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算，看江明有沒有什麼難處，子女工作上，也能幫下忙。”
蘇大成吹著茶杯裡的浮沫。
“畢竟我的那些老同事，現在有幾個職位不低了。”
郭素芹聽了，則吊眼角的哼聲，“幫什麼幫。我還不知道你，就覺得當初白鹿那事……”
見女兒聽到名字的轉頭，郭素芹下意識頓住。
瞧蘇大成努嘴，她忙略過這話題，轉而問女兒，“阿秀，你這次回來，見以前棉紡廠大院的朋友沒有？”
蘇大成放下茶杯，裝作隨口道，“對。江明家的二閨女，就是叫白鹿的那個，從小和你一起在大院長大的，還做了那麼久同學，這次回來，沒見到嗎？”
“……見了，中午剛見。”
蘇秀把沒吃完的油旋，又放回飯盒中。
“是嗎。”蘇大成坐起身些，“現在她在哪工作，是跟他爸來天貿了嗎。都幾年了，她可比老大靈動，至少得是大組長了吧？”
“……她去代課，就沒回南寧，在當地嫁人了，有兩個孩子，大的現在讀小學了。”
“什麼，嫁人了。”郭素芹訝然，“我記得，你那時報名的地方，是楚湖一個山村溝溝裡吧，很偏遠的。”
蘇秀垂低眼簾，點點頭。
郭素芹更是吃驚，“再怎麼說，她也城裡人，嫁到山溝溝裡？江明和蘭英這兩口子，腦子被狗啃了！”
“唉~”
蘇大成低歎，眼中飛快掠過一絲愧疚，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轉頭對女兒說，“阿秀，你去看看，白鹿那有沒有什麼困難，能幫就幫一下。”
郭素芹聞聲，不樂意了，“幫什麼幫！嫁山溝溝裡，關咱們什麼事兒。牛不喝水，能強按頭？你彆給自己添堵，當初這事，她替阿秀代課，你給她老子幫忙找人，還給了點錢，怎麼算都是兩清。”
看女兒興致不高，蘇大成忙衝郭素芹示意打住。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反正過兩天咱們就回日本了。”
郭素芹像有些煩心的搖搖頭，接著道，“我就說吧，就不該回來。看看，國內到處破破爛爛的，吃也吃不好，住……反正，稍微下點雨下點雪，到處都薄泥爛巴的，日本多好，多乾淨……”
“是啊，在日本住慣了，這回來啊，怎麼都不得勁。”
蘇大成伸了個懶腰，想起的，又對郭素芹說，“我們去南湖街，你不是給女兒買了件衣服。”
“對、對。”
郭素芹一拍手，起身，回房裡拿出來一件咖啡色呢子大衣。
她拉起女兒，往身上比了比，道，“看看。想不到吧！南寧這小地方，也有這麼好看的衣服，我一眼就看中了，你穿下試試。”
等蘇秀默然把呢子外套換上，郭素芹眼睛一亮。
圍著女兒轉了一圈，她扭頭對蘇大成驕傲的道，“怎麼樣，我就說女兒穿著肯定好看。真是又好看又顯身段，再配上咱家阿秀的臉蛋，哪個比得上。喏，就連那個，都沒法比！”
蘇大成順著視線，往電視機看去，見上麵正放著一則叫什麼十三香的調味料廣告。
而妻子指著的，正是裡麵那個端著菜喊廣告語的女郎。
“是，都你一個人的功勞。”蘇大成好笑著，對蘇秀說，“你媽到店裡，看這件也喜歡，那件也中意，就每人買了一件，不是我拉著，還不知買多少呢。”
“想不到南寧有這麼好的服裝店，還以為都是土不拉幾的衣服呢。”
隨後，郭素芹又將給自己和蘇大成買的，都拿出來給蘇秀展示了下，“衣服好看，也不貴……”
“隻是對我們來說，不貴！對南寧人來說，可就是很貴了。”說著，蘇大成驚異，“也奇怪，那麼貴，還有那麼多人買。我聽說，這家店在南寧連開了四家，整個青州有三、四十家分店呢。”
看著電視裡鹿白十三香的廣告，蘇秀不免有些觸動。
當聽到爸媽的話，她更是心頭一跳。
連忙把大衣標簽的翻出來，果然，是向鹿之家的標牌。
瞧女兒像有心事般的脫下呢子外套，郭素芹好奇問，“怎麼，你不喜歡這衣服啊？”
“不是。”
蘇秀坐下，看看放在腿上的大衣，她抬頭，“向鹿之家，和鹿白十三香一樣，都是錦湖集團的。”
“什麼？向鹿之家也是錦湖集團的！”
蘇大成放下茶杯的驚聲。
對女兒兩次到國內的翻譯工作，他也所有了解。
想不到，竟然有企業能捏住索尼的痛腳。
知道，這錦湖集團規模比較大，至少上億的資產。
而女兒協助談的那項收購案，據說最後交易的金額，高達數億元，讓他震驚了好久。
簡直就是商業奇才，短短兩三年，就創立起那麼龐大的集團公司。
而且，還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
沒成想，這遠在楚湖千裡之外的南寧，也有錦湖的子公司，還是擁有幾十家分店的向鹿之家。
“喏。”緊接著，蘇秀又指向電視，“這個也是。”
蘇大成和郭素芹扭頭，見電視上正放著愛鹿電子的廣告。
瞬間，兩人失語。
向鹿之家一時還不知道具體市值，但對這個在原輕一棉紡廠上建起的愛鹿電子，可是想不知道都難。
那可是曾經工作過多年的地方。
據他們所知，愛鹿電子的市值可能在五千萬左右。
若是將愛鹿電子和向鹿之家加進錦湖集團，那這個企業，也太龐大了。
難怪了，能和索尼小小的掰一下手腕。
蘇秀神情複雜的看看爸媽，“白鹿不是在代課的山村裡嫁人了嗎，她愛人就叫秦向河。”
“白鹿愛人？”
郭素芹和蘇大成不解的對視一眼。
女兒這話題跳躍度，著實有點大。
明明是在說錦湖集團，怎麼突然又提到白鹿嫁人了？
俄而。
兩口子眼珠子快跳了出來。
驀然想到，女兒曾略帶崇拜的提起過錦湖集團的老板。
那人不就是叫秦向河嗎。
說是從楚湖一個窮鄉僻壤走出來的……
這？
郭素芹和蘇大成異口同聲，“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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