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請原諒我…”(結局)(1 / 1)

夜間。中央大樓頂樓天台。

蕭銘晝沉默地佇立在邊緣的石階上,風聲呼嘯,將男人的外套吹得獵獵作響,寬大的衣袍罩在他瘦削的身體上,漆黑的翅膀似的鼓動不息。

這座大樓的天台沒有封造外牆,四麵無遮無攔,他的身影就像一根飄搖的鴉羽,落在城市建築和遠處天空之間。

樓下警笛長鳴,紅藍色的警燈閃爍著,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探照燈的光束掃向樓頂,如同白晝的光芒,照亮大樓裡的每一個角落,在男人的顴骨底麵投下了深邃的陰影。

他掏出手機,平靜地撥通了一條電話,接通的一刻,他蒼白的嘴唇微微抖動,唇角泛起暖意。

“寶寶,睡得好嗎?”

聽筒那邊傳來隱忍而哽咽的質問聲。

“……你到底打算乾什麼?”

蕭銘晝並沒有回答,他頷首,俯瞰著腳下人流車流,仿佛被這座城市淹沒的螞蟻,輕輕一笑。

“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我不能讓你為了我,繼續錯下去。這種痛苦持續了五年,現在該結束了,小雲。”

omega發出了顫聲的怒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銘晝……!”

“還記得五年前我們分彆的樓頂嗎?”

他頓了頓,仍然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在這裡等你。我的最後一個目標,要有你到場才算圓滿。”

說完那句話,他就將電話掛斷。

緊接著,熟悉的疼痛感將他摜向崩潰的邊緣,蕭銘晝臉色慘白,彎下腰跪在地上,前額的冷汗折射出淚般的瑩澤,他痛苦地將手奮力捂住口腔,而溫熱的血止不住從他的口鼻向外冒。

他真的已經到極限了。渾身、五官、內臟……如蠱蟲似的從內撕咬著他,每一秒都已經讓他痛得難以支撐。

唯有見到晏雲跡那抹的執念支撐著他最後的意識,在失血和劇痛的暈眩感中,蕭銘晝艱難地咬緊牙關。

他爬到一根斷石柱旁邊,倚靠著坐在那裡仰起頭,頭頂的月亮散發著虛白的光芒。

“現在,還不能死……”

“束手就擒吧,陸湛!”

天台的門傳來推動的響聲,蕭銘晝平靜地看向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聞征壯碩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他目光灼灼粗喘著氣,舉著一把槍,似乎趕得很急。

“你的複仇到此為止了。”

蕭銘晝擦去嘴角的血跡,強撐著身體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麵對著他。他想顯得自己遊刃有餘,於是如平常那樣冷笑了兩聲,然而,笑聲聽起來卻像咳喘似的。

“哈哈……聞警官,你是為了殺我而來的嗎?”

他的聲音如蛛絲般細柔,眼神滿是倦怠和麻木。

此時,alpha瘦削蒼白的臉頰上失去了生機,隻剩下一種枯槁的、像是已經死去的顏色。

聞征觀察著他,蹙起眉:

“不,我是為了救你才來的。”

看到男人眼眸裡流轉過微微訝異的神色,聞征堅定地向前了一步,說道:

“住手吧。想想你的父親,師父他絕不會希望你為他背負這麼多條人命。還有小晏,他也一直沒有放棄拯救你。你真的舍得背棄他們去死嗎?”

蕭銘晝的瞳孔顫了顫。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忽然,他咳嗽起來,身體向一邊傾倒,不過他很快倚靠著石柱勉強站起來,沒有讓聞征察覺他的虛弱。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他果決地向聞征扣下扳機,子彈擦著警探的耳邊飛過。聞征顯得有些始料未及,連忙側身避開。

蕭銘晝右手繼續利落地拉槍上膛,將槍口無情地對準他,像拒絕同伴的孤狼,呲出滿是尖牙的狼吻:

“贏了我,否則你也彆想活著離開。”

>>>

晏雲跡在夜色中狂奔,敞開的外套裡兜滿了風,好似無形的重量,裹挾著他纖細的身體。

疲於奔跑的雙腿,刺痛感從腳底蔓延到頭頂,冷風灌進呼吸道,喉嚨裡也滿是血腥味。

眼前霧靄沉沉的夜空,積木傾塌似的從他身邊快速湧過,四周錯落的燈火拉成白色光點,晏雲跡卻無暇留意。

但他仍沒有停下腳步。

炸藥,高樓樓頂,引爆器……那些危險的詞語像淬了毒的針,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就像想要搶回什麼一樣,晏雲跡用儘全力向樓頂奔跑,可就算這樣,也無法讓他感覺到自己離蕭銘晝越來越近。

他一定要趕在蕭銘晝的計劃前阻止他。這一次,他一定要改變什麼,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晏雲跡一路不停地跑,終於趕到了五年前那座大樓的天台。

他撐著膝蓋,凝望過去,大口大口喘息著,淩亂的發絲散落在毫無血色的臉上。

寬大的樓頂平台上,那個高挑的黑色身影正背對著他,站在天台邊緣。

蕭銘晝孤獨地站在高處,整個瘦削的身體仿佛隻剩一副輕飄飄的骨架,被風一吹就會掉下去。劇烈的夜風如刀,風吹動著他的風衣向後鼓起。

晏雲跡迎風高聲衝他大喊:

“老師——!!!”

蕭銘晝回過頭來,向他笑。風將他前額蜷曲的碎發覆在臉上,他的眼眸裡映著夜色之下的萬千燈火,流淌著融融暖意。

那幾乎是晏雲跡所見過的,男人最像陸湛的笑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來了,小雲。”

聽到他開口的那一瞬間,晏雲跡仿佛感覺到了五年前的陸湛在迎接自己。他強忍淚意,聲音沙啞:

“你讓我到這裡是意味著,你最後的目標……就是我嗎?”

蕭銘晝看著他,不置可否笑了笑。

“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也是這座高樓的樓頂。”

他抬起頭凝視了幾秒天上幽黯的月光,瞳孔晦暗不明:

“小雲,你不覺得這裡是一個適合了斷的地方嗎?”

晏雲跡的雙眸倏然睜大。心臟在狂亂地顫動著,他有一種明晰的預感,有什麼將要發生。

蕭銘晝眯起雙眼笑,向一旁側步。他看起來腿腳不便,像是強忍著什麼,眉眼間卻滿是平靜。

“在那之前,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讓開了半步,像是展示一件東西似的,晏雲跡看見,在他的身後正吊著一個昏迷的人。

昏沉的夜幕裡,晏雲跡看不真切,而蕭銘晝故意要將那張臉給他看,將那人的頭轉過正對著他——

那是聞征昏迷不醒的臉。他被掛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僅捆著一根麻繩,兩腳懸空在外麵,下方就是萬丈深淵。

晏雲跡如遭雷擊。

“…!”

“認出他了嗎?”

alpha站在他的十步之遙處,風卷起他蜷曲的發梢,男人彎起眉梢,平靜的外表在那一刻被徹底撕裂,他的臉上露出了令他無比畏懼的笑容。

“他才是我的最後一個目標。”

晏雲跡怔忡地看著他,渾身僵硬,一股無法言喻的絕望感湧上他的心頭。

“…為什麼會是聞征?”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銘晝沉醉似的斂著眸,冷汗從他的眉心滲透出來。他手上把玩著一把小刀,銀亮的刀鋒映著寒光,在脆弱的繩索中央輕輕切割。

“因為殺死你身邊的人,能讓你更痛苦啊。”

晏雲跡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你不該牽連無辜的人!”

“他並不無辜。”蕭銘晝抿唇,像是聽到了什麼無稽之談似的。

“他很礙眼。你在意他,很依賴他,他和你很親密……”

男人的眸停在他的臉上轉圜了許久,眼底含著無數複雜的情緒,晏雲跡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alpha眼瞼顫了許久,很快無悲無喜地平靜道:

“…總之他非死不可。不過,如果你能殺死我,你的朋友就能得救。”

晏雲跡紅著眼睛,餘光裡聞征的身體搖搖欲墜,和五年前陸湛墜落的腦內幻影重合在一起。

他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他有一種無可挽回的預感,仿佛站在絕境,向前向後都是深淵。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老師,不要。”

泣音細若蚊蠅。

蕭銘晝僵硬的表情出現了裂縫。他一步步靠近了omega,伸出手覆在晏雲跡烏黑細軟的發絲上,從頭頂到發梢,細膩地撫摸起來。

“看,我自己走到你麵前了。現在你完全可以動手了。”

晏雲跡隻覺得那是冰冷而恐怖的手,他噤若寒蟬似的一動不動,通紅著眸,任由男人撫摸,濃密的長睫如蝶翅似的瑟瑟撲棱幾下,一行淚水從眼角滾落。

“我不想殺死你,也不想……任何人死。”

“可現在你必須選擇。”

蕭銘晝打量著那顆珍珠似的淚,勾起唇,溫柔地將拇指按在他濕潤的眼瞼上,替omega輕輕拭去淚痕。

“我的手裡還有炸彈引爆器。隻要我不死,很多人就會死。信仰正義的小雲一定是想阻止我,對不對?”

他眯起雙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毀了你的一切,你那麼恨我,一直沒有機會向我複仇,現在不是絕好的機會嗎?”

晏雲跡感覺什麼冰冷的東西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背。

是蕭銘晝的手,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低著頭一根根掰開了他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裡放了一柄森冷堅硬的鐵器。

那是一把黑亮的手槍。他眼裡淚光更洶湧了。

“我特意給你準備的。”蕭銘晝微笑著,握緊了他持槍的手,抵住自己的胸膛:

“小雲,你明白的。我早就不是陸老師了,我是一個殘忍的殺人魔,綁架犯,是你的噩夢。殺死我,你就不必再受過去所擾。”

“來,握住它,向我開槍。”

“不,不要……”晏雲跡顫抖地倒吸著氣,拚命地搖著頭,“陸老師,我做不到……”

蕭銘晝眉梢微垂,笑得坦然。

“是嗎?隻要你看見我,就會想到被傷害的過去。你會帶著被強奸、被淩辱的陰影活一輩子,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給你帶來的傷害,這真的是愛你的陸湛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alpha俯下身,薄唇離他的耳邊很近。

“一個愛你的人會親手殺了你的家人嗎?會毀了你的家族和一切嗎?會把你送進調教館,讓你任人淩辱嗎?”

無數恐懼和厭惡感流遍了晏雲跡的全身,omega艱難地捂住痛得發脹的頭,手指如篩糠似的不停發著抖。

“不……閉嘴!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眼前蕭銘晝的身影像是在水中扭曲的光暈,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雙手抵抗著男人壓在他指尖的力量。

“是啊,法律是沒辦法製裁我的,隻有你可以。”

男人的呼吸很溫暖,脖頸處散發著令他沉醉的龍舌蘭香。他卻沒再像之前那樣安撫他,溫柔而殘忍地目視著Omega瀕臨暴走。

“我奪走了你的一切,就算殺了我,也不能平息你這麼久的怨恨和痛苦,難道不是嗎?”

蕭銘晝驟然抓住了他持槍的手腕,含笑注視著他,將他的手向懷裡帶。晏雲跡感覺到指尖正觸撫著男人體溫的西裝馬甲,堅硬的槍口頂端,正抵住了他柔軟的腹部。

晏雲跡觸電似的整個身體劇烈顫了一下,通紅的眼眸僵硬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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