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也想媽媽了。昨天打電話，媽媽說，也想我們了，都想的哭了！”
聽妞妞奶聲奶氣的跟著說完，秦向河心中一揪。
彆的事，他都自認有解決的辦法。
獨獨對這件事，每每聽孩子提起，就滿懷著愧意。
想來，白鹿心情比他更甚吧。
秦向河蹲下身，放下妞妞，看看並排站在麵前的倆孩子，道，“下個月，是媽媽生日，到時，爸爸就算在忙，也帶你們去南寧見她，好不好？”
那邊，妞妞已經把小腦袋點的像個啄木鳥了。
大寶卻定定的扁著嘴巴，而後，認真的伸出小手指，“你保證？”
“嗯，保證。”
秦向河笑起來。
不僅勾了手指，還在最後，用大拇指“蓋了章”！
他“回來”時，大寶就五歲了，已經記事了。
想來，還會時不時的，記起他以前是多麼的不靠譜。
即使這兩年，表現的一直信守承諾……
好吧。
除回家時間有時一拖再拖，彆的事情上，還是做到了這點。
倒是妞妞，因為那時還太小，完全不記得了。
故此，對他現在答應的任何事，都堅信不疑。
秦向河往大寶腦袋上輕撫了幾下，道，“這次回來，爸爸在家多住幾天……十多天，然後給你們多講點故事。”
“好，就講可以變成夜貓子的那個，就是用樹枝，可以像孫悟空一樣變東西的……”
不等妞妞興奮叫喊完，遠處的大影布，驟然亮起來。
原是電影播放員吃好飯了。
不知何時，放映機這些都全擺好了。
鬨哄哄的曬場，隨著電影播放，立時變得鴉雀無聲。
連那些吵嚷著要繼續去買零食的孩子們，也都自覺閉上了嘴巴。
片頭，出現一個須發皆白老人，拿腳在地上畫圈圈。
大寶和妞妞再不顧上秦向河，聚精會神的往影布上瞅。
看這開頭，不等名字跳出來，秦向河就知道放的是《無敵鴛鴦腿》。
自稱已修煉幾十年內力的大寶，以及自稱被哥哥傳了幾十年功力的妞妞，對這部片子極其癡迷。
不論是曬場放電影，還是自家電視上，但凡放這個，兩人看的目不轉睛。
有次看完。
指派一個離他爹娘家不遠的小學同學，去練鐵砂掌，好對打！
據說那孩子，撿一堆小石子，混著鍋灰倒煮飯鍋裡練功夫，被家裡逮住打了好幾回了。
大寶和妞妞則是練習那個無敵鴛鴦腿。
每天都跑院子門口，拿腳使勁在地上畫圈圈。
他還聽說，大寶在班裡成了什麼個五嶽啥的門派。
門派最近多加了一條，但凡練成無敵鴛鴦腿，就能直升長老。
反正，他聽張大海當笑話，說了好多次了。
見倆孩子被電影吸引，秦向河就給送到大哥大嫂那。
妞妞忽掙了掙小手，抱著懷裡零食袋子的仰頭喊，“我要去姨姨那。”
“姨姨？”
哪個姨姨。
秦向河一頭霧水。
走到跟前的劉美玲，彎腰對妞妞說，“姨姨帶了你們一天了，讓她休息一會，好不好。”
等劉美玲哄走大寶和妞妞，秦廣山往遠處一片黑影位置，指了指，“唐老師一家來了。”
秦向河愣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唐爸爸一家。
“他們到宿陽出差，今天有空，唐叔又說什麼調研課題啥的，反正拉著劉慶來到處轉了半天，唐怡她們就一起跟來看看大寶和妞妞。”
秦廣山說著，下示意抬頭看了看。
接著又道，“吃過午飯，說是歇一會就走的，結果，下午又大風又大雨的。怕路上不好走，爹娘就留他們在這，讓明天再走。”
秦向河聽了，不禁點點頭。
他下午也是因此困在了長溪，否則，不會晚上才到茅塘。
忽記起，大哥和大嫂剛才似乎有些爭執，問，“大哥，剛剛你和大嫂？”
“沒什麼，老夫老妻的，習慣了，拌兩句嘴。”
秦廣山擺手，見秦向河好奇，遂無奈解釋，“是你大嫂爺爺，年後，不是又晃了大家兩次。”
聽提到大嫂爺爺，秦向河有點繃不住了。
這兩、三年，那老爺子不時晃一下大家。
年後他剛到海沙，還聽大哥在電話裡說過，稱大嫂爺爺這次定是不行了，壽衣都穿整齊，隻餘出氣沒進氣了。
結果，等他帶許青青幾人到香港，大哥電話裡又說，老爺子已經生龍活虎下床了。
反複折騰了那麼多次。
如今老爺子再有什麼不對勁，家裡也都能泰然處之了。
這不，隔了沒一個月，老爺子又躺下了。
大嫂家那邊就合計，現在家裡過的好些，也有餘錢了。
乾脆帶老爺子去海沙最好的南湘醫院，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給一次治療清楚。
大哥對此深表讚同。
而大嫂意思，去海沙，家那邊幾個近親都會過去。
想讓大哥跟她一起。
畢竟，大哥現在是十三香廠長，跟著過去，她在親戚那也倍有麵子。
不巧的是。
朱彪被他調出十三香，光是工作交接，都夠大哥忙一陣的，根本騰不出時間。
於是，兩人就爭執起來。
“大哥，你陪大嫂去吧。我最近不打算去哪裡，一直在茅塘，可以幫你暫時看著廠裡。”秦向河笑道，“以前，咱茅塘窮，大嫂又自己硬嫁來的，在她親戚那，沒少受白眼。”
“好吧。”
秦廣山聽弟弟這麼說，笑著搖搖頭，也就應了。
前些年，日子確實過得差。
彆說媳婦家的親戚，就連回一趟娘家，都被郭灣村的人戳戳點點。
有的還故意到麵前來嚼舌頭，說媳婦嫁他時，都沒要什麼，就一個倒貼貨，更將茅塘男人都沒用掛在嘴邊著……
為這個，媳婦還和村裡人打了幾架。
所以。
現在日子過的好了，尤其是他當了廠長後，媳婦就特喜歡拉他一起回郭灣。
每次，都恨不得讓他把小汽車繞著郭灣開上幾圈再去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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