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1 / 1)

翠綠的反應讓秦婉婉頗為詫異,她以為明淨道君入魔為花容誅殺之事天下皆知,但看翠綠的反應,此事明顯另有隱情。

秦婉婉有些摸不清情況,她試探著說清楚:“花容親口對我說的,明淨道君是他殺的。”

“不可能!”翠綠尖銳出聲,抬手就是一把鐮刀,朝著秦婉婉揮砍而來,“你胡說八道!”

“秦姑娘!”

“主人!”

謝孤棠南風見狀,急急趕去,周邊所有人全部圍向謝孤棠和南風,秦婉婉被翠綠追著砍,她一麵打一麵試圖說服翠綠:“這話是花容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調查一下再發言啊。”

翠綠不說話,巨大鐮刀虎虎生風,直接劃過秦婉婉頭頂,秦婉婉彎下腰躲閃而過,提醒翠綠:“你仔細想想啊,花容當年就是個金丹,一夜入渡劫,這事兒肯定有問題,他自己都承認明淨道君是他殺的,你堅持什麼?”

“你騙人。”

翠綠隻是重複:“明淨道君不可能是他殺的。”

聽見翠綠不斷重複明淨道君的事兒,秦婉婉心裡大概有了底。

在翠綠心中,藺言之的分量怕是遠遠大於花容。

秦婉婉一麵躲避翠綠的攻擊,一麵斟酌著:“翠綠大人,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明淨道君不是死於花容之手?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嗎?萬一明淨道君真的死在花容手中,你為花容做牛做馬,你對得起被他害死的明淨道君嗎?”

“閉嘴!”

翠綠一腳狠踢在秦婉婉胸口,秦婉婉被她狠狠飛踹出去。

簡行之聽到旁邊動靜,他動了動耳朵,但他身體中雷霆化作的靈力和炸開的識海一片混亂,他此刻騰不開精力去管秦婉婉,隻能加快速度消化身體中的靈氣,收整自己的識海,同時觀察著秦婉婉和翠綠的動靜。

翠綠提著鐮刀朝著秦婉婉一步一步走去,到了秦婉婉麵前,她用鐮刀指著秦婉婉,冷聲詢問:“花容是死在你手裡?”

秦婉婉沒有立刻回話,她捂著胸口,喘息著看著翠綠:“你為什麼這麼信任花容沒殺明淨?”

“因為,”翠綠冷淡的神色下帶了幾分不忍,“明淨神君,是自殺。”

這話一出,秦婉婉愣住,她們兩人隔著人群很遠的距離,隻有簡行之在不遠處打坐。

翠綠看著秦婉婉,目光平靜:“當年我親眼看著道君離開,到荒城閉關,一年後,寧氏傳來道君死訊,他封印不住身體內的魔氣,害怕自己失控,便自行了斷,順便將魔種徹底消滅。所以他不可能是死在花容手裡。”

秦婉婉聽翠綠的話,她腦子飛快梳理著信息,盯著翠綠:“可你也不確定,不是嗎?”

翠綠不出聲,秦婉婉追問:“如果你確定,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你說到荒城閉關,他自儘身亡,是你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

翠綠沉默,她似乎是在思考,好久後,她似乎確定了什麼,冰冷開口:“當年是我送他離開,他死之前,花容沒有離開過荒城。所以,不可能是花容,你必在騙我。”

“可是……”

“花容欲以城中百姓性命複活明淨神君,是謂逆天,當誅之。”翠綠打斷她,完全不給她說話機會,她似乎是想明白,決定不和秦婉婉糾纏,“但她畢竟是我鬼城城主,你殺她,便是辱我鬼城,今日,我當殺你,以祭城主。”

“你冷靜!”

秦婉婉驚喝,也就是這一瞬間,翠綠鐮刀夾雜磅礴靈力而至,秦婉婉手中陣法大開,抵禦在身前。

然而就是鐮刀法陣交接刹那,她們驚訝發現,兩人的靈力流轉極為相似,可謂是同出一脈,甚至於秦婉婉還清晰辨彆出來,鐮刀刀尖那個法陣,就是獨屬於寂山的術法!

秦婉婉和翠綠都是一愣,光亮衝撞間,翠綠急喝出聲:“你哪兒學的法陣?”

“這個問題該我問你!”

秦婉婉焦急開口,這法陣明顯是寂山功法,這個小世界怎麼會有寂山的法術?

“誰教你的?!”

聽到這話,翠綠明顯察覺什麼,急急掠開,她抬手止住所有人:“停手!”

所有人停下來,翠綠看著秦婉婉,她想了片刻,吩咐周邊:“將人都帶回去。”

說著,翠綠看向秦婉婉:“你跟我走。”

秦婉婉看了一眼旁邊的簡行之,簡行之明顯遇到了什麼情況,還在悟道,但想到翠綠的寂山功法,秦婉婉又覺得難以放下,她左思右想,還是開口:“我師父身體不適,你彆碰他。”

“我不碰,”翠綠看了一眼簡行之,觸及簡行之的麵容,她遲疑片刻,語氣軟了許多,“我讓人把他抬走。”

翠綠說完,就吩咐旁人,搞了一個擔架來,簡行之就像一尊活佛,被他們抬到擔架上,然後抬著離開。

秦婉婉不放心,吩咐謝孤棠和南風跟上後,終於才轉頭看向翠綠,兩人想了想,仿佛是共同懷揣了一個秘密,對視一眼,翠綠抿唇:“去河邊走走吧。”

秦婉婉點頭,和翠綠一起漫步離開了那個大坑。

翠綠一身綠衣,鳥毛點綴,她和秦婉婉一起走在河邊,雙手負在身後,似乎在想著怎麼開口。

秦婉婉率先出聲:“你會的這門功法,是我家的。”

翠綠神色一僵,她點頭:“嗯,我知道了。”

“誰教的?”

“大概一百多年前,”翠綠思考著,“當時天下魔種流竄,明淨神君奔波於救世,那時候,鬼城來了兩位高人,女子名為上歲,男子道號太恒。”

聽到這話,秦婉婉一時激動起來。

“然後呢?”

“兩位神君在鬼城,協助明淨神君救人,當時我曾受被兩位神君所救,受其指點,學會了一些小法術。”

“那兩位神君呢?”秦婉婉追問,翠綠搖頭,“不知。明淨道君死後,兩位神君也不知去向。”

秦婉婉一愣,失落和擔憂一起襲來,但她很快安撫好自己。

她故作鎮定,但還是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兩位神君為何而來?你最後一次見他們又是什麼時候?還有其他人見過他們嗎?”

“你與兩位神君,是什麼關係?”翠綠轉頭看向秦婉婉。

秦婉婉遲疑片刻,她想了許久,才如實回答:“他們是我父母。”

翠綠愣了愣,片刻後,她有幾分詫異:“那你……你……”

她猶豫片刻,才問:“你如今身體如何?”

“他們把這事兒也和你說了?”秦婉婉有幾分不好意思,“我也是偶然來的這裡,倒也不如何。”

“當年兩位神君說過有一愛女,身體不佳,說他們是為了愛女來到這裡,尋求一份機緣。”

秦婉婉聽著翠綠說起當年:“當時天下魔種橫行,修真界廝殺頻繁,民不聊生。明淨道君建立無垢城,兩位神君便與明君道君一同救世。”

“魔種是什麼?”

秦婉婉好奇,翠綠抬起手,她之間便有了一顆光亮的種子:“魔種主人,大家叫邪神。他不知由來,沒有軀體,乃人間惡念所聚,吞噬人惡念為生。它會播撒出種子,寄生於人體,一旦人心有惡念,就會成倍放大,最終成為他的養分,被他吸食殆儘。”

“這就是魔種?”秦婉婉看著翠綠手中的種子,翠綠笑笑,將種子收回掌心,“死了的。魔種可怕之處,在於一個人隻要被種上魔種,他的身體就會成為一個母體,自己就會再產生魔種,然後不經意就播撒給下一個人。所以那個時候,修真界對所有被播種之人,都是格殺勿論。可哪怕這樣,也很難抵住魔種四溢,修真界結成仙盟四處圍剿邪神,但它沒有軀體,也就根本找不到它,每次都以為抓到了,結果是個傀儡。”

“後來呢?”

“後來……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翠綠搖頭,“我隻知道,大概是明淨道君死前五年,當時魔種遍布大半修真界,我在除魔路上差點被邪魔殺死,好在被上歲神君所救,受上歲點播,我瀕臨突破,就閉關修煉。閉關五年,等我出來的時候,外麵就大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

秦婉婉好奇,翠綠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當時我也是感覺到了異動,我強行突破,出來之後,就看見滿城掛了白花,花容正準備給明淨道君出殯。明淨道君出生寧家,所以就講他的屍骨送回寧氏。我衝上去質問發生了什麼,花容便拉了我在旁邊,悄悄開棺讓我看了一眼,我一看才發現,其實道君沒死,但他周身魔氣環繞,我從未見過這樣強的魔氣,於是我不敢多說,看著花容將棺木交給寧家人,由寧家人帶回荒城。”

“花容是怎麼和你說的?”

秦婉婉終於明白翠綠為何篤定藺言之未死。

“她和我說,整個鬼城都被魔種感染,百姓互相廝殺,於是道君下令封城,但在封城那夜,道君不忍讓這麼多百姓葬送,於是和上歲太恒兩位神君商量,用他身體作為容器,想辦法將邪神困在他身體中,然後把滿城百姓的魔種取出,魔氣吸入他的身體封印。如果他能渡化這些魔氣,在身體中徹底封印邪神,那是最好。但如果他做不到,就將他和邪神一起殺了。在此之前,他將修為全部渡給花容,任命她當鬼城下一任城主。然後在上歲和太恒的幫助下,他成功封印邪神,救了大半百姓,而救不下來的……”

翠綠言語有了不忍:“當夜誅殺。”

“所以,”秦婉婉總結,“明淨神君沒有屠城,死的都是身懷魔種之人,此事為何不告訴大家,要讓他背一個屠城之名呢?”

“因為魔種令修真界聞風喪膽,”翠綠解釋,“若讓大家知道鬼城之人都身懷過魔種,他們不會管這些人有沒有恢複神智,都會要求殺了。”

反正明淨道君身體中的確封印著邪神和魔氣,未來一生或許都會被困在荒城,大家也就不在意這份清譽。

秦婉婉沒有過多評價,她隻問:“那上歲和太恒兩位神君呢?”

“沒見過。”翠綠搖頭,“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不過他們本是高人,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去的時候也沒有告彆。不過聽你的意思,”翠綠皺眉,“他們似乎沒有回去找你?”

“沒有。”

秦婉婉搖頭,兩人都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後,翠綠又問:“花容真的和你說是她殺的明淨道君?”

秦婉婉點頭,將前後因果都說了一遍。

翠綠聞言沒有多說,她思考著:“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

“好。不過翠綠大人,臨走之前,還勞煩你幫我個忙。”

翠綠抬眼看她,秦婉婉不好意思笑笑:“我的身份沒有其他人知曉,還望您務必幫我隱瞞我和兩位神君的關係。”

“好。”

這不是什麼大事,翠綠當即點頭。

秦婉婉行禮告辭,她心中掛念著父母的事,也不想和翠綠多說。

她從河邊回到城主府,找了下人問清簡行之在的位置後,便去尋簡行之。

她走在路上,一路思考著所有一切,從她父母離開,到她來這裡,遇到簡行之後的改變,到如今在花容的事情中窺見父母的痕跡,她隱約感覺有一條線,一直將一切連在一起。

她思考著來到簡行之所在的庭院外,想了想自己如今強健的身體,她捏起拳頭,秀出自己的肱二頭肌,抬手拍了拍後,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這個破爛係統,不會就是她爹娘給她找的機緣吧?

然後再給她附帶找個教練,負責給她強身健體?

這個念頭一出來,秦婉婉就是一個激靈,那一瞬間,她爹娘和善的麵容也變得猙獰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抬手拂了拂自己胸口,讓自己不要亂想,她趕緊找38給自己安慰一下情緒:“38,你認識我爹娘嗎?”

“聽說過。”

38坦然承認,秦婉婉趕緊開口:“哪兒聽說的?”

“從你這兒。”

38的答案讓秦婉婉啞口無言,38想了想,為了激勵她,便多說了幾句:“其實我們都是打工仔,任務出現的理由我們也隻有到最後才會知道。你要是擔心你爹娘,你就按照任務早點飛升,飛升後,要他們出事兒,你也有實力救人不是?”

秦婉婉聽到這話,受到莫大鼓勵,她趕緊開口:“飛升有沒有捷徑?”

“有啊,”38說得很輕鬆,“攢積分,多攢積分,積分越多,可兌換金手指越多,有了金手指,還愁不飛升嗎?”

秦婉婉覺得38說得有道理極了,她趕緊打開自己的頁麵看了看,發現新任務積分已到賬。

她的總分已經有5535點!看著這一筆巨款,秦婉婉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找玲瓏玉,攢積分,兌換金手指,找玲瓏玉,開仙門!

飛升之後,找她爹娘!

秦婉婉定下目標,想起屋內的簡行之,趕緊去找簡行之,決定要去暫時放下仇恨,和他同仇敵愾,一起早日飛升。

她小跑到簡行之門口,剛出門就看見謝孤棠和南風跟著大夫走出來。

南風送著大夫出門,秦婉婉轉頭看向謝孤棠:“謝道君,我師父如何?”

“現下無事了,”謝孤棠麵上帶了幾分疲憊,“前輩陪你渡劫,兩人一起,雷劫便是雙倍,前輩把大部分雷劫都引到自己身上,身體有些承受不住,現在梳理好了,秦姑娘放心,再休養幾日就好。”

秦婉婉聞言愣了愣,想到雷劫中簡行之那句“我除了打你也沒有其他辦法”,一時竟有幾分感動。

她故作無事笑笑,轉眼打量謝孤棠:“謝道君,那你呢?你也受傷了吧?”

謝孤棠沒想到秦婉婉這時候還會關心自己,他愣了片刻,隨後笑起來:“我無礙,養幾日就好。”

“那你趕緊去休息,”說著,秦婉婉猶豫片刻,摘了一隻耳墜,抬手在上麵抹了一個法印,遞給謝孤棠,“有什麼需要你就叫我,這次連累道君,過意不去。”

謝孤棠呆呆握著手中耳墜,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笑笑:“姑娘上心,多謝。”

“不用多謝,以後你就叫我婉婉吧。”

秦婉婉聽著謝孤棠禮貌叫著自己,一想到大家也算生死之交,便笑起來:“我叫你謝大哥好了。”

“好。”

謝孤棠倒也沒推拒,有模有樣叫了聲:“婉婉。”

“謝大哥,去休息吧,”秦婉婉想著謝孤棠也累了,擺手,“我去看師父了。”

說著,秦婉婉轉身推門,進了房間。

剛進屋,她就看見簡行之披著頭發,背著雙手,像極了一位高人站在窗前,深沉地思考著什麼。

秦婉婉被他嚇一跳,緩過神來,結巴開口:“師……師父,你站在那兒做什麼?”

“剛才,”簡行之幽幽開口,“我腦子裡,漲了兩個積分。”

“啊?”

“你和謝孤棠做什麼了?”簡行之轉過頭來,嚴肅審視著秦婉婉。

秦婉婉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有種早戀被班主任抓包的心虛,但一想又覺得這是什麼破比喻,鼓起勇氣,一臉坦蕩:“我送了個耳墜給他,方便聯絡。”

“耳墜?”簡行之皺起眉頭,“為什麼送這個?”

“那我下次送手帕?”秦婉婉遲疑,“我要聯絡,法印得找個東西當載體,上次你給我一香蕉,我手裡又沒其他合適的,隻能送耳墜了。”

簡行之一哽,想了片刻,他總結:“以後多帶點水果在身上。”

秦婉婉:“……”

有病。

“師父,”但想到簡行之雷劫裡的出色表現,秦婉婉決定今天要孝順一點,她趕緊走到簡行之身邊去扶他,“風大,您彆站在受涼,來坐下。”

簡行之由她扶著坐下,神色憂鬱,秦婉婉上下打量了一下:“師父,你身體沒事吧?”

“無妨。”簡行之心情不好,十分高冷,秦婉婉給他倒茶,他端著茶,抿了一口,緩慢出聲,“你方才和翠綠去說什麼了?”

聽簡行之問起,秦婉婉隱藏了自己和上歲太恒夫妻得關係,把翠綠的話都說了一邊,簡行之聽著,皺起眉頭:“看來這個世界與仙界聯係匪淺,我們需得早日飛升,才能搞清真相。”

一聽這話,秦婉婉拚命點頭。

沒錯,早日飛升,找她爹娘。

“不過上歲太恒兩位前輩在此,的確也印證了一件事。”簡行之說著,話題就轉到了一個奇怪方向。

秦婉婉抬頭,茫然看他:“什麼事?”

“我來這個小世界,”簡行之握起拳頭,“果然和他寂山脫不了乾係!”

秦婉婉:“……”

這一刻,她不太敢說話了。

但她想想,還是爭辯:“也不一定,你看你和藺言之長得這麼像,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這不重要。現下最重要的,是兩件事。”

“哪兩件?”

“北城,”簡行之站起身,背著手,又走到窗外,曬著月亮看著天,故作深沉:“你可知道,我在心魔劫中看到了什麼?”

“什麼?”

秦婉婉給自己倒茶,喝了一口。

簡行之語調悲痛:“我看到,你,勾引我。”

“噗——”

秦婉婉一口茶噴出來,簡行之回頭,認真看著她:“可見媚骨蟲對我的確有影響,我們要早日拔出這個蠱蟲,以免滋生心魔。”

秦婉婉聽這話,瘋狂點頭,一隻手用手帕擦嘴,另一隻手抬起來簡行之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趕緊警告他:“師父,那都是幻象,你千萬彆對我產生什麼非分之想,我打不贏你,要你真對我做點什麼,這有辱師門啊!”

“不錯。”

簡行之點頭,他走到秦婉婉麵前,拉過秦婉婉的手,秦婉婉緊張盯著他,就看簡行之在她手心寫了一串符咒,然後咬破手指,將血液滴到她手心。

“這是我答應你的連心符,”簡行之抬頭看她,“若我對你失控做什麼,你不必顧慮,直接殺了就是。”

有了這個符,秦婉婉安全感倍增,她從簡行之手中將手抽過來,緩了緩情緒:“那師父除了我,還看到了什麼?”

“除了你,我還看到了寂山女君秦婉婉!”

簡行之咬牙切齒:“我看到她把我在這個小世界發生的事到處宣傳,讓我成為仙界笑柄,被眾人恥笑!簡直罪大惡極!”

說著,簡行之一拳砸在桌上,秦婉婉握著茶杯,就看桌子碎成了飛灰,風一吹,就散了。

她聽簡行之的話,之前的感動蕩然無存。

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善良,太容易感動,不夠有創意。還是簡行之挺有想象力的,他這個主意挺好,她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她就要把他的一言一行錄下來,未來飛升以後,做成小視頻,到處傳播。

簡行之說著,語氣越來越激動:“我不能再在這個世界呆太久了,秦婉婉已經成為我的心魔,日後心魔滋生,對我道行有損,我需要快點飛升,回到寂山找她報仇,了解這一樁恩怨!”

“哦,好,”秦婉婉淡定喝了口水,轉頭看他,“那不知師父接下來怎麼打算的呢?飛升一事,著急不了吧?”

“我想了,我們要快一點攢積分。”

簡行之把他想了一晚上的方案告訴秦婉婉:“我積分多的時候,可以兌換了把我在仙界的修為傳送一部分過來,要我修為還在,我把玲瓏玉全給你刨過來,你不就立馬飛升了?”

“師父好棒棒哦,”秦婉婉麵無表情,“那要怎麼快速攢積分呢?”

“我已經研究過了,”簡行之滿臉自信,“做任務的積分太慢了,還是要打感情線。”

“嗯?”

秦婉婉有些茫然,簡行之搬了個凳子給她解釋:“就是秦晚的命運,就是一個注定擁有後宮、機緣,什麼都有的女人,做任務,咱們隻能拿一部分積分,但感情線,我們可以開好多條。”

秦婉婉聽得很認真,簡行之從袖子裡取了個小本子:“我對比過了,你看啊,我認認真真打任務,一個鬼城的任務做完,我才有1000積分,但讓你和謝孤棠單獨相處半個時辰,我就能拿到100你說你要是同時打十條感情線,每天和一個人相處半個時辰,那不就有1000的積分?咱們還需要做任務嗎?一天一個主線任務積分,很快就能把我的修為弄過來,隻要有一半修為,那些什麼沈知明、什麼君殊,我統統給你殺了。”

“師父,”秦婉婉看著簡行之,簡直想為他鼓掌,“你積分鬼才啊。”

“就是這個要你配合,”簡行之說得認真,“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秦婉婉想想,“玩弄彆人感情不是有點不道德?”

“這倒也是,”簡行之想想,隨後又想出辦法,亮眼看她,“那你讓彆人玩弄你不就行了?”

“玩……玩弄我?”秦婉婉聽不明白。

“你不要讓他們對你動心,你對他們動心,”簡行之給她解釋,“然後你學無情道,先動情,再斬斷,步入一個大境界,雙賺,怎麼樣?”

“無情道……”秦婉婉皺起眉頭,“就殺伴侶證道那批人是吧?”

“也不一定要殺啊,”簡行之給她解釋,“你堅強一點,學會放下就行了。”

“我要放不下呢?”

秦婉婉這個問題,把簡行之難住了,他想了想,不太明白:“怎麼會放不下呢?難道感情比修道還重要?”

秦婉婉有些害怕:“萬一呢?”

簡行之不說話了,他開始認真思考這個“萬一”,兩人一起陷入僵局。

秦婉婉左思右想,想起自己父母生死未卜,她咬咬牙:“就這樣吧。”

簡行之詫異回頭,就見秦婉婉下了決定:“我就當談一場戀愛,我主動出擊,找一個喜歡的,我是認真的,我不玩弄他,他不玩弄我,要失敗了,還能多加點積分。”

“好!”

簡行之一聽能加積分,十分欣喜,點頭鼓勵:“為師替你把關,找個人品好,你喜歡,修為高、長得好的,成就成,不成積分也到手了。”

“嗯!”

秦婉婉點頭。

簡行之抬手:“來,為我們重返仙界,打上寂山而努力!”

“加油!”

秦婉婉和簡行之擊掌,內心充滿了奮鬥的欲望。

“好了,師父,你身體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秦婉婉見簡行之沒事兒,便打算告彆。簡行之叫住她:“等等。”

秦婉婉好奇回頭,就看簡行之攤開手:“你就給謝孤棠耳墜?我要叫你怎麼辦?”

“我就住你隔壁,”秦婉婉指了指隔壁,“你喊就行了。”

“我不要,憑什麼他有我沒有?我和你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有的我得有,你不能有了丈夫忘了師父。”

簡行之教育她:“給我一個。”

秦婉婉無奈,抬手去拆耳墜。

簡行之站起身來:“我不要耳墜。”

“那你要什麼?”

秦婉婉有些惱了,簡行之走到她身前,端詳片刻後,抬手抽走她的發簪。

青絲如瀑而下,秦婉婉驚愣片刻,就見簡行之雙指並起來在發簪上一劃,一個法印亮起來,他孩子式地晃了晃發簪:“隨叫隨到。”

秦婉婉:“……”

“幼稚。”

她低罵一聲,轉身就走。

簡行之拿著發簪,輕嗤出聲,將發簪揣進懷裡。

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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