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把陸湛罵了個狗血淋頭,把能想到的臟話壞話全都搬了出來。
路過包間的小二搖了搖頭,怎麼這些當官的嘴巴比市井的潑婦還損?
小二的腰杆挺得直直的,雖說他是個店小二,但有些地方也不比他們差。
就個人素質這一塊,他覺得自己要比他們好太多了。
魏大嶼幾個人發泄了一番之後走出了回味軒。
走著走著,眼尖的魏大嶼大呼一聲。
“咦,那不是我家媳婦嗎?”
其他三個男人紛紛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我媳婦也在。”
“她們又跟池玥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一起了。”
“走,去聽聽她們在說什麼。”
幾個男人像做賊一樣,悄悄的往前麵走去。
姐妹們知道池玥要走了,都對她很舍不得。
苗氏牽著池玥的手。
“玥妹妹,要是你一直在北昭就好了。”
張氏也說。
“是啊,我一想到你要離開,我這心裡呀,就難受得緊。”
尤氏一臉傷感的看著池玥。
“玥妹妹,多虧了你,我們姐妹幾個才找到了自我,我們真的很舍不得你。”
陶氏也開口了。
“玥妹妹,我現在隻要一想到你回東陵,我就忍不住難受。”
池玥無奈的笑了笑。
“你們有時間也可以到東陵來看我呀。”
幾個女人聽後沉默了好一會。
雖然北昭民風開放,但出嫁的女子一般都是在家相夫教子,哪有到處走,更何況是出國。
但池玥這麼一說,她們真的心動了,世界那麼大,總得去看看才不枉此生。
身後的幾個男人臉色繃得緊緊的,在心裡把池玥罵個半死,人都要走了,還想把他們的媳婦都帶走,這就不是人乾的事。
這時,唐氏從側邊的路口笑笑的向她們走來。
“姐妹們,我遲到了。”
陶氏一眼就看到她耳朵上精致的耳環,忍不住打趣一聲。
“喲,妹妹今日的耳環可真好看,這又是哪個送的呀?”
其他幾個姐妹也仔細的看了又看,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這是哪買的?我還真沒見過這種款式?”
“我也沒見過呢。”
“從實招來,這又是衛公子送的嗎?”
唐氏搖了搖頭。
“這是許公子送的。”
池玥笑笑的發出兩聲“嘖嘖”。
“單身就是好,天天都有人追求,比咱們過得有趣多了。”
其他幾個姐妹也很給麵子,眼裡都是羨慕。
池玥忍不住又調侃了一句。
“要不你們都去和離算了,有伴。”
唐氏也很積極的配合。
“到時我再買一個大院子,咱們一起住。”
陶氏立馬精神了起來。
“行啊,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咱姐妹幾個在一起過一輩子豈不妙哉?”
苗氏立馬附和。
“我一想到就激動,就咱們姐妹幾個人,院子裡乾乾淨淨,沒有陰謀詭計,也不必為男人黯然神傷。”
張氏也興奮地說。
“跟姐妹過跟男人過二選一,當然是跟姐妹過,主要是沒有風險。
這些年,府中每納一房小妾,我都惶恐不安,就怕那些小妾手段太高明,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
如今人雖然活著,卻早已傷痕累累,有時我都在想,嫁人這麼辛苦,到底為了什麼?”
尤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一直很擔心哪天會被任重年的寵妾弄死。
前些日子我府上的姨娘她收買了廚房的婆子給我下砒霜,幸好被我的丫鬟發現了才躲過一劫。
自那以後,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府裡的飯菜我經常都不敢吃。
好多次都是讓丫鬟出去外麵買點包子什麼的對付一下,這日子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若是離了就安全了。”
池玥一臉吃驚的問。
“你家的妾室都這麼大膽了?”
尤氏苦笑一聲。
“沒辦法呀,這年頭休妻可不好聽,任重年是個注重名聲的人,我不死她就沒辦法上位。”
陶氏氣的眼睛都快噴火了。
“你有沒有把這事告訴任重年?”
尤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有呀,不說還好,說了還被他臭罵了一頓,罵我又欺負他的心肝寶貝。”
尤氏說到這裡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掉眼淚。
“你們看看我混的多慘,我差點被毒死了,夫君還要怪我欺負那個下毒的人。”
苗氏心疼的握著尤氏的手。
“之前我還以為任重年比我們幾個的男人好一些,沒想到他寵妾滅妻這塊居然做得這麼絕。”
尤氏自嘲一笑。
“什麼妻?府裡的人誰不知道楊柳兒才是他的心頭好,即使現在沒上位,我也就占了個妻名而已,府裡幾乎都是她的天下了。
你們可知她為何敢明目張膽的給我下毒?
府裡的人幾乎都被她收買了,到時就算出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為我說話,證據什麼的還不是她們說了算。”
張氏擔憂的看著她。
“以後你得小心點了。”
尤氏點了點頭。
“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活到和離的,要不我今晚回去好好跟任重年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早點放我走。”
身後那幾個男人的臉色如同調色盤一般,變了又變,從最初的憤怒逐漸轉變成驚訝,緊接著又從驚訝轉化為滿臉的難以置信。
聽他們媳婦的口氣似乎都受了不少委屈,特彆是尤氏,她的後宅生活竟然如此艱難。
兄弟幾個把目光投向了任重年。
任重年此刻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沉思了片刻。
他記得之前妻子有說過柳兒要害她,他當時還罵她胡鬨,柳兒柔弱膽小,怎麼可能?
可尤氏剛才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
細想一下,他妻子這個夫人在府裡好像真的沒什麼存在感。
下人們偶爾在他麵前提起也是誇柳兒心善,柳兒這好那好的,至於妻子,除了壞話他就沒聽過好的。
事實真的如此嗎?
任重年再也沒心情待下去了,匆匆告彆了幾個兄弟回府去。
他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小廝快步的往後院走去。
任重年想起尤氏的話,她說這府裡如今都是柳兒的天下。
想到這裡,他叫住了那個小廝。
“你是做什麼的?”
小廝戰戰兢兢的說。
“回老爺的話,小的是負責守門的。”
任重年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你一個守門的往後院去是什麼意思?”
“小的,小的……”
小廝吞吞吐吐,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任重年看他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無非是通風報信去了。
想起每一次回來,柳兒不是在給自己祈福,就是在說一些仰慕他或者對他恭敬的話。
每一次聽到這些任重年心裡都一陣柔軟,對她自然也寵愛一些。
還有很多次,他都聽到柳兒跟她丫鬟的對話,幾乎都是丫鬟替自家主子不值,都說尤氏怎麼欺負她之類,然後柳兒很大度的表示忍忍就過去了,還斥責丫鬟不能出去說,免得影響他跟妻子的感情。
他每次聽到這些之後都很生氣,對尤氏慢慢的失望,慢慢的疏遠。
而對於受了委屈還能如此善良的柳兒,他更加百般疼愛。
可若這些都是柳兒故意讓自己聽到的呢?任重年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任重年因為心裡有懷疑,在路上特彆留意那些下人,每次有走在他前麵的都被他喊站住。
他就想親自驗證一下,沒有人通風報信,柳兒是否還是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