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晏雲跡的腳腕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
他瞳孔驟縮,眼中閃過濃烈的驚恐,險些跌倒,竟然是滿臉是血的席衡正獰笑著爬到了他的腳下!
“你跑不掉的!”席衡麵容扭曲,右眼的鏡片碎了大半,眼球煞白,折射著陰暗的寒光。
“晏雲跡……你得和我一起死!”
晏雲跡嚇得渾身顫抖,拚命掙紮,卻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他來不及站起,背上立刻壓上了一個沉重的軀體,讓他再次重重撲倒在地。
“咳、咳……”
席衡坐在他身上,用槍口抵住他的後腦,晏雲跡被他壓難以喘息,胸口痛麻得如巨石碾過,慘白的指尖搏命般抓撓著地麵。
蕭銘晝終究晚了一步。他匆匆看了一眼幾乎窒息的Omega,強行冷靜地舉起槍對準席衡,目不斜視地威懾道:
“住手,席衡。你已經做錯太多了,現在收手,我給你個痛快。”
席衡非但不怵,反而興奮地大笑起來。他像騎馬似的惡劣地擠壓著omega纖細的脊背,被他壓著的晏雲跡麵龐旋即扭曲,痛苦不堪地倒吸著氣。
“彆動哦。”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銘晝眉梢緊蹙,眼裡的不忍化作對始作俑者陰狠的殺意,直逼向席衡。
“哈哈,你這表情真讓我痛快!”
席衡臉上的汗水因他誇張的笑而抖動,發白的嘴唇狠狠一抿,眼神怨毒地盯著蕭銘晝:
“蕭律師,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我來問問你……我自認從來沒得罪過你,你為什麼非要與我作對,奪走我的未婚妻,讓我家破人亡不可?”
蕭銘晝眼神凝固,筆挺的身影未有一絲鬆懈,槍口一瞬不瞬地直指著他:
“那是你罪有應得,怪不了任何人。”
“哈哈哈……你錯了,蕭律師,你這麼恨我,難道不是因為我身下的這個小婊子嗎?”
席衡眉目裡蕩過陰戾,他用槍將omega的頭壓下一分,眼神幾乎要將麵前的男人洞穿: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恨五年前他拋棄了你、投入我的懷抱。而你這個蠢貨,為了保護他搞得自己聲名狼藉,受儘折磨,最後死無葬身之地,一直到死都蒙在鼓裡……你不甘心落得這麼可憐又可悲的下場,所以你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五年前那件事的複仇。”
席衡字字如刀,將alpha壓在心底的那段痛不欲生的回憶層層剖開。
蕭銘晝蒼白的臉龐抽動著,呼吸漸漸失去規律,握槍的手也不住顫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席衡眼神陰鷙,一字一頓地吐出:
“是不是啊——我的朋友……陸,湛?”
蕭銘晝臉頰微微收緊,額角劃過一滴冷汗。
晏雲跡趁著兩人對峙,艱難地摸索到了手邊尖銳的碎石塊,他反手抓起,用儘全力紮進身上人的大腿側麵。
沒想到,席衡居然紋絲不動,反而垂下陰森的雙眼,惡狠狠地睥睨著他。
“哦?你不是很驚訝,看來,你早就知道他是陸湛?”
緊接著,槍托撞擊後腦的悶痛讓他眼前一黑。
“嗚……!”omega口裡發出了吃痛的慘呼。
“我本來還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呢,雲跡。”
席衡殘忍一笑,伸出舌頭舔舐著槍托上的血:“原來你們兩個是串通好的……不過沒關係,今晚,我看的鬨劇已經夠精彩了!”
“放開他!”蕭銘晝眼睜睜看著晏雲跡頭上被打出鮮紅的傷痕,連忙厲聲喝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深喘了幾次,拳頭攥得發顫。五年以前他們三人最為交好,以席衡對他的了解程度不亞於自己對他,此刻如果再不承認,恐怕席衡會繼續對晏雲跡做出更殘忍的事。
然而,暴露姓名就意味著將自己暴露於危險之中,他會再次成為五年前幕後黑手的撲殺目標,往後複仇計劃也會有更多未知的險阻。
蕭銘晝喉結滾動,猶豫片刻,終是有了抉擇,他沉聲道:
“對,我是陸湛。”
alpha即便妥協,仍舊麵色不改,冰冷如霜的語氣裡反而透出一股篤定:
“我是來向你複仇的。不過像你這樣卑劣的人,遠遠死不足惜。你說你愛晏雲跡,為什麼要在五年前的宴會上公開他的照片?”
席衡仰頭,歇斯底裡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傷心,我的老朋友,不枉你撐著一口氣苟活到現在,恨了我五年……你真可憐,現在還在維護這個小婊子。”
席衡挑眉,毫無愧疚之意:
“沒錯,我嫉妒你,陸湛,我得不到他,所以因愛生恨。我承認,照片的事是我做的,無論誰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我隻是想把他從你的手裡搶過來!”
蕭銘晝眼神陰沉,凝成一柄鋒利的刀刃。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一直在傷害他,騙他,一次次將他逼上絕路,也毀了我。所以,你該嘗嘗絕路的滋味。”
“可你真的能殺了我嗎?”席衡眼裡浮現笑意:“陸湛,你一定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吧?五年前你到底為什麼必死無疑,不是我一個人想害你!”
男人尖細的聲音發出了怪笑,活像個癲狂的精神病人。
他大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用槍抬高了晏雲跡的下巴。被強迫後仰的omega艱難地咬住牙,冷汗直流。
“看看,多麼高傲,多麼漂亮的一副皮囊,沒有alpha能拒絕這個美人兒……”席衡沉醉地說著,轉瞬間,目光裡激蕩著某種陰暗的興奮:
“可他不是人,而是一件商品!你碰了不屬於你的商品,陸湛!”
蕭銘晝微眯起雙眼,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晏雲跡,兩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間,他的眼裡並未有什麼特殊的情緒,而是看著omega,平靜地追問道:
“什麼意思?”
席衡俯身得意地嘻笑一通,語氣裡夾雜著輕蔑、怨恨,像是裝神弄鬼似的控訴道:
“陸湛,你看他被迫吃那種藥控製精神,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可憐?可他並不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純潔,他有個惡毒的靈魂,身體裡流著腐臭、肮臟的血,就像惡魔締造的潘多拉。你該不會忘了他是怎麼無情地殺死你的吧?”
席衡惡劣一笑:“在天台那麼輕輕一推,啪……你就粉身碎骨……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絕情的事的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被那些刺耳的話引得胸口鑽心般痛,他無言地與蕭銘晝對視著,不住搖頭。
他知道,五年前的事一直是紮在他與蕭銘晝血肉裡的一根倒刺,無論他如何解釋,蕭銘晝自始至終都沒有完全相信他,晏雲跡此刻唯有拚命搖頭,才能讓蕭銘晝不去相信席衡口中被歪曲了的真相。
而緊接著,他的雙肩失落地一沉,他看見蕭銘晝與他對視的目光移開了,alpha則沉沉閉上眼,像是回避著什麼。
晏雲跡手足無措地怔住了,他急切地張開口,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個不成調的音節:
“我……沒……有……”
“多少人因此獲得了不幸、獲得了仇恨?”席衡高聲呼喊,故弄玄虛似的眯起雙眸,“那個交易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的發生。”
蕭銘晝眸色微動,他可以肯定,他父親的死因與那交易有著舉足輕重的關係,可惜線索實在太少,根本無從查起。
“說下去。”
“我可以告訴你!”
席衡歪著腦袋,扭曲得像一隻受了詛咒的巫毒木偶,他欣賞傑作似的,緩緩用槍口摩挲過晏雲跡慘白的臉頰:
“隻要……你把這個小婊子交給我,放我們離開,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銘晝冷漠地勾起唇:“就算不把他交給你,我也一樣有辦法能撬開你的嘴。”
“哈哈哈哈……陸湛,你比我想象的要蠢多了,到現在你還是對這個小婊子情有獨鐘啊?”他用激烈的話語刺激著男人:
“你明不明白,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那一句話如同惡毒的詛咒,晏雲跡像是瞳孔被灼傷似的,睫毛戰栗地顫了顫。
他想到難產而死的母親,想到五年前他被關在暗室磕頭求饒,依然什麼都做不到,他從來都無力保護他想保護的人。甚至就在剛剛,他差點以為蕭銘晝為了救他被一槍打死。
就如席衡所說,靠近他的人,都會變得悲慘。
他怯生生地打量起alpha眼裡的微光——
蕭銘晝開始一言不發地沉默著,窒息般地沉默著,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目光在晏雲跡的臉上不住遊移。
alpha的腦海裡短暫地浮現出他父親的身影。旋即他雙眼睜圓,呼吸慌亂了一拍。
偌大的地下室裡一片死寂。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失望地怔了怔,闔上雙眸,隨即避開了男人沉默的視線。
他再也無法承受alpha那樣逡巡的目光,他唯獨不想從alpha的眼裡看到,他憎恨或是恐懼自己的感情。
這一夜他經曆了太多,他的噩夢結束了,可心底依舊沉重。他渴望被溫柔對待,可自己卻沒有那樣的價值。
他對自己,對一切,傷心又失望透頂。
“怎麼樣,你是不是對那個交易的事情很感興趣?隻要你放走我……再給你一點考慮時間,十、九、八……。”
席衡眼球猛然外凸,獰笑著掐住了晏雲跡的脖子!
蕭銘晝眯起雙眼,拇指緩緩波動槍栓。他很想將席衡活捉了逼問,然而,他無法眼睜睜看著晏雲跡窒息掙紮。
“嘭——!”
意想不到地,一發子彈從黑暗中竄出,晏雲跡眉反射性地一蹙,有什麼在他的頭頂炸開。
那響聲是從後響起的,正處於他和蕭銘晝還有席衡的盲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隻見席衡的身體從旁倒在地上,頭頂多了一個漆黑的血洞。
瀕死的席衡眼睛仍然不瞑目地睜著,口吐鮮血的嘴裡重複著一句話,仿佛一語成讖——
“你,我,你們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那聲音如同詛咒,晏雲跡猝不及防地抱住頭,耳邊一片嗡鳴,無數紛亂的記憶片段如雪花點般在他的腦海中噝噝啦啦,不斷躁動著。
麵具,狂歡,宴會,催眠……
忽然,回憶戛然而止,他的眼前徹底一黑,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個乾練的身影迅速跑了過來,將他從地上扶起。
“小晏先生、小晏先生?醒醒!”
聞征晃動著omega無動於衷的身體,可晏雲跡雙眼仍舊緊閉,臉色慘白,他的脖子上還殘留著紫紅的掐痕,怎麼都叫不醒。
聞征正打算將他抱入懷中,忽然手腕被人抓住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是你開的槍?”
蕭銘晝眼神幽暗,身周仿佛燃燒著漆黑的怒焰,視線富有壓迫感地緊逼著聞征。
“不是我。”聞征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你剛剛到底在乾什麼?你難道不是來救他的嗎?還是說,今天的事又是你的什麼詭計?”
“你管不著,”蕭銘晝厲聲道,他直接無視了聞征,上前握住omega的手:“把他給我。”
聞征騰出一隻手阻止了他,雙眸烈烈道:
“我不會把受害人交給你,蕭先生,恕我不能相信你,你曾經是一位綁架犯!”
蕭銘晝的雙眼終於從晏雲跡的身上移開,他怒火中燒,眼神陰暗地看著眼前的警探:
“彆碰我的omega。”
“不是你強製標記的他嗎?”聞征不屑地抽了一下嘴角:“蕭先生,我們有規定,如果你不是他的親屬、或者家人,你無權帶走他。”
Omega仍舊蜷縮著,看起來像睡著了一樣,可他臉色憔悴灰敗,昏迷不醒。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銘晝心痛得如同被針氈重重碾過,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奪過omega柔軟的手腕,雙眸猩紅地怒斥著聞征:
“我是他的老師!!!”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聞征詫異地看著他:“什麼老師?”
蕭銘晝如夢方醒。
他的雙唇無規律地顫抖著。自己說了什麼?不,他不是,他已經不是了……再說,聞征如果知道他是陸湛,一定更……
“館主!跑了一個可疑的人!”手下急匆匆地趕到蕭銘晝身邊,道:“他就是剛剛趁亂開槍的人,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什麼,怎麼辦?”
蕭銘晝闔眸:“先派人去追,我立刻來。”
他沉吟須臾,從懷中取出紙筆飛快地寫下一個地址,遞給聞征時,臉融在陰影裡:
“今晚的事關乎晏雲跡的名譽,如果你真的為他考慮,就不要送他去公立醫院或者警局,送他去我寫的這家醫院。”
聞征皺起眉半信半疑地接過,同時,看了一眼懷裡的晏雲跡,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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