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鎮魔伏妖(1 / 1)

踏踏。

高大健壯的妖馬踩碎了滿地泥濘,露出坑坑窪窪的青磚路麵。

俊秀青年攥著韁繩,目不斜視。

在他身後,張瑄策馬追來,既佩服又惶恐:“沈大人……”

“彆說話。”

沈儀淡淡提醒了一句。

張瑄呆滯了瞬間,才發現長街上神情麻木的百姓們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在看見自己身上的玄甲後,他們渾濁的眼眸終於閃爍起來。

被這麼多目光所籠罩。

張瑄下意識坐直了身軀,跟在沈儀身後,快速掠過了街道。

想要給一群被妖魔鎮壓多年的百姓些許希望,需要的不是溫聲細語,而是一個自信到極點的背影。

偌大的鎮魔將軍府邸中,眾多茫然之人彙聚一團,其中不乏剛剛被扒光洗淨的,也是赤著身子跑出來觀望。

玄甲未碎,刀鋒還利。

“沈大人。”

沈儀的聲音不大,恰巧能讓旁邊的人聽見。

隨即重重的喘氣,一邊喘一邊用手背用力的搓揉著眼睛。

兩匹妖馬很快來到鎮魔將軍府前。

手下肯定還有諸多妖魔分散在各縣,這種清理雜兵的事情,倒也不用親自去做。

大概知道了陰神的實力,也不用帶刀,直接讓青花夫人帶著口袋寶具趕往郡裡的其他縣城。

鎮魔司重歸南嶽城,便要讓妖魔伏誅,血債血償。

先前已經做好入鍋準備的中年人訥訥出聲。

在這妖城裡,早就沒有了所謂的禮義廉恥,那是活人才有資格考慮的事情,他們隻不過是一堆行走的肉菜而已。

普通人認不出前者的身份,但鎮魔大將的披掛卻還是認得的。

一頭妖君能鎮住一座城,但肯定是控製不了整個郡的。

“通知鎮魔司,接管此城。”

看著這骷髏頭顱,張瑄突然感覺心裡發堵,他單手用力將其環抱。

沈儀側眸看向長槍上的首級,已經辨不出原來的模樣,他伸手將其取下,遞向身後。

駿馬絕塵而去。

說罷,他再次扯了扯韁繩,從南城門離開。

“等到了?”

那柄黑刀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襲整潔墨衫,一件猩紅大披,深深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就像那兩匹妖馬似的,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他真的很害怕一切都是自己臨死前的幻覺,下意識回頭看向議事廳大桌上還未乾涸的妖血。

血漿猩紅刺眼,驅散著心底的麻木。

許久後,長街上終於是爆發出一道淒厲的叫喊。

“鎮魔司回來了!!”

……

聽著身後傳來的喧囂。

張瑄怔怔看著前方的墨黑背影,直到此刻,他終於把這年輕人和鎮魔司巡查使的身份徹底結合在一起。

巡查九州,鎮天下妖魔。

不就是應當如眼前這般。

“大人!”

張瑄調轉馬頭,他先前在城裡想說……或許應該先通知總兵,仔細商量以後再動手,免得打草驚蛇,到時候雖殺了豹妖,卻敵不過赤目妖王,引起更大災禍。

但此刻,當對方把同僚首級遞給自己的刹那。

向來愁苦的張瑄,心裡突然湧現了一絲癲狂:“我這就去通知鎮魔司,接管南嶽城,然後立刻帶人過來找您。”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把最後一點力氣,用來多斬幾頭妖魔!“去吧。”

沈儀點點頭,翻身下馬。

“您這是?”張瑄疑惑看去,隨即便是看見一簇紅雲在其腳下彙聚,倏然衝上了天際!

他張大嘴巴盯著天空,眼裡愕然愈發濃鬱。

這東西……怎麼越看越像妖雲。

還有,自己等會兒要怎麼找到沈大人?沒有人在旁邊候著,對方陰神出竅時又該誰在左右相護?

……

腳踩猩紅妖雲。

沈儀盯著麵板,隻見上麵的妖魔壽元時不時就會跳動一下。

大多是幾十年,偶爾也會出來個四五百年。

青花夫人曾經也是妖王,尋起妖魔來,甚至要比他這個捉妖人還來得熟練。

他關上麵板,也懶得去指揮對方。

金雕神通再次展現,再加上臻至圓滿的望氣術,朝著妖氣最濃鬱的幾個地方掠去。

按照沈儀的性格,通常都是直接去尋妖王。

但在看見了剛才的南嶽城後,他卻是悄然改變了想法。

腳下再次多出一座雄偉城池。

沈儀還從未見過這般情況,每個妖君都老老實實坐在鎮魔將軍府裡等著。

他撤去妖雲。

整個身子轟然朝下方落去!

寬闊的府邸在巨力之下倏然崩塌,高大的房梁被碎成齏粉。

轟——

如此大的動靜,讓整座城池都是陷入寂靜。

大約三十息後,煙塵散去。

墨衫身影從其中踱步而出,手中扯著一頭被砸碎了腦袋的妖魔屍首。

將屍體拎著。

沈儀再次駕雲騰空,張口將其化作三滴魔血,順便用神念通知青花夫人快點過來收尾,整整四個大郡,少說也有一兩百個縣城,有得忙了。

……

一抹紅雲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在鬆州的天幕上掠過。

類似的動靜接連在四座郡城上重複。

於此同時。

一道陰神遊走於各處縣城,正在吃喝、耍錢、亦或者沉睡在溫床軟枕間的妖魔,皆是在眨眼間便被收割了性命,徑直將其屍首收入口袋。

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妖魔,莫名其妙就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地看呆了的普通人。

而在另一邊仍舊被鎮魔司掌控的四郡之內。

張瑄終於趕到鬆州城,兩匹妖馬化作流光落在衙門處。

他還未下馬,便是扯著嗓子大喊起來:“總兵!”

猶如洪鐘般的嗓音在衙門內回蕩。

數不清的校尉偏將皆是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那位張將軍的聲音。

對方永遠是一副愁苦模樣,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這般激動的情緒。

一個身著長衫的枯瘦老人快步走出衙門。

正是鬆州總兵楊千祥。

“你從皇城回來了?”他站定腳步,疑惑看向張瑄胯下妖馬。

黑鱗蛟馬?

楊千祥閉上眼,終於回憶起這是屬於誰的坐騎。

唯有鎮魔司巡查使才能調動。

他再睜眼看向旁邊空著的那匹,嗓音裡不免多出幾分顫音:“陳大人回大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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