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舞,再跳一次。(八路中文網)”高大的獸人一手托著顏梓祺的下巴,帶著命令性質的語調,不容人違背。
顏梓祺有著接近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可在麵對將近三米的獸人時,還是顯得十分矮小,此時顏梓祺下巴被抬高著,視線被迫與蘭孥修頓相對,儘管夜色一片朦朧,可過於靠近的距離,仍讓顏梓祺輕易便能看清蘭孥修頓的麵容。
剛毅的臉龐上,有著獸人共有的特征,寬大的額頭,野獸的眼睛,比人類更為突出的鼻梁,或許是來這裡有一段時日了,顏梓祺對於這樣的長相也是越來越習慣了,此時近距離觀察蘭孥修頓,甚至還會覺得這個獸人要比其他獸人好看得多,特彆是蘭孥修頓額前隱約還能看到一個翅膀形狀的印記,相當有型。
原本以為自己的小命難保,卻是聽到蘭孥修頓要他再跳一次舞,這般懸殊的落差,還真讓顏梓祺有點找不著北,真的很想開口問一句,是不是跳了舞就不會被捏死?當然,這個想法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過,真要是開口說話,估計蘭孥修頓定會當場一掌拍死他。
顏梓祺微微掙紮了一下,掙開蘭孥修頓的手,他顏梓祺彆的不好說,舞蹈卻是最拿手的,心想就讓蘭孥修頓好好見識一下屬於人類特有的優美舞姿,好讓這些自認很先進的獸人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藝術。
顏梓祺退開兩步,讓自己離蘭孥修頓遠一些,腦海中回想著剛才舞蹈的旋律,不禁有點為難,剛才自己的舞蹈,是舞由心生,因為心中有著酸澀的思鄉之情,才能跳出那段帶著淡淡憂傷的舞蹈。
而此時蘭孥修頓就站在他的麵前,他心裡除了警惕的情緒之外,還真沒其他什麼想法,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眼前這個獸人應該看不懂他舞蹈裡所隱含的情緒吧。
如此一想,顏梓祺也就放開了手腳,在心裡哼唱著旋律,抬手舞動了起來,任何優美的舞蹈動作,在他心裡已是滾瓜爛熟,隻是隨意的抬手和勾腳,就如行雲流水般,優雅唯美。
顏梓祺自認自己已經很儘心地在跳,哪知原本認真看他跳舞的蘭孥修頓,卻突然開口阻止他,冷冷地說道:“不是這個……”
隨著他的話語,顏梓祺也停頓了下來,當下暗暗吃驚,心想自己明明在跳剛才那個舞蹈,而對方卻說不是這個,難道這個蘭孥修頓真的能看出他細微的情緒變化麼?沒這麼神吧!顏梓祺雖然這麼猜測,卻也不信那個邪,稍稍停了一下,又接著剛才的動作繼續跳了起來。
果然,蘭孥修頓再一次喊停了,這次不止是聲音冷,連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冷如冰箭,能瞬間將他射成冰窟窿。
顏梓祺也怒了,有這麼一尊大神在身邊杵著,打死他也跳不出剛才那種忘我的境界啊!於是他索性停了來,站在原地,表情倔強地與蘭孥修頓對視著,心想小爺我就隻會這麼跳,你這野獸愛看不看!
本以為蘭孥修頓肯定會發怒,或者一掌拍死他,或者一掌捏碎他,可顏梓祺瞪了他半天,卻是看到蘭孥修頓從懷裡掏出了一隻骨笛,慢條斯理地試了試音後,抬眼示意顏梓祺可以繼續跳了。
顏梓祺雖然吃驚,可當悠揚的笛聲響起時,他還是很自然地跟隨著樂曲翩翩起舞,那笛聲,時而輕緩,時而急驟,可不管怎樣的旋律變化,笛聲中所包含著的深沉哀傷,卻是至始至終貫穿著整一首曲子。
顏梓祺起先隻是單純地跟隨旋律去做出動作,可當他開始注意笛聲的變化時,便不知不覺地被吸引進去,然後就開始融入其中。
那優美的曲調,就如一道哀傷的聲音,低低地訴說著一段悲傷的感情,當愛情來臨時,一切都是美好的,當愛情遠去時,徒留下一地的哀傷,在漫長的歲月中尋尋覓覓,隻盼能再次與心愛的人見麵,可伊人早已遠去,唯有悲傷在心間停留……
顏梓祺跳到最後,心情已是極度沉重,那憂傷的情緒,就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將他纏繞在其中,當笛聲停下時,一滴淚水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他跪在地上,弓腰後仰,將身體拉扯成詭異的形狀,視線穿過迷蒙的夜空,呆呆地看向某個不知明的遠處。
顏梓祺以前雖然談過感情,卻總是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就算是分手,也是從不糾纏,而剛才,在蘭孥修頓的笛聲中,他卻宛如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情感煎熬,一曲終止,卻仍是痛徹心扉……
當顏梓祺稍稍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挺腰起身時,那如鬼魅般的獸人,已沒了蹤影。
站起身看向遠處的主宅,顏梓祺無聲地歎了口氣,這蘭孥修頓,果然有夠奇怪的,不過真的想不到,他能將笛子吹得那麼好,簡直有點出神入化了。
剛才因為跳舞而出了一身的薄汗,此時一陣夜風吹過,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顏梓祺狠狠地搓了搓手臂,連忙竄回木屋裡,這個世界太危險,三更半夜更是有野獸出沒,以後還是少出來為妙。
因為整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顏梓祺就有點起不來,本想賴一下床多睡會兒,可那古老爹那脾氣,怎麼容得他懶惰,一大早就將顏梓祺拉起床,讓他提著個木桶裝著水,跟在身後幫忙澆花了。
顏梓祺邊打著哈欠,邊澆花,心裡無比怨念,昨晚他可是跳了大半夜的舞,體力消耗十分嚴重,現在根本就是頭重腳輕,連走路都是飄的。
那古老爹看顏梓祺無精打采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以為他生病了,中午吃飯後,還特地熬了碗草藥逼著顏梓祺喝下去,顏梓祺知道自己隻是睡眠不足而已,奈何拗不過老爹的犟脾氣,沒辦法隻得接過來喝,心想這是治病的藥,應該喝不出啥問題吧,可碗裡那濃黑熏臭的藥汁,就跟毒藥似的,顏梓祺捏鼻子閉眼睛,才勉強將藥灌了下去。
結果顏梓祺一整個下午,都在床與廁所之間徘徊,差點就拉脫水了,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直哼哼。
想來人類的身體,跟獸人的身體還是有很大區彆的,人家明明是治病的藥,到他這裡,卻成了瀉藥,當真是造孽啊!
晚上顏梓祺隻吃了個綠堅果,就爬上床迷迷瞪瞪開始睡覺了,哪知到了後半夜,他的房門居然被輕巧地推開了,來人很輕鬆地用一隻手就將他從床上提溜起來。
模模糊糊間抬眼一看,蘭孥修頓那張剛毅的臉龐,近在咫尺。
看到蘭孥修頓手上的笛子,顏梓祺頓時沒了脾氣,這人怎麼回事啊,還賴上他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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