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咯咯笑道:“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的呀?真是越來越像個呆子了。好啦,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這個大破綻就由本姑娘為你補上吧。”說罷,打了個電話,讓對方留一張今天晚上去沈陽的火車票,一張三日後返回長春的火車票,以及沈陽市的住宿發票、就餐發票、出租車發票等等票據若乾。
陳雨林心中大定,隻要自己這幾天不被熟人撞見,三日後拿著這些票據到公司報銷,此事就天衣無縫啦。
陳雨林和張倩發生“深入接觸”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前幾次都是一件事趕一件事,自然而然地激情爆發。而現在二人則像坐在考場上,等待監考老師發卷一樣,竟都有點緊張,有點尷尬。剛才說道高興處握在一起的手,也分開了。
張倩忽然羞赧地一笑,低聲道:“雨林,我怎麼感覺,有點像第一次談戀愛時候的感覺啊?挺緊張的,嗬嗬。”
此時的陳雨林也勉強算個情場老手了,此時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二人一時間陷入了無聲的尷尬。
“咕嚕咕嚕……咕嚕嚕嚕……”陳雨林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
張倩笑道:“你肚子的嗓門還真大,怕我聽不見似的。先吃幾塊糕點吧,一會吃晚飯的時候,我偷一點給你帶回來。”
陳雨林要下床去拿糕點,卻突然被張倩撲倒。他一直壓抑著的欲火,登時被張倩這一撲給撲了出來。他剛要抱住身上的嬌軀尋找香唇,卻發現張倩側耳趴在自己肚皮上,笑眯眯地衝自己直眨眼睛。
“你在……”他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張倩的“噓”聲製止了。
張倩發現新大陸般地欣喜說道:“彆出聲,我正在聽你肚子裡的動靜。哈,老多種聲音一起響,就像海地大世界一樣好玩。”
陳雨林心下慚愧,多虧自己沒來得及有所動作,要不然可就太煞風景啦。看著張倩一會深思,一會輕笑的模樣,料想肚子中的聲音一定非常有趣,但張倩卻賴在自己肚子上不下來了。陳雨林童心大起,抱著張倩輕盈的身子,把她翻倒在床。不理她的嬌呼抗議,一手按著她肩頭,一手壓著她大腿,側耳貼在她平滑緊繃的小腹上仔細傾聽。這一聽,果真聽到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紛至遝來。有小溪流水一樣的悅耳聲音,還有腸胃蠕動發出的低沉聲音,偶爾也有空氣在腸內躥動發出的咕嚕聲,真像海地大世界般多姿多彩。突然間感覺氣氛有些異樣,把注意力從“海地大世界”收了回來,赫然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不覺插過張倩的兩條大腿之間,按到了床上。
陳雨林急忙把手抽出來。那兩條大腿卻像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似的,用力一夾,讓他抽不出來。與此同時,按著張倩肩膀的左手,也被她的兩隻手用力抓住了。轉頭看去,張倩正秀眸半睜地看著自己。目光中透著三分得意,七分媚惑,再次點燃了陳雨林剛剛壓下的欲火。
張倩得意道:“你已經被我控製了,還要掙紮嗎?”說著,用力一翻身,把陳雨林壓在了身下。
就算陳雨林不懂武術,也是個一百幾十斤的大塊頭,哪能這麼輕易的被一個纖弱女子翻來翻去的。隻是陳雨林見張倩心情甚佳,故意順著她的心意使力罷了。這中間的曲折,二人都心知肚明,但又都不去說破,隻是像一對兩小無猜的小孩子一樣在寬闊的大床上翻來滾去。你撓我的胳肢窩,我數你的肋骨數目。二人玩玩鬨鬨,嘻嘻哈哈,童趣非常。
張倩也是太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玩過了,實在是想徹底地瘋鬨一回,但病後的身體卻不答應,暢快地笑了一陣之後,一陣目眩襲來,柔弱無骨地趴到了陳雨林身上。
陳雨林焦急問道:“倩兒,倩兒,你怎麼了?”
張倩雖然頭暈的很,但心裡卻極開心,臉上仍然掛著幸福的笑容。她摸索著握住陳雨林的手,喃喃道:“你個大男人,怎麼動不動就緊張啊?我就是玩兒得累了,趴你身上歇會兒。嗯,你的胸膛真寬闊,真結實。嗯,玩得真開心……”張倩低聲喃喃著,漸漸睡了過去。
陳雨林心中一陣刺痛,她的病情越來越重了,竟然連興奮的玩鬨都難以支撐了。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如熟睡的小貓一樣的女孩,他的心裡湧起無限憐惜。不過此時他卻無心欣賞睡美人的絕世姿色,因為初夏的傍晚已經有點涼了,張倩又沒蓋被子,萬一凍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對普通人來說,感冒算不了什麼;但對於身體虛弱的張倩來說,也許一次感冒就會讓死神向她跨進一大步。
但糟糕的是,剛才玩鬨時把被子弄掉到地上,隻剩一角搭在床沿上。陳雨林伸直手臂也夠不到,又不敢把張倩弄醒。於是隻好調動全身肌肉,用儘量平穩的動作一點一點往床沿方向挪。幸虧陳雨林習武多年,要不然一挪動肯定把張倩驚醒。即使這樣,移動這半米的距離,也足足花費了兩分鐘,累得他肌肉酸痛。不過當他把被子輕輕地蓋到張倩身上時,所有的疲累一瞬間不翼而飛了。
一縷發絲搭在張倩秀美的臉上,陳雨林輕輕拈起這縷長發放到耳後,端詳端詳,又放了回去。發絲迷離,更讓她美麗的容顏添了幾分嫵媚。從這樣近的距離仔細看她的麵容,陳雨林發現她的臉已經消瘦得隱隱凹陷下去,顴骨也有點突出了,隻是通過高明的化妝術彌補了這一缺陷。再看看那一縷發絲,真不知道這是張倩自己的頭發,還是那個不知名的女孩賣掉的長發。
直到此刻,陳雨林才真正明白張倩不願見人的心情。一個原本美至極點的青春女孩,怎麼能容忍自己日益黯淡的容顏被相識的朋友所見?即使她已經不在乎名利,不會再像孔雀般和彆的美女爭芳鬥豔,但是當她看到昔日眾多的追求者,因為自己姿色衰退而避開自己,心中將會怎樣的刺痛和淒涼。
彆人隻了解到張倩顯赫的身家,卻不知道她淒苦的童年;隻看到她的絕世容顏,卻不知道她有一個善良的心;隻直到她是一個奢靡無度的富家小姐,卻不知道她收養了兩個孤兒,並費儘心機地培養他們成長。
陳雨林眼睛看著張倩安靜純美的睡容,腦海中卻浮現出認識她的一幕一幕。從瑜伽課堂上的驚豔一瞬,到醫院裡那次做愛的激情澎湃,再到女廁所裡參觀她換內衣的彆樣柔情,再到冰天雪地裡做愛的驚險刺激,還有她麵對春剛春蕾時母性般的慈愛目光……當一切都好起來的時候,她卻罹患絕症。命運對她何其不公,命運對她何其殘酷?br>
∽約核淙換嵊腖做三日夫妻,並且用儘全部的心力讓她體會到一個女人應該體會到的全部幸福與快樂。但三日之後呢?縱使自己肯與她繼續一路走下去,她又有多少天的生命可以消受呢?br>
若是讓雨涵和小雪知道張倩病重至此,她們的心非疼碎了不可。也不用說她們女孩,就算陳雨林堂堂七尺男兒,此刻的心也如同千百把鋒利的刀子在胡亂割著一樣劇痛難忍。他甚至不敢去想像張倩病入膏肓時憔悴的模樣,更不敢去想那個可怕的字。在那個字麵前,再有力量,再有權利的人,也是無能為力的。
天色漸漸暗了,遠處公路上的車聲漸漸稀少了,隻有陣陣鬆濤送入耳中。陳雨林像是墜入一個虛幻的夢中,緩緩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把陳雨林和張倩一起叫醒。
張倩揉揉眼睛坐了起來,定了定神,才發覺自己正坐在陳雨林的肚子上。忙歉然微笑著從他身上下來,同時問道:“誰啊?”
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倩兒,出來吃晚餐吧。爸爸親手做了你最愛吃的悶龍蝦和灌湯包。”
“謝謝爸爸,我剛睡了一覺,洗洗臉就下去。”
“好的,我和你媽媽等著你。”
張倩側耳聽了一小會,確認爸爸已經離開後,笑道:“這下你有口福嘍,一會我給你偷上來些吃的。大懶蟲你可真能睡,快起來吧。”
陳雨林心中暗笑,女孩都是這麼爭強好勝的麼?怕人說她能睡,就先發製人扣彆人一頂貪睡的帽子。剛站起來,突然感覺腿不聽使喚,咕咚一聲跪到了地上。把張倩嚇了一跳,以為陳雨林搞什麼把戲在逗她呢,居然跳開兩步,含笑說道:“唉,你喜歡我,放在心裡就成了。乾嘛還行這麼大禮啊?”
陳雨林咧嘴道:“我的腿好麻,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咬我的腿,手和胳膊也麻。”
張倩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趴人家身上睡得倒美,可把人家壓得全身麻痹痛不欲生啊。頓時沒了主張,試著把陳雨林往床上抱,但此時沒了他的配合,又怎麼能抱得動呢。
陳雨林自己掙紮著站了起來,趟到床上,苦笑道:“麻得我簡直像過電一樣,爽得要命呀。我在這躺會就好了,你快去吃飯吧,彆讓你爸媽等太久了。”
張倩拋給他個電力十足的媚眼,笑道:“沒想到我的電壓這麼高,嘻嘻。你歇著吧,等我給你拿好吃的回來哦。”說完,蹦蹦跳跳像個開心的小女孩一樣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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