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見陳九四?”
在場的商戶先是一愣,緊跟著立刻反應過來:“對對,萬三賢弟快去見那陳九四,求求他,說不準他能放咱們出沔水呢!”
那商戶大聲的喊著,聽了這話,沈萬三轉身臉上滿是嘲諷,真是夠天真的,人家好不容易把你騙進來,你還想著人家把你放走,咋想的。
沈萬三想著,轉身就走,這時阿昌在身後追了上來喊道:“沈爺等等我,等等我!”
……
漁幫,陳府。
陳九四正在客廳與兩位夫人吃飯,白文靜與劉一手剛給她們診斷過了脈象,得到的結論是脈象平穩,胎心正常,平時注意營養搭配,莫要過於勞累,莫要同房,平時可以少做些運動,比如散散步。
白文靜很認真的對兩個女人囑咐道,陳解在一旁直眨眼睛,師父,莫同房你是點誰呢?
白文靜可不管這些,隻是說完了診斷結果,就拉著劉一手喝酒去了。
這倆老頭現在冰釋前嫌,好的很,陳解都不理解了,明明感情這般好,當年怎麼就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呢?
而現在好了,白文靜給二女診斷完了,二女就徹底遵從醫囑,準備戒掉陳解了。
蘇雲錦很是決絕,一個口也沒給陳解留,而黃婉兒卻把陳解叫到一旁道:“陳郎,你要是實在想要,我看那個郡主很是不錯,要不你試著收房的了。”
陳解看著黃婉兒道:“婉兒,你這可彆瞎說,人家是郡主,身份高貴豈能看得上我。”
黃婉兒白了陳解一眼道:“哼,我以前還是幫主夫人呢,你那時候隻個白虎堂管事,那時候你身份就不懸殊了,你這人啊,就是有賊心沒賊膽。”
陳解頓時怒了,一下子摟住了黃婉兒的腰道:“我有沒有膽你不知道?”
黃婉兒這時拍拍自己的肚子道:“白師父可說了,你不能碰我,我怕你啊……不服,你當著孩子的麵,欺負她娘?來啊,來啊……”
黃婉兒挺著個大肚子發瘋,陳解無奈了,看著黃婉兒道:“你等著,等你生完了孩子有你好看的。”
黃婉兒聞言臉上帶著狐狸般的笑容道:“陳郎,那是有你好看的。”
說著小舌頭在嘴角舔了舔,極儘誘惑,陳解心中暗探,這個女妖精,在師父說完不能同房,估計就在盤算著如何調戲自己了吧。
這個女人是瘋的,最喜歡就是調戲自己,自己越不能,她越要挑的你心裡癢癢。
而一旁的蘇雲錦看了一眼之後,沒有理會二人,直接向東院而去,印紅梅狠狠的瞪了一眼黃婉兒,真是不要臉,這麼明目張膽的調戲老爺。
黃婉兒看了一眼離開的蘇雲錦,頓時剛才戲虐的表情一停道:“你的白月光離開了,還不去追?”
黃婉兒跟陳解時間長了,也是學了一堆新詞,知道了青梅竹馬還可以叫做白月光。
陳解聞言看了一眼離開的蘇雲錦道:“還不是你。”
黃婉兒道:“嗬嗬,好玩嗎,誰知道會這樣呢?”
陳解道:“回頭收拾你。”
黃婉兒舔舔嘴唇道:“我怕你啊。”
說完,陳解直接追向了蘇雲錦,看著陳解離開的背影,杜鵑對黃婉兒道:“夫人,老爺他去追蘇夫人了,您不生氣?”
黃婉兒道:“不生氣啊。”
“那剛才您那樣挑逗老爺。”
杜鵑不解的看著黃婉兒,黃婉兒道:“咱們的蘇夫人心眼大著呢,主要是她身邊那個小丫鬟,多事的緊,我剛才不過是氣氣她而已。”
杜鵑聽了這話道:“是,那個印紅梅真討厭,總感覺咱們搶了她東西一般。”
黃婉兒道:“行了,沒事逗逗她也就得了,私底下你們可不準生出嫌隙,要記住,你們雖然有兩個夫人,可隻有一個老爺,他也不容易,彆給他添麻煩了。”
黃婉兒說完就離開了。
而這時蘇雲錦也離開了客廳,印紅梅跟在身後道:“夫人,您太好說話了,剛才姓黃的,竟然當著您的麵那般老爺,您怎麼不說話啊。”
蘇雲錦聞言道:“紅梅,黃姐姐也是咱們陳府的夫人,老爺也是人家的郎君,人家跟自己郎君談情說愛,礙著你什麼事情了。”
“你以後不要胡作非為,對待黃夫人要如我一般尊重,你要記住,人家黃夫人是我親自請回府的,明白嗎?”
蘇雲錦開口訓誡道。
印紅梅聽了這話道:“可是夫人,一看到她跟老爺那般,我就覺得夫人很可憐,我就……”
“我可憐什麼,你這丫頭整天就胡思亂想。”
蘇雲錦說著,就在這時翠菊在一旁道:“夫人,老爺追過來了。”
蘇雲錦聞言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可是心中卻是一甜,這時候夫君能追過來明顯是心中有我啊。
想著蘇雲錦看了過去,就見陳解道:“娘子。”
“夫君,你怎麼來了,莫要把黃姐姐一個人丟在那裡啊。”
陳解道:“娘子,你怎麼走的如此匆忙,是不是生夫君的氣了?”
蘇雲錦道:“哪有,夫君莫要亂想,我隻是想到今日學生的一些作業我還沒有批改,而且咱們教書先生的一些工作報告,我還要閱讀,所以才離開,夫君莫要多想。”
“是這樣?”
陳解看著蘇雲錦問道,蘇雲錦道:“不然呢,夫君不會覺得我是吃了黃姐姐的醋了?”
陳解道:“沒吃醋?”
“沒……”
蘇雲錦開口想要說沒吃醋,不過看了看陳解的眼睛,想了想道:“夫君,若說一點也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夫君,我理解你,也能接受,而且黃姐姐是我請回來的,我就做好了準備,而且黃姐姐人很好,你一定要好好待黃姐姐啊。”
陳解聽了蘇雲錦的話,不由憐惜的擁她入懷。
蘇雲錦說得對,若是真心愛一個人,怎麼可能就會願意與她人分享呢?
就算再好的人,她也會有一點私心啊,因此蘇雲錦吃醋陳解是理解的,但是自己的小娘子也足夠好,就算如此了,還惦念著對黃婉兒好一點。
而黃婉兒雖然嘴上不饒人,可是對蘇雲錦也是很尊重的。
陳解其實對這個兩個女人的狀態也很關注,府內仆役基本都是陳解的眼線,二人如何做事,陳解都可以得到很準確的回複。
而且她們倆的丫鬟在下麵互相不對付,陳解也知道。
一個諾大的府邸,不可能人人都是和氣一團的,而且這雙方的丫鬟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主子,且行為沒有過激的地方,陳解也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踏踏踏……
陳解正跟蘇雲錦溫存呢,這時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護衛來到了花園看到了這一幕,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一旁的翠菊與印紅梅道:“等等,老爺跟夫人正……”
“是。”
那個護衛聽了這話立刻應是,不過蘇雲錦看到了這邊,對陳解道:“夫君,正事。”
陳解道:“不急,再抱一會兒。”
蘇雲錦這時推開了陳解道:“夫君,正事要緊。”
陳解看了看蘇雲錦鄭重的樣子,不由感慨,有了這樣一個賢內助,看來想要體驗一下從此君王不早朝都不行啊。
陳解道:“嗯,那夫人我去看看什麼事。”
蘇雲錦道:“嗯,我等夫君吃晚飯。”
說完招呼印紅梅與翠菊離開,陳解這時讓那個護衛過來道:“怎麼了?”
“啟稟幫主,是蘇州商會的一個商人要見幫主,他說自己是蘇州商會副會長,沈萬三。”
沈萬三?!!
陳解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有些恍惚,這可是個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啊。
元末明初第一首富,被後世大家吹捧,相關的電視劇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而且還有傳言當年朱元璋修建南京城牆的時候,手中沒有錢,是沈萬三拿錢幫助朱元璋修建了一半的南京城牆。
這是何等有錢啊,以一人之力跟一國相比,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富可敵國嗎?
此人絕對是個經商天才,隻是沒想到今日竟然把他給留下了,也好,就看看這日後的財神爺到底是何等人物吧。
陳解道:“請!”
聽了這話,小弟立刻道:“是。”
緊跟著小弟急衝衝的離開,陳解看了看花園,正好看到了一個涼亭,就過去坐著。
而這時翠菊走了過來,給陳解上了一壺茶,還有幾盤糕點。
“夫人讓我送來的。”
翠菊盈盈一禮,陳解輕輕頷首,還是自家娘子懂自己啊。
很快沈萬三跟他的隨從阿昌就進來了,阿昌這時在院子裡看了看,眼睛之中滿是習以為常,這院子也很一般啊,跟他們家的院子根本比不上。
這倒是真的,要知道沈萬三住的可是蘇州,蘇州園林甲天下,他們家可是漂亮的很啊。
陳解這裡雖然看著也很豪華,可是跟這種著名的地方比起來,還是略顯差距啊。
沈萬三這時輕咳一聲道:“不得無禮。”
很快侍衛就把沈萬三引薦到了涼亭之中。
“幫主,蘇州商會的沈先生來了。”
陳解轉頭就看到了一個比自己年齡大一些的青年,看樣子能有二十五六的樣子。
陳解起身笑道:“沈先生。”
沈萬三這時也上下打量著陳解,隻見陳解看樣子年不過及冠,但是想想他在沔水使用的手段,就感到不寒而栗,此人之手段高超非常,非常人能夠比擬啊。
這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鬼神手段,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這般想著,就見沈萬三抱拳道:“見過陳幫主。”
陳解伸手示意道:“坐下聊。”
聞言沈萬三看著陳解道:“陳幫主客氣。”
二人相對而坐,陳解向沈萬三倒了一杯茶水道:“沈先生何時來的沔水,九四未儘地主之誼,真是慚愧,慚愧啊。”
沈萬三看了看麵前的茶水,用手指輕輕在茶桌之上點了三下。
抬頭與陳解對視道:“嗬嗬,誰說陳幫主未儘地主之誼了,我可是收到了陳幫主的大禮啊。”
陳解道:“哦,陳某還給沈先生送過大禮?”
沈萬三道:“當然啊,而且還是兩份,一份請君入甕,一份甕中捉鱉。”
陳解聞言頓時笑了:“沈先生真是幽默,什麼甕中捉鱉,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啊?”
沈萬三聞言笑道:“哈哈,陳幫主,你這般對我可就不對啦。”
“我今日前來,就是要你跟陳幫主坦誠相待,陳幫主如此對我有所保留,你讓我如何與陳幫主說一些交心的話啊。”
陳解聽了這話嗬嗬笑道:“嗬嗬,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跟沈先生坦誠以待,那今日沈先生是想要興師問罪,還是如何?”
沈萬三道:“沈某隻是有一些事情搞不清楚,故來向陳幫主以作求證。”
陳解看向了沈萬三道:“哦,沈先生有何不清楚的地方,請說,陳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好,既然如此,陳幫主我可就問了,我想問陳幫主,你那東倉庫糧食被燒,是真燒了,還是假燒了?”
陳解一愣,緊跟著笑道:“嗬嗬,自然是假啊,糧食這麼寶貴我豈能讓它輕易燒了。”
沈萬三道:“那耶律查了這麼久,你的所有倉庫都查了,為何查不到你這糧食的存放之地?”
陳解道:“因為壓根就沒在我漁幫倉庫啊,這些糧食存在漕幫的倉庫裡麵,他耶律就是把我漁幫查個底掉,也不行啊。”
“那你燒這批糧食的目的是?”
沈萬三看著陳解問道。
陳解道:“你不都猜到了嗎?請君入甕啊?”
“這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沔水大災,明顯就是有利可圖的,隻是我漁幫一直在擋著,不讓諸位發財,就不如一把火把我漁幫的糧食都燒了,這般,諸位不就無後顧之憂,可以放心前來啊。”
沈萬三道:“所以你布局的時候,故意演了這一出燒糧食的戲碼。”
陳解哈哈笑道:“沒錯。”
“其實你不燒,說不準我們也會來。”
陳解看著沈萬三道:“不不,不燒可不行,誰不知道你們蘇州商會的人狡猾的很,若是我不燒糧,你們就會加倍小心,到時候也會多加試探,我恐怕就很難施為。”
“如此,我便不如先把底牌亮了,然後在一把火燒了,人往往都喜歡看他們親眼所見的東西,而這糧食就燒在眼前,你們肯定會信的,如此我就可以從容布局,請君入甕。”
聽了這話,沈萬三沉默了許久道:“看樣子很成功,我還真的傻傻的入了你的局。”
陳解道:“但是你卻沒有一個人來,而是帶了一群人來,風險分攤出去,就算我真的把你一網打儘,也沒辦法對你傷筋動骨。”
陳解是由衷的感慨一句,畢竟懂得風險分攤這種方法,不得不說沈萬三的思維還是很超前的。
沈萬三聞言苦笑道:“嗬嗬,這有何用,不還是被陳幫主算計在裡麵了嗎?”
“請君入甕,嗬嗬,請之前是君,進來之後便是鱉了吧?”
陳解聞言看著沈萬三道:“沈先生看起來怨念很足啊?”
沈萬三苦笑道:“陳幫主,這沔水剿匪之策是你安排的吧?”
陳解道:“這從何說起,都是郡主之計與我無關啊?”
沈萬三道:“陳幫主,都到了如此情況,你我還這般藏著掖著有趣嗎?”
沈萬三沉默了片刻道:“哈哈哈,也罷,也罷,就算這是郡主之策,可是也有陳幫主的建議吧。”
陳解道:“承蒙郡主不棄,用了陳某些許小計。”
沈萬三道:“好,很好,既然如此,我還要問陳幫主,那耶律的十萬石糧食?”
陳解道:“嗯,我一早就探查好了,早就盯上了,目的就是要他這十萬石糧食,以解沔水之危!”
沈萬三道:“順便還能打壓沔水的糧價。”
陳解道:“沒錯,沒有這十萬石,如何能讓你們自亂陣腳呢?”
“可惜遇到了沈先生,竟然穩住了,你們竟然都不拋售糧食,倒是讓我頭疼的緊啊!”
沈萬三聞言道:“嗬嗬,是啊,我們是頂住了你第一波,可是誰能想到你竟然還有第二波,你竟然從黃州府還調集了十萬石糧食。”
陳解聞言喝了口茶水,沈萬三道:“但是根據我的調查,黃州府今年的糧食大部分都上交了,你到底如何搞到十萬石糧食,這裡麵怕是有貓膩吧?”
陳解聽了這話想想道:“嗬嗬,沈先生,沒有證據的話不要說,我也不會承認的。”
沈萬三聽了這話,哪能還不明白道:“果然,我早就跟他們說了你這糧食有假,可是他們就是沉不住氣,結果到了如今這步田地。”
“其實陳幫主與我實話實說也沒有什麼,畢竟現在木已成舟,糧價已經見底,我也不準備掙紮了,所以陳幫主可以坦誠相告。”
沈萬三看著陳解。
陳解道:“沈先生,你可以猜,但是我不能說,這是規矩。”
沈萬三道:“懂,豈能不懂你這規矩,罷了我繼續問。”
“陳幫主你一麵用耶律的十萬石與假的十萬石糧食造成明麵上的局勢,然後又在背後砸盤,用你的七萬石糧食砸盤,然後直接就把糧價從五十文砸到了現在的十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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