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名門這類規模宏大的建築,必然有一條專門的消防樓梯。如能找到消防樓梯,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到達23樓。好在名門飯店建築得很規範,雖然是黑洞洞的半夜,但是按照帶夜光的指示牌,仍然很順利地找到了消防樓梯。
雖然陳雨林李哲南的身手都很不一般,但一氣爬上22樓,都累得氣喘籲籲。
李哲南一手扶樓梯,一手按肋岔,辛苦地說:“樸順他們開的房間應該不遠,不如咱們過去休息休息再說。”
陳雨林雖然也是大口喘氣,但思想卻絲毫未因疲累而鬆懈,冷靜地說:“如果那樣,咱們還費這麼大事乾嘛,直接和他們一起開房不就結了。”
李哲南哂道:“那個意大利闊少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你戴個帽子,把大衣領立起來,誰會認出你來呢?”
陳雨林笑道:“你把我弄得跟黑社會一樣,沒人注意才怪。馬奇也許不會布置得這麼仔細,但他手下那個管家很精明,萬一被他認出來絕沒好果子吃。咱們跟他們乾一架倒沒什麼,關鍵打草驚蛇之後張雪就危險了。”
李哲南點頭道:“也對,小心駛得萬年船。”
還真叫陳雨林猜中了。馬立這人不但狡猾陰沉,而且辦事穩重算無疑策。雖然馬立心知陳雨林前來找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做了周到的準備。他特地安排一個見過陳雨林的人,到飯店大堂去盯著。如果發現陳雨林來到,立刻把他引到偏僻出弄昏掉,待老爺行完了“好事”再把他放出。剛才樸順他們要定豪華套房,他就報告了馬立。馬立一看是幾個朝鮮族闊少,也就沒放在心上。
幸虧陳雨林小心謹慎,要不然真有“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危險。
他們休息了一陣,來到了24樓。
李哲南仰頭四望,懷疑地說:“中央空調的通風道在哪?我怎麼沒看見?”
陳雨林笑道:“消防樓梯當然沒有通風道了,要不然著起火來,光從風道躥過來的煙就能把人嗆死。噓――”
李哲南趕緊吧一句話咽回肚裡,躲在陰影裡。片刻之後,兩個服務生低聲談笑著走了過去。陳雨林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向李哲南招招手後來到走廊裡。
雖然酒店房間內都有洗手間,但走廊裡還是有一個單獨的洗手間。陳雨林和李哲南閃身躲了進去,抬頭看見天花板上一尺見方的中央空調排風口,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李哲南身量不高,又較為消瘦,陳雨林抱著他的小腿輕鬆地把他高高舉起。李哲南秒手空空,幾秒鐘功夫就把排風口擋板拆了下來,並用一根細繩係著栓在了一根螺絲上,認其懸掛在空中。陳雨林再使勁往上一舉,李哲南摳著風道接合處的窄棱爬了上去。
這處風道先是垂直向上半米高度,然後與橫向風道連接在一起。風道很狹窄,李哲南爬到橫向風道之後無法轉身,用腳蹬著順下去一根繩子,拽著陳雨林也爬了上來。最後,陳雨林扯著細繩把排風口拽了上來固定好。
二人行動迅速,整個過程也不到一分鐘。現在,即使有人來到洗手間,隻要不抬頭細看排風口,就絕發現不了任何異常情況。
李哲南打開隨身攜帶的微型手電筒,再用兩條皮筋勒到腦袋側麵,倒也簡單實用,前方四五米遠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二人並不知道往哪個方向爬會離垂直風道比較近,隻好隨便選了個方向爬去。經過幾個排風口時,二人都事先小心地關掉手電,防備被房間裡的人看到光亮。爬行的動作更是輕手輕腳,生怕弄出聲響惹人注意。好在沒過多久就遇到了一個垂直通道,隻是一道鐵絲網把去路攔住。
李哲南愕然道:“雨林,怎麼還有鐵絲網攔路啊?電影裡可不是這麼演的。”
陳雨林沒好氣道:“你要當這是拍電影,不如讓導演叫停,讓劇務把張雪送回家得了。”
李哲南笑道:“彆著急呀,咱玩笑歸玩笑,手底下可沒停。瞧,下來了。”李哲南早就準備了一把瑞士軍刀藏在口袋裡,說話功夫就把鐵絲網卸下來放到了一邊。
二人踩著風道四周一道道的窄棱,有驚無險地下到了23樓。李哲南迅速拆除了同樣的一道鐵絲網,鑽進了橫向風道內。陳雨林向下看了看,即使用手電照著,依然黑洞洞的深不見底,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趕緊也鑽進了橫向風道。
進入23樓之後,二人的行動更是加倍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弄出聲像,被馬奇那些極富經驗的保鏢發覺。
陳雨林忽然感覺懷裡的手機輕輕震動,忙拽了李哲南的腳一把,示意他停下來。陳雨林前後看看,近處都沒有排風口,於是接起電話,聽到了樸順緊張的聲音:“我靠,你還活著嗎?”
陳雨林壓低聲音罵道:“你能不能放個好聽點的屁。”
“你們怎麼這麼費勁呐?”
陳雨林氣道:“你以為我們是在林蔭道上散步呢?這地方窄得轉身都不可能,還得小心翼翼地防備人聽見,能不慢嗎!廢話少說,暗號約定好沒有?”
“約好了,她會在浴室裡唱歌,你到附近應該很容易聽到的。”
陳雨林掛斷電話後,示意李哲南繼續向前爬。路過一個排風口時,發現有燈光照上來,二人忙滅了手電,加倍小心地一下一下往前蹭。爬到排風口上方時,聽見下麵有幾個人在用意大利語交談,應該是馬奇保鏢的房間之一。
二人萬分小心地通過之後,已經因為精神高度緊張,驚出了一身冷汗。接下來的幾個排風口下邊都黑洞洞的,沒有生息。但二人也絲毫不敢大意,萬一哪個意大利躺在床上想著家鄉漂亮的熱那亞姑娘難以入眠呢。好在二人爬了許久之後也摸索出一些經驗,可以在保證聲息皆無的狀態下適當加快爬行速度。
陳雨林隱約聽到了張雪的歌聲,輕輕拍了拍李哲南的右腳。李哲南停住不動,傾聽了片刻,左腳緩緩扭動兩下。這時他們事先商量好的暗號,代表同意對方的看法。
二人知道方向正確,精神大為振奮,加速向前爬去。可就在此時,驟變突生。
李哲南突然發現對麵有個人,在靜悄悄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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