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媽媽去廚房做飯，爸也跟過去幫忙了。
弟弟這趟出差在外那麼久，回來了，肯定要多炒幾個菜。
白鹿打開電視，無聊的擰著頻道。
這時間基本都是新聞。
隨便停到一個台，她回沙發上坐好。
不多會，就看弟弟理著頭發的從廚房跑出來，這下真被打的滿頭包了。
她捂著肚子的忍笑，背過身叫道，“你先彆過來！”
“姐！真是那些人亂嚼舌頭！”白凱委屈嚷嚷。
隻是話剛落音，廚房就響起爸爸媽媽的笑聲。
白凱憂愁的歎口氣，覺得以後怕是不能開車來棉紡廠宿舍了。
還好，傳歸傳，似乎沒怎麼認出他！
白凱將行李箱拖進飯廳，喊，“爸媽，你們出來一下。”
“剛才揍輕了，是不是！”白媽媽拿著鍋鏟，出現在廚房門口。
“——”
白凱耷拉下腦袋，隨即打開箱子，從中拿出兩個包好的禮物，“這是送你們的，都是在日本買的，老貴了。哦，是姐夫送你們的。”
這兩份禮物，分彆是男士皮帶和女士錢包。
一看，就知道是他姐的主意。
老媽以前裝錢，都是卷巴卷巴放口袋裡，再不然，找個手絹包起來。
後來看年輕人都用錢包，尤其是看姐姐用的那個，很是眼熱。
隻是聽他提過價格後，老媽就沒吭聲了！
白凱把禮物遞過去，瞧老爸老媽瞪眼瞅著，他直氣壯的道，“看我乾嘛，你們都不知道日本物價有多貴。這麼說，一頓飯能把我現在的工資給霍霍沒了。老媽，你這錢包一百多，我都沒用過超過五十的呢！”
“臭小子，還有理了，你少碰！”
聽錢包那麼貴，白媽媽沒抓穩，看兒子給接住，她忙給搶過來。
翻過來調過去，看可幾遍，她又猶豫的看向女兒，“白鹿啊，我都這把年紀了，還用什麼錢包，這個給你吧！”
“媽，我有，那可是大寶和妞妞給我選的。”
客廳裡，趴沙發靠背上，望著飯廳的白鹿，聞聲往旁邊自己的挎包拍了拍。
她才不在乎貴賤。
現在用的錢包，是之前一家四口去逛百貨大樓時，倆孩子給她挑的，再貴的都舍不得換。
“姐，這是姐夫給你的。”白凱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台拆開的隨身聽，對姐姐亮了亮，諂笑，“我剛在香港那邊買了兩盤新磁帶，能不能先借我聽兩天。我保證，兩天後馬上還！”
“就這個嗎，隨身聽？”
白媽媽一把從白凱手中接過來，仔細端詳著。
光是看外觀，就覺得製作精良。
她直感歎科技發展的真快，誰能想到，收音機可以做成這麼小一個！
白爸爸也湊上前，“小芸現在管的那個愛鹿電子廠，以後就是做這個的吧？”
聽提到工廠名，客廳裡的白鹿忙坐回沙發裡，臉頰有點發燙。
真想把某人揪到跟前，狠狠的掐一頓。
看看，都取的什麼公司名字。
什麼鹿白啊、向鹿的。
現在倒好，愛鹿？！
害得她這些天，被陳小芸取笑了無數次。
回來家，爸媽一提到工廠名字，雖然沒多說，可那瞥來的眼神就分明不對！
“白鹿，快來看看，向河給你買了個隨身聽。”
白媽媽愛不釋手的擺弄著，一邊招手喊白鹿，一邊帶著些質疑，“這麼小點，放聲音能聽得到嗎？它喇叭裝哪了？”
“媽，這個是帶耳機的，沒有喇叭。”
白凱取出耳機，連上後，塞到白媽媽耳朵裡，隨身聽裡剛好裝著磁帶。
“這麼吵！”甫一打開，白媽媽就嚇得忙把耳機拉出來。
聲音是很大，放的是兒子喜歡的那些迪斯科之類，鬨騰的音樂。
她皺眉又問，“花一兩千萬，從日本又是拉設備又是拉人的。等過完年，愛鹿就打算生產這個的？連個喇叭都沒有，彆人要想聽，怎麼辦？”
輕一棉紡廠關閉，改成現在的愛鹿電子廠。
陳小芸在秦向河授意下，在青州省，就近收購了一家稍有規模的收音機廠。
機器什麼的搬完，就立刻開始招工。
等秦向河在日本和愛華簽好合同，陳小芸又特地去了趟香港，和那邊愛華辦事處對接。
最近，就在往南寧這邊運設備了。
第一批隨行的，還有兩名日本技術人員，會給這邊工人做一段時間培訓。
秦向河要求愛鹿電子廠，儘快消化從日本引進的這條生產線。
爭取融合其中一些對國內而言還很新的技術，先做出一款收音機產品。
等年後，生產線吃透，技術也掌握了，再著手研製愛鹿的第一款隨身聽。
“媽，你怎麼還這麼老土。這就是一個人聽的，大家一起，還要什麼隨身聽。”白凱看老媽拿在手裡晃悠，伸手在下麵護著，“在日本，年輕人都聽這個，走大街上，也不影響彆人……”
“臭小子，去了趟日本，你就洋氣了，還嫌棄我土！”白媽媽伸手就扇了一巴掌，隨口問，“這是不是得好幾百？”
“什麼好幾百，再多加一千塊！”看老媽聽完價格，下意識把隨身聽和遠處大彩電比了比，後燙手似的塞回來，白凱連忙給接住。
不是這麼貴，他能心心念念的那麼久。
白爸爸眉頭一皺，“你們從日本買來的那些，就是生產這個？”
女婿要在棉紡廠原址，開一家電子廠生產隨身聽，他也找資料查過。
但這麼個小玩意，真要賣個一千好幾的，真會有人買嗎。
這時，來到跟前的白鹿，看了看白凱擺弄的隨身聽。
聽白爸爸這麼說，猜出了是在擔心什麼。
她接話道，“沒有啦。這條生產線沒那麼先進，功能什麼的，應該差這台機子好多的，到時的價格，估計隻是比一般的收音機貴些。”
這些，可不是從某人那聽來的。
知道她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秦向河和她通電話，即便有時聊到生意，也隻是粗略帶過。
反倒是陳小芸，自從負責了愛鹿電子後，像打了雞血似的。
每次回租房見到，就被逮住，在耳邊說個不停。
故此，她才知道的稍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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