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礦工(1 / 1)

客室不大,布局雅致紅木圓桌,圍了一圈沙等人談笑品茶

京城市委副書記馮哲眉毛很濃,目光炯炯,一看就是堅毅的性格,他病逝的父親馮老曾是共和國保守派中有名的悍將,而馮老寫下的“經儉為德,以侈喪軀”至今還掛在馮書記房。

馮書記給人最深刻的印象則是他在中部省份某市任市長時因為工作重心和中央政策相左而被就地免職,調回部委另委他任。當時九十年代初,唐逸剛剛憑借大爭論中的一篇文章嶄露頭角,而當時三十出頭,看起來前途無量的馮市長則黯然下野。

其時共和國東部中部省份,大力展私營經濟,“五小企業”遍地開花,馮書記則一次又一次的整頓“五小企業”,“保守”兩個字從此成了他的標簽,而現在,國家開始大力氣整治“五小企業”好像印證了他的先知先覺,其實這並不能證明馮書記當初的作法有多麼正確,當時改革初期,急需打斷各種枷鎖,鼓勵私營小企業展是必經階段。

現在馮書記依然是那麼保守和強硬,主張市委市政府加強經濟整體調控,特彆反對將一切矛盾推給市場的作法。而私下,他倒是對大農莊改革頗為認同,但這不代表他和唐逸意見是多麼相近,他欣賞的是農莊改革中的集體所有製成分。

看著唐逸,馮哲微笑,“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十三年前。”想來,唐逸的文章和他的下野幾乎不分先後,在他人生最慘痛的失敗中,也使得他牢牢記住了唐逸的名字。

唐逸隱隱能想到他現在心理上的微妙情緒,笑了笑道:“時間證明你是正確的。”

馮哲笑著擺擺手,“很多東西要用很長的時間證明,你我都看不到。”

唐萬東微笑道:“這是家庭聚會,不要談論太沉重的話題。”轉頭看向程朝倫,“朝倫,茶還可以吧?”

程朝倫笑著點點頭,他一直沒怎麼說話,因為這個圈子他是第一次接觸,必須要謹言慎行。

馮哲隨即笑起來。“朝倫啊。你那篇訪談我看了。講地很好哇。尤其是關於稀有金屬產業那一段。人深思啊!”

程朝倫笑了笑。“一家之言而已。”

馮哲擺擺手:“不是一家之言。是警世之言!”

程朝倫笑道:“馮書記太讚譽。不敢當。”

四人笑笑。氣氛倒也融洽。十點多地時候。馮哲和程朝倫起身告辭。唐逸也想走。卻被唐萬東留下來要他住一晚。唐逸就知道二叔有話想和自己說。點頭。

送走馮哲和程朝倫。唐萬東就和唐逸進了書房。看著櫥櫃裡排列整齊地線裝古書。唐逸笑道:“二叔是越來越雅了!”

唐萬東微笑道:“不像你,四處點火。”坐到了沙上,對唐逸招招手,又歎氣道:“你二嬸不在,這個家越來越清冷了。”

唐逸坐到了唐萬東身邊道:“叫欣欣回家住嘛,二嬸跑來跑去多累?”

唐萬東歎口氣,“欣欣這孩子,嫌家裡約束多。”

見二叔心情不佳,想來女兒和他漸行漸遠令他有些沮喪,唐逸就笑:“也是,深宅大院,要我住這兒,我也住不慣。”

唐萬東笑了笑“不談這個了。”從書桌上名片夾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唐逸,“這個人,你見一見。”

金色塑封名片,透著淡淡的奢華,“共和國第二稀有金屬礦業集團總裁陳慕林”

唐逸就笑:“這個人,我知道。”

共和國地金礦開采業可謂一波三折,改革開放初期,實行的是以資源換投資的辦法,九十年代初期外資開始進入國內勘察,但因為當時政策隻允許外資與低品位、難選冶金礦的開,外資礦業在中國沒有取得太成果。但在近年,由於國際市場黃金價格持續攀升,國內市場對黃金巨大需求,又刺激了外資礦業卷土重來。國內多個儲量過百噸的特大型金礦山均被外資礦業公司控股圈占。

尤其是一些地方政府的短視行為,為了吸引外資給予外資企業許多優惠政策,在合資中沒有很好地計算黃金礦山本身地經濟價值和投資預期增長價值,被外資低價控股,有“資源賤賣”之嫌。

近年來高資源危機意識,限製黃金礦山的勘查和開采等呼聲高漲。有關專家認為,黃金儲備是金融安重要防線,黃金開采大量掌握在外資企業手中,將在一定程度上危及國家金融安全。中國有必要調整特殊資源的管理政策,以保證相關產業地效益最大化。國家開始重視稀有金屬保護,準備逐步將國內世界級金礦的控股權從外資手裡拿回來

而共和國第二稀有金屬礦業集團,不但在非洲拿到了一個大金礦的開采權和國內圈占特大型礦山的幾家外資企業建立了戰略夥伴關係,有希望逐步從這些企業手中將股份回購。

這些,都脫離不了二礦集團陳慕林總裁和非洲政要以及外資礦業公司的私人友誼,而陳慕林更是成為共和國稀有物資儲備業的風雲人物,二礦本就是副部級國企有消息傳陳慕林有可能會被調入改委,任改委副主任、共和國物資儲備中心主任等職。

據唐逸所知,陳慕林和那邊關係一向密切,在唐逸眼裡,他更是不折不扣地某些既得利益集團的代言人。

“和他聯係?”唐逸微微一怔。

唐萬東笑笑,拿起了茶杯。

想起馮哲地話,唐逸隨即明白,程朝倫並不是在談到“財富分配”問題時激怒了某些人,而是訪談後,談到西南某些省份地原住民“守著金山要飯吃”的現狀,程朝倫隨便說了幾句外資企業控股礦山地弊端,例如開時隻注重短期行為,一些企業在黃金冶煉後留下的尾礦,其含量品位仍在3克左右,這一品位甚至超過國內許多正常開采礦山的含金品位。而外企控股礦山不會對當地建設起到什麼有益的作用,民眾很難從中獲得相應地收益。

看來是程朝倫這番話得罪了某些人,陳慕林自然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

“見見他?也好。”唐逸掂量著名片,微微一笑,這是個能人,結識結識

下也不錯。

……

紐約大酒店明月軒菊花廳,唐逸見到了陳慕林,他四十多歲,神采奕奕的很有風度,一身黑色西裝剪裁得體,鋥亮的皮鞋上沒有一絲灰塵,很注重儀表的一個人。

唐逸和他握手地時候感覺到他握手的力度很大,通常這是侵略性很人表現出的性格。

“唐主任,我深感榮幸!”陳慕林坐下後滿臉微笑。

唐逸笑道:“就不要客氣了,能見到你這位傳奇人物,是我的榮幸才是。”說著話,親自幫陳慕林倒了一杯茶。

陳慕林爽朗地笑:“唐主任很少給人倒茶吧?”

唐逸眉頭皺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點頭。

家常小菜一道道送上,唐逸就詢問起陳慕林關於國家物資儲備的一些問題,陳慕林倒是侃侃而談,很多觀點令唐逸有耳目一感覺,例如他說到達國家越來越多地把本國貨幣與石油、黃金等稀缺資源緊密捆綁,某種意義上講,誰擁有資源,誰就擁有世界,擁有主動權和話語權。但從國內角度考慮,因為開采技術落後,一味地封閉隻會使得我們的開采業追趕世界水平的步子越來越慢,所以適當開放稀有金屬開采市場,作出一些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唐逸雖然不大認同他地看法,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一定道理。

陳慕林說到這兒就歎口氣,“當然,對外資開放黃金開采市場應該側重引入他們的技術,不能將資源當籌碼賤賣,可是很多人隻想一時的痛快,沒有站在更高角度看問題,講話很偏激,這種行為隻會破壞我們和一些友好外資企業的關係,現在,我們二礦和多倫礦業集團回收股權的談判就很困難,因為人家不信任我們了。”

唐逸笑笑,“陳總習慣未雨綢繆,一定有辦法地。”

“難啊!”陳慕林麵有難色的歎了口氣。

唐逸笑了笑,就不再說這個話題,倒是和陳慕林談起了非洲一些礦山,陳慕林也微笑著和唐逸閒聊起來。

唐逸在黃海地很多主張他結識的圈子裡都談論過,大家無一例外地認為,如果這就是唐逸施政理想的話,那大家以後地處境可能會困難起來,而現在唐逸進了改委,雖然主要分管農業和大家交集不多,但他分管的領域還是常常出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尤其是就業司,出台的一些新政策令人很頭疼,早就有人提議給唐逸施加些壓力醒他部委不是地方,像個野馬一樣橫衝直撞隻會頭破血流,而現在,無疑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程朝倫靠邊就是要給唐逸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本以為唐逸會往深裡點一點,沒想到聽到自己的話風唐逸就轉了話題,看來這個人倒是傲得很呢!陳慕林微笑看著唐逸,覺得和這樣的人交手很有趣。

唐逸自不知道陳慕林的真實想法,但和陳慕林見麵的第二天,分管國民經濟、人事、物資儲備等工作的賈漢森副主任就打來了電話,笑嗬嗬和唐逸聊了幾句,就說道:“唐主任,我是來向你請將物資儲備中心正在擴編,急需人才啊,我看朝倫同誌就很不錯,不知道唐主任能不能割愛?”

唐逸微笑道:“隻要朝倫同誌同意,我沒有意見。”

賈副主任笑著“那我這就和朝倫同誌談一談。”

掛了電話,唐逸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思忖了幾分鐘,就撥通外線,“田野,幫我約一下二礦的陳慕林。”

幾分鐘後,田野就進來彙報,電話倒是馬上打通了,但陳慕林的秘陳總最近很忙,忙著和一些朋友解釋問題,行程表滿滿的。

田野更補充道:“我提了是您,但那邊還是說陳總要安撫一些朋友。”

唐逸就笑了,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

裝飾豪華房裡,陳慕林正愜意的靠在豪華老板椅上講著電話。

他是個很懂得享受的人,手裡,是一杯82年的拉菲,猩紅的酒在夜燈下泛出誘惑地微光。

“文廷,沒問題,放心吧,寧西的金礦我們一定會注意環境保護,二礦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著話,陳慕林咂了口紅酒,微笑道:“你們常老狐狸名不副實嘛,這次砍斷他一支胳膊,看他知道痛否!”

話筒那邊就沉默下來一會兒後,低沉的男音道:“放一放,還是要放一放。”

陳慕林微笑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不會逼得他太急。”

男音又沉默下來,欲言又止,“總之放一放吧,很多事你不知道。”

陳慕林微覺詫異,笑笑道:“好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謹慎了?”

掛了電話,陳慕林就給秘書去了電話,要秘書和田野聯係一下,幫自己約個和唐副主任見麵地時間,誰知道這次秘書很快回了電話那邊說了,唐副主任沒時間。

陳慕林皺起眉頭,掛了電話,伸手慢慢摩挲著一絲不芶的短,唐逸,是真不知道深淺啊!就算位置再高,很多事都是要妥協你才幾斤幾兩?

作為國家層麵倚重的國際金礦業風雲人物,陳慕林確實有著自傲的資本。

他微笑拿起了電話,撥了個號,低聲和人密談起來。

唐逸地辦公室裡,怎麼都感覺有一種壓抑的氣氛。

程朝倫放下茶杯,微笑道:“主任,去儲備中心也不錯,同樣可以光熱!”

唐逸品著茶,沒有吱聲。

一牆之隔的秘書室,田野看著緊閉地辦公室房門,心裡輕輕歎口氣,委裡最近流言很多像是說程司長工作上有重大失誤,甚至唐主任都有責任,孫玉平主任好像和唐主任談過什麼,看得出,談話結果很不理想,唐主任回來的時候重重關上了門,這種毫不掩飾情緒的作法在唐主任身上還是第一次生。

難啊,唐主任想做點事都這麼難,可想而知其他人了。田野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想來也是唐主任的改革建議觸動了某些人地神經。

拿起桌上的文件,田野有些神不守舍,直到程朝倫從主任辦公室出來,田野忙站起來送,偷偷觀察程朝倫的神色,卻看不出什麼。

將程朝倫送

,回頭看了看主任辦公室緊閉的房門,田野又輕輕歎回了座位,這個時侯,自然不好去打擾唐主任。

辦公室裡,唐逸正和齊潔視頻潔氣呼呼“老公,不就是幾個臭開礦的嗎?我去收拾他們!”

看著俏麗地齊潔氣急敗壞的模樣,唐逸忍不住笑起來,心情也豁然開朗,點點頭道:“恩,幾個小礦工,是要收拾收拾了!”

……

國際市場上來就處於上升趨勢地原油價格突然暴漲,據說有大量對衝基金衝擊原油市場,而隨著油價飆升,各種基金紛紛進入原油市場,要從中分一杯羹,而黃金價格也隨之穩步上升。

麵對油價暴漲的壓力,美國政府終於作出了強勢反應,周二美國財長尼爾森講話強調,美元強勢符合美國利益,美國經濟正在複蘇;同時美聯儲主席桑普拉斯指出,麵對持續高通貨膨脹地情況將會促使美聯儲加息。

他們強硬的講話使得美元強勢反彈,原油價格開始大幅下滑,油價重挫促使投資對黃金紛紛獲利了結,國際現貨黃金回吐了強勁地漲勢,金價隨之大跌。

而這時候,數千億資金突然闖入黃金和美元市場,幾乎可以用肆孽來形容這股資金勢,美元大幅上漲,黃金則很快跌破世紀初低價位,緊接而來的就是所有投機都聞風而動,各種對衝基金都殺了進來,近萬億美元的資金將國際金融市場的正常秩序衝擊的七零八落,剛剛用加息刺激美元上漲的美聯儲焦頭爛額,又急忙研究應對這個局麵,結果導致很多國家提出抗議,認為這是美國一輪圈錢運動。

全世界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

而比美聯儲還焦頭爛額的就是陳慕林,圈占了共和國四個特大型金礦地幾家企業負責人紛紛打來電話,按照相關法律文件,這幾家企業每年都要向共和國物資儲備中心一定數量的黃金,而黃金價格這幾年持續攀升,這些企業總是在最後一刻才將黃金和儲備中心交易以獲得最大利潤,但不想金價突然直線下跌,現在任何實物交割都會賠上大大的一筆,偏偏合同期限將至,這幾家礦業集團都急紅了眼,紛紛向陳慕林拿主意。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答應我的事就要做到電話那邊的史密斯先生態度強硬地掛了電話。

陳慕林狠狠將電話摔在地上,用力摩挲著頭,頭皮火辣辣的疼,卻不及他的心煩意亂。

同時間的唐逸,也接到了二叔的電話。

唐萬東笑嗬嗬地,“唐逸,是不是你……?總之見好就收吧。”

唐逸道:“誰知道呢?恩,見好就收,有些人就是不明白。”

掛了二叔的電話,唐逸又撥了個號,無奈的道:“媽,動靜太大了吧?”

蕭金華咯咯地笑,“你想金價跌嘛,那就跌唄。”

“強盜!”唐逸心情很不錯,和老媽開起了玩笑。

蕭金華笑道:“強盜鬥不過兵,也是時候撤了,收益不錯,咱們的黃金儲量,咯咯,秘密。”

唐逸說道:“恩,不告訴我。”

蕭金華笑了笑,“一些人就是不明白,有蛋糕吃就不錯了,惹惱了蛋糕師,他們渣滓也吃不到!”

唐逸笑道:“可惜沒多少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蛋糕師。”

齊潔卻是這時候唐逸唯一能傾訴心事歡慶勝利地人,和齊潔視頻時齊潔輕笑:“老公,你說咱媽是強盜,其實你才是真正盜,你這一生氣啊,地球都顫三顫。”

唐逸微笑:“有嗎?”

……

元旦前夕,動蕩的金融市場漸漸穩定,而國際黃金行業也進行了一次大洗牌,圈占了共和國幾處特大金礦的外企紛紛被報道在上個月低價出售了大量黃金,隨之幾家控股公司的股價大跌,共和國一礦集團則順利從外企手中購得股權,在這次大洗牌中,一礦又從非洲國家拿到了幾個特大礦山,令共和國高層為之一振,而一礦任命劉曉樓為總裁助理的人事變動則異常低調,沒有幾個人注意到。

二礦因為陳慕林進行黃金期貨交易損失慘重,而一向獨斷地陳慕林進行期貨交易時是沒有走正常手續自然成了投資失敗地替罪羊。

金碧輝煌房好像彌漫著破敗地信息,陳慕林呆呆坐在沙上,胡子拉碴,一夜間仿佛就老了十歲。

手機音樂響起,陳慕林呆呆接通了電話,話筒裡的男音倒是令他精神一振,苦笑道:“沒想到你還能給我來電話。”

低沉地男音沉默著,輕輕歎口氣,“早說過,要你放一放。”

陳慕林呆了下,呼吸急促起來,“你是唐逸?和他有關?這,這不可能吧?”

男音有些猶豫,“我也不大清楚,按道理他們……”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應該沒這個力量吧……”

陳慕林沒聽清,苦笑道:“總之謝謝你的電話。”

另一頭,英俊的中年男人慢慢掛了電話,揉揉太陽**,頭很疼,無論是誰存在這麼一個潛在的對手,都會吃不下、睡不好吧?

此時的唐逸,正在妙山彆墅奢華的藏酒坐在舒適的沙上,輕輕和劉曉樓碰杯。

劉曉樓打量著櫥架裡一瓶瓶紅酒,輕笑道:“三哥,你喜歡紅酒?”

唐逸搖搖頭,“咱們家就沒人好這口。”

劉曉樓就笑:“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欣欣喜歡紅酒,我勒緊腰帶也供不起啊!”

唐逸笑笑:“回來了,就要對欣欣。”

劉曉樓點頭:“知道!”

唐逸晃動著酒杯,心思有些恍惚,大概曆史上從來沒出現過自己這樣的怪胎政客吧?舉手間可以將一些利益圈子砸的稀巴爛,想想,還真是有些快意。但威懾了某些人的同時,不可避免會使得高層一些人警覺起來起碼,所有人看自己的感情都是複雜的吧?一個難以掌控又無法拋棄的棋子,現在,很多人在頭疼吧?

唐逸自嘲的笑笑,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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