歲那年,自己發高燒生病了,爸媽卻不在家,是姐姐背著自己到幾裡外的診所看病。
四歲那年,自己和鄰居家的小孩打架,被打哭了,是姐姐領著自己去找鄰居家小孩算賬。
五歲那年,姐姐上高中了,要住在學校,姐姐去上學的那一天,自己哭了整整一天,最後姐姐沒有住校,而是選擇了走讀,而從自己家到姐姐的學校,有十裡路。
六歲那年,自己上幼兒園,姐姐帶自己去報名,自己哭著不要上學,要跟姐姐在一起。
……
一幕幕的往事,劃過鐵柱的心頭,鐵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下一刻,他的右手拿起了刻刀,終於,是在原石之上劃下了第一刀。
八歲那年,自己和同學跑到電子遊戲室去打遊戲打的很晚,當姐姐跑到遊戲室找到自己的時候,姐姐第一次打了自己。
唰!
又是一刀落下。
九歲那年,爸爸跟人合作開工廠賺了錢,那年過年,姐姐帶著自己放了很多煙花,在那個大年夜的夜晚,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看著漫天絢麗的煙火。
刀鋒轉,鐵柱的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姐姐的笑容。
十歲那年,姐姐早戀了,在學校談了一個男朋友,但是自己不喜歡他,自己把姐姐談了男朋友的事情告訴了爸爸,然後,姐姐被爸爸罵了一頓,並且不允許姐姐再和那男的有來往。
那一天,姐姐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哭了一天,而自己,在姐姐的門前坐了一天。
十一歲那年,姐姐考上了大學,要一個人去遙遠的城市上學,姐姐走的那一天摸著自己的頭說:“鐵柱,姐姐不在家的時候,你要聽爸爸的話。”
這是甜蜜的十一年。
而這股甜蜜卻是從鐵柱身上,從那玉石上麵蔓延了開來,在鐵柱的每一刀之下,得到了儘情的釋放。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看那小孩雕刻,心裡會覺得甜甜的。”
“我也是,我突然想到了我姐姐。”
“我想到了我哥。”
“你們快看,那小孩好像哭了。”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鐵柱的眸子之中流出,落在了那玉石之上,而這一幕,被鏡頭清楚的捕捉到,並且傳遞到了每一位觀眾的眼睛。
所有的觀眾都莫名的安靜了下來,而薑婷婷,卻早已被霧水遮蓋住了眸子,一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是?”陳老也將視線落在了鐵柱的身上,半響之後,聲音卻是有些顫抖的說道:“這是極情之境,隻有極於情,方能極於刀,這孩子如此年紀,怎麼可能就能感悟到這一點?”
陳老是震驚的,且不可思議的,雕刻,最高的境界便是將情感融入玉器之中,然而,說來容易,真正要做到這一點,卻是何其的難。
有的人雕刻了一輩子都沒法達到這一點,而有的人領悟到了這一境界,但已經是皓首之齡了,就像自己一樣。
“他是怎麼做到的?”這是陳老心中的疑惑,而陳老自然不知道,鐵柱曾經接受過三位玉雕大師的一生信息,要是論年紀,已經是超過了兩百歲。
陳老的話,讓得觀眾震驚,這小孩,竟然是在用情雕刻,怪不得他們可以感覺到那種甜蜜,想來這小孩此刻心中所想的,便是甜蜜的事情。
而同樣的,此刻的鐵柱麵前那玉石卻是出現了一個人的形體,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鐵柱雕刻的是一個女人,隻是,如此年紀,雕刻女人,自然不是因為愛情。
所有人都不出聲,靜靜的沉浸在這份甜蜜當中,然而,下一刻,鐵柱的刀鋒一轉,所有人便感覺到,那甜蜜消失了。
十二歲那年,父親生意失敗,欠下了許多債,而父親在鬱鬱寡歡之後也是撒手人寰。
那一年,姐姐輟學了。
那一年,姐姐和自己在父親的靈前緊緊相擁,哭得眼淚都乾涸了。
那一年,無數債主上門逼債,姐姐帶著自己,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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