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麼喊。”
劉美玲往門外玩著的大寶和妞妞，緊張的瞅一眼。
如今，倆孩子大了，聽到什麼也會往外學的。
見秦廣山反應過來的閉嘴，她接著說，“那時，不都以為向河和白鹿分開了！不對，你是覺得我妹配不上向河？那時，向河剛離婚，還帶著大寶和妞妞呢，以前又是那個名聲，連二舅都喜歡撿寡婦介紹……”
“行了，行了。”
秦廣山哭笑不得的立刻給打斷。
就是現在，他帶媳婦隻要一去郭灣，到老丈人家，茶還沒喝上的，賣豆腐的張寡婦就聞聲跑上門。
人家也沒彆的事，就拉著他們閒話家常。
一聊，就聊起以前差點成一家人了。
自稱二舅以前跑上門給介紹，恰好那段時間有事給耽誤了，否則，這會早當上鹿白十三香老板娘了。
而且，不僅找他們聊。
這張寡婦一點不顧名聲，還將這事，滿莊子炫耀。
恨不得，彆人一提起秦向河，就立刻想起差點成了老板娘的她。
一點沒辦法。
張寡婦在郭灣村，名聲本身就不好，傳言和許多男人都拉拉扯扯的。
秦廣山覺得，為保險起見，隻能勸弟弟以後少往郭灣去。
斜坡下的路上，開始有學生陸續往東頭學校去。
他帶著催促的道，“彆說這些有的沒的。還有，這個事，你可千萬彆往外麵說。”
“我又不缺心眼，這不是跟你說嗎。”
劉美玲沒好氣回了句，又低聲說，“二雁這，眼看能耐越來越大，俺爹俺娘就著急了！在宿陽還好，要是以後再調到彆的地方，萬一嫁到省城去，又或是嫁到外省去，豈不是丟了個女兒。再有，二雁歲數也不小了，再大就成老姑娘了，俺娘讓我給尋摸一個，介紹介紹。”
“找茅塘的？”秦廣山問。
“呦，你茅塘現在好起來了，就覺得，所有閨女都得爭著搶著嫁過來啊！”
劉美玲下意識懟一句。
發現秦廣山並不是這意思，她笑了笑，揚手拍過去，“我能認識什麼人。俺娘意思，還不是想讓你給介紹。二雁都在城裡當店長了，一個月拿那麼多工資，肯定不願意再嫁農村的，不然，上次二舅去俺家講，就答應了。”
“……”
秦廣山沒想到，二舅還打算給二雁子介紹對象。
劉美玲又道，“你不是常往宿陽跑，或者給大劍子說一聲，讓他幫忙給找找。要是等二雁自己談，得猴年馬月了。”
“就這事啊，行，有空我跟大劍說一聲。”
二舅堅持不輟的給弟弟介紹對象，還全是不靠譜的，讓秦廣山對媒婆有些過敏，他自己更不會去做。
何況，二雁是白雲百貨店長了，也以朱紅霞為偶像，平時，也是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的。
老丈人兩口子的擔心，很可能變成現實。
正常的話，以白雲廣場的擴張速度，二雁再鍛煉鍛煉，肯定會調去負責更大的分店。
“當家的，等等，你著什麼急，還有時間呢。”
見秦廣山抬腳就要走，劉美玲連忙喊住，“是靜姐還有大毛家的，托我問問你，能不能給拿幾台愛鹿隨身聽，說是多加十幾二十塊錢，都沒問題。”
多加十幾二十塊，還沒問題！
這話，擱幾年前說，能被村裡人給罵死！
秦廣山無奈搖頭，眉頭也皺成了川字。
沒想，媳婦這都沒逃得掉。
他更不用說了。
在廠裡，那些管理和工人，見麵就問，能不能想法給買愛鹿隨身聽。
認為，愛鹿既然是鹿白十三香是一家。
他呢，又是親大哥，那弄點隨身聽，還不是輕輕鬆鬆。
殊不知。
這還真一點都不容易！
主要是，宿陽白雲百貨，真沒有多少，每天就五十台，當然，不少地方，都還沒的賣呢。
秦廣山隻知道，弟弟這次去燕京，就是要開愛鹿隨身聽發布會的。
至於產品什麼時候開售，他都不清楚。
還是前天中午，在廠裡食堂吃飯，擺牆邊的電視放新聞，才知道的。
當孫晴出現在電視裡，又打扮的那麼漂亮。
廠裡的，上次基本都看到了真人，更加烏嚎喊叫，差點沒把食堂屋頂給掀了。
再後，就是對隨身聽介紹。
實話說。
廠裡這些小年輕，大都喜歡看錄像電影，對於隨身聽算是有點印象的。
這兩年，大家是掙到錢了。
一些老員工，家裡收音機、電視機的都有了，現在，又開始追求什麼摩托車、大彩電了。
但讓大家拿千把塊，買用來聽歌的隨身聽，還真沒有一個。
也都潛意識認為，這種在電影電視裡出現的時髦東西，和大家沒任何瓜葛。
可當朱彪報出隨身聽價格，食堂裡一片寂靜。
之後麵麵相覷了半晌。
都懷疑，是不是耳朵聽錯了。
傳聞中動輒千把塊的隨身聽，怎麼可能才賣九十九元塊。
真這樣，那他們也能買來趕趕時髦啊。
最後，看宿陽電視台廣告，說位於交通島的白雲百貨有售。
飯後就有一群工人推了兩個代表，請假帶錢跑去宿陽。
兩個廠裡的工人，大多都是小年輕。
以前沒錢就算了，如今，每月掙得比縣城、比城裡人都多，也就開始在意吃穿，開始在意這些趕時髦的東西了。
所以，這兩個代表，算是揣著巨款跟拉貨車去的宿陽。
可等晚上回來，皆灰頭土臉的。
而後說了限量限人購買的事。
秦廣山估摸，若不是他也在場，那些小年輕能立刻叫罵起來。
他也不知，愛鹿隨身聽會這樣方式售賣。
說是省城的白雲廣場好些，一天有四百台呢。
宿陽這邊，一天五十台，還規定每人隻限購一台。
彆說下午了才跑過去，就上午白雲百貨開門，不到十分鐘，就搶購一空。
有不少從下麵縣城聞聲趕過去的，也都撲了空，有的還為此在商場裡鬨事，反正挺混亂的。
還說，離開時，遇到有人拿兩台堵門口“倒賣”的，竟喊價一百二十塊一台。
周圍人還沒罵完，隨身聽就被一個中年人掏錢給包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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