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煙霧燎繞,趙發書記召開了外事和外貿經濟部門辦公會”討論發生在俄布拉戈維申斯克的貿易糾紛,現在省委辦公廳崔會傑主任在俄羅斯負責協調處理這個問題,本來,唐逸是希望由外經貿廳劉偉鬆廳長出麵的,但崔會傑給趙發書記掛過電話,趙發書記征詢唐逸意見時,唐逸也就答應下來。
俄羅斯現在黑社會勢力問題比較突出,而且政府x警察部門**問題也相當嚴重,扣押共和國商人貨物時常發生,但這次扣押的貨物規模委實大了一些,加之唐逸正在大力推動中俄邊貿區建設,在這叮,節骨眼上出了事,省委自然要審慎對待。
會上,唐逸沒怎麼說話,基本上就是聽趙發書記講,農業改革沒出問題,林北新區建設沒出問題,雲鋼集團集團改造沒出問題,不想矛,俄羅斯的邊貿出現了問題,在唐逸遼東施政最重視的四部曲中,無疑就是農業改革;林北上業區和一些老的骨乾企業x軍上企業的改造以及上業投資環境的改善;雲鋼集團的建設;對朝x俄的邊境貿易。
而和俄羅斯的邊貿,本來就:很少有人重視,一來從來沒什麼重量級商企去俄羅斯冒險,二來俄羅斯對共和國商品的關稅壁壘和非關稅壁壘都很嚴重,中俄一直難以建立正常的邊貿關係。
唐逸雄心勃勃的開始推動中俄邊貿區建設,省委早就有人詬病,現在挨了當頭一棒,好像也就失去了發言權,發言的乾部很有些開始重複以前的老觀點,對省委省政府推動中俄貿易提出質疑。
當然,大多數乾部都是沉就的,就算提出不同意見也很含蓄,隻有前主管外貿經濟上作的一位婪天印副書記說話很尖刻“老同誌退下去很多年了,卻是老而彌堅,聽說他的父輩曾經被開進東北的蘇聯紅軍欺辱,對俄羅斯這個民族,他一絲好感也無,是以說話上帶上了濃烈的個人情緒,趙發書記聽得都有些皺眉頭,顯然覺得過了,但也不好打斷他。
唐逸一直沒怎麼說話,隻是默默喝著鑒水,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散會的時候商業廳萬長高震和唐逸坐了一輛車,鑽進奧迪,高震就,憤憤不平的道“樊老書記也太倚老賣老了吧,他當書記都什麼年代的事兒了?還用老眼光看問題,那怎麼發展?怎麼進步?”推動邊境貿易,外經貿廳劉偉鬆廳長和高震可以說是口當哈二將,不折不扣的執行著省長的部署,尤其是高震這叮,安東係乾部,在商業廳推出了許多鼓勵遼東商人超/快赴俄羅斯進行商業活動的舉措。
例如為了鼓勵遼東企業開展對俄林業采伐項目,商業廳經省政府批準,從商業發展基金中撥出五千萬元人民幣作為貸款貼息。商業廳和遼東上商建設幾家銀行達成協議,隻要遼東企業在俄羅斯有較大的采購商,便可從銀行的買方信貸中申請一定規模的貸款。
高震的步子有些大,自然受到的質疑最多,被樊老書記質問了幾句,高震也不好反駁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火。
唐逸笑了笑,擺了擺手,高震就不再說下去。
最近省委省府兩個院子,兩個院子的組成部門,以及各個地級市的主要負責同誌,大概都力圖通過層層迷霧看清遼東政壇的走向以便作好換屆後的各種準備,高震也不例外。但高層變動又豈是那麼容易看清的,那些認為唐逸省長最近上作有些被動認為唐逸就,一定會動一動的想法都不可取,不過透過蛛絲馬跡,高震不得不承認自己看不明白現在省委的局勢。
看起來,唐逸省長和趙發書記關係好像比以前融洽多了,剛剛樊老書記的發言最後就是被趙發書記打斷的,但這種表象下,又預示著什麼?兩人會繼續合作再搭一屆的班子?
看著默默吸煙的唐省長,高震知道,這叮,問題怕是不到最後揭曉,自己怎麼也看不清。
周二上午,唐逸剛剛結束了一個電話會議,耶躍進就將俄羅斯發來的一份文件送到了唐逸的辦公桌上,是省委辦公廳崔會傑主任對此次俄方扣押國內商人貨物的處理意見,文件一式兩份,一份送省委趙發書記,一份送省政府辦公廳。
唐逸看著看著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次中方被扣押貨物主要是因為同俄方一個大貿易商發生了糾紛,崔會傑的處理意見是由受損失的商人在國內起訴俄羅斯商人,俄羅斯商人在寧邊產業很多,據說國內銀行賬戶也有近億美元,寧邊中院完全可,以結交他的產業來補償國內商人的損失。
唐逸眉頭皺得很緊,搖搖頭“這種處理方式,不行。”
這樣的處理方式,不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且會使得其他國內商人在俄羅斯的處境更為艱難,正在進行的中俄談判更是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不過很顯然,這種處理方式會得到很多人的喝彩,n些民族主義者更會歡呼,殊不知共和國商人現在俄羅斯受抵製很大程度上就」
是因為俄羅斯極端民族主義者認為中國人是去錄削他們的財富,占領他們的土地。而且不用幾年,不僅僅經濟地位,就算政治地位甚至軍事地位,共和國都會超過俄羅斯,成為令西方最頭疼的國家。
癢涉到官方的中俄貿易糾紛解決的不好,更會刺激俄羅斯人敏感的神經,甚至形成新一輪排華熱潮,這同國家發展方向完全背道而馳。
依靠俄羅斯警方扣押中方貨物的俄羅斯商人據說和當地黑社會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正是利用俄羅斯一些排華情節來從中漁利,如果中方表現的過激,反而會上了他的圈套。
國內賬戶近億美元?唐逸就」笑了笑”陶是真的去凍結的時候會n秀,所獲,隻會令他更有理由誇大自己的損失而已。
琢磨了一會兒,唐逸放下了茶杯,說“我去同趙發書記談談。”
邱躍進微微一怔,本以為唐逸省長既然看出了問題,自然會靜觀其變,最後出來收拾爛攤子,完全可以將那邊一些蠢蠢欲動的人打壓下去,誰知道唐省長卻急著去同趙發書記談,莫非,最近有消息說唐逸省長會再同趙發書記搭一屆的傳聞不假?
當唐逸將自己的顧慮向趙發書記和盤托出的時候,趙發書記麵無表情的點頭,百葉窗外,陽光明媚,室內溫度卻好像很低,雖然唐逸和趙發兩人現在大會小會步調驚人的一致,但真正坐在一起,兩人間仿佛總是存在一種無形的隔膜。
趙發書記是老煙槍,辦公室內總是有淡淡的煙味兒,現在的趙發書記又默默點起了一顆煙,看著比自己年輕了二十四五歲的對手,趙發書記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聽聞唐逸即將來遼東時,趙發書記隻是微笑問了趙迪和趙偉民一句“唐逸,真的了不得嗎?”
短短一年時間,趙發書記卻發現唐逸簡直是自己這一輩子遇到的最危險的對手,和很多老人精不同,唐逸冷靜而又充滿活力,咄咄逼人又有理有節,雖然或許唐逸也不想,但態勢的發展使得兩人必將為了爭奪省委主導權角力。
一輪輪無聲無息的較量,趙發書記愕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幫手漸漸少了,自己在書記辦公會和常委會一言九鼎的場景不見了,及至趙迪被調離後,趙發書記終於知道,自己怕是終究要壓不住他。
於是,一步險到極點的棋被趙發書記走了出來,向中央反映唐逸,最後的結果呢?趙發書記默默吸了一口煙,誰又能知道?
趙發書記隻知道,一位相熟的中央領導對遼東的換屆安排諱莫如深,是中央沒有下決心?還是一些人在避忌什麼?
趙發書記隻知道,自己要站好最後一班嶄,要保持遼東的穩定,如果唐派乾部真正在遼東遮天蔽日,一些很激進的改革措施怕是唐逸都敢進行試驗,這樣可能會給遼東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不管是為了可能自己擔綱的新班子還是其他人擔綱的新班子,趙發書記都決心在遼東換屆前和這個年輕的家夥掰上幾次腕子,就算最終自己退了,也會令激進的唐逸品嘗到苦果,或許經過這樣的摔打,唐逸會務實許多。
和唐逸共事一年半,趙發書記也不得不承認,唐逸簡直就是一位天生的政治人物,隻是他的很多觀點和舉措自己都難以接受,不然的話,和唐逸搭班子,應該是很不錯的一種經曆。
但現實是,兩人終究成為了對手。
可是最近的唐逸,好像突然變成了棉花團,軟綿綿的令自己根本無,法著力。趙發書記很是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又不得不在很多事情上妥協,免得給人造成一種自己不民主乍在市縣換屆中一手遮天的印患雖然看似主導了市一級的換屆,但唐逸呢,他在想什麼?又在策劃什麼?趙發書記默默吸了口煙,眼前從來沒有過的一團迷霧令他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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