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兩天,明芙在杭城陪著陳嶼舟。
他去忙工作的時候,明芙也在酒店處理事情。
她跟徐秋宏請了一周的假,因為陳嶼舟的假也隻有一周。
徐秋宏早就看不慣她這拚命工作的狀態,一聽她要補年假出去玩,二話不說大手一揮批了。
兩人從杭城先回了趟家,收拾行李。
lotus這兩天被明芙托給陶璐照看。
回家之後,她先去隔壁看了看lotus。
lotus一周沒見到陳嶼舟倒是沒什麼,畢竟有明芙陪著。
結果這兩天明芙也走了,家裡隻剩下它自己。
見到明芙和陳嶼舟回來,倒騰著爪子朝他們兩個衝過去,尾巴都快搖出虛影來了。
明芙剛蹲下,它就撲了上去。
lotus是大型犬,年齡不大體格不小。
這麼一撲,明芙差點被它撲個跟頭。
幸虧陳嶼舟在她身後擋著。
他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lotus,警告意味頗濃。
明芙一屁股坐在他腳上,也沒再動,保持著這個姿勢跟lotus鬨。
見lotus往上看了一眼之後,明顯變得蔫巴,她反手拍了下陳嶼舟的腿:“你彆嚇它。”
陶璐在一旁看著,莫名有種一家三口的既視感。
她虛虛點點lotus:“你們兩個真是教犬有方,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乖又聰明的狗狗,吃完飯還知道自己去刷碗。”
明芙笑著說:“都是陳嶼舟教的,我才認識它幾個月。”
陶璐:“可是我感覺它好像跟你更親近誒。”
明芙仰頭看一眼陳嶼舟,又收回來:“他太凶了。”
陳嶼舟抬了抬腳,撬的明芙一動:“我對你不夠溫柔?”
明芙又反手拍他一下:“你不要亂動。”
陶璐一手捂上眼,一手做出“stop”的手勢:“彆秀了,已經引起我的生理不適了。”
明芙捏著lotus的肉墊,跟陶璐說:“喜歡的話給你多看兩天?”
陶璐放下手:“啥意思?”
明芙解釋:“我們兩個想去藏城玩幾天,明天的飛機,你要是沒空,我們再找彆人。”
“不用不用,就給我,我有空!”陶璐連連舉手:“我一天天在家都快閒出毛來了,正好它跟我做伴。”
lotus聽懂一些,知道明芙和陳嶼舟又要把它一條狗放在家,立刻抬起兩隻前爪搭上明芙的肩膀,抱著她。
毛茸茸的腦袋不斷蹭著明芙的臉。
陳嶼舟微眯起眼,想說些什麼又把嘴閉上。
算了,明芙未來一周都是他的一個人的。
今天就讓讓這傻狗。
飛機是第二天上午的。
lotus昨晚被他們帶回家睡了一晚,今早走之前明芙把lotus又給陶璐送過去。
知道自己命運難逃,lotus沒再掙紮。
認命的抬起爪子和明芙握了握,又拿鼻子碰碰她的臉,嗚咽兩聲算是告彆。
把明芙弄得還挺難過。
一人一狗跟生離死彆似的。
陳嶼舟居高臨下的瞅著它:“行了,過兩天就回來接你了,裝什麼可憐。”
lotus扭頭衝他嗷一嗓子表達不滿。
聲如洪鐘,一點不見剛才跟明芙賣可憐的模樣。
明芙:“......”
看來她還是不夠了解lotus。
四個多小時的航程,下午到達藏城,
陳嶼舟大概是早就打算帶明芙過來玩,計劃的非常周全,行程也安排的十分妥當。
兩人體質都挺好,沒出現高反,每天的旅途都很充實。
也包括晚上。
陳嶼舟基本每晚都會碰她。
跟有什麼癮一樣,斷一天都難受。
明芙由一開始的不太適應到現在已經差不多習慣。
不可否認,她也很喜歡和陳嶼舟親密。
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是想跟對方糾纏到底。
至死方休。
陳嶼舟精力旺,磨人的手段也多。
每每結束的時候明芙累的連話都不想說,都是他抱她去洗澡。
這晚一次就結束的時候,明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簡直不符合陳嶼舟的作風。
接觸到她疑惑地眼神,陳嶼舟湊過去親親她的眼:“明天帶你去看日出,怕你太累起不來。”
頓了頓,他補充:“不過你要是嫌不夠,我還可以繼續。”
說著,又壓過去。
明芙抬手捂上他的臉,把他往後推:“不要。”
陳嶼舟拉下她的手親了親,抱她去浴室洗漱。
重新躺回床上,陳嶼舟正準備關燈,明芙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明天是你生日。”
明芙對日子什麼的向來不怎麼在意,但是陳嶼舟的生日是她記得最牢的一個。
這是她給陳嶼舟過得第二個生日,她一早便開始計劃。
但是被陳嶼舟這突然安排的行程給打亂,現在倒是有點手足無措了。
陳嶼舟反應淡淡:“嗯,知道。”
“那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都會滿足你。”
明芙沒有給異性準備禮物的經驗,思來想去也不知道什麼好,乾脆直接問。
陳嶼舟這才來了點興致:“什麼都行?”
明芙沉吟幾秒,保守的加上個限定條件:“能力範圍內。”
陳嶼舟不客氣的提出想法:“回去之後再穿次那件紅色內衣給我看。”
明芙臉蛋嗖一下紅起來,囁喏著開口:“可、可你不都把它丟了嗎。”
“再買新的。”陳嶼舟很自然的說道:“上次那件不是給你撕壞了嗎,賠你幾件新的。”
“不用賠!我不介意!”
“那不行,我良心過不去。”
“......”
陳嶼舟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黑眸像是漩渦般引人深陷:“行嗎寶寶?求你了。”
明芙雙手絞在一起,聲若蚊呐:“回去、回去再說。”
這便是答應的意思。
陳嶼舟貼過去親親她的唇:“寶寶真好。”
明芙偏頭避開,躺下。
陳嶼舟關上燈。
過了一會兒,明芙又轉過來,主動過去親他:“真好,今年你的生日我可以陪你過了。”
陳嶼舟拍著她背的手一頓,低低的“嗯”了聲。
真好。
第二天陳嶼舟醒來的時候,明芙還窩在他懷裡睡得正香。
她睡覺的時候,習慣把腦袋往下埋點。
跟隻小奶貓似的。
陳嶼舟靜靜地看著她,過了會兒過去親她。
愛不釋手的模樣。
“寶寶醒醒,起床了。”
明芙聽到聲音,下意識皺起眉,往他懷裡紮的更深了點。
陳嶼舟咬了下她的耳垂:“起床了寶寶,帶你去看日出。”
知道明芙有起床氣,陳嶼舟一早便做好準備。
果不其然,說沒兩句,小姑娘的巴掌如約而至。
軟趴趴的沒什麼勁,也不疼。
陳嶼舟賤兮兮的把另半張臉湊過去:“這邊還要打嗎?”
被他這麼鬨,明芙也逐漸清醒過來。
打了個哈欠,惺忪著睡眼仰頭過去在他那半張臉親了下:“生日快樂。”
然後胳膊圈上他的脖頸,沒什麼誠意的道了個歉:“對不起,又打你了。”
“這回表現挺好。”陳嶼舟抱她起來:“沒給我打破相。”
明芙腦袋轉了個方向,繼續在他肩膀上趴著,輕輕哼一聲算是給他這句話的回應。
明芙怎麼都沒想到陳嶼舟會把帶她看日出的地方,定在珠峰上。
入眼是一片山脈連綿,雲霧綴在半空翻騰,金黃色的陽光穿透雲層灑下,高貴又聖潔。
明芙的瞌睡一下子跑沒,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景色。
陳嶼舟給她攏緊了衣領,手順勢往下牽住她的插進自己兜裡。
太陽逐漸升高,耀眼的陽光愈發明亮。
陳嶼舟捏著明芙的指尖,望著前方某處突然開口:“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為什麼喜歡你?”
明芙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日出上,冷不丁聽到陳嶼舟來這麼一句,沒怎麼反應過來:“嗯?”
“其實我也不知道。”陳嶼舟也沒想著她給出什麼回應,更像是自問自答:“高二那年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尤其那雙眼睛,就那麼看著我什麼都不說,我就想把所有都給你,要我命我也給。”
感覺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
說不清道不明。
明芙轉學到長立,和他的第一次見麵。
隻那一眼對視,陳嶼舟在那個瞬間,仿佛聽到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說——
就是她。
明芙心底一動,挪過眼去看他。
陳嶼舟沒有看她,長久盯著一個地方,視線都有些虛焦,他眨了下眼:“我記得高三那年冬天下雪的時候,程裡說過一句話,說我栽女人身上了,但我覺得他說的不夠準,我隻是栽你身上了。”
“我——”
明芙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陳嶼舟掰著下巴把臉扭正:“你彆說話也彆看我,不然我緊張。”
“……”
“高三畢業那年,我想跟你表白,正式的,不是平常那種隨便一說,就在我生日那天,因為老吳,我能當你同桌是我找老吳求來的,結果他非逼我發誓說高中這兩年不能打擾你學習,這你也知道了。”
“我就一直憋著,但我覺著你也能感覺出來我對你什麼意思,我想著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耍混,反正那天是我生日,不是都說壽星最大麼。”
“結果你沒來,我那年的生日願望也落空了。後來,沒後來了,中間分開這八年忒他媽操蛋,不想說了。”
“大學畢業之後那邊有挺多醫院留我,我沒答應,一是怕我外公知道我不準備回來報效祖國,托夢都得揍我一頓,二就是回來找你,因為過去了八年,我還是沒能忘了你喜歡上彆人。”
都說人體內細胞每隔七年會進行一次大換血,新細胞蠶食掉舊細胞,辭舊迎新,再深刻的感情都會在日複一日的得不到中磨滅掉。
記憶還在,但是刻骨銘心的感覺卻不在了。
可是七年過去,陳嶼舟還是沒辦法忘掉明芙,沒辦法喜歡上彆人。
他也不想喜歡上彆人。
他隻想喜歡明芙一個人。
隻想跟她在一起,去經曆這世上的一切,做遍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隻跟她一個人分享。
他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隻留下有她的那一條路。
所以,他回來找她了。
即便她不喜歡他,他也要她。
好在,她也是喜歡他的。
“沒遇到你之前,我覺得非一個人不可這種話挺扯淡的,因為我這人沒什麼長性,喜歡什麼都是一陣一陣的,然後我就遇到了你,給我上了一課。”
“高二那年暑假補課,學校停電我被關在器材室,還沒等我爬出去你就過來找我了,你舉著手機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那個時候就有種預感,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
“還有件事兒,你不是一直挺好奇lotus為什麼跟你很親近麼,鄭顏薌給我看過你想養狗的朋友圈,它是給你養的,剛抱回來我就天天給它看你照片。”
陳嶼舟想起自己當時拿著明芙照片教lotus認人的場景,大概是覺得有點傻,他笑了聲:“還沒跟你說lotus為什麼叫這名兒,不過你應該也早就知道了。”
明芙低頭抹了把眼,吸吸鼻子,她想說點什麼,但是嗓子乾澀的不行。
她隻好“嗯”一聲,算是給陳嶼舟的回應。
她當然知道。
在第一次聽到陳嶼舟這麼喊lotus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猜測。
lotus是蓮花的意思。
他的紋身和他的狗,他的一切都跟她有關。
他在告訴她,他是她的。
一直都是。
臉被捧起來,明芙婆娑著眼看過去,朦朧中看到男人靠近的身影,她下意識閉上眼。
一抹溫熱襲上眼皮。
“其實我覺得我說這麼多你是該哭的,不然我得覺得你不愛我,但你真哭了,我又舍不得了。”陳嶼舟抿掉她的眼淚,濕鹹的感覺讓他莫名上癮,他不正經的來了句:“我更喜歡你在床\\上哭。”
果不其然,下一秒手背就被小姑娘氣惱的揪了一下。
他笑了笑,往後撤一步,從兜裡摸出一個絲絨盒子。
打開,然後單膝跪下。
黑色的絲絨盒子裡躺著一枚被打磨成玫瑰形狀的鑽戒。
“婚是早就想求的,本來計劃的是想著帶你回你高一的學校來個情景再現,彌補當年的遺憾,但我覺得在這兒求好像也挺浪漫的,高三補課那時候,我在你物理書上畫了朵玫瑰花,現在換個彆的方式再送你一朵,不知道你想不想收。”
“也不知道我隔了八年沒許的生日願望,現在還有沒有成真的機會。”
陳嶼舟拿著戒指盒的手一動不動,墨黑的眸子沉沉,倒映著她的身影。
任憑這世上的萬千湖海再光華奪目,都不及她半分。
他的眼裡隻有她一人。
從始至終。
明芙眨了下眼,淚珠成串的掉下來。
她點頭,把手伸出去,逐個回答陳嶼舟的問題:“想收,有,可以成真的,我願意。”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聽到明芙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陳嶼舟大腦還是有瞬間的空白,反應過來後立刻摘下戒指往她無名指上套。
因為緊張手有些抖,差點沒套進去。
“套上就不能反悔了。”陳嶼舟說:“就算你反悔我也不會放你走。”
“不反悔。”明芙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踮腳湊過去貼上他的唇。
他一直都沒變過,一直都在原地等她。
也一直都在用最熱烈最直白不加掩飾的方式告訴她,他的心意。
年少暗戀得以窺見天光,多年分彆終得圓滿。
明芙永遠都是陳嶼舟生命中唯一且僅有的女主角。
永遠相愛是他們的結局。
他們一起還有很長很好的人生。
作者有話說:
正文到這裡就完結啦,休息兩天更新番外,你們想看的都有,不要難過不要悲傷!
之前在評論區看到有讀者問,這個書名是不是來源於“慢熱”這首歌,在這裡回答一下。
最開始這個故事構思出來的時候,文名一直沒確定好,一直在跟基友討論,我們兩個都是喜歡邊聽歌邊碼字的人,她就去歌詞裡給我找靈感。
在這之前我跟她講過男女主的性格,她說那就叫“慢熱”吧,正好這首歌我們兩個也都很喜歡聽。但是寫著寫著,我發現這個書名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明芙的性格慢熱,但是她卻對陳嶼舟一見鐘情。
陳嶼舟是個對什麼事都三分熱的人,卻在喜歡明芙這件事上堅持了一年又一年,漫長且熱烈。
以上,便是這個書名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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