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被帶進大廳,便感覺氣氛不對。
不他也沒太過在意,而是一拱手道:“在下天元大陸散修陳林,聽聞此地彙聚的都是從天元大陸過來的道友,特來拜見一番!”
上首的陸宗主聞言麵現異色,站起身來回禮道:“原來是陳道友,不知來自天元大陸何地?”
雖然他們是小門小派,倒也不能來個人說什麼就相信,還得盤問確認一番才行。
這是應有之意,陳林微微一笑道:“在下來自炎國南部的固原城,不知這裡可有炎國的同道存在?”
陸宗主聞言,目光落在了下麵的老嫗身上,他記得對方就是炎國固原城修士。
老嫗此刻也是麵帶驚疑之色,看著陳林的麵孔發了發怔,忽然走上前來,用試探的語氣道:“是二叔麼?”
這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起來。
陳林也是一愣,仔細的打量了對方一番,根本沒有印象。
“嗬嗬,這位道友認錯人了吧,我們應該不認識。”
雖然對方隻有練氣修為,但畢竟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他還是給予的一定的尊重。
“哦,那對不起了,晚輩叫做陳巧雲,有一位二叔就叫陳林,讓前輩見笑了。”
老嫗訕訕一笑,退到了後麵。
陳林卻是眉頭一動,忽然想起了當年他從古廟逃出來的時候,確實遇到了一個原主的家族晚輩,好像就是叫做陳巧雲,也是個修士。
這還真是巧了!
他又仔細看了看對方,但是真的沒有記憶了,隻能出聲問道:“你是平陽城陳記商行那個陳家的人?”
老嫗眼神一亮,連忙點頭道:“不錯,晚輩正是平陽城陳家的人。”
說完,用期待的神色看向陳林。
陳林微微一笑,道:“那你還真沒有認錯,我就是你的二叔陳林!”
“啊!”
老嫗發出一聲驚呼,似乎有些過於激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的老者也浮現出驚喜之色。
上首的幾位築基修士對視了一番,紛紛站起身走了過來。
宗主陸東寒拱手道:“沒想到道友竟然是本宗弟子的長輩,至親相認可喜可賀,不知陳道友是從何處而來,又怎麼知道我們的宗門所在呢?”
陳林看了對方一眼,又掃視了一圈兒其他人,沒有再看見熟悉的麵孔。
他帶著笑意道:“我一直在其他城池修煉,最近來到此地,偶然聽聞此地有天元大陸的修士聚集地,便過來看看,沒想竟然遇到了本家侄女。”
接著,他又看了看蒼老的陳巧雲,眉毛一挑道:“正好我身邊缺個可信之人,那便向宗主要個人情,讓我將本家侄女帶走可好?”
陸宗主臉色微變,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旁邊的白胡子老者急忙開口道:“陳道友說笑了,貴侄女夫婦可是我宗門核心成員,怎能輕易離開,既然道友血脈情深,何不加入本宗做一個客卿長老,我等都是天元大陸修士,正當抱團取暖!”
“不要!”
陳林還沒說話,旁邊的陳巧雲便立刻出聲阻止。
白胡子老者見狀頓時目露寒光,掃了她一眼。
陳巧雲沒有理會對方的威脅之意,但是也沒有揭穿真相。
她看出了陳林有築基中期修為,但是宗門這裡可是有五位築基,宗主還是築基後期,真要撕破臉不但她走不了,還要連累自家二叔身陷險境。
所以她強擠出意思笑意道:“二叔乃是無拘無束的性子,在我小的時候便喜歡到處雲遊,沒必要因為我被束縛在一個地方,那我可於心不安。”
說完,頻頻對陳林打眼色。
這時,那白胡子老者再次開口道:“本宗的客卿長老哪有什麼束縛,陳道友可以先在這裡住下,什麼時候想離開都行,陳巧雲你就不要阻撓了。”
陳林看了看對方,麵露異色,澹然道:“我侄女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喜束縛,所以還是將人帶走為好。”
說完,轉過頭對著陳巧雲道:“你彆在這裡站著了,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隨我離開吧!”
他早就看出來了情況不對,雖然不知具體情況,但陳巧雲應該是處境不太妙,所以便也不再廢話。
本來還想和這幾位築基修士打探一下其他天元修士的信息,此情此景也沒了興趣。
這樣的強硬姿態讓白胡子老者怒極反笑,冷聲道:“陳道友好大的口氣,真當這裡是你們陳家了不成,竟然敢喧賓奪主發號施令,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把人帶走的!”
陳林聞言嗬嗬一笑,道:“是麼,既然這麼說,那我還就不急著走了,先看看你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話音一落,他催動法相之力,金丹級彆的威壓頓時籠罩全場!
都已經撕破了臉,那就得弄清楚事情原委,如果有仇怨的話,要將仇怨消滅在萌芽之中,免得留下後患。
“啊,金、金丹真人!”
法相之力一出,白胡子等築基頓時目露驚駭,失聲驚呼。
陳林冷笑一聲將法相之力收起,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向陳巧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說說吧,不要有所隱瞞,有我給你做主!”
年近八十的陳巧雲此刻興奮的如同少女一般,恨恨的看了白胡子等人一眼,道:“是,二叔!”
然後,就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讓我陳家血脈去給人做鼎爐,這是誰的主意?”
陳林掃視了一眼幾個築基修士,冷聲質問。
“前輩,誤會,這都是誤會!”
此時此刻,作為宗主的陸東寒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澀聲道:“不是我等非要強迫前輩的血脈去做鼎爐,而是我們青山宗招惹了強大仇家,如果不能找到幫手恐怕要被滅門。晚輩作為一宗之主,也隻能將自己孫女送給常家老祖做妾,以此來換取常家的幫助,請前輩明見!”
陳林聞言看向陳巧雲。
陳巧雲臉色變換了一陣,道:“宗主所言倒是不錯,不過我女兒有特殊天賦之事以前並無人知曉,是怎麼傳到常家人那裡去的呢,恐怕是有人為了討好常家,將我女兒當做禮物給賣了吧!”
說完,她看向那個白胡子築基道:“我的對吧,黃長老?”
白胡子老者臉色一變,沉聲道:“陳巧雲,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懷疑是我將消息泄露給常家的不成,我黃大富可不是那樣的人!”
陳巧雲冷笑一聲,卻沒有出言反擊,而是轉過身對著陳林行禮道:“二叔,我畢竟是青山宗弟子,而且我能從天元大陸離開,也多虧了宗主出手相助,所以即便此番宗門如此對我,我也不想計較了,隻請二叔將我們一家三口帶離此地即可。”
陳林麵無表情的點點頭,道:“你的事情你自己選擇,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幾個築基修士輕輕鬆了口氣,麵色各異。
陸東寒是露出一絲歉疚,而白胡子眼中則閃過一抹怨毒,其餘幾人更多的是擔憂。
陳林住處。
“二叔,當年您去斷夢山脈采集靈藥後便杳無音訊,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裡見到您,可真是太好了!”
陳巧雲蒼老的麵孔上還帶著難以置信之色,眼中也泛起了淚花。
小時候陳林最喜歡她,經常給她買各種各樣的好東西,甚至去斷夢山脈采集靈藥也是為了給她治病,為此她父親直到去世仍舊耿耿於懷。
不過陳林離開時她才不到十歲,印象已經十分模湖,隻不過她隨身攜帶的陳氏族譜之上有對方的畫像,她經常觀看,再加上陳林的麵貌不見老態,所以才能依稀的辨認出來一些。
即便如此,如果陳林不再青山派的時候報出名諱,她也是不會往這方麵想的,在她想來,自己這位二叔應該早就死去多年了。
陳林看著眼前的三人。
自己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原主侄女,還有對方的雙修道侶,一看就是個不出頭的,一直躲在陳巧雲身後不敢看他。
還有一個就是對方女兒,此女倒是頗有些精氣神,但也四十多歲了,外表看起來比他還要成熟一些。
端詳了一陣,他笑道:“嗬嗬,我也沒想到還能再見我陳氏族人,當年我在斷夢山脈中誤入一處險地,足足被困了將近二十年,出來後已經物是人非。而且那時招惹了許多強大的仇家,怕給家裡帶來滅門之災便沒敢回去,後來就是祈神教肆虐,跟著逃亡的修士來到了這裡。”
簡單解說了一下,陳林便開口道:“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你們先在我這裡住下,以後的事情就由我來安排吧!”
占據了原主這具肉身,因果一直沒有了解,現在這個責任就不能推脫了,反正以他的能力,幫助對方一家三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三人聞言都露出喜色。
自家長輩變成了金丹真人,而且看起來還願意認她們,以後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本以為這次事件在劫難逃,沒想到突然間便峰回路轉,真的和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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