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德子一方雖然人多勢眾,對兩個“條子”呈包圍態勢,但他們顧忌“條子”手裡有槍,誰都不敢第一個往上衝。而那個“條子”看起來也很猶豫,手在衣服裡擺弄著什麼,遲遲沒有行動。雙方在這一刹那竟然達成了互相製約的某種平衡,屋子裡安靜得嚇人,就連有人吞下一口唾沫的“咕嚕”聲都清晰可聞。
“我靠,不會是卡殼了吧。”大德子興奮地想。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雨林突然扯開嗓門喊道:“殺人啦,黑社會殺人啦,救命啊……”
這下就連牛勝強都愣了,心說師傅這唱的是哪處啊?不是叫我過來打架麼,怎麼罵開街啦。大德子那頭就更懵了,心說我還沒動手呢,哪就殺人了?
二德子怒道:“大哥,還愣著乾什麼?明擺著他們是涮咱來了,砍小丫挺的得了!”
大德子一聽有理,大吼一聲:“兄弟們上!”眾人各抄家夥一擁而上,大德子趁勢躲到了人群後麵。
“哎呀媽呀,殺人了,天呐……”陳雨林嘴裡還喊著呢,手腳可沒閒著,一手抄起椅子卯足了勁扔到了離他最近的倆人臉上,然後一貓腰把藏在小腿旁邊的刀抽了出來。陳雨林一刀在手信心倍增,現在就算對方再來十個八個援兵他也毫不在乎。
牛勝強被陳雨林的古怪舉動弄得愣頭愣腦的,不過陳雨林已經動手了,他自然也不能閒著。牛勝強匆忙間忘了擰棍子了,拿著三截棍掄了七八下,打倒好幾個小弟,也揍了自己兩棍子。氣得他一腳踹倒一個,然後哢碴哢碴,兩下三下就把三截棍擰成了一根一米長的棍子。這下掄起來可得勁多了,把那幫小弟揍得直喊媽。匆忙之中他還沒忘了踢出一記撩陰腿,幸虧準頭還不太夠,踢到一個小弟恥骨上。要是踢到小弟的小弟上,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現在看形勢,仍然是大德子一夥人包圍著陳雨林和牛勝強,隻不過被包圍的兩個人趾高氣昂四處“行凶”,陳雨林所過之處必然見血(當然都沒紮在要害),牛勝強棍掃過後趴倒一片,沒筋折骨斷斷就已經燒高香了。沒多一會,除了大德子仍然在牆角站立之外,所有人——包括二德子——都跪到在陳雨林牛勝強四周,不住地求他們饒命。
大德子氣得腦筋蹦起多高來,心說這幫飯桶平時比誰都能吹,隨便叫一個出來都說自己上山打過虎下海擒過龍,一動真格的怎麼看就窩囊成這個熊樣兒?
他以前也是炮子,也是在前門拍過板磚在東四飛車搶過包的主,現在逼到份上也豁出去了,抓了把刀怒吼著就衝陳雨林殺過去了。看他那二目圓睜虎吼連連的架勢倒挺嚇人,但他畢竟是四十歲的人了,身體又明顯發福,真拚起來哪是陳雨林的對手。大德子拚儘全力砍下去的兩刀,都被陳雨林輕鬆閃過。也不知怎麼的,他肚子就中了陳雨林一腳。
由於大德子肚子太肥,陳雨林這一腳踹過去感覺軟軟乎乎的,就像踹到一塊超級大麵包上一樣。本來預計能把他踹飛起來,結果他沒飛起來,倒是一屁股礅坐地下了。大德子那大屁股的威力也不次於牛勝強,地板都呼通呼通的顫了三顫。
“我-你血媽……完了,尿泡給踹破了……”大德子坐地上捂著肚子罵道。
“我叫你嘴不老實!”陳雨林雙手舉刀,直對著大德子天靈蓋猛砍下去。所有人都看傻了,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夥,竟然比那頭“蠻牛”還凶惡,這一刀下去還不把大德子劈成兩半啊。
牛勝強的眼裡比那些小弟還是要高明一些的,以他半專業的眼光來看,這一刀劈下去,把大德子左右兩瓣分彆上秤秤一秤,分量相差都不帶超過半斤的。就這麼準,就這麼正?br>
〈蟮倫友劬ν上一翻,“氨地慘叫一聲就沒氣了。片刻之後,他幽幽醒來,先摸摸腦袋,還在,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裡。不過馬上就感覺一股劇痛從頭頂傳來,好像腦瓜被劈開那麼疼——粘稠的高血脂高血糖的鮮血就順腦門淌下來了。鮮血很快就漫過了他的眼睛,使他眼前的世界全都變成不真實的鮮紅色。大德子又往頭上抓了一把,那到眼前一看,滿手的鮮血正順手脖往下滴答。一瞬間,大德子雙眼瞪得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一樣,渾身的肥肉以20-50赫茲不等的頻率無規律地亂抖一氣。20秒之後,大德子白眼一番,躺地下不動彈了。
陳雨林本想痛打他一頓,沒想到他也是個曩貨,刀背在他頭上砸一下就給嚇死了。自己如臨大敵般準備了好幾天,還害得好幾個女孩為自己牽腸掛肚,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陳雨林心理倒感覺挺不過癮的,回頭一看,牛勝強那頭也結束戰鬥了。
“真他媽不禁打,幾棍子就全撂趴下了-你們爺爺的,叫你們狂,怎麼不狂了!”牛勝強打得還挺不過癮,拿大棍子挨著個地指著他們罵。他真希望能有條血性漢子跳出來和他拚個死活,結果另他很泄氣,棍子指到哪,哪就響起一片求饒聲:“我錯了,我錯了,我也是被老大逼的。老大他太***不是人了,我們好好的社會主義小青年愣被他逼得走上了邪道。現在老大也被正法了,英雄你高高手,就把我們這小魚小蝦當成個屁,放了吧。”
陳雨林刀交左手,右手再次伸到衣服裡邊。眼尖的小弟心說完了,這回是要槍斃我們了。要是有來世,我就是去當鴨也不乾這掉腦袋的買賣了,當鴨一邊玩著女人還能一邊點著人民幣。這小弟也是的,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有心思琢磨來世的風流。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陳雨林掏出來的不是什麼手槍,而是一個手機。陳雨林按了一下把手機掛掉,然後又揣了回去。看見牛勝強猜測的目光,陳雨林解釋道:“剛才那個電話是報警的,用法律製裁他們是正道啊。”
大德子那頭剛悠悠轉醒,正好看見陳雨林這一幕,又是一愣(今天他彆的沒乾,光發愣了),翻了幾下白眼,突然叫道:“我-,原來這是一計呀。”說完,口吐粉沫又昏過去了。(他的血流進了嘴裡,被白沫稀釋之後,就成了粉紅色的沫子了。)
牛勝強這回也聽明白了,原來陳雨林剛才是撥通了110,又是殺人又是救命那些話,全是說給警察聽的。大德子有案在身,這回可真是在劫難逃了。搞好了,他們還能成為協助警方抓獲在逃嫌疑犯的優秀公民呐。
陳雨林把刀放到了大德子的脖子上,刀鋒上還沾著不知道誰的血,順著刀鋒淌到了大德子的脖子上。陳雨林稍用力蹭了一下,大德子脖子上的皮膚被割開了一道小口子,但大德子仍然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真昏過去了。也該著大德子倒黴,陳雨林刀上沾著的血,有一部分是一個得了乙肝的小弟腿肚子上流出來的,這下順著大德子脖子上的傷口流了進去。大德子因此被傳染上了乙肝,發病後期受儘了肝硬化肝浮腫的罪,也許這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現在就等著陳天依計趕到收場了,按照計劃,陳天應該帶著十幾名警察在附近“巡查”,應該很快就到。就在此時,驟變突生?br>
《德子在混戰中被陳雨林一刀紮到大腿根上,沒把他疼死!他順勢趴到地上裝死,後來看到大哥被陳雨林“砍死”了,把他狠得眼裡能躥出火來0死”的那個可是他親哥呀!二德子眯著眼睛偷偷觀察著陳雨林,見他微仰著頭好像在想什麼事。此時牛勝強在他身後白話個不停,正是偷襲的好時候?br>
“哥,弟弟給你報仇了!”二德子在心裡怒吼一句,一躍而起,手抓片刀閃電般衝陳雨林後腦砍去。
陳雨林正在想陳天的事,忽然聽到耳後惡風不善,他近乎本能地一貓腰,同時旋風般轉身,手中短刀閃電般從下向上斜著劈了出去。當刀刃已經幾乎碰到二德子脖子時,陳雨林腦中猛然驚醒,要真殺了人,可就捅了大婁子了。陳雨林猛地停住刀,雙眼通紅地盯著二德子。
此時,二德子的刀剛剛舉刀半空。隻是,他的刀,無論如何也砍不下來了。因為他的身體一瞬間騰空,隨後倒著向後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身體重重一震,撒手把刀扔了出去。
“唉呦,我-你老母的,你挨打也彆拿我撒氣呀!”二德子的刀正好紮到一個坐在旁邊的小弟大腿上,疼得他咒罵連連。
二德子怎麼飛起來了?原來剛才牛勝強也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回頭一看,二德子的刀已經舉起來了,而自己距離他還有三步遠,眼看著陳雨林就要玩完了!牛勝強跨大步就往上衝,手裡的黑棍子拚儘全力地掄了起來。牛勝強因為眼見來不及了,所以一個虎撲向前撲倒,同時一棍揮出。這一棍正從側麵砸到二德子左小腿上,隻見左小腿就像一根朽爛的木棍一樣彎曲、折斷,然後棍子接觸到右小腿,右小腿也瞬間折斷。骨頭斷裂時清脆的聲音,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二德子的腿全斷了,身體自然“飛”起來了。陳雨林勉強壓住一刀砍下的衝動,左拳猛力擊出,打在二德子右肩膀上。二德子向後飛出的同時,聽到自己右肩脫臼的“喀嗒”聲。說實話,虧著陳雨林還算冷靜,如果這一拳打到二德子喉嚨上,一準把喉結擊碎,搶救不及時肯定玩完。就算搶救過來了,他這輩子都甭想再到KTV去狼吼了,搞不好脖子上還得開個小洞專供他呼吸。
陳雨林這還是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狠意未消地衝到二德子身邊,“唰唰唰唰”,在他身上留下了四道口子。疼得二德子發出一連串慘絕人寰的嗥叫,疼痛之極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哪個還要上來?”陳雨林右手拎刀左手握拳緩緩環視一圈,目光冰冷銳利,淡淡的笑容殘忍而猙獰,仿佛血氣殺神一般,就連牛勝強見了都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幫小弟剛才還呻吟聲此起彼伏的,現在全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自己萬一叫出聲來,惹得那兩個殺人魔王把屠刀屠棍對準自己。
陳雨林看著滿屋子噤若寒蟬的小弟,聞著空氣中濃濃的煙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心裡突然一陣厭煩。揮揮手讓那幫家夥滾蛋。得到“大赦”,打開房門一瘸一拐的魚貫而出。可沒過10秒中,又“魚貫而入”了。
“我-,感情你們真是沒挨夠揍啊。過來,讓我再削兩棍子。”牛勝強掂量著棍子罵道。
陳雨林見他們不少人麵色恐懼地看著門口,心說肯定是陳天帶著警察來了,這幫小蝦米就算倒黴吧。果然,七八個警察依次跑入房間,把那群蝦米挨個戴上手銬,交給門口接應的警察帶到外邊的警車上去了。陳天揮揮手,示意其他警察先出去,隻留下兩個心腹在身邊。
陳天一眼看到已經成為一灘爛泥的大德子,低聲罵了一句:“操,怎麼下死手?”急忙到大德子身邊去探他的脈搏和呼吸。
以陳天目前的權利,這事隻要不出人命殘疾,就能保陳雨林平安無事。但要搞出人命來,不但保不住陳雨林,還很可能連累他自己。陳天仔細一探查,發現大德子呼吸悠長,脈搏平穩,看樣子隻是暫時昏了過去。滿臉的鮮血雖然看著嚇人,實際上已經乾涸凝固了,他流的血也不算很多。
再看看仍然在牆角慘叫不止的二德子,發現他兩條上臂內側和大腿內側都有一條並不算長的傷口。陳天本身就是玩刀的行家,但是就算他以最苛刻的目光來看,陳雨林這幾刀紮的也都近乎無懈可擊,不但都紮在人體對疼痛最敏感的部位,還巧妙地避開了大血管,不至於讓二德子一命嗚呼。而這幾處傷口都處於汗腺附近,恢複起來也比其他部位慢很多,陳天不由得暗自佩服陳雨林下刀之狠、之準。雖然牛勝強那一棍,把他兩條小腿骨都打斷了,但好在沒傷到關節,接上以後也不會落下殘疾。
正在這時,走廊裡又是一陣喧鬨,五六個新聞記者擁了進來,攝影記者閃光連連,文字記者則爆豆似的提出各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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