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恨恨盯著唐逸,突然又撲哧一笑如牡丹般嫵媚,算了,我不和你生氣,不管怎麼說,謝謝你了,晚上我請你吃飯。”
唐逸搖搖頭:“吃飯就算-了,我還有事。”
米雪歪著頭斜瞥這唐逸,隨即嫣然一笑“那改天吧。”轉身噔噔噔的去了。
唐逸確實有事要談,傍晚時分,省人大副主任高於真來到了金龍賓館11號樓,他剛剛同來到遼東調研的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法律委員會副主任倪煌進行了意見交流,現在急需將一些情況向唐逸彙報。
看得出來,已近花甲之年的高於真多多少少有些興奮,這種情緒極少在他身上出現,最起碼在唐逸麵前高於真總是那麼的冷靜和謹慎。
“恩,反納粹法!倪煌同誌同我談,人大準備醞釀這麼一個法,需要地方同誌討論和支持。”高於真一直端著青瓷茶杯,卻一口茶水也沒有喝,隻是略帶興奮的同唐逸談』反納粹法》0對於部分人大代表呼籲通過《反納粹潔》,唐逸多多少少有些耳聞,從共和國人大的立法程序來說,全國人大主席團,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中央軍事委員佘、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全國人大各專門委員會,1個代表團或39名以上的代表聯名,可以向全國人大提出法律案。而對於出台《反納粹法》呼聲最高的莫過於本屆人大的解放軍團,卻是想不到在人大內部的法律委員會也出現了這麼一種聲音。
高於真歎著氣說道:“想想是令人痛心疾首啊!近期我們有不少普通團體和個人在有意無意間成了納粹和軍國主義陰魂的傳播者,這樣的事例並不鮮見。在我們春城,就曾經有商家在店堂內懸掛日本侵略軍的仿軍刀、軍裝、太陽旗等作飾物,有的草台班子公然讓演員著日本兵裝束招徠觀眾,這樣的行為實在令人發指,我們難道不該立法禁止這種有損中華民族感情,淡化對日本軍國主義思潮及其右翼勢力警惕的標誌、飾物、音像製品、商標名稱等出現嗎?”
唐逸默默點頭。
高於真又道:“當然,聽倪煌同誌講,有部分同誌思想比較激烈,例如希望將禁止參拜二戰戰犯靈堂的政治人物踏上我們中國國土的條款也寫入反納粹法,我覺得這部分內容還是值得商榷的。”
唐逸品著茶,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笑道:“這些問題可以經過廣泛的討論嘛!最後能不能立法或者立法有什麼變動現在都說不準,但這種製度化程序化的立法方式是對的,一個越來越自信的共和國會獲得對手的尊重,我看你可以向下麵通通氣,廣泛征求各界的意見。
高於真笑著點點頭,他早就猜到唐逸不會對這件事施加阻合,隻是沒想到自己老了老了,還能參與到這麼一次可能令全世界矚目的事件中來,東麵的島國近些年越發咄咄逼人,其實很多時候本就應該先出牌的,不能一直疲於招架。高於真也猜到這可能是共和國外交路線的一次轉變,主動出擊威懾對手。
“對了,於真啊,外孫都快上初中了吧?聽說你準備送他出國?”
唐逸的問話令高於真一驚,看7眼慢條斯理品茶的唐逸,看不出什麼端倪,但現在國內民眾對官員親屬出國越來越深惡痛絕,唐書記問出著話可就值得思量了。
高於真歎口氣道:“還不是小蘭和他愛人的主意?說是送孩子出去見見世麵,我對這個問題就不大讚同,在國內就不能學習了,小小年紀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多可憐?可人家小兩口堅持,道理一堆一堆的,我也懶得管了。”
唐逸卻是笑了,輕輕搖頭歎了口氣,臉上神色有些感慨,說道:“咱們在年輕人眼裡都是老頑固了吧?不過你跟小蘭說,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她聯係學校。”
高於真這才鬆了口氣,如果唐逸真的表現出反對檜意思,他還真不知道回家怎麼和小蘭兩口子說。忙說道:“那我替小蘭先謝謝唐書記了。
唐逸搖頭道:“有什麼可謝的,都是老朋友,我剛剛參加工作時小蘭可是幫了我很多忙。”隨即又笑道:“還有最近小蘭表現的很突出啊,薛省長都和我提過她的名字。”
去年年初高小蘭從省委辦公廳黨政網絡管理處調往北方網,負責北方網省長信箱、熱線等工作後,很快就發表了一篇』民意不暢和熱線之弊》的文章,在省裡引起了熱淚的討論,文章說,在諸多省長、主席、市長熱線、信箱公布當天,我就看到民眾們就將他們當作了一個具體承辦行政事務的機構,舉凡大小事務都打個不停,以遼東省設立的“省長手機熱線”為例,由8工作人負責接聽省長、副省長手機,24小時輪流值班,僅開通前5天就按聽電話3多個,收到信息2222餘條。這樣的巨大工作量,省長、市長不用說交辦事務,就是光接聽電話就可以不用睡覺了。所以,部分群眾認為“不暢通”就不難理解了。
其實,即使是這些熱線暢通又怎麼樣?民眾將省長、主席、市長熱線、信箱當作了政府辦事大廳,一天成千上萬個電話打進來,難道省長、主席、市長分身有術,一件一件親自為他們辦不成,也隻能轉給相關部門,終點又回到,最終還是由最初的基層部門和官員將原先給申訴人的答複原原本本的再給回申訴人。所以,與其抱怨省長、主席、市長熱線不暢通,不如反省這些熱線應當承載的功能,不如下決心加強對權力的監督與製約。
而在高小蘭那篇惹起熱議的文章發表一年多之後,遼東地區和國內大部分地區又有了一個顯著的區彆,就是各種省長、市長熱線漸漸淡出民眾視野,隨著反貪、督察等各種直麵民眾監察監督機構之設立製度之完善,打各種熱線反映問題的民眾越發少了,不是人們熱情消退,而是民意越發暢通,各種省市領導熱線基本成了擺設。
高小蘭呢,現在就在省督察局網絡管理處擔任處長一職,工作做得有聲有色,在省委省府兩個大院都小有名氣,當然,這多多少少也因為她是省人大副主任高於真女兒的關係。
“哪天一起吃個飯吧!再不和這些年輕人多接觸,我看我的思想也要過時嘍。”疼逸笑嗬嗬的說。
高於真笑道:“您太謙虛了,不過小蘭在家可是經常提到您,現在您可是她的偶像了,她一旦和我有不同意見,時常拿出你說過的話和我辯論,唉,搞得我也頭疼得很。”說是頭疼,眼角眉梢的笑意顯然對這個女兒也極為自豪。
唐逸就笑,又看了看表。
高於真忙起身告辭,看得出唐書記肯定一會兒有什麼要緊事。
深夜時分,夏蘭酒店總統套豪華客廳南,璀璨燈柱下,唐逸捅著久彆的陳珂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著春城絢麗的夜景。
看著外麵那令人震撼的巨大電子屏,看著夢幻如水晶般的各種建築,陳珂輕輕歎口氣,說:“哥,春城真美。”
穿著雪紡睡裙的陳珂秀麗無方,那種西方名流職場熏陶出的女強人氣質和東方端莊之美恰到好處的融合,使得現在的陳珂有一種說不出的迷人魃力。
唐逸微笑輕輕在她秀美嚴肅的臉蛋上吻了一下,卻聽後麵一陣欷鱝聲,唐逸忙不迭放棄了去親陳珂紅唇的意圖轉頭看去,卻見沙發上,蜷曲的跟小貓一樣的大丫隻是翻了個身,抱著毛絨鋱的白色沙皮狗呢喃著夢話。
看到唐逸慌張的神色,陳珂就輕笑道:“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唐逸就想到了自己對陳珂的強行占有,略有些尷尬,瞪了陳珂一眼道:“嘴巴越來越厲害,做律師做的吧?”
陳珂就咯咯輕笑,說:“今天大丫肯定開心,她一直就說想聽你講故事呢,我也沒想到,你還真會講,你講的故事我也都沒聽過呢,真好……”她的話語越來越輕,也越來越柔,顯然,剛才唐逸抱著大丫給母女倆講故事的時刻會成為陳珂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溫馨畫麵。
唐逸輕輕擁緊她,沒有說話。
好久之後,陳珂輕聲道:“我的工作安排好了,大丫的學校也找好了,你不用擔心,都挺好的”,唐逸沉就著,好一會突然道:“等有時間,帶大丫見見太爺爺吧,你,你也去。”
陳珂怔了一下,隨即就輕輕搖頭,說:“不要了,這樣就挺好,我不想再惹彆的麻煩。”
唐逸輕輕撫著她如玉秀發,柔聲道:“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陳珂卻仍是倔強的搖頭,轉頭盯著唐逸,秀眼好似能看進唐逸心裡“哥,真的不要了,有的改變不一定會有好結果,你肯定知道的,是吧?”
靜靜看著陳珂,唐逸再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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