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人活著就是要打工,龍王也不例外(1 / 1)

第281章人活著就是要打工,龍王也不例外

源稚女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灼熱的血從巨大的傷口裡慢慢的湧了出來。

“姐姐,對不起。”康斯坦丁輕聲說。

他已經不是那個蒼白瘦弱的男孩了,他渾身長滿了鐵青色的鱗片,隨著呼吸,鋒利的鱗片緩緩舒張。

那些刺破皮膚突出的鱗片把小黃鴨睡衣撕裂成了碎片,露出底下猙獰的龍軀。

源稚女朝著他搖了搖頭,康斯坦丁猛地撤出利爪,源稚女一掌按住傷口,以免全身的血在一瞬間湧出來。

而幾乎就在那黑色利爪拔出的一瞬間,傷口便開始自動愈合,細胞飛速分裂修複傷口,外皮的傷很快長好不再出血,但內臟的傷愈合起來卻要緩慢很多。

康斯坦丁緩步走到諾頓麵前,仰起頭:“哥哥。”

諾頓伸手撫摸男孩的頭頂,點了點頭:“康斯坦丁,你做的很好。”

“為什麼?”源稚女低聲問。

“因為你違背了契約。”諾頓緩緩開口:“違約者,應當受到懲罰。”

源稚女笑了,一開始隻是嘴角上揚,後來笑容愈發肆意囂張,她抬眼挑釁的看著諾頓,反問:“多新鮮啊,我難道是第一次違背嗎?你第一天知道?”

“而且這就是你的懲罰?不太夠吧?”

她緩緩直起身來,被利爪洞穿的傷口蕩然無存,不過是心臟差點被整個切碎,這點程度的傷,對於她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不,這隻是剛開始。”

源稚女挑眉,她可不認為諾頓是傻子,他們互相簽訂了契約,在彼此動手會反噬的情況下,諾頓能依靠的就隻有康斯坦丁。

作為青銅與火中掌握“力”的那一方,康斯坦丁的力量遠遠超過諾頓,被留作後手十分順理成章。

可問題是在與利維坦的對抗下,康斯坦丁受到了血契的反噬,此時狀態和力量都被強行壓製到了一個非常虛弱的境界,諾頓憑什麼認為這樣的康斯坦丁能對付她?

那就隻能是還有彆的後手。

會是什麼呢?

念頭剛起,她忽然就感受到了地麵的震動,仿佛地下有什麼東西正在翻滾,她低頭一看,就發現翻開的泥土下地麵居然是青銅的,蛇一樣互相纏繞的深槽蝕刻在地麵上,槽裡流動著深青色的水。

諾頓緩緩抬起手,那刻滿神秘符文的金屬大地便猛地一震,裂縫中綻出幽光,符文似活物遊走,首尾相連,金芒大盛,編織成網。

腳下地麵龜裂,岩漿般的紅芒滲出,勾勒出繁雜陣圖,熾熱氣息撲麵而來。陣圖線條飛速延展,所經之處空間扭曲,隱隱有星辰光影閃爍,似將乾坤萬象納入其中。

半空裡,風雲倒卷,墨黑濃雲滾滾彙聚,電蛇狂舞,“哢嚓”驚雷炸響,卻被無形之力囚於陣中。

一個強大至極的“領域”填充了整個空間,引發這個領域的就是腳下的金屬紋,那是無與倫比的言靈之陣,這是煉金術的奇跡。

以符號和元素就創造出了領域,周流循環,這是超越一切宗教法典的,神明的特權,它由煉金術之王親手創造。

源稚女看著四周將自己層層包圍的領域,釋放了一下言靈,果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個領域內斷絕了一切元素。

但源稚女並不意外,她甚至有些無奈:“我當初讓你弄個煉金陣,但那是準備對付利維坦的,怎麼,利維坦沒用上,用我身上也不浪費是吧?”

諾頓無聲的笑了:“是啊,多虧了你的提議。”

“不用謝,順手的事。”

源稚女打量了一下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咒,並沒有感受到什麼攻擊力,似乎隻是為了困住她,於是問:“接下來怎麼著?你進來比劃比劃?”

“那就不必了。”諾頓緩緩開口:“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呆著吧。”

“你想做什麼?”源稚女挑眉:“早有預謀的樣子啊,之前你失蹤的那段時間,都在乾這些?”

“明知故問,而且我看你也沒有多意外。”

似乎不願再多談,諾頓直接轉身,帶著康斯坦丁離去,隻留下一句淡淡的:“你總是把事情弄得一團糟,這一次,好好呆著吧。”

“就這麼走了?”源稚女搖頭感慨:“嘖,真沒意思,你還沒說讓康斯坦丁好端端的給我來一下乾什麼呢,看把孩子嚇的。”

“為了取你的血。”女人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不知何時,弗裡嘉睜開了眼睛。

“怎麼說?”

“龍王想要進入其他龍王的尼伯龍根沒那麼簡單,他想要進入夜之食原,就需要以你的血作為媒介。”

“他要去夜之食原?”源稚女有些意外:“為什麼?”

“這並不難猜吧?”

確實不難猜。

還是那句話,在黑色君主不在的世界裡,白色君主就是最強的,一旦她融合聖骸成為白王,那就是無法處理的存在。

哪怕四大君主聯手,都未必能對付得了全盛時期的白王,諾頓現在沒有能力殺死她,卻可以阻止她變成白王,比如說先她一步,拿走聖骸。

而諾頓一旦拿走了聖骸,想也知道不會給她,到時候再想拿到就難了,說不定還得先乾掉諾頓,可是他們之間又有血契不好動手,康斯坦丁就是被反噬的最好例子。

可是要阻止他,就得先從這個討厭的陣法中走出去,源稚女試了試,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無形的力量像蜘蛛網一樣束縛著她,不僅僅是言靈,似乎精神都被領域強行壓製。

幾次嘗試未果後,源稚女直接問弗裡嘉:“你有辦法麼?”

可弗裡嘉卻未答反問:“無論是被襲擊還是被困,你看上去似乎都並不意外?”

“沒有啊,我非常意外。”源稚女一臉真誠的說,“是我太相信他了,我太單純了,我完全沒想到他會暗算我,堂堂龍王居然如此卑鄙。”弗裡嘉眉頭緊蹙,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還沒來得及細想,源稚女已經將矛頭指向了她。

源稚女十分理直氣壯的譴責道:“你不是預言神嗎?你不是能看到未來嗎?為什麼不提醒我?還白王呢,不如之前的模擬器有用。”“如果我記得不錯……我似乎一開始就跟你說過,小心諾頓?”弗裡嘉緩緩開口:“還有剛剛,你為什麼要見康斯坦丁?”

“小孩平時那麼乖,我哪知道?你提醒的也晚了,那種情況下誰還躲得開?”

說到這,源稚女總結:“都怪你,現在好了,出不去了,你趕緊想法子吧。”

“我想法子?”弗裡嘉真實的疑惑上了:“不是你被困了嗎?”

“那你沒被困?”源稚女反問:“你要不急就等著也行,反正我不急。”

她確實一點都不急,反正諾頓想殺的是弗裡嘉,不是她源稚女。

弗裡嘉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冷靜,但最終她失敗了,首次在源稚女麵前失去了風度,撕掉優雅從容的偽裝,氣急敗壞道:“你到底想乾什麼?你故意的吧?”

“我不想乾什麼啊,他憑實力困的我,你憑什麼說我是故意的?”源稚女認真反駁:“說這麼多也沒用,你還是趕緊想想我們怎麼離開。”

弗裡嘉差點沒氣死,從蘇醒至今,她一直認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源稚女是被選中的人,白王精神從小就在她身上,包括後麵的模擬器顯化,都是因為認可了她的血統和心性。

所以弗裡嘉清楚的知道源稚女成長的所有軌跡,知道她最弱小最無力的時候,也知道她成長後勢必要砍翻命運的執著,她清楚她的恨,也明白她的釋懷,弗裡嘉自認十分了解這個人類。

她清楚,正是因為從小活在監控中,始終被擺布,所以源稚女才會那樣痛恨命運。

但凡給源稚女一點機會,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掀翻所有棋局,把那些下棋的神明從天上拽到地上來,狠狠踩上幾腳,再把他們的頭砍下來當球踢。

而她這樣的人,自然也是最渴望權與力的,於是弗裡嘉就以權與力作為誘餌,描繪出了世界上最偉大的藍圖。

人類都是自私又貪婪的生物,於是她許諾了世界上最慷慨的條件,她將世界的王座擺在源稚女唾手可得的位置,她不信源稚女會不動心,準確的說,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一個人類會不動心。

但她現在忽然發現她斷言可能下早了,越是相處,她越是發現源稚女的莫名其妙。

明明已經擁有了龍王的血統,卻總是在意一些螻蟻的死活,明明已經有了可以毀滅一切的力量,卻總是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絆住手腳。

她曾以為源稚女是最接近龍族的人類,嗜血殘暴不顧一切,但當她真的變成純血龍族後,反而暴露出了那顆仿若敗筆的人類之心。

可是怎麼會有人類能經得住這樣的誘惑?還是一個源稚女這樣不算聰明的人類?還是說,這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弗裡嘉想不通,她隻能告訴自己瘋子是這樣的,瘋子是沒有邏輯的,對付這種瘋子,哄著就好了,也沒必要生氣,反正她沒什麼腦子。

反正等她得到了身體,這個瘋子也就會消失了,再忍一忍就好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選的人。

“這是諾頓用龍王的力量創造的煉金大陣,以你的血統會被壓製,但諾頓終究不是完整體龍王。”

“所以?”

“所以把這個煉金陣撐爆好了。”弗裡嘉淡淡道:“用血,我會給你力量。”

源稚女點了點頭,她劃開自己的手腕,濃稠的血滴入深槽裡,她的血液比青銅的顏色還要沉重,落入那深青色的水中瞬間沉底,隨著水流蔓延而開。

腦海裡傳出低沉的唱頌聲,像是太古的祭司在高聲吟唱,無與倫比的力量伴隨著那道聲音湧入源稚女的四肢百骸,又隨著那血液滲透進那巨大的煉金陣中。

青銅地麵上染上了一層新的顏色,那是血的暗紅色,漸漸的,水底的血開始發亮,斑駁陸離,水麵上冒出了氣泡,像是某種激烈的化學反應。

這種反應很快把水加熱到沸騰,氣泡和水一起跳躍,言靈之陣被活化了,血色的光有規則地閃滅,像是心臟波動的頻率。

在弗裡嘉那低沉神聖的唱頌聲中,整個空間慢慢被控製,血光越來越濃鬱,最後青銅地麵亮的像是被燒紅的金屬。

光忽然熄滅,所有深槽在同一瞬間疼起暗紅色的蒸汽,深青色的水被蒸發殆儘,乾枯的深槽好像被強酸腐蝕過似的。

最終煉金領域被摧毀,被封禁的空間重新恢複了自由!

源稚女看著被摧毀的大陣也忍不住發出讚歎聲,這種力量確實強大,哪怕是煉金術之王也無法壓製。

而反觀弗裡嘉,她的身影更加虛幻了,相反的是那鐵鏈的顏色更加深沉,仿佛她與那封印她的鐵鏈是某種相克關係,當她越弱,封印的力量就越強。

源稚女用一種並不怎麼關心的語氣關心道:“你沒事吧?”

弗裡嘉冷笑了一聲沒說話,伴隨著虛弱,她似乎已經懶得虛與委蛇,主要還是源稚女做的太明顯了。

源稚女也不在意,她拿出手機給置頂的聯係人發出消息:“不用來了,我自己解決了。”

弗裡嘉看到了消息,愣了一下,問:“什麼意思?”

源稚女輕描淡寫的說:“哦,猜到會被困了,準備讓人轟幾個炸彈什麼的試試,我之前研究了一下,時代變了,煉金術大概也是能破壞的。”

“再不行,隻好喊個外援了,比如說某個喜歡宅家的戀愛腦什麼的。”

“你有辦法還讓我出手?”弗裡嘉滿是難以置信:“你知不知道對我的消耗多大?我若是沉睡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源稚女反問:“可你不是還沒睡?”

弗裡嘉一時之間被噎住,竟不知說什麼好,像極了對擺爛員工無可奈何的老板。

她隻能深吸一口氣,壓著火問:“我們現在可以去追諾頓了吧,若是讓他拿到聖骸,就糟了。”

“不急。”源稚女說:“你先陪我去清個場,秘黨對蛇岐八家的進攻還在繼續,不把這些蟲子清理完了,我不放心。”

見弗裡嘉似乎要暴走,源稚女連忙安慰,苦口婆心的勸:“沒事,我保證很快的,不會耽誤事的。”

“而且你剛醒可能不知道,人活著就是為了打工,沒辦法的,等你適應了就好了。”

“但你放心,隻要你努力幫我,聖骸會有的,龍王也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她真誠的保證:“真的相信我,一切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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