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說實話,你真給魔鬼丟臉
“我不知你為何而來,但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男孩發出輕輕的歎聲,眼中金色愈發璀璨,他伸出手,按在酒德麻衣背上:“我賜汝血,以血煉魂,不可至之地終不可至,然所到之處光輝四射!我賜汝劍,逆者皆殺!‘天羽羽斬’,曰‘布都禦魂’!”
一個平靜的領域釋放出來,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但這個石子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酒德麻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充斥雙瞳。
隻是一瞬間,酒德麻衣已經脫胎換骨,她雙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斬”,右手“布都禦魂”!
這兩柄劍是日本所謂的“神代時期”三靈劍中的兩柄,“天羽羽斬”甚至是日本神明須佐之男斬斷上古神獸八岐大蛇的神劍,這是絕不該真實存在的武器,地位好比中國人所謂的“金箍棒”。
但現在酒德麻衣真的拔出了流淌著赤紅色和熔金色的兩柄長劍,和傳說中一模一樣。
這無疑是非常離譜的悖論,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這兩柄武器,也不可能有人能憑空提升其他人的血統。
可這個魔鬼就是做到了,且源稚女絲毫不意外。
她看都沒看麵前的酒德麻衣一眼,隻是看著那男孩,嘴角微微上揚,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秘密:“果然,你沒有實體。”
“無論是將我引到這裡來,還是提升他人的血統,都是想要借助彆人的手對付我,歸根結底是因為你無法親自出手。”
男孩的臉色十分陰沉,他沒有說話,隻是伸手輕輕拍了拍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深吸了一口氣,揚起那兩柄傳說中的武器就朝著麵前的源稚女狠狠劈了過去。
源稚女隨手抽回長刀,側身避過,酒德麻衣再次揮劍,“布都禦魂”在她身邊轉出完美的圓弧,以圓弧為界,領域自然而生,矚目的亮紫色電光在領域上遊走。
酒德麻衣雙手提著長劍緩步前進,她走進了黑影的領域中,那個新生的紫色電光領域表麵,兩種不同的電流交射,火光閃滅。
這是傳說中的煉金領域,是竊取神權的行徑,是從塵埃中仿造生命的技術。
是禁忌之術!
隨著每一步靠近,酒德麻衣身上都在發生變化,黑色的作戰服裂開,青灰色的鱗片覆蓋著她完美性感的身軀,身軀猛的膨脹,鱗片豎起一片鋼鐵荊棘!
骨刺穿破皮膚探出,那是黑色的骨骼向體表生長,化為骨質的利刃。
“天羽羽斬”轟鳴起來,振奮激昂,雷與火四散飛濺,仿佛在恭迎神的降臨!
“龍化現象麼。”看著麵前隻一瞬間就從嫵媚女孩變成猙獰怪物的酒德麻衣,源稚女歎了口氣:“這樣伱就變醜啦。”
“變醜了,我可就不喜歡了。”
隨著這聲歎息落下,她的眼睛裡猛的閃爍其璀璨的光芒,古老的語言輕輕響起,那是太古洪荒的語言。
言靈·審判!
狠狠擲出手中長刀,空氣被劃出刺耳的聲音,幾乎是一瞬間酒德麻衣包裹著渾身的青黑色鱗片瞬間崩裂,無數鮮血洶湧而出。
源稚女揮手,手指在空氣中留下平行的五條弧線,她手指末端所經之處,一切都被撕碎。
電與火的煉金領域瞬間破碎,就像是遇到了熱油的新雪,悄無聲息又迅速劇烈。
明明那把刀並沒有碰到她,可酒德麻衣隻覺得渾身劇痛,就像是同時有幾千把刀同時刺入她的身體,生生將血肉掀了下來!
源稚女猛的發力,身形如獵豹般躍出,一把抽出砍到了橋上的長刀,反手就是狠狠一劈。
酒德麻衣下意識的提起雙劍抵擋,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那兩柄傳說中的神級武器,被那柄血紅色長刀生生砍斷!
長刀上燃起了通紅的火焰,就像是血液在燃燒,詭異而奪目,在即將砍斷酒德麻衣脖頸之前堪堪停住。
刀刃距離酒德麻衣的皮膚不過毫米,酒德麻衣甚至能感受到長刀之上熾熱的溫度,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簡直令人作嘔。
燃燒的火焰照亮了源稚女的臉,不知何時她臉頰兩側布滿了細密的蒼白色鱗片,一雙燦爛的黃金瞳裡滿是古井無波的威嚴。
她依舊看都沒看再次被擊倒在地的酒德麻衣,隻是看向了那位自始至終沒動的男孩。
“如果隻是這些手段的話,那你恐怕還奈何不了我。”源稚女平靜開口:“聽說過一句話嗎?落難鳳凰……”
她略微停頓,看著臉色難看的男孩,一字一頓道:“不如雞。”
男孩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有那麼一瞬間,他眼睛裡的熾熱幾乎要燃燒起來,似乎要做出什麼非常瘋狂的舉動。
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深吸了幾口氣,竟然硬生生冷靜了下來。
“確實是虎落平陽了。”他抬起頭看向源稚女,眼睛裡滿是嘲諷:“連你這樣的東西都能對我指手畫腳了。”
酒德麻衣還想掙紮,她看上去似乎想不顧一切拚了算了,源稚女微微皺起眉,對於這位漂亮的日本姑娘,她一直在手下留情,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掙紮也著實有些煩了。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直接一刀劈了算了時,男孩輕輕歎了口氣。
“麻衣,優秀的姑娘,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可以了。”
他微微抬起手,酒德麻衣渾身的傷口飛快愈合,青黑色的鱗片迅速合攏收斂,骨刺也漸漸收攏,她重新變回了那個嫵媚漂亮的女孩。
源稚女脫下風衣外套,反手丟在了酒德麻衣衣不遮體的身體上,漆黑的眼睛卻在看麵前的小魔鬼。“現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小魔鬼的情緒顯得非常低沉,他黑著一張精致的小臉,似乎很不開心,連語氣都帶著濃濃的煩躁:“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我勸你彆多管閒事,離路明非遠點,滾回日本去。”
源稚女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麵前賭氣的男孩:“如果我不呢?”
路鳴澤眼裡閃過一抹狠厲,聲音也陰沉了下來:“你真當我奈何不了你?”眼看著要把人逼急眼了,源稚女從善如流的笑了笑:“當然不會,你肯定是有辦法的,但顯而易見,現在的你想對付我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不然也不會這麼猶豫。”
“既然如此,何不放鬆一點?”
“你到底想怎樣?”
“陪我逛逛吧,我還不是很了解這座城市。”
路鳴澤眼中閃過一抹遲疑,似乎不知道源稚女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他給酒德麻衣使了個眼色,酒德麻衣立刻會意,她將黑風衣牢牢的裹在身上,低著頭轉身離去了。
路鳴澤則再次坐上了那輛漆黑的布加迪威龍。
……
“路明非,聽說你要出國啊?你家可真有錢,能把你這麼個廢物都送出國,就是可惜了,錢砸你身上都白瞎嘍!”
破舊的街道上,幾個高大的少年嬉笑著推搡著一個單薄的男孩,路明非被推的不停後退,直到最後徹底被搡進小巷子裡。
這幾個人都是這一片的小混混,空有賊心沒賊膽,平時也隻敢做點勒索零錢的小事,不過還是有些難纏的,路明非平時都繞著他們走。
但今天去郵局寄信的時候,他有些心不在焉,回來就迎麵撞上了這幾個家夥,看樣子似乎已經跟了他蠻久了。
“我沒錢了,錢都拿去寄信了。”路明非低著頭小聲說,他知道這些人不敢真的動手,前提是不能惹怒他們,所以就要認慫。
不過好在認慫方麵他有豐富的經驗,聳拉著眉眼的樣子要多喪就有多喪,就像一隻渾身充滿了loser氣息的敗狗。
那幾個小混混果然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難聽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不過隻是語言攻擊什麼的對於路明非來說完全不叫事,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反正這麼多年來,不知道多少人嘲諷過他,他早就習慣免疫了,還練就了一副刀槍不入的厚臉皮。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隻是被罵幾句而已,又不會掉塊肉,更何況他們說的也算是實話,沒什麼好生氣的。
就是希望這幾個家夥趕緊罵完然後快點放過他,再拖點時間等天黑了再回家嬸嬸就要罵他了,說不定還會錯過晚飯。
餓著肚子過一整晚會有些難捱。
路明非目光放空,腦子裡胡思亂想著,那些混混罵了幾句果然也覺得沒意思,呸了幾聲就開始上手摸他的口袋,大概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沒錢了。
路明非被推的不住後退,後背重重的砸在牆上,染上一片灰塵,他有些不舒服,卻也不敢說話,隻能低著頭任那些人作為。
“操,居然真的沒錢?”有人不滿的嘟囔著。
“都說了錢都拿去寄信了。”路明非小聲說:“我沒錢,我很窮的。”
“你還敢頂嘴?”一個小混混猛的瞪眼,用力推了一把路明非,路明非瞬間被推倒在地,手下意識的蹭在地麵上,巨疼。
“寄那麼多信乾什麼,你真當美國學校就什麼垃圾都要?就你這樣的,去門口當保安都嫌你弱雞!”
混混們哄笑著,路明非低著頭不敢說話,隻能祈禱著這一切快點結束。
巷口外,漆黑的豪車悄無聲息的停下,兩雙眼睛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這你都不管?”源稚女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副駕駛座上的路鳴澤,男孩麵無表情,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我不能輕易插手。”路鳴澤抿了抿唇,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聲音冷的像是含了冰:“更何況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又沒真受傷。”
源稚女聞言,忽然笑了:“那要什麼樣才叫受傷?快被打死嗎?”
路鳴澤沉默不語。
“真是可笑,明明掌握著滅世的力量,卻顧及著怕這怕那,連自己的親人受欺負都保護不了。”
“還有比你更可悲的人嗎?做魔鬼混成你這個地步是真挺給魔鬼丟臉的。”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多管閒事。”路鳴澤聲音猛的陰沉下來,黃金曈裡燃燒起了一抹火焰:“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也配對我們指手畫腳?”
“那如果我偏偏就要多管閒事呢?”源稚女微微一笑,反手打開車門:“畢竟我可不像你,膽小如鼠的家夥。”
路鳴澤驟然憤怒起來,就像是被狠狠觸到了痛處,可還沒等他發怒,到了嘴邊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就被巨大的關門聲生生打斷。
隻見那位美麗精致的女孩,慢條斯理地走入了小巷中,姿態優雅高貴,仿佛閒庭漫步,就像一位真正的貴族。
……如果忽略她隨手從地上撿起的那塊磚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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