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峋將她裙子撩起,托著她的腰給她提起,一qiē準備就緒。
朱韻猛然回神。
“李李李……李峋?”
“嗯?”
她試圖翻回來,李峋按住她,“彆動。”
“等等……”
“不用等。”
“不是,等等!停――!”
朱韻瞪著眼睛,手腳並用往外爬,李峋抓了幾次沒成功,被她折騰得分外不耐煩,直接趴在她身上,“我說公主。”
好沉!!!
朱韻呼吸困難,費力回頭,怒道:“你這是跟公主說話的態度嗎!?”
背上的身軀在顫,李峋笑,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給她解釋道:“這種姿勢最原始,從生理解剖學上講是最完美的方式,公主殿下不是講求科學麼。”
朱韻被他壓得臉上通紅,“你先起來!”
李峋:“你不熟悉這些,跟著我來就好。”
他再次想要托起她的臀部,朱韻緊張得都要吐出來了,想也沒想一掌拍飛他的手,大吼道――
“不行!”
“……”
房間安靜了。
在這詭異的靜謐中,朱韻偷偷回頭,不出意外看見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完蛋了。
男人理性思考,承諾如同簽合同,如今白紙黑字剛敲定,抬筆就遭遇毀約,任誰都受不了。
何況李峋這人……
這種場合拒絕他,朱韻想一想也知道自己會死多慘。
朱韻手撓床單,解釋道:“那個……誤會,我不是說不行,我完全沒問題!”她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就是……畢竟第一次。”
李峋不語。
朱韻提yì:“我們要不先來個大眾口味的緩衝一下。”
李峋挑起一邊眉毛。
朱韻試圖類比,“你看連拳擊比賽都有墊場的。”
他冷笑。
朱韻好聲好氣,“咱們先磨合一段時間好不好……未來日子那麼久。”
李峋目光微動,似乎被這句話裡的某些東西打動了。
過了一會,朱韻終於感覺身上的禁錮減輕,肩頭多了一隻手,給她死魚翻身臉朝上。
李峋:“現在算大眾口味了吧?”
“……”
為了安撫他,朱韻主動伸出雙臂。李峋的背很細膩,皮膚光滑彈性,肌肉線條平順流暢。她的臉貼著他,體會著她從不曾感受過的溫度。
裙子被脫掉了,怎麼脫的,她完全沒注意。
他坐起身,解開皮帶,過程中,就任由朱韻觀賞。
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肩頭,營造出一種青瓷般的質感,冰冰涼涼。
李峋是個很自信的人,這不光體現在他的頭腦上,他對自身的一qiē都有最高的接受度,他總是相信自己是最好的,相信選擇他的人是最有眼光的。
朱韻覺得人的信念真的可以影響很多東西,不然自小挑剔的她,不會在此時此刻麵對一個陌生的身體,竟覺得毫無瑕疵。
這樣形容一個男人或許不太合適,可她真的覺得他很美。
李峋俯身。
他身高體長,完全將她包裹起來,讓她枕在他的手掌上。
“鬨騰夠了吧。”他低聲,身體已經比剛剛熱了許多,大手抓住她的胳膊,語氣低沉不滿。“半年了,你拖我太久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朱韻從他雙臂下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而後順著他的背,慢慢摸到脖頸。
在她纖細的手指穿入他的發中時,李峋挺身而入。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再沒耐心做過多的鋪墊。饒是朱韻做了充足的準備,那一瞬還是咬牙一顫。
她強迫自己先分散注意力,目光落向他的發絲。
這是她第一次碰觸李峋的頭發,她總覺得這是他生命裡的一塊自留地,蒼涼得好像學校那片操場,可在荒蕪之下,卻存放著他永遠都不會與外人道出的決心與驕傲。
朱韻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裡,人的感想難免會有誇張的成分,可她真的有種感覺――她這一生的披肝瀝膽和心無旁騖,都將奉獻給這個人。
**夾雜驚雷,響徹心田。
身體很疼,但不管再怎麼疼,她都一聲沒吭。
小時好奇心泛濫,朱韻曾通guò各種渠道了解過這一夜,她也曾為各種身體lì行的發言搞得戰戰兢兢。而當此刻真正來臨,她覺得那些都是胡言亂語。
根本不會讓人心生難過,怎麼有資格被稱為“疼”?
李峋動作算不上溫柔,他眉頭皺著,全身心投入……朱韻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襯衫長褲窩在基地的凳子裡寫代碼的情景。那個她以前覺得坐在他身邊都尷尬可怕的男人,如今正汗流浹背地壓在她的身上,與她緊密相連。
一想到這,辛辣的疼痛中,頓時融入了苦茶一般的清潤。
朱韻緊緊抱著他的身體,她自己也出了很多汗,賓館的小床被他搖得一顫一顫,身下的床單也皺在一起。
她腦中閃現出許多不著邊際的影像,桌上的空調遙控器、地上團成一團的襯衫、歪了的凳子,還有窗台上被月光照耀著的粒粒灰塵……
她聞到他的身上的味道,體香混著汗液,從四麵八方湧進,她覺得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種能與她契合到如此程dù的氣味。她被他刮得很疼,疼中又透著一絲瘙癢,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
有些可怕。
他的小腹與她相互摩擦,一個軟,一個硬,這種對比讓朱韻有種要被淹沒的錯覺。她汗流浹背,目光迷離,身下的床單皺在一起。恍惚間,她仿佛置身於那片操場上,透過他的肩膀,望向漆黑的,沒有星星的天。
此時她終於可以確認,愛才是人最公平的信仰。
她堅信人人都曾幻想為此殉道。
不知過了多久,他滿頭大汗地昂起頭,長長呼出一口氣,最後筋疲力儘躺倒在她的身上。
月光揮灑,他不住地喘息。
過了一會,他抬起一條胳膊,手掌貼上她的臉頰。
“公主……”他尋歡後的嗓音沙啞低沉,朱韻從中聽出一種讓人背脊發麻的性感。
他躺在她胸口,朱韻隻看得到他的頭發,她應了一聲,他才接著說:“你自己開出的條件,自己要記牢了。”
嗯。
李峋躺在她身上,飽食饜足,沒過多一會就睡著了。朱韻白天睡得多,現在還很精神,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洗個澡,可她又不想放開他。
在“鬆開”和“不鬆開”這種毫無營養的糾結中,朱韻慢慢熬至深夜,最後終於在腿發麻了的情況下,翻身下床。
她對自己說,彆急,他已經是你的了。
朱韻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進到洗手間,半個小時後,洗漱完畢回到床上。
以前朱韻很愛乾淨,尤其是剛剛洗過澡後,她往往除了手巾什麼都不想碰。可現在,她剛躺到床上,就毫不猶豫地將渾身是汗的李峋重新抱在懷裡。
他睡得很沉,緩慢呼吸,朱韻閉上眼,感受到他們身體之間粘合的輕微黏度,那讓她無比沉迷。
入睡前思維混亂,朱韻最後想到……
這世上第一個創zào“肌膚相親”這個詞的人,該是領悟了多麼完美的一生。
她後睡,她先醒。
睡時是她攬著他,醒時則變成他摟著她。
他貼著她的背,胳膊從身上繞過,蓋在她身側的手掌上。她動了動,發現頭發被他壓住了。
幾點了?
窗外太陽升得不高,朱韻胡亂判斷,現在應該在七點半到八點半之間。
她覺得有點熱,伸手去夠桌上的空調遙控器,李峋很敏感,翻了半個身,沉沉地出了口氣,一隻手蓋在額頭上。
“……幾點了?”他沙啞地問道。
朱韻:“不到九點。”
李峋皺著眉頭,另一隻手也捂在臉上,緩慢而用力地揉了幾下,睜眼,全是血絲。
朱韻看著他:“你每天早上起床都是這個狀態?”
李峋往上挪了挪,頭靠在床頭的牆壁上,蜷起一條腿,連說話都很遲緩。
“不是。”
朱韻皺眉。
李峋看起來很不舒服,凝眉道:“幫我拿支煙。”
朱韻下地,從地上撿起他的褲子,一摸兜,先掏出那把金色的打火機。
李峋就這麼耗在床上抽煙。
朱韻:“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再抽?”
李峋瞥她一眼,乾脆把最後一點被子也蹬開,赤條條暴露在她視線範圍裡。
叛逆期沒過麼,一大清早的這是要乾什麼。
李峋身材像是畫出來的,但下麵那團黑又給朱韻硬生生拉回現實。
這不是畫,這就是一坨鮮活的男人。
朱韻撇開眼,嘗試轉移話題。
“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李峋叼著煙,懶懶道:“不用。”
“不餓嗎?”都折騰一夜了。
李峋搖頭,拍拍身邊。
“過來。”
“乾嘛?”
“跟我撒會嬌。”
朱韻臉上微熱,慢慢蹭過去,李峋攬過她的肩膀。
她這時才意識到,她已經是他女朋友了。
朱韻環顧四周,“這屋真小。”
他嗯了一聲:“我習慣住小屋子,下次給你換大的。”
朱韻問:“為什麼習慣小的?”
李峋說:“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就住在這麼大……不對,要比這還要再小一圈的屋子裡。”
他好像在回憶什麼,朱韻沒有打擾他。
李峋很快回神,打量她道:“你精神不錯啊。”
那當然。
“不難受?”
“昨晚特彆難受,今早緩過來了。”
李峋笑了笑。
陽光在他臉上照出慵懶的色調,朱韻覺得他們關係應該已經親密到可以分享些彆的東西了。
“我身體很好的。”朱韻小聲問,“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朱韻抿嘴,“我說出來怕嚇死你。”
他縱容地笑:“那你就來嚇死我吧。”
朱韻湊到他耳邊說了點什麼,李峋皺眉,狐疑道:“真的假的?”
朱韻:“當然是真的,我二嬸之前在婦科醫院工作,專門負責這一塊,那年代管得鬆,很容易就弄到了,我和我幾個弟弟小時候都常吃。”
“行了,停。”
朱韻咧嘴,“你看,我就說會嚇死你吧。我身體底子好,從小頭疼腦熱就少,外傷複原也比彆人快。”
“嗯。”他懶洋洋敷衍,“公主殿下萬福金安,長命百歲。”說著,他想起什麼般,扯著嘴角道,“不過你身體底子好是真的……”伴隨著這句話,李峋的手從朱韻肩膀上拿下,往她大腿中間插。
朱韻反射性地夾住,咆哮:“乾什麼!?”
李峋煙剛好抽完,按滅在床頭,順勢入侵至朱韻地盤,手掌從胸順到腰,再滑向臀部。
“你以為我天天早上都能被榨成這樣?”他捏著朱韻,“怎麼長的,豆腐一樣,一碰稀軟。”
什麼**喻!
朱韻臉上燒起來。
李峋得寸進尺道:“你名字起得好,朱韻朱韻,這輩子你就關注這些下流韻事就好了。”
朱韻被他摸得渾身難受,最後忍無可忍,一腳踹開。
“那叫風流韻事!滾!”
李峋大笑著下床,去洗手間衝澡,出來後又是一副滿血複活的架勢。
他讓朱韻先離開,自己隨後去退房。
李峋從賓館出來的時候,看見朱韻正仰頭望天。
他走過去。
“乾什麼,等著掉錢呢。”
朱韻冷眼:“真掉錢了恐怕你接得比我快多了。”
兩人互相白了一眼,瞥向兩旁,各自笑。
綠樹成蔭,晴空萬裡。
他們都覺得自己更賺一些。
這世上最美好的默契,也不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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