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館訓練場的座位席上，裡克神色呆愣、複雜的注視向場中已經碰撞、戰鬥在一起的兩人。
拳頭、踢擊、手肘、手指、膝蓋、腦袋身體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可以作為攻擊的手段，這就是無我流這一瘋狂的流派。
此時此刻，已經從這座道館畢業十幾年的裡克，再一次見到了曾經老師戰鬥時瘋狂如野獸般的樣子。
而曾經有資格能讓老師出現且露出這種瘋狂戰鬥的，隻有那些同為掌握了「氣」和技巧高深的武道大師們。
但現在與老師戰鬥的，卻隻是個年紀不會超過十二歲的少年。
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
竟然有人能夠以這樣的年齡打開精孔、掌握了「氣」的同時，還有著那麼高深的格鬥技巧經驗。
還是說，這就是天才的世界。
掌握「氣」就如同喝水般簡單？
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天才的裡克，陷入了迷茫。
不過沒有迷茫多久，裡克就反應過來了一件事情，心裡馬上下定決心。
那就是這位不知名的少年一定要拉過來，不惜任何代價。
畢竟能夠與老師戰鬥到這種程度的少年，實在是太過於罕見了。
……
訓練場中，木屑飛舞，煙塵彌漫，道道轟隆聲響起，像是要把整座道館給全部拆除掉。
亞修與老人間的戰鬥已經達到了白熱化，他們兩者一拳一腳間都包裹著相當量的「氣」，揮舞擊打出的攻擊能夠輕易間粉碎大石。
區區的道館訓練場，馬上就要給他們拆個遍了。
閃鞘、閃走、暗光、冥曲、流光——七夜暗殺術裡的技巧在這一刻被亞修發揮到了極致。
配合著「氣」的力量不時就能夠在老人的身軀上留下傷痕。
當然，老人作為武道大師也不是吃醋的，他的攻擊也一樣在亞修的身上留下了痕跡，甚至是留下的更多。
無我流這種瘋狂的流派，拋卻了自我，將戰鬥裡的一切交予給本我。
而在本我的操控下自身可怖的潛能、野性嗅覺得到了巨量的增幅，一招一式間完全就是拋卻了防禦，用攻擊來代替自身的防禦。
可以說，無我流就是典型的攻擊既是防禦的野獸流派！
這一刻，老人的每一次攻擊完全是衝著殺死亞修而去的。
他原先銳利的目光，此時此刻化作了茫然的神色，但其中又蘊含著本我的野性、獸性！
如野獸般瘋狂的發動著攻擊，身體的任何部位都可以是攻擊的出發點。
“這就是無我流？將一切交給野性的本我來作為主體嘛……”
“自我缺失、本我崛起！”
亞修心中輕語，目光死死盯著老人。
麵對老人瘋狂如野獸般不要命的攻擊，亞修沉著應對，不時抽冷反擊，同時不斷吸收著來自於老人的技巧，豐富著自己應敵的經驗。
隻是這種程度的攻擊還無法讓他迅速落敗。
現在亞修心裡唯一忌憚的是老人的「念能力」到底是什麼？
回想起老人先前到來時的氣度不凡，還有開戰前對自己有可能被活活打死的勸告，亞修一時也無法琢磨出老人到底是哪一個係彆的「念能力」是性格單純的強化係、亦或是反複無常，謊話連篇的變化係？還是我行我素，愛講道理的操作係？
又或者三個係彆皆不是，反而是其他的係彆？
一念至此，亞修不由深吸了口氣，目光晦暗的看向瘋狂朝自己攻擊的老人。
要出手試探嗎？
下一刻，心裡早已有了想法的亞修在不經意間的躲避下稍稍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破綻。
而這一小小的破綻對於兩者間的戰鬥可謂是致命無比的。
處於自我缺失，野性本我崛起的老人立刻是抓住了這一小小的破綻，拳頭如猛虎下山般揮擊而來，直直砸向亞修的臉龐。
一旦擊中，亞修必死無疑。
而因為身體滯空暫時來不及反應的亞修似乎也沒有了能夠躲避的餘地，隻能等死。
可就在這時，老人擊出的拳頭有了那麼一瞬間短暫無比的停滯，可最後依舊是砸了下去，仿佛先前的停滯隻是虛幻的影子。
但早早做好準備，細細觀察的亞修很是迅速的察覺到了這一瞬的停滯，先前看似沒法動彈的身子在此刻如同裝了馬達般立馬是動了起來，迅速閃避掉了來自老人的攻擊。
“果然，你的自我根本沒有缺失，表麵上看著如同野獸般的攻擊，將自己的所有交給野性與獸性的本我掌握，但實際上依舊是自我隱藏在幕後操控著所有！”
亞修開口說著，目光如利劍般直視向眼神茫然、本我狀態的老人，看著沒有回話，依舊向自己攻擊來的老人。
“嗬，彆演戲了，剛剛的那一拳，我可是清晰的看見了。”
“而且，破綻什麼的，不過是故意露出給你看的罷了。”
“說的這麼明白，你還要裝下去嗎？”
這一話語落下，位於野性本我的老人慢慢是停下了動作，茫然野性的目光恢複了原有的自我知性，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過來。
“被看出來了啊。”
“少年，你又是怎麼猜出來我是演的呢？”
聞言，亞修輕笑著說道：“一個開創了無我流的大師，教導了諸多學徒們出師的大師，怎麼可能會給自己的流派留下無法控製本我的缺陷呢？”
“我本來隻是有些懷疑，但你剛剛的舉動恰恰證明了你自己。”
“更何況，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早就該有許多的時間來完善這一缺陷的技巧了吧。”
“我可不相信一位武道大師會給自己的流派留下如此明顯且無法控製的缺陷！”
“哈哈哈……”
老人大笑著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沒想到你竟然是利用這點來推測出我在演戲和給你下陷阱的啊。”
“你剛剛就不怕我真的陷入了本我之中，一拳沒有猶豫的打下去，讓你直接死掉？”
“不怕。”
亞修麵色平淡卻自信無比道：“我既然能給你露出個破綻來，自然就已經想好了怎麼來彌補，剛剛那一拳你是絕對沒辦法打到我身上的。”
“還真是自信啊，少年。”
老人的神色有些恍惚，看著眼前的亞修，他仿佛看到了曾經年少時到處挑戰、曆練、求學的樣子，一時間神色有些複雜。
“而且——”
這時，亞修嘴角微微勾起，目光直視向老人，語氣自信道。
“你的「念能力」是放出係的吧，道館主！！”
話語落下的瞬間，無論是老人還是待在觀眾席位上的裡克都是身子一顫，難以置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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