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那糧食應該是耶律運到沔水準備大賺一筆的吧,而且運輸與儲藏都如此隱秘,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啊!”
“咱們去,他能甘心給咱們?”
趙雅問道,陳解笑了:“郡主有時候特權用用也不是不行,不能像你這般一點規矩都不破啊。”
“咱們前幾天不都開會了,說好了,神通廣大者可調糧入沔水,而現在耶律與國分憂,求仁得仁……”
“可是他這……”
“哎郡主,現在沔水縣你最大,你說是他就是,不是也是。”
趙雅聞言道:“這,這能行嗎?”
趙雅雖然貴為郡主,可是卻是個政治雛鳥,做事還總喜歡講規矩,講律法。
但是有時候,就不能太講律法。
陳解道:“郡主,你就信我吧,這一切可都是為了沔水十萬百姓,十萬人若是因為郡主得以活命,郡主功德無量啊!”
聽了陳解的話,趙雅道:“那,那就聽你的吧。”
“哈哈,郡主所言極是,信我就對了。”
陳解笑著道:“郡主可以回去稍作休息,這批糧食應該明晚就能到,到時候郡主可要去表彰耶律,郡主知道如何做嗎?”
趙雅聞言看了看陳解道:“知道。”
趙雅不笨,相反很聰明,有些事情隻是她的思維捆綁了她,作為一個郡主,竟然從來不知道用她手裡的特權,相反很約束自己,喜歡講規矩,自己要是有郡主這權利,早就二話不說,先把沔水縣這些土豪抓起來,拷打一番,就能得到不少糧食。
而她更喜歡是遵守法律做事,陳解現在愈加好奇了,她師父到底是誰,竟然能教出這樣一個徒弟。
不過現在這個小郡主要接受自己的調教了,首先教她的就是指鹿為馬。
……
蘇州商會!
眾人把他們二十五萬石的糧食全部運到了沔水縣,這大張旗鼓的,頓時吸引了整個沔水縣百姓的眼球。
有人說他們是來救沔水的,可是很快就有人說他們是準備囤積居奇,來沔水發財的。
就這般,這樣的話,傳遍了沔水。
沈萬三等人也知道了這些謠言,想了想,沈萬三召集蘇州商會道:“咱們這次行動太大,估計會影響接下來的糧食價格,不過大家彆急,抻住幾日,讓市場降降溫,價格還會漲上去的。”
聽了沈萬三的話,蘇州商會的人立刻表示:“知道,最近一粒糧食也不賣,等市場確定咱們不賣糧,價格自然會漲上來,到時候,咱們在控製出糧,讓糧價一直居在高位。”
聽了這話,沈萬三點頭:“就是這般。”
其餘的蘇州商會的人道:“放心吧,我們目標糧價是六十文,少於六十文我們可不出。”
聽了這話沈萬三道:“六十文有點高,其實五十五文就可以出了,等等看看明日糧價。”
……
耶律府!
周鵬看著耶律道:“大人,您知道了嗎?蘇州商會的人來了。”
耶律眉頭緊皺,本以為沔水這個市場會全是他的,沒成想竟然被蘇州商會插了一腳。
“知道。”
“那耶律大人,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周鵬看著耶律問道,耶律道:“彆急等等看。”
周鵬皺眉道:“大人,要不要趁著今日的糧價還行,咱們拋售一些啊?”
耶律立刻怒道:“不行!”
周鵬嚇了一跳,而耶律這時看著他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許賣糧,砸盤,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被耶律一吼,眾人頓時嚇了一跳。
而耶律也怕這些人真的砸盤,到時候直接把糧價砸了下去,他那十萬石糧食可就不值錢了。
到時候,不單他賺不了錢,而且還沒法兌現自己那位永安府通判同窗的人情啊。
人家憑什麼擔著風險給你借糧啊,因為耶律答應的是,借十萬石,還回去二十萬石的糧價錢,讓那位通判大人也賺一倍的糧價,這樣人家通判大人,才能拿著這錢,等來年糧價便宜的時候,買糧入庫,填上這筆虧空啊!
這一來一回,通判大人不就賺到錢了嗎?
可是現在若是沔水這糧價出了問題,他可就賠大發了,所以,耶律嚴格要求,現場的眾人不允許賣糧食,讓糧價回落。
周鵬看著耶律道:“大人,您不讓我賣行,可是蘇州商會那邊若是賣糧咱們該如何自處啊?”
聽了周鵬的話,耶律沉吟了一下道:“周鵬,你帶人拿我的請帖,請蘇州商會的人來我耶律府做客。”
“啊,大人您要?”
耶律道:“有朋自遠方來,咱們不招待一下,豈不是顯得咱們失禮了。”
周鵬道:“是,我明白了大人。”
周鵬帶著耶律的請柬,直接來到了蘇州商會的駐紮地。
“嗯,本地的達魯花赤請我們?”
沈萬三看著手中的請柬,轉頭看向了周鵬道:“你回去跟達魯花赤大人說,我們收拾一下,便去赴宴。”
周鵬道:“那在下就告辭了。”
周鵬帶人離開,這時屋中隻剩下蘇州商會的人。
這時有人道:“萬三賢弟,你看?”
沈萬三聞言笑道:“咱們來沔水,是應該見見本地的地頭蛇,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嗎,哈哈哈……”
眾人聽了這話也都看向了沈萬三道:“萬三賢弟,若是耶律是為了這糧呢?”
聽了這話,沈萬三道:“那又如何,咱們出來經商也不怕這些本地的官員,畢竟咱們的禮,已經送到了……”
沈萬三指著天空道:“天上。”
蘇州眾商聞言,也都開口笑了,是啊,他們蘇商可是有後台的,不是什麼無根之木,至於他們的後台是誰?
“當朝丞相脫脫是也。”
想到這裡,眾多商人心中有底,這年頭還沒有哪個當官的敢跟他們動強,畢竟他們可是通著上麵,算是當朝宰相麾下的狗,各地官員自然是要不看僧麵看佛麵!
沈萬三道:“各位咱們收拾一下,入府吧。”
聽了這話,眾商人道:“是。”
很快一群人前往耶律府,耶律擺開了盛大的盛宴,宴席之上,自然也少不了耶律酷愛的魚生。
不過沈萬三倒是不喜歡吃。
耶律這時看著沈萬三等人道:“沈先生一行從蘇杭而來,甚是辛苦,吃點本地特色魚生。”
沈萬三道:“耶律大人客氣,蘇某等人前來此地本應該先來拜訪耶律大人的,沒想到竟然讓耶律大人先請的我們,真是失禮,失禮。”
耶律聞言道:“哈哈哈,些許繁文縟節,不必掛懷於心,沈先生此來可是解決沔水之難的?”
沈萬三道:“解難談不上,不過是正常的商業往來。”
耶律聞言道:“嗬嗬,沈先生說得好,那沈先生以為這沔水的糧價當定多少為好?”
此言一出,場中的人飲宴的動作都是一停,看向了主桌這二人。
沈萬三拿著酒杯在手裡轉了轉,緊跟著看著耶律道:“耶律大人乃是本地的父母官,大人以為糧價當定多少為好?”
耶律沉吟片刻道:“六十文。”
“嗯?”
沈萬三聞言看向耶律,臉上頓時露出了意味莫名的笑容,他聽明白了,六十文,這麼黑,這耶律也是個貪官啊。
是貪官就好對付,沈萬三道:“耶律大人,所言即是,這六十文的確是個公道的價格。”
耶律道:“是啊,這價格公道的緊,就怕有人惡意砸價啊。”
聽了這話,下麵一個蘇州商人道:“哈哈哈……耶律大人,您這話說的,我們還以為您要砸價呢,隻要您不砸價,那麼我們也不會砸價,咱們何不立個君子協定?”
耶律聞言道:“君子協定,君子協定好啊,不過這協定如何定呢?”
聽了這話,這蘇州商人道:“你我倆家在糧價不到六十文之前,誰也不許出手砸價,也不許亂賣糧食,破壞市場,不知道耶律大人以為如何?”
“張兄,不得無禮,咱們豈能要求耶律大人做這做那呢?”
沈萬三假意批評出言不遜之人,聽了這話,耶律擺手道:“哎,我倒是覺的這位張兄弟所言甚是,咱們倒不如立下這君子協定,也是為咱們沔水的百姓好,不是嗎?”
沈萬三聞言沉默了片刻,緊跟著開口道:“那,那就依大人?”
耶律頓時笑道:“哈哈哈,好,好。”
雙方很滿意的定下了君子協定,而這時門外,一個蘇州商戶尿急,出來方便。
迎麵就遇到了一個看似很有權勢之人,因為他在耶律府竟然沒有人敢攔著,而且還有幾個隨從跟隨。
這時這位蘇州商戶便問道:“先生,敢問貴府茅廁何在?”
那個有權有勢的一聽這話,看著這位蘇州商戶道:“哈哈哈,你是蘇州來的?”
那人道:“正是,敢問先生?”
“哦哦,在下姓周,在耶律府做客,正好也去茅廁,同去,同去。”
“啊,那太好了,有勞周先生了。”
“啊,沒事,沒事,今日你們蘇州商會前來,本來我是要作陪的,可是這臨時有事,便沒有參加,對了你們商談可還順利,要不要我幫著說說話。”
“哈哈,周兄很順利啊,而且我們還立了個君子協議……”
……
漁幫。
陳解看著今日剛送來的情報,緊跟著道:“嗬嗬,不錯啊,君子協議,不到六十文不賣。”
陳解把紙條放到一旁,看著小虎道:“今日黑市糧價多少?”
小虎道:“五十文,與昨日沒動。”
陳解道:“放兩萬石糧食,按照四十五文往外賣,把價格給我砸到四十五文。”
“是。”
小虎聽了這話立刻應是,緊跟著道:“不過這兩萬石的糧食出了,咱們手裡的糧食隻有不到四萬石了,恐怕撐不到幾日。”
陳解道:“夠用了,對了,陳哼去黃州府提糧如何了?”
小虎道:“應該已經往回趕了,不過幫主,就三萬石糧食,您至於派去十艘大船嗎?”
陳解道:“嗬嗬……去官府接糧食,自然要把牌麵給足啊,行了,你先去黑市放糧吧,今日我要糧價四十五!”
“好。”
小虎應了一聲離開了。
陳解起身,伸了個懶腰出門,左手邊通向東院的蘇雲錦,右手邊通向西院的黃婉兒。
今夜跟誰睡呢?
陳解想了想,向西院而去。
東院自己家小娘子好是好,就是太保守了,懷了身孕就不讓自己碰了,每晚隻能抱著睡,浴火焚身也不讓亂動,陳解也尊重她,沒有提出非分之想。
可是西院的黃娘子,就比較開放了,雖然也不讓進一步,可是她能用嘴……
也是另類的體驗啊,自己已經在娘子那裡睡了兩宿了,該去找找黃娘子了。
這兩個女人也不知道咋回事,人家都為了男人搶的打生打死,結果她們兩個卻謙讓起來了,哎……該死的傳統美德啊。
陳解想著,就直接向西院而去,今夜可要好好享受一下婉兒的溫柔。
……
一夜無話。
蘇州商會包下的客棧。
“萬三賢弟,你看,這黑市的糧價,昨夜竟然降到了四十五文。”
“嗯?”
沈萬三聞言一愣,緊跟著看著那個蘇州商戶道:“四十五文,不應該啊,雖然咱們大量糧食到港的確會讓沔水糧價有波動,但是咱們誰都沒有賣糧,這價格就算不漲,也不應該降啊,而且降了五文錢,這明顯是有大量的糧食流入市場,讓市場覺得糧價有希望降低啊!”
聽了這話,那蘇州商戶道:“賢弟,的確是有人賣糧,昨夜應該賣了最少兩萬石!”
“兩萬石!”沈萬三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道:“沔水縣誰手裡還有這麼多糧食?”
蘇州商戶道:“賢弟,會不會是耶律故意砸價啊?”
沈萬三道:“不應該啊,他想砸價,昨日請咱們作甚?”
“這會不會是他釋放的煙霧彈啊?”
沈萬三一愣道:“不能,沒理由啊,他難道不想賺錢,不過這事背後,定然是有一雙手再跟咱們作對,會是誰呢?”
聽了這話,蘇州商戶道:“萬三賢弟,你覺得咱們要不要也賣一點。”
“不可,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用,咱們不能率先砸盤,告訴大家,彆急,千萬彆急,先看看風向,另外派人去通知耶律,問問他,是誰砸的盤。”
聽了這話蘇州商戶道:“好,我這就派人去問問耶律。”
……
耶律府。
耶律聽著蘇州商戶傳來的消息,緊跟著對那個傳信的人道:“你回去告訴萬三賢弟,昨日出糧的絕對不是我耶律府的人,也不可能是城內的士紳,至於是誰,我會查。”
聽了這話,蘇州商戶道:“大人,我希望你儘快查出跟咱們作對的是誰,千萬不要耽誤咱們賺錢啊。”
耶律道:“放心,這不但關乎你們,也關乎我自身利益。”
送走了蘇州商會的人。
耶律皺起眉頭緊跟著看著周鵬道:“你去告訴城裡有糧的那幾家,告訴他們,管好自己,不然彆怪我翻臉無情。”
周鵬道:“耶律大人,這次可真不是我們的人啊,昨夜咱們幾家都沒有賣糧。”
“嗯?那會是誰?”
耶律皺起眉頭,周鵬想了想道:“會不會是陳九四啊!”
“嗯,陳九四?”
耶律也皺起了眉頭,是啊,陳九四最近有些過於平靜了,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啊,莫非真的是他。
可是不對啊,他手裡的糧食不都燒沒了嗎?
他哪有糧食砸黑市的盤子啊?
想著他看向身後的護衛統領道:“我上次讓你查漁幫查的如何?”
護衛統領聞言道:“耶律大人,都查了,漁幫的倉庫都是空中的,肯定沒有糧食了,而且現在那些大倉庫都已經全部租給了蘇州商會的人,漁幫哪裡能有糧食啊!”
耶律聽了這話道:“那就奇了怪了,陳九四沒有糧食,那昨日黑市之上出手的兩萬石糧食是誰的啊?”
耶律皺眉道:“我總感覺,自己好像被誰算計了,這沔水現在怪得很啊。”
護衛聞言道:“大人,要不要我再去查查?”
耶律聞言道:“先不用了,今日咱們的糧要運到沔水,我不方便出麵,你帶人去把糧運到楊家鎮咱們那個秘密倉庫。”
聽了這話護衛統領直接抱拳道:“是。”
耶律這時眯縫著眼睛道:“到底是誰呢?”
一時間他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布網。
……
就這樣沔水的糧價詭異的橫盤在四十五文一斤一天。
而耶律與蘇州商會也都在等,如果這兩日沒有人再砸盤的話,那麼糧價還會再次上漲,漲到他們理想的價格。
而就在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黑市糧價之上的時候。
在沔水河,一個黑碼頭,說是黑碼頭,以前也是一個大碼頭,不過後來被耶律以私人名義查封了,就成了黑碼頭,也成了耶律的私人碼頭。
這時在黑碼頭上,偷偷的開進來了十艘大船。
耶律府的護衛統領阿合台負責接船。
阿合台,就是原來的耶律府副統領,其木格的副手,陳小虎曾經的酒肉朋友。
這一次藥王寶藏之行,其木格身死,耶律就提拔阿合台位侍衛統領,接替其木格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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