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彆院。
周輕羽趕回來時，發現一輛奢華的馬車，剛好駛離。
哦？
是袁紫菱師叔來過嗎？
隻是，當他邁進去，卻發現顏靜如臉色冰冷。
在院中獨自練劍。
好好一套《劍歌九章》，練得招式都變了形。
“師尊，剛才誰來了？”
周輕羽的聲音，打斷了她。
顏靜如收了劍，神色卻依舊難以平複。
遲疑半晌，才嗓音低沉道：“司馬傑派人來過。”
尋常時候，她自然不會跟周輕羽解釋。
可明日就是九尊宮考核，關於司馬傑的事，有必要讓弟子們知道。
周輕羽心中了然，安慰道：“師尊，你生氣才合他心意。”
“若有難處，不妨說出來，弟子幫你參詳參詳。”
聞言。
顏靜如忍不住打量周輕羽一眼。
什麼時候起，這個弟子也變得這麼可靠了。
都能說出幫師尊分憂的話了。
不悅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欣慰。
她平心靜氣的指了指石桌上的信函：“你看看吧。”
周輕羽走上前，展開一看，不由臉色泛青。
一抬掌，便將信函捏成粉碎！
“恬不知恥！”
信，是司馬傑親筆手書。
內容卻不堪入目。
竟是要顏靜如，今晚去他床上，臣服於他。
不然明日，便讓她的弟子，統統進不了九尊宮！
難怪顏靜如這麼生氣。
“師尊不必憂慮。”
周輕羽道：“弟子已探得考核內容，三個環節相對公平。”
“並非司馬傑能輕易操控。”
他便將易水寒所說的內幕道明。
聽罷，顏靜如才略微放寬心。
“如此說來，第一、第二個環節，他很難乾涉了。”
“畢竟資質、心性檢測，乃是萬眾矚目之下。”
“唯一的變數，就是第三個環節獵殺妖獸。”
“雖說你們有領隊一路保護，但一人如何照顧得了全隊人員？”
“更何況，獵殺妖獸，不可能始終是集體行動，必然會分開的。”
現在該擔心的，不僅是考核能否通過。
而是弟子們性命安全問題了。
“我會保護師姐師兄，師尊請放心。”周輕羽道。
顏靜如想到周輕羽斬殺陳烈浪的戰績，微微點頭。
柔聲道：“這次他們都靠你了。”
同時也不禁感到慚愧。
若她足夠強，司馬傑哪敢這麼威脅她的弟子？
問題的根源，終究還是在她身上。
思索良久。
她取出了一支玉瓶，裡麵盛裝著四顆乾元丹。
“啊？你還沒吃？”周輕羽驚訝道。
話剛出口，便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可，顏靜如卻自嘲一笑：“當日，你果然偷看了。”
“讓你看為師笑話了，為師自命清高，卻也不得不接受彆人的施舍。”
偷看？
好吧！
周輕羽還以為九字秘影的身份暴露了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也給為師一個建議好了。”
此事，顏靜如無從對外人提起。
隻能向這位可靠的弟子傾訴一下，看他能否給自己一些啟發。
周輕羽無語：“有什麼好建議的？”
“給你就吃掉唄，你實在不想要，那就送給玉勾魂好了。”
“她求都求不來呢。”
顏靜如歎著氣，眼中有著說不出的煩惱：“吃掉好說。”
“拿什麼還？”
看了看周輕羽，顏靜如有些難以啟齒道：“此人對為師……有些非分之想。”
“若他以此為要挾，為師該怎麼應對？”
周輕羽嘴角抽搐。
我的漂亮師尊誒，你就放一百個一萬個心吧。
弟子我對你絕無齷齪念頭。
“師尊，有沒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呢？”他試探道。
“萬一，他隻是單純的好心幫你呢？”
顏靜如斷然道：“沒有萬一！”
“以為師的經驗，他絕不單純。”
“這一點毋庸置疑！”
周輕羽抹了一把臉。
很想當著她的麵，戴上九字秘影麵具，大聲問她，你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
可真這樣，隻會更麻煩。
無奈。
他隻能換一個思路，道：“師尊你可是打算終身不嫁？”
顏靜如搖搖頭：“雖未曾想過嫁人，卻也沒有這等念頭。”
周輕羽攤了攤手：“那不就是了？”
“師尊覺得九字秘影，可算是壞人？”
“他並未行惡，自然不算。”
“那師尊是覺得他對你不夠好？”
“也很好，多次助我，恩惠無窮，對我弟子也多有照拂。”
周輕羽撇撇嘴。
“那師尊你糾結什麼？遇到一個不壞，又對你極好的男人，若他對你吐露真情，那就嫁了唄。”
顏靜如微微一急：“人生大事，豈可如此兒戲？”
“我連他是什麼模樣，什麼年齡都不知情。”
周輕羽翻了翻白眼：“師尊，不是弟子說你。”
“你的年齡其實也不小了。”
“都三十了，還那麼挑乾什麼……”
哢擦——
冷不丁，顏靜如一劍斬在周輕羽腳跟前。
冰冷的劍氣，將花崗岩地麵，劃出一道冒著煙的劍痕來。
她麵龐冷如冰霜，眯著眼道：“周輕羽，你是個懂事的弟子。”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為師希望你明白。”
臥槽！
謀殺親徒嗎？
年齡果然是女人的大忌！
尤其是過了三十的！
提都不能提！
他連連點頭：“恩恩，弟子懂了。”
顏靜如這才收了劍，默默回到屋中。
坐在梳妝鏡前，望著已不再年輕的麵孔，眼中生出絲絲悵惘。
“夜雨寒山如一夢，堂前西燕已非昨。”
“顏靜如，你已不是十年前那個少女了。”
“還期待怎樣美好的未來呢？”
周輕羽的話，終究還是觸動了她。
鏡中，一絲苦澀在唇邊蔓延。
“隻要九字秘影，不是大奸大惡，無恥無義之徒。”
“縱然蒼老，也從了他吧。”
眼中滑落兩抹淚滴。
一仰頭，將四顆乾元丹一飲而儘。
當然。
周輕羽也沒閒著。
戴上九字秘影的麵具，找到了在刻苦修行的李天風三人。
翌日。
顏靜如平靜坐在院中。
周身氣息強橫。
隱隱有一股脫胎換骨的氣質。
不僅是實力提升，念頭也更加通達。
吱呀。
李天風、柳化雨和左麗一臉疲憊的從地榜殿趕了回來。
“師尊，我成功殺入地榜了！”李天風精神振奮。
柳化雨和左麗也一臉驚喜，道：“我們也殺進去了！”
顏靜如麵露驚訝之色，狐疑道：“是九字秘影指點的你們？”
這三位弟子的實力，她很清楚。
以地榜如今的激烈程度，李天風都很難殺進地榜。
更遑論連結丹境都無的柳化雨和左麗。
李天風連連點頭，麵露不可思議之色：“正是九字秘影前輩！”
“他昨日各自傳了我們一套功法。”
“神奇的是，竟剛好能夠克製排名末位的幾個強者。”
“我們這才僥幸登榜。”
果然是他！
顏靜如暗暗驚訝。
克製敵人功法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
首先你得了解敵人，其次，要有克製的功法。
九字秘影不僅都了解，還一拿就是三套功法。
這家夥到底有多少功法啊？
李天風和柳化雨、左麗，見其沉默不言，都有些忐忑。
師尊對九字秘影，可是相當有意見的。
誰知。
這次顏靜如展顏一笑：“既然是他傳的，你們就好好學吧。”
這讓李天風三人摸不著頭腦。
師尊這是怎麼了？
似乎把九字秘影當成自己人了？
“對了，周輕羽呢？他沒跟你們一起？”顏靜如疑惑道。
怎麼每次九字秘影指點，都沒有周輕羽在場？
難道……九字秘影不喜歡周輕羽？
吱呀——
身後的門開啟。
周輕羽精神奕奕道：“弟子在！”
看他一副信心滿滿的神采，顏靜如便壓住了心頭的疑問。
她緩緩站起身，目光掠向九尊宮方向，道：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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