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的盜版歌帶，不僅暢銷全國，還風靡東南亞一帶。
有些製作的磁帶封麵，還會特地換成了那邊語言。
隻不過。
賣往那邊的，可不是靠什麼代銷商。
而是靠近邊境的倒爺，又或乾脆是東南亞那邊的，直接跑來含山進磁帶回去賣。
隨著東南亞那邊銷售得越來越好，規模也漸漸擴大。
張建豪很清楚，就算錦湖看不上這點“小錢”，含山的那些工廠，也會催促著將渠道往那邊延伸。
就像宋誌春談及這事，所說的。
愛樂音像早晚會打進東南亞市場！
張建豪倒不怕愛樂音像過去，在東南亞完善銷售渠道。
在他看來。
歌帶銷售越多，聯榮和環東合建工廠生產的小型收音機，銷售得也會越加火爆！
他所擔心的，是愛樂音像建起渠道後，錦湖旗下產品，會借助這便利，迅速湧入東南亞市場。
到時，不光聯榮和環東合作的小型收音機，怕是其它產品也會受很大影響。
尤其是和錦湖產品相衝突的。
如環東的小型收音機，就會首當其衝！
在國內，勝華和興順起初占了那麼大優勢，都沒能打過愛鹿電子。
時至今日。
勝華電子的隨身聽，半死不活，已處在全線砍掉的狀態。
另一家，乾脆將整個廠，連技術帶生產線，全打包賣給了環東電子。
這樣的親身經曆。
讓他很難相信，環東電子在小型收音機上，可以對抗愛鹿電子的同類產品。
故而。
阮寧提到的憂慮，也直指自己內心。
他這次第一時間跑來美國，那是因為，潛意識覺得東南亞市場沒問題。
可若近期，愛樂音像真跑去東南亞建渠道，必定會給聯榮和環東合作生產的小型收音機帶來巨大影響。
換而言之，他擔心會對環東在那邊打通的渠道帶來衝擊，從而影響到後續長榮錄像機的銷售。
這時，若答應阮寧要求。
以遠信對小霸王的顧忌，肯定不會讓愛樂音像短時間內去東南亞搞動作。
“小寧，這樣吧。”
張建豪想通這點，又記著張萬星剛剛對老半齋的允諾。
他故作思慮的頓了頓。
之後，衝阮寧說，“環東那家小型收音機廠，也有聯榮的部分投資。不過，我極少過問那邊的事，不清楚產品在東南亞銷售的到底如何。既然你看中環東在東南亞的銷售渠道，以我和宋誌春的關係，可以替他先答應下來。具體是收費還是怎樣，要你親自去和宋誌春談，這沒問題吧？”
阮寧狀若驚喜的一聲輕呼，開心道，“沒問題，沒問題。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等過幾天回國，要經過廣柔，我正好去找他談這事。”
張建豪點頭，“行。這兩天我就抽空，給宋誌春打個電話，給他提前打聲招呼。”
阮寧似是想起了什麼，立即轉身，對秦向河說，“哎，小秦同誌，這可是我為遠信好不容易找的路子，你彆趕儘殺絕。至少，讓遠信去東南亞多喘口氣。”
“錦湖暫時沒有往那邊發展的計劃。”秦向河有些心不在焉，聞聲後，隨口應了句。
阮寧聽完，滿意的連連頷首，複又端起酒杯，衝向對麵，“建豪，這下，我不敬你都不行了！”
“嗬嗬。好說，好說，你的事，我當然要幫忙。”
張建豪嘴裡客氣著，對於秦向河的回答，聽了後更是神情一鬆。
此時此刻。
反應過來的秦向河，無語瞅著一旁仰頭喝酒的臭女人。
終於明白了，阮寧這次為什麼也跟著急匆匆跑來美國。
更明白，阮寧今晚這頓宴請，可不光是惡作劇，要躥嗦他們仨打起來，還藏著很深的小心機在裡麵。
包括進包廂後，給他撤掉酒盅這些凸顯“關係不一般”的小動作。
甚至懷疑，臭女人在對麵訂包廂，又遲遲的不過來，是不是猜中了他心思，特地在那守株待兔，然後故意的跟著一起來這邊。
就是想讓張建豪和張萬星，加深對他和臭女人關係的誤會。
然後，利用張建豪和張萬星的敵對，以及他這個杵旁邊的道具人，上演一出三國混殺！
到最後。
獨獨這臭女人，占儘了便宜！
先是讓張萬星協助老半齋開去香港。
又讓張建豪答應，用環東電子小型收音機的渠道，幫愛信在東南亞代售遠信遊戲機。
“哎，彆死瞪著看了。想看，等下吃完飯，讓你看個夠！”
伴著這句打趣，以及張萬星緊隨起哄似的爽朗大笑，秦向河從瞠目結舌中醒然。
不錯。
他正不覺間盯著旁邊座位上的阮寧。
那是在佩服臭女人這次的安排，更佩服臭女人走鋼絲的手段。
就不怕哪天栽了跟頭！
阮寧忽拿酒瓶，將酒盅倒滿，再次端起來，“小秦同誌，你不會喝酒，那就用茶代吧。來，我也敬你一杯！”
“——”秦向河。
桌對麵的張萬星和張建豪，皆露出幸災樂禍神情。
旋即，停下筷子，看向對麵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
這頓飯，即便阮寧點了滿滿一大桌菜。
且，還都是南華錦城最拿手的招牌菜和湯。
秦向河也是吃的味如嚼蠟。
相信，另被邀請而來的張氏兄弟，也有同樣感受。
唯一讓秦向河心裡痛快點的，是阮寧在最後那杯敬酒中，雖也有些“脅迫”意味，但卻沒提什麼過分要求。
隻是想讓愛信與日本廠商合作的那幾款產品，能入駐白雲超市。
秦向河覺得，阮寧純粹是多此一舉。
其實，私下商量的話，除遠信遊戲機外，其他產品都是可以入駐商場的。
一行人從飯店出來，外麵天色，早已是漆黑一片。
但在舊金山，兩旁路燈將整條街照的雪亮，如同白晝一般。
除了他，另外三人都喝了不少酒。
可一個個精神的很，絲毫沒一點醉得樣子，想來，酒量都不淺。
比方說阮寧，因為挨個敬酒，喝得比張建豪和張萬星都多。
臉頰兩邊也泛起了紅暈，卻如同沒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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