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業部頂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中,坐在唐逸對麵的沙發上,孫部長笑眯眯喝著茶,聽唐逸侃侃而談。
唐逸深思之下,並沒有請唐係支持自己的重量級人物出馬,也沒有請孫部長的三親兩好牽線,例如龍公子,唐逸知道孫部長和龍家交好,龍公子這個世侄也甚得孫部長喜愛,但這些關係唐逸一概沒用,到了孫部長這個地位的人,對於涉及國計民生的構想,自有自己的主張,胡亂拉關係反而不好。
而且從孫部長以前幾次和自己通電話的語氣來看,他對大農莊構想還是很感興趣的。
唐逸也儘量用最短的時間將自己的主張闡述出來,“我們的農村改革已經二十多年了,在改革前,我們的農村人民公社是‘國家控製、農民承擔控製後果’的經濟。這實際上指的就是農民隻受嚴厲束縛,而幾乎得不到國家的什麼保障。在這種情況下,經濟轉軌初期對於農民而言幾乎是無代價的好事,套用一句老話,他們在改革中‘失去的隻是鎖鏈’。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科技水平的進步,這種小農經濟的弊端越來越明顯,現在大城市基礎設施日新月異,但農民負擔卻日益加重,以至出現‘農村真苦,農民真窮,農業真危險’的呼聲。
改革初期農民‘失去的隻是鎖鏈’的情況明顯地逆轉,農民成為新一輪發展中主要的受損者。”
孫部長微微點頭,“這個問題中央也意識到了,幾次農村經濟會議也都談到了,我給你透個底,免除農業稅並不隻是你一個人的呼聲,而且應該很快就能實施。”
唐逸微笑道:“是好事,但我認為還不夠,孫部長,農村的問題根源不在於是不是免除農業稅,而是在我們把經濟這張餅越做越大的同時分餅不均造成的,這兩年,上訪潮攀升,各地零零星星開始出現群體**件,根源就在於貧富差距拉大,以至於很多人都認為分配不公,意義形態我們不爭論,不博弈。但在利益矛盾上,一再壓製各種階層的博弈,無疑是很危險的,壓製的越厲害,隱藏的矛盾越尖銳,從長遠看,是要承擔很大風險的。”
孫部長雖然覺得有些刺耳,但卻是讚許的看了看唐逸,他和唐逸顯然並不怎麼親近,正因為這樣,唐逸能說出這些話,才顯得難能可貴。因為唐逸沒有從派係鬥爭方麵著手,而是以地方領導的身份和自己這個農業部長談基層的問題,談的也很透徹,令孫部長不由得就對他升起了一絲好感。
唐逸又道:“舒緩這些矛盾,就要縮小各階層的貧富差距,建立和諧公正的社會,而千千萬萬的農民,這個最底層的階級,是我們最應該關心的,農為立國之本,這句話不管現在、過去還是將來,都是至理,怎麼讓農民致富,我們要動腦筋開辟一條路,這條路怎麼走?隻能一步步來。”
“而新型集體農莊,不但可以促進機械化生產,又可以通過公司管理的形式給農民建立真正的福利和保障措施,能夠在很大程度上解決農村出現的一些新問題、新矛盾。這不是另類的大鍋飯,公司式管理可以保障按勞分配的原則。當然,建立新型集體農莊,未必能解決我說的種種問題,但我們要探索,要試驗。不怕失敗,就怕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孫部長一直微笑點頭,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唐逸就站起身,笑道:“孫部長,我們改天再談。”乍然聽到自己的論調,孫部長自然不好表態,唐逸也不急在一時。
接下來,唐逸又接連拜訪了唐係幾位重量級人物闡述自己的觀點,又和發改委、國土資源部、水利部、財政部以及扶貧辦的負責同誌頻頻會麵,當然,和他們談的時候就不會像同孫部長談話時那般透徹了。
望著窗外青山綠水,唐逸就輕輕歎口氣。
“氣餒了?”包衡笑嗬嗬看著他。
這是包衡的會客室,唐逸不是第一次來了,環境清幽,給人一種寧靜的享受。
唐逸回頭笑笑,“談不上,事情總是要一點點做的。”
包衡微笑點頭,“不急就好,你的計劃不錯,不要急,慢慢來。”
唐逸知道包衡一語雙關,他說的“計劃”除了自己提出的大農莊改革這項計劃本身,也指自己最近頻繁和部委那些不同政見、不同派係的領導們會麵,唐逸是希望趁著換屆時亂糟糟的局麵,將自己的大農莊試點的建議趁亂通過,畢竟自己提出這個建議,會有相當部分的乾部思索自己的真正動機,是不是唐係的聲音等等,在換屆鬥爭合縱連橫之間,說不定自己的主張就得到實權派部委領導支持,機緣巧合下就那麼通過了,畢竟隻是以小鎮為試點,失敗的話影響也不大。
但唐逸失望了,會麵的結果,顯然和唐逸的預期相差甚遠。
唐逸喝口水,搖頭道:“做點事真難。”
包衡微微一笑,“你呀,怎麼就看不到老同誌是愛護你呢,做事?你做的事擱過去就可能引發路線鬥爭,現在咱們不講意識形態了,可不代表不要意識形態。”
唐逸知道包衡是指唐係內反對自己的聲音,就笑了笑,做事難,從古至今,就算皇權時期,曆朝曆代的皇帝想真正做點事又何其難?中西方社會都是如此,不關乎民主與否,龐大的官僚階級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執行上層的政策,在發展中國家階段,真正想做事,集權模式比民主模式或許更有效率。
“這兩天好好散散心!想做事,腦子要清醒。”包衡拍了拍唐逸的肩,唐逸微微點頭。
……
如包衡所說,唐逸周六和表弟何磊在藍島消遣了一整天,當然,期間也沒忘給蘭姐打個電話,來北京幾天了,喜兒不要趁機逃跑。
這次來北京是公乾,小武和胡小秋都跟了來,胡小秋早聽說過藍島,一直沒機會見識,現在得償所望,隻是看得出唐逸心情不大順暢,倒是老老實實的沒有惹事,甚至被一肥胖商賈踩了一腳也沒一拳打過去,倒也實屬難能可貴。
周六晚上,唐逸要小武送自己來到了華大,周日上午兩講唐逸儘量不曠課,一來講的東西唐逸真想聽一聽,再一個免得兩位嚴謹的導師給自己難堪,如果到最後不得不托關係或者暴露自己身份去說情,未免太過
沒麵子。
在研究生樓,唐逸倒是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在東工大讀MBA時認識的,叫什麼名字忘了,樓道口,漂亮女孩一臉欣喜的和唐逸打招呼,看得出唐逸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她毫不在意,笑孜孜自我介紹了一番,告訴唐逸,她叫趙萍。
唐逸在東工大讀MBA時,趙萍輔導過唐逸所在學習小組的英文能力。趙萍本來是富家女,後來父親生意失敗,為了保住自己天之驕女的虛榮就偷偷去酒吧陪唱,本以為認識唐逸後是她的一個契機,就一直討好唐逸,誰知道唐逸對她印象不佳,到畢業也沒理睬過她,沒有人幫找工作,在某企業工作了一段時間後,趙萍一咬牙就考了華大外國語學院的研究生,這一努力,卻是被高分錄取,現在研究生都快畢業了。
再見到唐逸,趙萍心裡自然有些怨怪唐逸當初不管她,雖然知道人家不管自己是天經地義,但總算幫他的忙討好過他,以唐逸當時結交的圈子看,安排自己的工作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這點忙都不幫有些不近人情,但趙萍卻沒表現出來,隻是親熱的和唐逸聊了幾句,聽說唐逸也住校,更問唐逸有沒有衣服要洗。
雖然明知道趙萍的心思,但人家這般殷勤,想起趙萍當初快畢業時發給自己幾個短信自己理也沒理,唐逸倒也微覺慚愧。
何況雖然對趙萍沒什麼好觀感,但在陌生的學校突然遇到,倒也莫名多了一分親切,這是人之常情,唐逸也不能免俗。
聽到趙萍研究生又要畢業了,唐逸心裡苦笑,看來也算有些緣分,到時候幫幫她就是,何況華大外國語學院的研究生,說起來也是人才濟濟,家庭稍好一些的,進外交部的大有人在,趙萍本身學業應該是不錯的,也算給黃海引進技術型人才。
臨彆趙萍又一定要請唐逸吃飯,唐逸隻得答應,約定第二天中午在華大東門不見不散。
第二天中午下了課,唐逸出教室又點了顆煙,那名風韻猶存的女導師經過唐逸身邊時終於忍不住,皺眉道:“就不能出了教學樓再吸?”
其實唐逸對這些本來很注意,但成教樓裡,本就到處都是點著煙卷晃蕩的**,唐逸課間又守規矩不在樓道裡吸煙,憋了一上午自然難受,不想下了學點煙老被女導師白眼,今天更被搶白了一句,唐逸看看身邊經過的叼著香煙的幾位彆班“同學”,笑了笑,將煙掐了。
出教學樓的時候唐逸還想,自己莫非近來麵目可憎?怎麼就不招導師待見了?
學校東門,趙萍早就等著呢,穿著深紫色套裙,肉色絲襪,黑色高跟,亭亭玉立的站著,打扮的很漂亮。
在趙萍不遠處,掛著黃海牌子的黑色奧迪也停在那兒,小武和胡小秋都下了車。
見唐逸出來,趙萍小跑兩步迎上,笑眯眯道:“去哪兒吃?”
唐逸還沒說話,就聽身後有男人的聲音,“好啊,趙萍!你編瞎話騙我,原來你腳踏兩條船!”
唐逸回頭,卻見東門裡氣衝衝跑來一個戴眼鏡的男青年,剛剛唐逸就見到他在牆墩那鬼鬼樂樂站著,當時唐逸還奇怪,原來是對趙萍盯梢呢?
眼鏡男情緒很激動,大聲喊:“早就有人跟我說你不安分,我不信!我真瞎了眼!”邊喊邊衝過來就要揪唐逸脖領子,趙萍嚇得忙擋在唐逸麵前,推開眼鏡男,氣憤的道:“你彆胡說八道!快回去,晚點我和你說!”更側頭小聲道歉,“唐哥,他不懂事,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見趙萍這般模樣,眼鏡男更是氣憤,一把拽開趙萍,就朝唐逸身上撲,胡小秋早跑了過來,二話不說,當胸一腳,就將眼鏡男踹了個仰麵朝天,胡小秋下意識就想摸槍,隨即想起這不過是個沒什麼威脅的學生,一腳之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時間卻是爬不起來。
唐逸就一皺眉,對趙萍道:“飯改天再吃吧,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說完就向奧迪走去,在胡小秋護持下上了車,奧迪嗡的發動,絕塵而去。
看著地上哼哼唧唧的男朋友,再看看遠去的小車,趙萍這個氣啊,恨恨將手上精致的手袋摔到了眼鏡男懷裡,大聲道:“這是你買的,還給你!張浩我告訴你,我們拉倒了!”雖然張浩家裡也算有權有勢,但現在趙萍氣憤填膺,異常決絕的向校園裡走去。
奧迪裡,胡小秋也受到了唐逸批評,耷拉著腦袋說:“唐哥,我知道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就拉開,不動手了。”
唐逸蹙眉道:“下次?”心裡有些窩火,這幾天實在是諸事不順,和人吃個飯也能沾上花邊,看胡小秋神情,也知道他以為自己和趙萍有什麼呢。
胡小秋不敢再亂說話,車裡一片沉寂。
唐逸就對小武道:“去鐘山後街。”來北京這幾天,隻陪爺爺吃了一頓飯,今天有時間,自然要好好陪爺爺聊聊天。
小武答應一聲,將車拐上了鳳陽路。
下午,陪著爺爺澆花的唐逸卻是接到了吳鳳娟的電話,原來她參加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局召開的各省市機關後勤保障會議,這個各省市不僅僅是直轄市,也包括了十幾個副省級城市。吳鳳娟現在住在黃海駐京辦,知道唐書記也在北京,自然要打個招呼。
在爺爺敦促下,唐逸晚上隻好去了駐京辦,和駐京辦的同誌以及吳鳳娟聊了聊,當晚就住在了駐京辦,第二天早上,唐逸去發改委,和吳鳳娟順道,就載了她,要小武將自己送到發改委後再去送吳鳳娟。
在奧迪裡,看著唐逸皺著眉頭翻文件,吳鳳娟心裡就讚一聲,她知道唐書記遇到了難處,但人家遇到的是什麼難處?那是一般乾部不可想象的,集體農莊試點?也就唐書記能提出來而且會下決心去作,因為唐書記認為有希望能說服上層,換其他乾部,也就夢裡想想罷了。
唐逸要搞集體農莊試點在黃海核心圈子不是什麼秘密,吳鳳娟也聽人在背後冷言冷語過,說唐逸異想天開,肯定碰釘子。當時吳鳳娟隻覺得議論的人都沒帶腦子,換你黃向東甚至蔡國平,就算碰釘子的機會都沒有呢,因為你自己就知道提出來也是白搭,上麵根本不會有人來理會你。
而看唐逸緊蹙眉頭思考的神情,吳鳳
娟心就有些熱,唐書記考慮的問題,實在和地方乾部不是處於一個層次,這甚至涉及到國策的問題,涉及到千千萬萬人的利益,而思考這類問題的男人本身仿佛就充滿了魅力,令吳鳳娟的心怦怦跳的厲害,坐在唐逸身邊,吳鳳娟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界也開闊了起來。
改委氣勢恢宏的金屬門前,崗台上的武警揮手令奧迪停車,更有武警跑過來引領奧迪暫時停在一邊。
唐逸就笑:“應該是有領導吧。”胡小秋忙下車幫唐逸拉開車門,唐逸和吳鳳娟都下了車,在警戒的武警身邊站住觀看。
一列車隊緩緩駛出,清一色的黑色奧迪,肅立的武警齊唰唰行禮,這一瞬的莊嚴肅穆令吳鳳娟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行注目禮。
車隊突然緩緩停下,其中一輛奧迪副駕駛位匆匆下來一名黑西裝警衛拉開車門,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從車裡微笑走出,吳鳳娟自然認得他,國務院華副總理,聽說是這次換屆總理的大熱。卻見華副總理微笑對唐逸招招手,身邊的警衛員跑過來,引領唐逸走過去。
“唐逸!”華副總理笑眯眯和唐逸握手,看看四下的武警,輕輕歎口氣道:“看來我也是特權階級嘍,要地方大員站門崗,不像話啊!”
唐逸不好說什麼,沒有吱聲。
華副總理拍拍唐逸的手,說:“你那篇大農莊改革的建議書我看了,寫的很好,很有見的。”
唐逸就笑道:“沒經過實踐論證的東西,就怕是大話空話。”
華副總理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都生動起來,“說的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又握握唐逸的手,“年輕人,好好乾!”
等華副總理上了車,車隊緩緩駛離,戒嚴武警這才排成整齊的隊列跑步進了院門,武警隊長過來向唐逸道歉,唐逸微笑說沒什麼。
回到車前,剛要交代小武送吳鳳娟去開會,手機響了起來,卻是華副總理的秘書,約唐逸明天下午三點來中南海,說華副總理想和他談一談。
唐逸怔了下,急忙答應。吳鳳娟這個層次的乾部知道華副總理是總理的大熱,唐逸卻知道,不出意外的話,華副總理鐵定是國務院新的掌舵人,而共和國經濟這艘巨艦,從此將會在他的領導下,在驚濤駭浪中艱難前行。
上了奧迪,吳鳳娟再怎麼好奇,也不敢問,但見到唐逸和華副總理不卑不亢握手談笑的場麵,無疑對吳鳳娟是個巨大的震撼。
唐逸想了想,就要小武開車直接送吳鳳娟,微笑對吳鳳娟道:“我也送送你,今天就不去發改委了。”
……
回黃海的時候,吳鳳娟又搭了順風車,從北京到黃海一路高速,車速又快,隻有四五小時的路程。
吳鳳娟不知道唐逸和華副總理談話的結果,但見唐逸眉頭緊鎖,就知道可能談的不大好,也不敢吭聲,奧迪內一片靜寂。
終於,吳鳳娟有些受不了這種透不過氣的靜寂,拿起一罐飲料遞給唐逸,“唐書記,給。”
唐逸下意識擺了擺手,隨即道:“回去記得排時間和台州市各鎮乾部開個會,試點一定要選好。”
吳鳳娟驚呼一聲,“唐書記,華副總理批準您的建議書了?”
唐逸這才回過神,扭頭就輕輕一笑:“唉,還以為你是劉兵呢。”
吳鳳娟輕笑道:“放心吧,我幫您記下了,唐書記,真的要在咱們黃海搞試點?”
唐逸笑笑,“有備無患嘛,很多事不是華副總理一個人能決定的。”
唐逸和華副總理談話的結果還不錯,其實唐逸當晚就知道了原來華副總理和自己見麵的頭一天晚上去看望過爺爺,而且主動提起了自己的農莊改革構想,華副總理對這個構想還是很感興趣的,爺爺沒怎麼發表意見,更批評了自己幾句,其實這種表態已經是對自己的支持了。
當然,雖然和華副總理的談話中總理原則上同意集體農莊的構想是新農村建設的一條新思路,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唐逸知道就算換屆後,很多事也不是總理一個人可以決定的,部委有自己的山頭有自己的主張,派係間不同的政見,協調起來很難,更彆說總理並沒有明確表態支持了。
現在隻能說,看到了一線希望,而自己要做的事還很多,路也很長,不過有了這麼一絲曙光,唐逸還是很興奮,接下來更要做好後續工作,首先就要考察台州市各鎮的情況,看一看哪個鎮更適合作試點。
恩,也是時候和二叔談談了,如果能獲得二叔的支持,在唐係來說,阻力也會小一些。至於爺爺,刻意不表態除了確實覺得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不想再參與國策的討論外,又何嘗不是希望鍛煉自己和二叔協調派係力量的能力?
長路漫漫啊,唐逸輕輕歎了口氣。
吳鳳娟終於忍不住問道:“唐書記,既然華副總理都支持您,看您還是心事重重,是不是這次換屆華副總理有困難?”
唐逸就是一笑,看了眼吳鳳娟,這個熱衷權勢的女人,唐逸知道怎麼能獲得她的忠心,笑了笑道:“基本上是定了的。”
吳鳳娟呆了下,還以為唐逸根本不會理自己這茬呢,馬上就低聲道:“放心吧唐書記,我,我不會說出去。”激動的聲音都發抖了。
唐逸就笑笑,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民間都有流言,當然,出自自己之口份量不一樣了而已。
而吳鳳娟想起唐書記和未來總理剛剛進行的密談,坐在唐書記身邊,就激動的渾身顫抖不已,卻是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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