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奇落入法網,陳雨林、汪雨涵和張雪的生活重新歸於平靜。但故事裡那種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卻仍然沒有來到。因為仍然有三件事情十分棘手。
第一件是汪雨涵和媽媽李冰的關係如何處理?
汪雨涵本以為媽媽在雨林的調解下,終於“重新做人”了,可萬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一場戲。導演是馬奇,李冰和肖成是演員,自己和雨林則是兩個被騙的傻瓜。想想都好笑,李冰肖成第一次演戲,片酬就高達20萬元,簡直可以和陳道明和斯琴高娃相媲美了。幸虧他們都受到了法律的製裁,沒機會拍續集了。
在這件事上,汪雨涵很後悔,不僅僅因為陳雨林的錢被李冰騙去好多,更因為他的一片良苦用心,換來的竟然是這樣荒唐的一個結果。人家當母親的對待女兒都是嗬護備置,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李冰倒好,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女兒往死裡玩。最後弄得陪了夫人又折兵,轎車還沒來得及開,就鋃鐺入獄了。
恐怕天下間最恨自己母親的人,就是汪雨涵了。今後她如何跟李冰相處呢,難道真的狠李冰一輩子嗎?李冰罪行並不嚴重,頂多判個兩三年,待她出獄之後,難道也終生不見麵嗎?這些也都好說,眼不見為淨也沒什麼。但汪雨涵也因為此事感到十分內疚,覺得對不起陳雨林和二龍酒業。雖然她也跟沒事人似的和陳雨林張雪有說有笑,但陳雨林還是能感覺出來她內心的痛苦和矛盾。
陳雨林勸了她幾次,她都說沒事,讓陳雨林彆擔心。陳雨林真是頭痛之極,生怕她抑鬱太久生出病來。但又沒什麼好法子,隻好得過且過。
第二件事便是張倩。
自從那晚給張倩打電話突發以外之後,陳雨林用儘了辦法也沒找到張倩,學校的資料裡也沒留她家的電話。不但一眾朋友憂心忡忡,春蕾春剛更是像兩個沒了娘的孩子一樣驚慌失措。
後來張雪靈機一動,說如果張倩生了重病,那醫院裡一定有她的記錄。三人興衝衝地跑去長春市醫院、省醫院、醫大醫院,但每次都如一桶冷水澆下一般,被告知患者的資料一概保密,不是親屬一概不能查詢。任他們好話說儘,醫生就是不為所動?br>
≌刨瘓拖竦臥諑子上的水滴一樣,蒸發了?br>
最後一件事,就是汪道成和汪雨涵的關係。
從汪道成說出自己的名字時,陳雨林心裡就打了個問號,因為姓汪的人可不比姓陳的那麼多,會不會是汪雨涵失蹤多年的親生父親呢?但接下來的事情一件跟著一件,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根本無暇思考這一問題。現在回想起來,汪道成不但為人正派,而且性格堅忍不拔,和汪雨涵的性格很相似。雖然看麵相並不十分想像,但眼中的神采卻如同一個模子做出來的一樣。
要知道人之靈氣、神采,全在一雙眼睛。熟識的人,隻要一個眼色,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形似神非,那絕對不是一家人;若是神采相近,那一家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陳雨林琢磨來琢磨去,還是禁不住好奇心的折磨,決定找汪檢察長問個究竟。
陳雨林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來檢察院呢,看著莊嚴的國徽高高懸掛,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來。事先給汪檢察長打過電話,所以門衛並未阻攔。陳雨林直接來到了汪檢察長位於4樓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敞開著,從走廊裡就能看見3個人正在向汪道成彙報工作。陳雨林怕打擾他的工作,就站在門口等著。
“唉?門口站的不是雨林嗎?快進來,進來。”
陳雨林進屋後,笑道:“您不愧是搞偵查工作的,眼睛可夠銳利的。”
汪道成大力拍了陳雨林肩膀一巴掌,洪亮地笑道:“雨林,你這麼老實的人,怎麼也會拍馬屁呀?哈哈,坐下聊。”又轉身對另3人說,“這就是在抓捕馬奇的時候立下奇功的陳雨林。對了,頭些日子他還配合公安機關抓獲了一個從北京跑過來的逃犯,並打掉了一個黑惡勢力團夥。怎麼樣,年輕有為吧。”
那幾人熱情地和陳雨林打招呼,陳雨林連忙謙虛了幾句。隨後汪道成讓手下全出去,關上了門。
“說說吧,什麼事這麼神秘,電話裡還不能說。”汪道成坐到了陳雨林身邊。
陳雨林話到嘴邊又難以啟齒,難道說汪檢察長,你是不是有個失散多年的女兒叫汪雨涵呐?猶豫了半晌,試探著問道:“汪檢察長,您結婚了麼?”
汪道成一臉認真地等著陳雨林發問,同時猜到陳雨林八成會問他關於馬奇量刑的問題,卻沒想到他問出這麼一句來,當下哈哈大笑,道:“你怎麼突然問這麼個問題?當然結婚啦,女兒都上高中啦。”
“您幾個女兒啊?”陳雨林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
汪道成笑道:“當然是一個啊,我是執法人員,怎麼能不遵守計劃生育這一基本國策呢?對了,我女兒聽說了你的英勇事跡之後,簡直把你當成大英雄了,非要見你一麵不可。怎麼樣,給我這麵子不?”
陳雨林叫他說得麵紅耳赤,尷尬道:“我怎麼能稱得上大英雄呢?真正的大英雄是您呀,就像……就像郭靖一樣,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汪道成哈哈大笑,道:“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武俠小說,但金庸的書我還是很推崇的,這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正是我做人的信條。當然了,古時候的俠客為人處事的準則和現代人有很大不同,我更不敢以大俠自居,但郭靖那種為國為民忠肝義膽的俠氣,卻是現代的執法人員都應該努力學習的。”
陳雨林訝道:“您也看武俠小說麼?我還以為您看的書都是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呢。”
汪道成再次開懷大笑,說道:“真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麼暢快地笑過了。”扭頭仔細看著陳雨林,“怎麼看,你也不像個開心果的樣子,怎麼和你一說話就這麼開心呢?”
陳雨林笑道:“恐怕您主要是因為馬奇歸案,放下了一件大心事,所以才心情大好的。”
汪道成讚許地點頭道:“有道理。一年多以來,馬奇這家夥簡直變成了一塊壓在我心頭的大石頭,整天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回終於把他繩捆索綁捉拿歸案了,心情自然大好。不過馬奇這家夥……”他忽然閉口不言,反倒歎了口氣。
陳雨林疑道:“難道他還能鹹魚翻身?”
汪道成擔憂地說:“雖然這次證據確鑿,但馬奇家族的實力也不容小窺呀。”
陳雨林道:“難道汪上將和汪副部長會坐視不理嗎?”
汪道成瞥了他一眼,道:“你對我的家世研究的倒挺清楚。算啦,不說這些煩心的事兒啦。怎麼樣,晚上有沒有興趣和我女兒見個麵,大家一起吃頓飯嘛。”
陳雨林歉然道:“明天吧,今晚公司開個會。”
汪道成一拍額頭,笑道:“我倒忘了,你還是二龍酒業的一家之主呐。好,就明天晚上吧。你彆忘了把雨涵張雪都帶上啊。”
“在哪見麵呢?”
汪道成微笑道:“就在名門好了。咱們故地重遊,也算品嘗勝利的果實。”
離開檢察院後,陳雨林既失望又高興,失望的是汪雨涵的“認父計劃”胎死腹中,高興的是能和汪道成這樣的“現代大俠”結交,自己必定會受益良多。李彭打來電話,提醒他馬上就要開會了。陳雨林收拾心情,振作精神,叫了輛出租車開向公司。
這是個月底總結會,要對一個月的銷售情況進行總結,並對下個月做出計劃。會議主要由李彭主持、發言,陳雨林隻是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鼓勵鼓勵員工士氣,再做個總結性發言就OK。
會議結束後,陳雨林為最近自己私人事情太多,對公司事情過問太少,向他致歉。
李彭笑道:“這麼客氣乾嘛。說實話,我不會打架,腦子又不是很靈,一點忙也沒幫上,心裡正愧疚的很呢。你不嫉恨我,我就謝天謝地嘍。”李彭本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前些天得陳雨林幫助,和妻兒在長春團聚,陳雨林又把他兒子安排近了二實驗,心情著實大好特好,說話也風趣了不少。
陳雨林笑道:“你把公司打理得這麼好,業績天天往高裡躥,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呐。哈!”
陳雨林和李彭會心地大笑起來。隨後又具體研究了一下下個月的經營方略。其實李彭早就事無巨細地策劃周全了,但陳雨林畢竟是正職,也不好說“不用跟我說了,你好好乾就行了”,還是認真細致地和李彭研究了好一會。一切都搞定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外麵的員工早已走的一個不剩。
陳雨林伸了個懶腰,說道:“咱也撤吧。”
李彭把一桌子的材料逐一收拾擺放整齊,又拿出一個筆記本來,說道:“你先走吧,我把今天的會議內容整理一下再走。”
陳雨林笑道:“你都是公司的股東了,也不用這麼拚命了吧。小心夫人疑心你和小秘……哈哈!”
李彭笑罵道:“臭小子,啥時候學的這麼油嘴滑舌。倒是你呀,小心回家晚了雨涵不給你飯吃。”
陳雨林走出公司,臉上仍然掛著微笑。他就是這麼個好心腸的人,看到朋友們開心,就像自己開心一樣。即使看到電梯旁貼處的“電梯故障、暫停使用”的通知,也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爬樓梯也好,就當鍛煉身體了,何況還是下樓。”陳雨林自言自語著走入了樓梯間。
突然間人影一閃,從陳雨林身後迅速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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