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渾身發燙,燒得已經沒了意識。喬拙隔著被子抱著她,心裡又慌又急,把沈大夫就是沈傅湫,對方還同他有過約定的事兒全拋忘得乾乾淨淨。
其實他自己身子也不適,昨晚的東西還沒清理乾淨,隻是草草塗了些上次的藥膏了事。
喬拙是個孝順的孩子,向來以父母為重,娘親得病比他自己病了還要令他憂心如焚。
大姐手裡抱著一歲的奶娃娃,步子不停,走得飛快,喬拙緊緊跟在她身後,他們的老爹跟不上步伐,拄著杖兒走在老後頭。
待他們抵達沈氏醫館時,喬拙已經滿頭大汗,大姐倒像個沒事人,臉不紅氣不喘的,上前就哐哐哐地拍門。
“有人嗎?有人嗎!求見沈大夫!”大姐喊道。
不多時,醫館的門從內打開,站在門後的是個十三四歲的男童,鼓鼓的包子臉板著,身形挺得筆直,穿著藏青色的長袍,眼鏡下的雙眸透著不悅,是個故作沉穩裝大人的小鬼頭。
“小孩,快把沈大夫叫來,我娘生了急病!”
男童神情冷漠地抬頭看向大姐,“每天來看病的人這麼多,人人都要叫館主來瞧,難不成還能把他劈成幾瓣,一個個瞧過來?”
“你這小孩怎麼說話的?!沒見我娘病得都昏迷了嗎!”大姐指向喬拙懷裡的喬母。
男童推了推眼鏡,仍舊不為所動,“來醫館就醫可以,但以你們的身份,見不了館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大姐是個急性子,激不得,尤其現在親娘病了,脾氣更是火爆,眼看就要對著一個比她小上一輪還多的小孩罵起來,被一旁的喬拙攔住了。
“彆的大夫也可以,隻要先給我娘看病就行。”喬拙對大姐說道:“大姐,看病要緊,沈氏醫館的大夫醫術都不會差的。”
“小弟說得對,哼,小孩帶路。”大姐仍然氣呼呼的,但想著喬拙說的也在理,不管哪個大夫,得先把病瞧上。
“現在有空的是孫大夫,我帶你們去見他。”
醫館很大,從院子走到正屋都要走個十來分鐘,此時正是午後,陽光大盛,照得人身體直冒汗。
喬拙到醫館時已經汗濕了裡麵的衣裳,現下又走了長道兒才進了屋,踏進屋子裡時,他的臉色也泛著病態的紅,瞧著不比喬母好到哪兒去。
但沒一人心思在他身上,就連他自己也不在意。
他抱著喬母站在孫大夫的就診室外,孫大夫拿喬,架子大得很,嫌他們衣著粗鄙,給不出銀錢,不肯給喬母看診,男童正給他做思想工作,但顯然效果甚微。
大姐氣得衝進去,單手抱孩子,另一隻手則揪著孫大夫的衣襟,破口大罵他沒有醫德,是個守財奴,掉錢眼子裡了。
喬拙被他們爭執的聲音吵得腦袋發暈,隻感覺頭昏眼花的,眼前霧蒙蒙的一片。
他腿一軟,就要跌了下去,下意識還想著懷裡抱著娘,便雙手牢牢地圈住她,讓自己往後倒,哪怕摔了也能給娘做墊背。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笨木頭!”倒下前,喬拙被一個人穩穩當當地托住了身子,他背靠在那人的胸膛上,感受到對方胸腔的震動,隻聽那人高聲道:“老孫!過來扶人!你已經老得要入土了嗎?!”
迷迷糊糊間,懷裡的娘親被人接走,喬拙隱約聽到沈醫師要親自給他娘看病,他安下了心,身體軟綿綿地倒在那人身上,耳邊還充斥著大姐焦急的呼喚聲。
重新恢複意識時,喬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鼻間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他撐著床板要起身,卻被攔下。
“彆起那麼急,會頭暈的。”很清澈的聲線,而且聽著有些熟悉。
喬拙扭頭去看床邊站著的人,那人居高臨下地看他,柔順的黑發鬆散地束在一側,麵容精致,美得雌雄莫辨。
前些天的記憶在看見這張美人臉的瞬間浮現在腦中。
喬拙想起了他們的約定,被他忽略的沈醫師就是沈傅湫的事實也想了起來。
但是他女穴裡的環已被取走,他不覺得這是件重要的事,隻是不需要再麻煩沈傅湫取了,於是他直接略過了這一茬,著急地問道:“沈醫師,我娘呢?她怎麼樣了?”
“我給她開了藥,已經服下一帖,現在正睡在隔壁的屋子裡。”
聞言,喬拙一顆吊著的心總算放下,他掀開被子要下地去看娘,卻被沈傅湫按住了肩膀。
“沈醫師?”喬拙不解地抬眸,入目的是一張滿含慍色的臉龐,沈傅湫慣常掛在的臉上的笑意褪去,此刻的他與和善二字全然搭不上邊,甚至還有些危險。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也發燒了,你自己不知道?”沈傅湫問道。
喬拙搖頭,“我以為是天熱。”
“說你是塊木頭還真沒錯,冷熱也不自知。”沈傅湫望進他的眼裡,聲音冷冽,“知道自己為何發燒嗎?”
喬拙搖搖頭,他心底隱約有個猜想,可能和在裁縫鋪的經曆有關,但他直覺不能說出來,“不知……”
“嗬。”沈傅湫冷笑,“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檢查過了,陰環沒了,處子膜也破了。”
喬拙看著他,不說話,原本潤澤的唇失了血色,泛著白,還很乾,乾得起了皮。
“是姚家的那個廢物?”沈傅湫問道。
喬拙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他為了取肚兜被人迷奸嗎?他說不出口,也編不來故事,乾脆閉嘴,什麼都不說了。
“看來不是。”沈傅湫半眯起眼,他的眼神無形間給了喬拙很強的壓迫感,後者眼神飄散,不敢與他直視,“還有彆的男人。”
不知為何,喬拙心裡發虛,明明沈傅湫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醫師而已,可被他這般問話和下定論,讓喬拙感到心中很不舒坦,這種感覺太複雜,他說不上來,而眼下也沒時間能讓他思考。
幸好沈傅湫沒有深究,他收回按在喬拙肩膀上的手,狀似隨意地往右側一指,道:“屏風後邊是木桶,放的熱水,你先去洗洗身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剮了喬拙一眼,“臟。”
喬拙聞言,垂下頭,臉上燙得不行,又恥又燥的,“謝、謝謝沈醫師。”
“哼。”沈傅湫從鼻子裡出氣,轉身便走了出去,還重重地闔上了門。
沈傅湫走後,喬拙坐在床上,深深地出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後,他走到屏風後,看見那裡擺了個很大的木桶,能坐進兩個他,水還冒著白煙,瞧著就熱氣騰騰的。
他一件一件地脫下衣物,沈傅湫檢查完他的下體後,給他把褲子重新穿好了。他按著外衣、外褲、裡衣、內褲、肚兜的順序來脫,每一件都疊好,然後在木桶旁的木凳上擺放整齊,紅色的肚兜在最上方,最為惹眼。
而那根莫名其妙掛到他脖子上的鏈條則因為已經鎖死,且鏈子太短,剛好卡著脖頸,因此摘不下來。
鏈子上還墜了塊乳白的玉石,裡麵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也不知是小字還是圖案的東西,喬拙自己勾著頭看不清,也就算了。
身上的衣物全部脫完,喬拙一絲不掛地抬腿,跨進木桶,然後在搖晃的水中緩緩坐下。
他愜意地閉上眼,被溫熱的水裹著身體,仿佛每一個毛孔都舒適地張開,連日來的疲憊被緩解。
而從房間離開的沈傅湫在快速地看診了一個病人後,又行色匆匆地走回喬拙所在的屋子。
曉選,也就是方才的男童,他是沈氏醫館的學徒,沈傅湫的徒弟,他跟著沈傅湫一道為病人看診,可比病人更令他在意的,是全程臭著臉的師傅。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到底出了什麼事,居然會讓師傅連一貫掛在臉上的假笑都掛不住了?
曉選從小在沈傅湫身邊長大,觀察得最多的人就是他,因此,沈傅湫假裝和善的外表下究竟是什麼樣的性格,還有不易被人察覺的情緒變化,他都能洞察一二。
然而今日,這位平時最會做戲的師傅竟然在麵對鄰鎮的富商時擺著張欠多還少的冷麵孔,還態度惡劣,毫不客氣地狠宰了一頓,當真是怪哉,怪哉。
難不成和下午來的幾人有關?
曉選的猜測在親眼看見沈傅湫重新進了喬拙的屋子時,得到了證實。屋子裡一木桶的熱水還是師傅親自叫他去安排人放的,還得注意水溫,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
正在泡澡的喬拙聽見開門聲,不自覺地提高音量問道:“是誰?”
“我。”沈傅湫語氣不善地答道,他徑直走到屏風後,眼神的餘光掃過那塊紅色的肚兜,然後又停留在喬拙掛脖子裡的鏈子上。
他冷哼一聲,摘下單片眼鏡放到一邊,然後衣服也不脫,就直接進了木桶。
嘩啦一聲,水漫了出去。
濕掉的衣服貼在沈傅湫的身上,勾勒出他有力的身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沈傅湫穿衣時,顯得人又高又瘦,看似沒有幾兩肉,實則不然,他常年鍛煉,雖是醫師,卻也習過武,身上附著一層的肌肉。
喬拙驚得說不出話,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道:“沈、沈醫師,您這、這是做、做什麼?”
沈傅湫睨他,“你太笨了,怕你一個人洗不乾淨,來幫你。”
“不、不必……”喬拙本想說不必麻煩,可麻煩二字還未出口,就被沈傅湫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他老老實實地蹲坐在原位,透過蒸騰的熱氣,看向沈傅湫。
“離那麼遠作甚?過來,幫我把衣服脫了。”
究竟是誰幫誰?——喬拙在心裡疑問,但他娘親的病還得靠沈傅湫,所以他一言不發地貼近沈傅湫,抬手捏上他的衣角。
“那、那我脫了,沈醫師?”喬拙小心翼翼地問。
“嗯。”沈傅湫回了個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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