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下(1 / 1)

咬上你指尖 蘇景閒 2112 字 1個月前

[筆迷樓]

楚喻再次一戰成名。

第二天,早自習,高二A班教室的前門後門玻璃窗,扒了不少來觀摩楚喻的人。特彆是高一新入學的,紛紛好奇他們嘉寧私立的校花到底長什麼樣。

楚喻很憂愁。

昨天找他要QQ號的女生,在聽完他給出的拒絕理由後,忐忑地問,“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楚喻點頭,“好看,不過沒我好看。”

他說的實話。

這個女生長得很漂亮,就是比他還差一點點而已。

得到這個回答,女生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我不夠好。謝謝你就算拒絕我,也找了一個恰當的理由,既讓我死心,又給了我台階下。”

她眉眼彎彎,忍著笑念出來,“畢竟,你見過春日的新芽,夏日的濃蔭,秋日的紅葉,冬日的落雪,都比不上你美麗的容顏。”

??

又被提起這一段,楚喻抓著校服領口,感覺好窒息!

章月山轉身,揚揚手裡的作業,直奔主題,“抄不抄?”

被打斷思緒,楚喻撐著下巴,搖頭,“不抄你的,我抄陸時的,他作業字少。”

“行,那我扔給夢哥了。”

章月山又安慰楚喻,“寬心,你那道語文填空,可以說嘉寧私立,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給高一的學弟學妹們科普科普,也挺好。”

楚喻有氣無力,“再提語文填空,斷交。”

章月山再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老子昨天在食堂,憋笑憋得差點兒頭掉。我終於明白了,單身真的是有理由的!”

楚喻瞪眼睛,但毫無威懾力。

生活委員在講台上喊,“楚喻,今天值日,記得擦黑板!”

楚喻抬手揮了兩下,“好,知道了。”

正這時候,一個男生從楚喻桌子旁邊過去,好巧不巧地撞了一下楚喻的桌子。

等人過去了,楚喻望望那人的背影,“這是故意的吧?撞我桌子,什麼破毛病?”

“還真是故意的。”章月山作業做完,一身輕鬆,拉著楚喻叨叨,“那個人叫管逸陽,從高一開始追鄧朦朦,人家鳥都不鳥他。”

楚喻問出關鍵問題,“鄧朦朦是誰?”

章月山是服了楚喻了,“昨天找你要QQ號那個女生!”

楚喻懂了,“哦,所以,我這是被安上情敵標簽了?”

章月山點頭,“對,不過,一個優秀的雄性,總是會被周圍的其他雄性嫉妒的。”

正背單詞的李華回頭,插刀,“可惜,我的同桌,我們敬愛的班長,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

“滾!”

大課間,祝知非從隔壁班過來找陸時。

見楚喻靠著牆看漫畫書,祝知非打了聲招呼,又轉向陸時,“陸哥,時間定下了,明天晚上,老地方。”

語氣有點藏不住的激動。

陸時正捏著一支鉛筆刷題,聽完,“嗯”了一聲,沒多話。

楚喻捧著漫畫書,好奇抬頭,“你們在說什麼,明天晚上有什麼好玩兒的嗎?能帶我一起嗎?”

明天就是周六,楚喻立誌陸時在哪兒他在哪兒。

一旦飽足過,就再不想忍受挨餓的難過滋味了。

鉛筆在手指間轉了兩圈,陸時靠在椅背上,抬眼看楚喻,“想去?”

楚喻一看有餘地,連連點頭,“想!”

祝知非看陸時,“那個……陸哥,校花去不太合適吧?那裡亂糟糟的,雜七雜八的人又多。”

陸時隻看著楚喻,“真想去?”

他去不合適?

楚喻更好奇了,“真想去!不信你看我的大眼睛!”

知道楚喻心裡打的小算盤,陸時用鉛筆頭輕輕扣了扣桌麵,“嗯,去了記得跟緊我。”

祝知非還想再勸,“陸哥——”

“我護著他。”

周六晚上,十一點。

青川路連風都是靜的。白日的忙碌與喧囂沉寂,隻留下默然佇立的路燈。線路老舊,燈光時不時閃爍,發出“滋滋”的聲響。

楚喻自己打車,到了魏光磊家汽修店的門口。

下車,他一眼就看見,陸時穿了一身黑——黑色的破洞牛仔褲,黑色的塗鴉T恤,左手腕取下手表,又套上了黑色護腕。

最騷氣的是,這人仗著自己腿長,腳上踩了一雙黑色皮靴,複古金屬風,包裹著腳踝,小腿線條極為惹眼。

人來了,陸時轉身往汽修店裡走,楚喻連忙跟上。

上次吃火鍋的那個小院兒裡,魏光磊套著一件迷彩背心,正叼根煙蹲著。

見楚喻跟在陸時身後進來,他揮揮手打招呼,“小少爺,又一星期沒見。”

楚喻笑彎眼睛,打招呼,“對,好久沒見了。”

站起身,魏光磊把咬著沒點燃的煙彆在耳朵上,跟陸時說話,“今天說是一個叫‘黑蛇’的隊伍要過來,烈哥才找你,讓你一定去。要是在家門口的地盤上輸了,傳出去不被人笑話死。”

楚喻安安靜靜地聽著。

“祝知非呢?”

陸時剛問完,祝知非就從修理室跑了出來,“陸哥,我在這兒。”

魏光磊笑他,“剛剛縮修理室裡寫卷子,還真寫完了一張,學習楷模。”

四個人站到卷簾門前。

卷簾門上噴著塗鴉,五顏六色。

魏光磊彎腰,掏出把鑰匙,“嗒”地擰開了鎖。

卷簾門往上收起,露出一個方形的倉庫。

沒開燈,黑漆漆的,看不清裡麵放了什麼。

祝知非動作快,幾下竄進去,“啪”的一聲打開燈。

倉庫裡放著的東西顯露出全貌。

楚喻瞳孔微縮,眼睛都沒敢眨一下,屏息說出一個詞,“我日。”

陸時回頭看他,揚揚下巴,“你要日誰?”

啊?

楚喻眨眨眼,卡殼。

陸時也沒等他回答,抬腳就踏進了倉庫。

倉庫裡停放著一輛黑色的改裝車。

車燈,前蓋,尾翼,輪胎,估計包括裡麵的發動機和油缸,全是改裝過。

昏暗的燈光下,車身線條完美,漆的新漆每一寸都耀眼奪目,仿佛蟄伏的鋼鐵巨獸,一旦發動,就會咆哮山野,震耳欲聾。

男人沒有不喜歡槍不喜歡車的。

包括楚喻。

他隻感覺,自己心跳得有一點快,手掌心都發起熱了。

陸時手扣在車門把手,開門,側身坐進駕駛位。魏光磊和祝知非一左一右,進到後座。熒藍的車燈亮起,楚喻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陸時按下車窗,手臂搭在窗邊,挑眉問他,“不上來?”

楚喻回過神,匆忙坐上副駕駛。

過了幾秒,楚喻看見,陸時傾身,手臂從他眼前橫過去,拽過側旁的安全帶。

“啪嗒”,插銷扣合。

他才發現,自己忘記係安全帶了。

陸時重新坐好,“走了。”

引擎低嘯,倉庫另一邊的門打開,直通馬路。

車開出去,楚喻喉嚨發乾。

“我們這樣直接開上路,真的……沒問題?”

他忍不住往陸時看。

陸時左手搭在車窗舷上,單手握方向盤,冷白的膚色和方向盤黑色的皮質對比明顯。轉彎時,握著手動變速杆的手指骨節分明好看。

祝知非知道楚喻是在擔心什麼,他扶扶眼鏡,“放心,陸哥老司機,絕對不會翻車。”

魏光磊也笑,“對,彆怕,雖然沒有駕駛證,但大半夜的,我們去的這條路上,沒人攔。”

楚喻被微冷的夜風吹了一臉,總算淡定下來。

賀致浩那個圈子裡,多得是未成年開車的。

就楚喻自己家的車庫裡,也停著好幾輛超跑——他哥他姐送的禮物。

不過單停著落灰了。

楚喻遵紀守法,不摻和賀致浩那個圈子裡的遊戲,準備十八歲考了駕照,再開車上路。

而此時此刻,他坐在副駕駛上,伴隨著引擎的低嘯,一路開向漆黑夜路,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正通往和前十七年全然不同的路。

未知。

很刺激。

車跑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停在城郊一處廢棄公路。

已經聚了不少人。

楚喻透過車窗玻璃,往外張望,能聽見嘈雜的人聲。以及,在他坐的這輛車停下的瞬間,不少人都看了過來,甚至有些人神色興奮地對著車拍照。

車門打開,跟著下車,陸時手指勾著車鑰匙,往人群裡走。

祝知非跟魏光磊沒跟上去,站楚喻旁邊。

楚喻不傻,已經明白陸時他們是來乾嘛了。

“陸時……他什麼時候開始玩兒地下賽車的?”

魏光磊也沒瞞著,楚喻問,他就說,“高一。陸哥沒錢,開這個,贏了能拿到獎金。”

高一。

楚喻發覺,越是靠近陸時,就越能感覺到,這個人很複雜,但越是複雜,就越是有一股奇特的引力。

“他……很缺錢嗎?”

“他一個人,當然缺錢。不過我和小非都覺得,乾什麼不能賺錢,就是在我家汽修店兼職,拿的工資都夠花了。不過吧。”

“不過什麼?”

“不過開賽道,很刺激。那種一個翻車,就可能會死的刺激。”

魏光磊按下打火機,把煙點燃,火星明明滅滅,他吸了一口,繼續道,“我估計著,陸哥要的,就是這種刺激,能把心裡憋著的那股戾氣發出來的刺激。”

他看了眼楚喻。

楚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溫室裡養大的。

想起院子裡,陸時說的那句話,魏光磊忍不住想,都說溫水能融掉冰刺。

不知道真的假的。

陸時回來的不慢。

他手裡接了根煙,順手扔給魏光磊。

魏光磊雙手接下來,“烈哥給的?”

“嗯。”陸時雙手插在口袋裡,“我跑第一場。”

祝知非捏捏拳頭,神情激動,“石頭這次彆搶啊,壓車我來,占領陸哥的副駕駛!”

魏光磊沒說話。

陸時視線轉向楚喻,“來嗎?”

楚喻驚訝,“可以嗎?”

“嗯,你想,就可以。”

陸時開了口,魏光磊和祝知非就都沒爭。

最後,楚喻跟著陸時上了車。

人群已經分散在兩邊,賽道和起點位露了出來。

一個穿抹胸熱褲的高挑女孩兒站在白線中間,手裡舉著兩麵綠色小旗。

陸時單手掌住方向盤,將車緩緩開到起點位置,停下。

車窗外,是暖色的路燈。

燈光映在眼裡,像火苗。

他問楚喻,“害怕嗎?”

楚喻沒隱瞞,“有一點,但更多的是激動,就覺得很刺激,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

“嗯。”陸時側眼看他,“一會兒會更刺激。”

第一聲哨響。

陸時坐正,目視前方,雙手放到了方向盤上。

第二聲哨響,楚喻深深吸了口氣。

第三聲哨響的瞬間,車身有如閃電般激射而出!

楚喻在這前後兩秒的時間裡,呼吸驟然停滯。

身體被車椅和安全帶緊緊束縛,鼻尖彌漫著燃油的氣味,排氣孔的嘶吼直直入耳,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和骨骼,都能感知到發動機的抖動,充滿著機械的純粹張力!

賽道兩旁有尖叫和口哨聲,一晃眼,又被拋在身後。

整個賽道,景色,光影,都如雲煙過眼。

僅剩的,便是坐在身旁的那個人。

楚喻呼吸發緊,下意識地喊,“陸時——”

“噓,過彎了。”

話音剛落,眨眼,陸時全力刹車、過彎,加油出彎,不過分秒,已經劈完一個彎道!

楚喻感覺自己差點被強大的離心力甩出車窗,心臟即將停跳!

等他好不容易繼續呼吸,下一個彎道又出現在眼前。

“陸時——”

差點破音。

陸時輕啞的嗓音裡是淺淡的笑意,“嗯,我在。”

這一刻,楚喻莫名安心。

接連的三個彎道,楚喻腿軟,有種瀕死的窒息感,但腎上腺素自血液裡噴薄升起,腦子裡仿佛有白光炸開!

太他媽刺激了!

微喘著氣,楚喻不由地轉過頭看陸時。

這一刻,車窗外的所有都化作虛影,沒有儘頭的公路賽道,清冷的夜色,均淪為這個人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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