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握著一把冒出青煙的長管獵槍,暗紅色的血從他漆黑蜷曲的發絲間滴落下來,蒼白的臉上,那條從眉骨到眼窩的血痕令他看起來更加瘋狂。
男人的雙眸似乎也被血染紅,身體卻筆直地站立著,嘴角勾起興奮至極的笑。
“很精彩的鬨劇,還有下一場麼?”
晏雲跡的心臟開始狂跳起來,他看著alpha手中的獵槍,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向何處逃離。
他違抗了男人,就算現在跪下投降或者道歉,也很有可能會被這個陷入瘋狂的alpha殺掉。
不,或許會比死更加殘酷……會遭受連生殖腔都被貫穿的刑罰、會被拔光牙齒、會被扔給其他“狗”們輪奸,最後變得像眼前這個狗奴一樣生不如死。
接二連三的酷刑浮現在他的腦海,晏雲跡眼前一陣陣發黑,雙腿不受控製地軟了。
忽然,被槍擊中的“狗”抽搐怪叫著,一把抱住了alpha的腳腕,並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他。
快,跑。他從對方渾濁的眼中看見了這兩個字。
被纏住的alpha煩躁起來,嫌惡地想要踢開“狗”,“狗”卻仍舊死死地抓住了alpha的腿,alpha拉開保險栓垂下槍管,對準了“狗”的腦袋。
僵硬的身體下意識地動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啪——
槍響聲回蕩在身後的屋子裡,晏雲跡大腦一片空白,開始頭也不回地向著門外的方向奔跑。
第二聲槍響過後,“狗”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也許男人正向著他的方向追來,而晏雲跡沒有回頭去確認的餘裕。
門外的世界是一片蒼白的樺樹林,奔跑使得四周的景物已經模糊成色塊,他也根本無暇思考自己該繼續向著哪個方向逃離。
裸露的雙腳正接觸著粗糙的沙礫,柔嫩的腳掌踩在尖銳的石頭上被劃破,然而,因為太過恐懼,他連痛楚都感覺不到了。
晏雲跡的肺和心臟已經快要炸裂開了,他跑得喘不上氣,快要席卷全身的恐怖和缺氧令大腦不住泛白。
他跑到雙腿已經疼得不能動了。
一顆石子刺入他的腳心,晏雲跡的身體像忽然操縱線斷裂的提線木偶,狠狠摔倒在地,臉頰擦過硬質的柏油馬路,火辣辣的刺痛感隨之而來。
他連哀鳴都忍住了,為了不被發現,喉嚨裡也全是血腥味。
此時,有什麼從他的手裡掉了出來——是狗交給他的,那個男人的手機,一部老式的按鍵手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顫抖著打開緊急通話按鍵,下一瞬間,強烈的汽車燈平行光刺痛了他的雙眼。
嘭——
尖銳的刹車聲呼嘯在耳邊,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迎麵而來的轎車撞到在地。
男人坐在黑色轎車的駕駛座上,單手扶著方向盤,透過車窗正對他勾起勢在必得的笑。
頭磕在地麵上的時候,手機也從他的手中滾落,在馬路上翻滾了幾圈。
“哈啊——”
腹痛令他的神經開始昏聵,晏雲跡絕望看著映著三個規整數字的屏幕摔碎在不遠處,而自己明明已經按下了通話鍵。
他徹底失敗了。
噠、噠。是皮鞋底碰撞地麵發出的清脆響聲,從駕駛座上下來的男人走向他,慢慢在他的麵前蹲下來,擋住了車燈射出的耀眼強光。
“你輸了。”
晏雲跡艱難地抬起腫痛的頭,嘴唇毫無血色,緊貼著地麵的身體冷得快要凍僵。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漆黑的身影逆著光,卻能夠看到男人在發笑,那雙猩紅的瞳孔就如同最初自己見到他時一樣,仿佛自己永遠都會是他的囊中物。
“你很聰明,也很值得佩服,能讓那個狗奴做你的幫手,為了讓你逃走,他寧可犧牲自己的命。”
鄭峰文已經死了……這是晏雲跡唯一能夠從男人的話語裡麵得到的信息。
“我正考慮該如何處死他會比較有趣,”冰冷的指尖輕輕蹭去omega臉龐上的血痕,alpha輕笑一聲,解開外套覆蓋在晏雲跡的身上:“這個劇本,我滿意極了。”
“那個電話……假的……你……根本就……沒有……”
晏雲跡顫顫巍巍地張開嘴唇,遲鈍的大腦隻能說出簡單的單詞,但男人依舊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挑了挑眉。
“沒錯,接電話是假的,我是故意在你麵前做戲,想看看你會怎麼做。”
“其實,這台手機被切斷了通訊功能,我今天也並沒有要出門的工作。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
晏雲跡唇邊扯出一抹悲哀的冷笑。
“就為了,玩我?”
身體忽然騰空,晏雲跡冷得打顫的軀乾被裹進了男人的外套裡,這是alpha第一次用抱的方式帶走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為了給你一個提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俯身將他平放在後備箱裡,眼神裡濃鬱的感情讓晏雲跡無從解析。
“你還記得陸湛第一個打贏的官司嗎?”
晏雲跡愣住了,在男人的提示下,支離破碎的回憶在腦海中慢慢浮現。陸湛雖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想到的人,但這和他們之間曾擁有美好的回憶並不衝突。
當時陸湛是法律係最年輕的講師,他被譽為律界天才的原因,是他所接手的第一個案子,讓一個beta青年免受了貴族alpha的栽贓和欺淩。
那是陸湛的成名之戰。
那時,作為商學係學生的自己碰巧對這場庭審的結果十分感興趣,看著他站在法庭上為平權據理力爭的模樣,為民意而戰的筆直身影,宛如正義的使者痛斥著高位者胡作非為的罪行。
這讓身為omega、內心卻從未打算屈服於任何人的他久久不能平息傾慕之情,他渴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這便是他愛上陸湛的瞬間。
以至於後來每次想起這個人,這個名字,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他清冷凜然的身影。
那場官司被媒體大肆報道過這次來之不易的勝利,他依稀記得,那位委托陸湛進行辯護的beta青年的名字,似乎是——
“我叫蕭銘晝,現在是一名律師。”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毫無頭緒的一切似乎都明晰了起來。
“多年前,陸湛用法律救了我一命,而他不明不白地死去,總需要有人為他主持正義。”
alpha垂下眼眸,將眼底複雜的感情隱去。
“接下來,你該接受懲罰了。”
緊接著,後備箱蓋被不由分說地合攏,晏雲跡無言地輕顫著睫羽,視野重回一片漆黑。
>>>
他再一次回到了那個房間,男人粗暴地將他甩在地上,用鎖鏈將他束縛在客廳裡,正麵對著那麵掛滿了照片和猩紅標記的牆。
晏雲跡早已筋疲力儘,雙眼無神地垂著,然而在男人抓住他的一刹那,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男人壓著他跪在一層軟墊上,晏雲跡隻有膝蓋是完好的,傷痕累累的雙腿布滿了逃跑時留下的樹枝和沙礫劃痕,腳掌也受了傷,膝下的軟墊算是男人對他唯一的仁慈。
“你要……對我做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他,而是從嗓子裡發出了一聲怪異的獰笑,下一瞬,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扔在了他的腳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可真是學不乖啊,小母狗。”
晏雲跡僵住了視線,理智好像忽然被割裂了。
一團烏黑的毛發側躺在地,圓形的底部露出了被什麼切開了的斷麵。
是一顆人頭。那是鄭鋒文的頭。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恐怖感開始流遍全身。晏雲跡不受控製地大喊起來,圓睜著的雙眸眥目欲裂,交替後蹭的雙腿無法協調地維持身體平衡。
“啊啊啊啊!拿走……拿走啊!”
晏雲跡雙眼流出恐懼的淚水,然而,蕭銘晝從背後環住了他,堵住了他的退路。
“噓——”男人笑著將下巴埋在他的頸窩,食指貼在他的唇上,“這樣嫌棄為你而死的同伴的屍體,他若是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晏雲跡的身體癱軟下來,俊美臉龐上慘白一片、他開始絕望地閉上雙眼。
“你有罪……你利用了他,丟下了他,是你害死了他。”alpha的眼神咄咄逼人,如同夢魘般糾纏著他,仿佛要將他內心最痛苦的部分給挖出來:
“就像你當年害死陸湛一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痛苦地緊蹙著眉梢,那段令他恐懼至極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
“彆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
“陸湛的死,和你,和他,還有牆上的那些人,都脫不了乾係。”蕭銘晝眼神晦暗:“你還記得陸湛死前的樣子麼?”
“……!”晏雲跡倒吸了一口氣,那夢魘般的聲音仿佛重複在耳邊響起——
【小雲……小雲……】
那人艱難地張著鮮血淋漓的唇,伸出焦黑殘損的手指,整個人已經不成人形,麵目猙獰地向自己走來。
他張著嘴,似乎艱難的想要向自己說什麼。
再聽下去,一定會聽見極其可怕的事,晏雲跡瞳孔緊縮,頭像是快要炸開一般痛,他狂亂地掙紮起來,宣泄般放聲吼道、
“住口!”
“看樣子……你是想起來了?”蕭銘晝滿意地抱著雙臂,眼神驟然淩厲,抬起一條腿踢在了晏雲跡柔軟的腹部,看著omega痛苦地彎下身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陸湛那樣子很可怕吧,臉已經被傷得麵目全非,腿也斷了一條,手指也被碾碎了,渾身都是血……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男人彎著雙眸,狹長的瞳孔間隱隱流露出嗜血的凶光。
“把他變成這副模樣的人,就是這個隻剩個頭的男人。你說,我以牙還牙,再送他下地獄,是不是做得很對呢?”
“你是說,鄭峰文殺了……陸湛……”晏雲跡滿臉冷汗地重複道。
男人聽了他的說辭,忽然不可抑止地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極其可笑的東西。
“哈哈哈,晏雲跡,你可真是……”
眼神微微頓住,緊接著卻變為了猩紅的恨意。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啊!殺死陸湛的人,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