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號。
星期日。
近午時分到的海沙。
坐了一路火車，沿途停靠站吃飯，也就是填下肚子。
下車後，秦向河帶林四丫直奔四馬路而去。
那裡有家杏花樓，是如今在高海和老半齋一樣聞名的菜館。
店裡招牌菜，蠔油牛肉、金錢雞、煙鯧魚，算是一絕。
此前白雲廣場高海店開業期間，聽朱紅霞說起，他去吃過一次，味道是挺不錯。
尤其，在日本待了那麼久，時隔半年再次到高海，不由自主就懷念這些菜來。
到杏花樓，趕上飯點。
包廂雅座早沒了，兩人便在大廳找了個相對安靜點的位子。
點菜時發現，這裡較以前有了不少改變。
如，盤子和碗換了帶店名的，桌上擺著成包的餐巾紙……
菜單也不是以前那種隻列名字價格，現在，菜單封麵製作精美，裡麵的菜，也都配有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圖片，有點了後世高檔飯店的影子。
聽林四丫不忿嘀咕，說杏花樓是照抄榮華樓，他才恍然。
不想。
隻半年多時間，榮華樓的那些變化，都傳到高海來了。
其後，他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僅菜單變了，連店裡幾個最有名的招牌菜都變沒了。
喊來店裡服務員問了問。
然後才聽憤怒告訴，說做這幾道招牌菜的廚子，被寧園挖走了。
好吧。
有過宿陽千菜園的經曆，對阮寧這種沒一點商業道德的行為，他毫不意外。
隻，這時再往寧園跑，也來不及了。
又餓得很，便隻好照著菜單隨便點幾道菜。
一路風塵仆仆，剛下車，就大老遠的專門跑來四馬路。
卻沒有吃到心心念念的菜，著實遺憾。
這筆賬，隻好算在某個臭女人的頭上了！
許是在日本待太久的緣故，點的這些菜都不怎麼出名，但覺得非常好吃，他一氣吃了三碗米飯，林四丫則比他還多吃一碗。
奇怪的，小丫頭越來越能吃，就是不見長肉，至於個頭，方正這輩彆指望了。
吃完午飯。
兩人先去濱江國際酒店辦入住。
稍作休息，又攔出租車前往白雲大廈。
經過門可羅雀的百安百貨，秦向河又臨時起意，讓司機往易聯大百貨繞去一下。
出租車司機，四十來歲，風趣健談，上車就認定兩人是父女。
秦向河這些天，雖說精神好多了，可之前到底熬了那麼久。
仔細算，是上月二十六號決定從股市抽身，才真正寬心，讓飲食和睡眠歸結正常。
短短幾天時間，還養不到之前模樣。
正因此，才忍住了迫不及待想回茅塘的念頭。
打算從高海等地一路的回去，多個幾天，也能讓氣色和身體好些，省得回家嚇到孩子。
到現在為止。
隻白鹿知道他回了內地，茅塘那邊，都還沒告訴呢。
想在幾天後，突然出現在大寶和妞妞麵前，給倆小家夥一個驚喜。
另外，這次在日本買了很多禮物。
因為一路要走走停停的，隨身帶著很不方便，所以，就全留在大倉酒店，讓許青青之後派人給直接送去茅塘。
話又說回來。
秦向河自覺看起來仍有些憔悴，但和林四丫被認成父女倆，還是很心塞的。
但是，看老眼昏花的司機熱心的份上，他忍了。
司機以為他們是初來高海的外地人，還當是要去易聯大百貨買東西。
才報出地名，司機就立刻的好心規勸。
讓兩人照原計劃去白雲廣場，稱，那邊商場大，東西又多，還比彆家便宜。
另外，還時不時的搞些促銷活動。
又說平時周末有時間，自己也會帶老婆孩子去白雲大廈玩上半天。
逛商店、逛超市、買些衣服鞋子包包之類。
還一個勁推薦，商場裡也有適合大孩子玩的遊戲廳、遊樂場等。
聲稱玩累了，不用出大廈就能找到地方吃飯，等吃飯完，若時間富裕，還能帶孩子去看個錄像或電影啥的……
司機唯一埋怨的，是每次帶老婆孩子去白雲大廈逛，錢包真的刹不住。
特彆是飯館和那些遊樂場所，比外麵貴的多。
得虧現在經濟好起來，不止來高海的外國人，就是不少本地人，也越來越多願意坐出租車了。
自然的，收入也跟著上漲。
就這，也是答應孩子，隔兩周才能來白雲大廈痛快玩一回……
秦向河便以外地人身份，又問了司機一些關於商場的。
覺得，白雲廣場還是有很大改進空間。
除了反饋的這些問題，決定，讓朱紅霞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叫員工給顧客人發些問卷之類。
主要，這時國內沒什麼專業調研公司，想要什麼信息隻能自己去采集。
眼下的白雲廣場，隻是照他前世中的印象來搞的。
雖說海沙那邊已積累了不少經驗，可像高海店這般超大規模的，還是得邊運營邊尋找著不足，也要將一些理想化的，儘量和這個年代融合。
離廣場還老遠，司機就將車停靠路邊。
說去白雲大廈，在這就得下車。
否則，真要坐到大廈地下停車場，沒個二、三十分鐘，根本過不去。
秦向河明白，這話一點不誇張，隻要往前麵黑壓壓擁擠人群望一眼就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周末緣故。
從這邊路口到前方的廣場，再到稍遠處聳立的白雲大廈，人山人海。
路上的私家車，還有幾輛公交車，夾在行人中間，幾乎蠕動著往前的。
秦向河來到大樓前，見掛著一排海報。
原是商場還在搞元宵節促銷活動，超市除出大件電器商品，其餘全部九折優惠，且還有抽獎活動。
兩人從後麵員工通道，直上頂樓辦公室。
辦公區內，員工忙碌穿梭，可能是秦向河憔悴的有點變樣。
進門後，還是在角落打印機旁忙活的朱紅霞秘書，先認出的他。
隨即。
秘書迎上來，帶他往總經理辦公室去。
到跟前，敲了敲，不待裡麵應聲，就順手推開大門。
坐在辦公桌後，麵帶一絲愁色，翻著手裡厚厚文件的朱紅霞，詫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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