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月,春獵來臨,宋清若自從蕭北淮上門後直接就稱病謝客,但是,皇家春獵這樣的大日子,她避無可避,在宋丞相恩威施壓之下,她被帶到了狩獵場地。
來到狩獵場地後,宋清若一直待在自己的帳篷內,未曾外出。
紅袖正在細心地為她的臉上塗抹藥膏,動作輕柔而細致,仿佛在嗬護一件珍貴的寶物。
昨天,宋清若的忤逆行為惹怒了宋丞相,兩人對峙時,宋丞相毫不猶豫地甩了她一個耳光,那清脆的聲音至今仍回蕩在空氣中。直到今早,紅腫的痕跡依然可見,令人觸目驚心。
“小姐,已經看不出來了。”紅袖輕聲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欣慰和放心。
芸香站在一旁,眼睛紅紅的,淚水不斷流淌下來。她看著宋清若,心中充滿了心疼和憐惜。
宋清若看著身邊的兩個丫鬟,心裡明白她們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她輕輕拍了拍芸香的手,溫柔地說:“好了,芸香,我沒事。”
“小姐,芸香隻是……隻是心疼你,這丞相下手太重了……”芸香哽咽著,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悲傷。
宋清若微笑著,試圖讓芸香放心,“芸香,我真的沒事,你看看,是不是都看不出來了?”
“可是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呢?如果舅老爺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很心疼的……”芸香擦去眼淚,目光中滿是憂慮。
聽到這話,宋清若臉色認真起來,說出的話語卻帶著江南的軟糯,“紅袖、芸香,你們本是舅舅府裡的,但是回京的時候舅舅將你們的身契給了我,現在我問問你們,你們要不要離開,如果你們要離開,我會將你們的身契還給你們。”
“小姐,我不離開”
“小姐,我也是。”
兩人跪地表態,臉上透著堅決。
宋清若將她們扶了起來,又繼續道:“既然如此,你們記住,以後謹言慎行,而且,就不要再提江南了,這會為舅舅招惹禍事,而我……也不可能再回江南,你們明白嗎?”
“奴婢明白。”
“奴婢明白。”
宋清若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了,為我梳妝吧。”
紅袖與芸香立刻行動起來,在挑選衣服的時候,紅袖詢問道:“小姐,這身紅色的騎服你要穿嗎?”
宋清若懷念的看著衣服,最後搖了搖頭:“不穿了,放起來了吧。”
宋清若梳妝結束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起了書。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鬨聲,似乎是有人前來拜訪。紅袖連忙出去查看,不一會兒,她帶回了一個消息。
“小姐,是太子妃派人邀您一同前往圍場。”宋清若便直接起身出了營帳,隻見帳外站著一名不認識的宮婢,“你是東宮的人?”
“回二小姐,是的,念秋姐姐有事特地讓奴婢來的。”
念秋是宋清婉最信任的丫鬟,平常也是有事念秋前來傳達,聽到她能說出念秋,宋清若的疑惑消失,她點了點頭,隨後就帶著紅袖與芸香就跟著來人前往。
她是第一次來這裡,對周圍不熟,但也沒有過多的質疑,走了一刻鐘左右,來到了樹林,宋清若止住腳步,疑惑道:“你到底是誰?姐姐到底在哪?”
紅袖芸香立即護在宋清若身前也警惕的看著她。
這時,宮女態度微變,沒有了剛才的低眉順眼,全身氣息淩厲,她還沒出聲音,就被另一聲音打斷:“哈哈,淺月這次你可退步了,這才多久就被識破了。”
發聲之人現身,來人一身黑甲,麵容英挺,宋清若卻是大驚,此人就是蕭北淮身邊的近侍隨風,她立刻轉身,就被名叫做淺月的宮女攔住,“二小姐,我們侯爺有請,所以還是跟我們走吧,不然你這兩名侍女就要遭罪了。”
說完就將紅袖及芸香控製住,宋清若被逼之下隻能跟著他們走。
走了一會兒,淺月與隨風站住未動,隻是示意宋清若隻身往前。
隻見前方蕭北淮也是一身鎧甲,英武不凡,遒勁的胳膊拉滿長弓,這是狩獵場外緣根本不會有什麼巨大猛獸,宋清若也看不清蕭北淮到底在射什麼。
她緩緩的走了過去,蕭北淮忽然將箭頭調轉指向了她,宋清若除了瞳孔微縮,臉上卻透著鎮靜。
蕭北淮哈哈哈一笑說道:“從見到二小姐的時候,本侯就知道,你雖然看著柔弱卻有著最硬的脾性。”
宋清若心中驚怒交加,但是卻一臉平靜問,“侯爺是有何事?”
蕭北淮放下弓箭,眼神放肆的打量著她,今日的她更美,一身淺色衣裙,將她襯的非常水靈,多了一絲人間煙火,少了一點飄渺虛無。
宋清若被他灼熱的目光盯著,嘴唇微抿,秀眉微蹙,如果不是紅袖和芸香還在他手裡,她真想轉身就走。
蕭北淮也看到了她的抗拒,他直接向前,仿佛沒有看見宋清若防備的後退,“玉佩呢?”
“什麼玉佩沒見過。”
蕭北淮冷冷一笑,直接上手,在她身上搜索起來,期間他的大手多次劃過宋清若的細腰。
宋清若帶著哭腔喊道:“我沒帶,我真的沒帶。”
“回去帶上,你父親難道沒給你說?記住了,過段時間本侯就會請陛下為你我賜婚,回去好好準備。”
“我不嫁。”
“嫁不嫁你說的不算。”蕭北淮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裡產生一絲柔軟,他好聲說道:“聽說你前段時間病了,好點了嗎?”
宋清若簡直被他的厚顏無恥氣極了,他問這話的時候,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直接將她摟抱在胸前,而他身上的鎧甲硌的她生疼,看著他嫻熟調情的語氣,她更加語氣冷冽,一字一字的說道,“與你無關,隻要你彆來打擾我,我就沒事。”
聽到這話,蕭北淮還有什麼不明白,就這樣看不上他,這滿京都可能也隻有一個宋清若敢這樣駁他的顏麵。
他剛要給她點教訓看看,突然臉色一變,擁著她躲向一側,瞬息之間,林中突然出現一群黑衣人將他們圍住,隨風與淺月立即擋在了他們的前麵,“侯爺,先走。”
蕭北淮摟著宋清若的手未鬆,麵色不驚,輕屑的說道:“你等何人?難道不知何為自尋死路。”
其中領頭之人笑著說道:“蕭北淮,你休要猖狂,今日我就用你的血祭奠我的族人。”
“我蕭北淮征戰沙場數年,殺人太多,你是那個族的,說說看本侯還有沒有印象。”
“你……猖狂,哼,帶上來,讓武安侯看看這是誰?”
這時黑衣人帶上了一名女子,一身大紅色騎服,長相嬌媚的臉上,因為害怕水眸盈滿淚珠,看見蕭北淮後,她聲音顫顫道:“侯爺。”剩下的話無需再說,隻用一雙水眸看著蕭北淮。
蕭北淮此時全身氣息陰冷,他看了看宋清若,鬆開了控製她腰間的手,對著黑衣人說道:“你們想做什麼?”
“很簡單,就是用你的命換她的命。”
“好啊,本侯去換她。”說著就要往他們方向走去,黑衣人一驚,後退了幾步,他陰險的說道,“站住,你不要耍花招,這樣,你先自斷雙臂,再過來。”
蕭北淮直接沒有給他們反對的時機,快速拉弓搭箭,對著黑衣人射了過去,一箭就射穿了他的頭顱,連梔臉上被濺上了血,害怕的不會動,蕭北淮直接將其拉到懷裡,躲開了刺過來的劍,所有黑衣人直接下了殺招,招招致命,但是蕭北淮身手不凡,與隨風淺月配合的天衣無縫。
宋清若早在蕭北淮射箭的時候就已經躲到了樹後,看他們打成一片,她除了害怕還有擔心,她害怕紅袖跟芸香兩人遭遇不測,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容許她動一份,她隻能暗藏在茂盛的草叢裡。
蕭北淮一手護著連梔一手抵抗,仍舊是挨了一劍,他將連梔甩給隨風命令道:“她們的目標是我,先帶她離開。”
隨風不敢反駁,隻能掩護連梔先行離開,而淺月此時對著蕭北淮說道。“侯爺先走,我來掩護。”
蕭北淮看了看情形點了點頭,斬殺數人突破了一個方向後,抱起草叢中的宋清若就提功運氣向前奔去,身後追殺之人被淺月攔下一部分,剩下之人追了過去。
蕭北淮確實武力驚人,他帶著宋清若躲閃間還能斬殺數名黑衣人,兩人逃到了一處山崖邊,前麵無路,蕭北淮看了看身後的黑衣人對著宋清若說了句“不怕,”就抱著她跳了下去。
跌落過程中,宋清若緊咬牙關,沒有出一點聲音,這是她害怕到極致的表現,而蕭北淮則將她護在懷裡,沒有讓其受到一絲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