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戰天境大妖(1 / 1)

第561章戰天境大妖

擎天巨柱之外。

搬山宗主攜著閻崇嶂和一眾長老親自相送。

「說實話,我之前還覺得挺像的,現在又覺得不像了。」

駱長春身處精美寶船之上,盯著最前方那襲略微拂動的墨衫,朝林悠輕聲道。

雖然眼前這位沈宗主,與先前龍妃壽宴上暴起動手的神秘年輕修士有不少相像的地方,但最重要的性格方麵卻是天差地彆。

壽宴上那人一看就是暴虐成性,遠不如這位年輕宗主看著內斂溫和,頗有股謙謙君子之風。

怪不得這群道子都這般親近對方。

「若有什麽事情用得上搬山宗的,一道傳訊便足矣。」

黃宗主拱手,笑嗬嗬的臉上蘊著一絲旁人察覺不到的複雜。

估計開宗祖師都沒想過,自家宗門有天還能跟無量道皇宗對上,真是出息了。

如今也沒有彆的法子,隻能將期望寄托於這位沈宗主身上。

「告辭。」

沈儀點點頭,揮手駕著清月寶船朝約好的方向掠去。

踏上歸途,眾多道子皆是沉默不語,心生感慨,這次來西洪,算是給他們都開了眼界,無論是形形色色的各方勢力,還是所謂的道兵錄,這都是南洪修士接觸不到的東西。

然而時間太短,終究隻能做個旁觀者,而無法親身參與進去,不免有些令人惋惜。

雲河宗眾修士則是頗有些好奇的朝前方看去。

對於他們而言,南洪更像是隻存在於傳聞中的存在,說起來誰都知道,但很少有人真正去過。

他們也很難去想像,竟有一個仙宗勢力,能憑藉一己之力與一座龍宮相抗衡,甚至那南龍宮還要來西龍宮請人幫忙,才能壓製住這南洪七子。

眾人心思各異,清月寶船則是懸於天際,穩穩的朝著兩洪交界處駛去。

唳——

突然間,周遭忽然響起了兩道悠長的鳳鳴,又很快散去。

幾位南洪道子疑惑朝四方看去,駱長春等人則是臉色微變:「琉璃青鳳?它們來這裡作甚?」

要知道,這群青鳳雖實力強橫,卻因為西龍宮不喜,故此常年居於偏僻高峰之上,遠離水域,很少會參與到西洪的事情裡來。

「該不會南龍宮還請了它們吧?」

幾位雲河宗長老麵麵相覷,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如此,本是南邊兩大勢力的爭鋒,大家各自擺出陣仗,比較一下實力,心裡有數就行了。

但隨著參與進來的勢力越來越多,其中本就有不少血海深仇,事態隻會愈發變亂,說不定本來打不起來的,最後被迫來一場生死搏殺,乃至於演變成波及南洪西洪兩大水域的殺劫。

故此,雲河宗主才會想要請紫髯白龍一族出麵講和。

「好像隻是路過而已。」

隨著鳳鳴聲消散,駱長春緩緩鬆了口氣,隨即朝著林悠笑了笑:「應該不會的,龍宮天生不喜歡這群青鳳,不找它們麻煩都不錯了,哪裡還會找它們幫忙。」

林悠勉強的笑了笑,神情卻逐漸凝重起來。

倒不是感知到了什麽氣息。

而是她先前一直盯著沈宗主的背影發呆,在心中和之前壽宴上看見的那人做對比。

而就在鳳鳴聲消散的瞬間,她注意到那從墨衫袖袍中探出的白皙手掌,緩緩的攥了起來。

下一刻,整艘寶船都是凝滯在了天際,仿佛陷入了某個無形的泥潭,寸步難移。

淡淡的血味彌漫開來,將周遭的白雲染成暗紅色。

分明正值午時,刺目的日光卻被逐漸堆疊起來的紅雲所遮蔽,雲層縫隙間有月輝落下,灑在了暗潮湧動的水麵上,好似一片片波光粼粼的碎銀。

「……」

沈儀垂眸看向下方一片浮島,所有的變化,都是因為那島上,忽然多出了一道碩大無比的慵懶身影,渾身雪白的毛皮油光水滑,漆黑的紋路隨著肌肉的變化而扭曲起來。

一頭正值壯年,且充滿了爆發力的凶虎,緩緩睜開了它的眼眸,豎瞳朝著天際掃來。

頃刻間,船上眾多修士皆是感受到了一抹濃鬱的窒息感。

「安,安廷風!」

相較於琉璃青鳳一族,明顯是這隻老虎更讓雲河宗眾人畏懼。

倒不是因為皓月霜虎的實力更強,而是因為它們足夠霸道,而且和龍宮的關係也更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等人上次在壽宴和這大妖族結了怨!

不至於吧,那點兒口舌之爭,也值得這位凶名赫赫的族長親自出麵?

「安前輩……」

幾個雲河宗長老感受著鼻尖的血氣,很顯然,這頭凶虎有些來意不善。

在聽見安廷風這個名字後,南洪諸多道子也是齊齊反應了過來,哪怕他們過來的時日尚短,卻也不可避免的接觸過關於皓月霜虎一族的消息。

這是一頭堪比地境圓滿的大妖!

但是對方應該和南洪七子並沒有什麽來往,為何會突兀的出現在半路攔截,好似早有預謀一般?

難不成他還真敢動手?

要知道無雙宗鄧師伯可就在趕來的路上,哪怕救不下自己等人,感知下殘餘氣息,追溯真凶身份還是沒問題的。

安廷風又不是孤家寡人,吃飽了撐得,拿上上下下全族人的性命,來換幾個跟他完全不沾邊,也沒有任何利益糾紛的南洪道子?

彆說什麽受了西龍宮的指示,光憑一個西龍宮可保不住他皓月霜虎一族。

要知道把南洪七子的所有道子一鍋端是什麽概念,相當於替人絕了後,這是能把合道境巨擘都逼瘋的事情。

「沈宗主。」

魏元洲緩步上前,來到了沈儀的身後:「鄧師伯很快就到,可以先緩住這頭凶虎,或者亮出身份震懾他。」

「……」

沈儀和下方那雙虎眸安靜對視,皆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森森殺機。

震懾這種事情,對於一個瘋子來說是沒用的。

更何況還是一個幾乎成了孤家寡人的瘋子,連後顧之憂都沒有,拿什麽去震懾。

而且這頭老虎身上逸散的妖氣,相較於上次相見時,何止雄渾了數倍。

甚至讓沈儀心中多出了一個令人心悸的猜測。

天境大妖。

念及此處,他撤去氣息,把清月寶船的控製權交給了魏元洲,輕聲道:「帶他們先走。」

此話一出,彆說是離得最近的魏元洲,哪怕是立於船身上的幾人,都是驚愕的看了過去。

沈宗主這意思,是想獨力攔下這大妖?

開什麽玩笑!

但涉及到合道境的事情,他們區區一群小輩,壓根拿不出任何主意。

就在這時,下方的那頭老虎終於是緩緩站起了身子,隨即化作了偉岸人形,熟悉的玄白大氅再次翻卷起來。

「能再見到你,真好。」

安廷風整理著衣袖,不急不緩的抬起頭,笑道:「那賤畜呢,你把她藏在哪兒了?還是說你已經不需要她護著,也有把握從本座的手下保住你的命了?」

簡單的一個稱呼,讓萬妖西殿的寶座上,那道嬌小的身影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透過沈儀的識海,抿唇注視著安廷風。

一雙水潤眼眸中,瞳孔微微豎起,整個西殿都是黑風驟起,湧現陰森凶煞之氣。

她並非在意這男人對自己的看法。

安憶在意的,是對方說她藏起來了……她沒有藏,她現在就很想親手貫穿這男人的胸膛!

「安靜呆著。」

沈儀用心念淡淡道,沒有商量的語氣。

在真正麵對生死危機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收回了對安憶的那一絲罕見的優待,鎮石就是鎮石,必須完全服從命令。

「保命?」

魏元洲和蘇紅袖幾人敏銳捕捉到了安廷風話語裡的信息。

隨即臉色有了變化。

也就是說,沈宗主在南洪七子完全不知情的時候,已經和這頭地境圓滿的大妖打過交道了。

而且還成功保住了性命?!

「我會儘力聯係鄧師伯。」

魏元洲不再猶豫,接過了清月寶船的掌控權。

沈宗主既然知曉這頭凶虎的實力,還做出了這般安排,肯定是有對方的道理。

其餘幾位道子沉寂立於原地,倒是駱長春等雲河宗修士用力咽了口唾沫,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群人搞什麽生死與共的戲碼,多十來個白玉京修士留下,對於一頭地境圓滿大妖來說,也就是多幾個零嘴的區彆。

把消息傳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走?」

「你當初讓我的人走了嗎?」

安廷風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嗤嗤笑了兩聲,要知道,但凡是他派出去的和這年輕修士有接觸的族人,可是一個活口都沒有。

要比狠辣,他安廷風也不輸任何人。

頃刻間,玄白大氅怒揚,這頭凶虎倏然消失在了原地。

漫天紅雲瞬間散開,一隻遮天蔽日的虎掌自上而下壓來,爪尖仿佛尖銳的五座山嶽,試圖將那渺小的清月寶船徹底裹進去。

雄渾的妖力氣浪轟然落下,讓整片水域都是詭異的凹陷了下去!

在這爪下,白玉京修士甚至連抬起胳膊,將指尖放於眉心這般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乃至於呼吸滯凝,雙眸定格,渾身被壓製的猶如僵木。

在安廷風出手的刹那,沈儀終於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在那虎爪壓來之際,他踏出一步,離開了清月寶船,僅僅不足兩尺的距離,墨衫下的身影卻仿佛變了一個人。

先前的溫和從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濃鬱的暴戾!

墨色流光如星辰衝霄。

沈儀不避不讓,直直的朝著那巨大的掌心掠去,在其抬臂的瞬間,仿佛整片青天都在應和!

袖袍卷起,猶如玉凝的右臂卻攜著鎮天的氣魄,拳峰狠狠摜在了那虎掌之上!

轟——

仿若雷鳴的炸響聲猛地蕩開,在妖力和天地氣息的碰撞下,清月寶船上的諸多修士隻感覺神魂和身軀都要齊齊開裂。

在他們的駭然注視下,隻見青天之上,兩道身影一觸即退。

身形偉岸的安廷風踉蹌退出百餘丈,而沈宗主則是倒飛回來,轟的一聲踏在了清月寶船邊緣,在那巨力之下,整艘寶船猛地掠了出去,直至那座浮島都變成了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點才停下。脫離了這頭凶虎的掌控範疇,眾多修士好似這才活了過來。

「接……接住了?!」

白巫從船身上跳起來,本能的驚叫了一聲。

魏元洲反應極快的操持著清月寶船,朝著南洪的方向掠去,同時取出了玉簡,焦急的開始聯係鄧師伯。

但腦海中卻仍舊是回蕩著方才那震撼的一幕。

沒有藉助任何外物,沈宗主就這般掠了出去,然後實打實的一拳轟退了一頭地境圓滿的大妖!

對於這群認識沈儀的道子而言,簡直猶如天方夜譚一般。

「嗬!嗬!」

蘇紅袖撐起身子,死死盯著船頭的方向,看著那空蕩蕩的船頭,突然呢喃了一句:「他不在……」

話音間,她倏然轉身攥住了白巫的衣領:「快回稟姬師叔!快啊!」

雖然蘇紅袖的境界在合道境麵前同樣不值一提,但她對氣息的感知卻比其他人更敏銳一些。

不知為何,她竟是有種連鄧師伯都敵不過那頭大妖的感覺。

要知道,鄧師伯雖礙於資質,終生不得踏入天境,和天劍丶清月丶靈嶽三宗的幾位宗主相差甚遠,這麽多年下來,已經被甩到看不見尾巴的程度,但他在地境蹉跎了這些年,曾經又在洪澤曆練過,早就把能提升的手段都提升到了極限。

按理來說,在地境範疇內,不說做到碾壓,至少都能過過招。

「好,我現在就稟告師尊。」白巫也深知事情的嚴重性,趕忙取出了單獨用於聯係師尊的法寶。

「就是他……真的是他……」駱長春則是顫顫巍巍起身,來到林悠身旁:「你看見他剛才出手的時候了嗎,上次……」

那抹如出一轍的暴戾果斷,特彆當對方還是安廷風這般存在的時候,他幾乎沒有在第二個年輕修士身上看見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林悠趴在船沿,緊張的朝遠處看去。

就在先前的地方,整片天地好像突然被分離了出來,在紅雲之上,蒼涼青天好似突然有了意識!

……

「不應該啊。」

安廷風穩住身形,好奇的看向了右掌,隨即又嘗試著握了兩下。

重新確定了一下,在拿回屬於自己的珍貴精血後,他確實已經踏足了新的層次。

「不過,你的變化好像比我還要大。」

安廷風抬眸朝著前方青年看去,在沈儀出手的瞬間,那抹屬於地境圓滿之上的氣息終於是徹底流露了出來。

真的很極限,或許是整個洪澤的修士,都從未觸及過的……地境真正的上限!

距離天境仿佛隻差一步之遙,隻需稍微抬步,就能輕易的跨過去。

「你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啊?」

這頭凶虎終於發出了一聲長歎,自己拚儘全力想要做到的事情,又是設下寶月大墓,又是強迫族人終年相伴,最後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對方卻輕而易舉就辦到了,甚至還讓安憶直接躋身成為堪比合道境的大妖。

現在僅是相隔短短時日,對方便從那個白玉京修士,一躍成為地境大圓滿的強者。

彆說是他安廷風了,講點大逆不道的話語……恐怕就連仙人知道了,也會感到疑惑吧。

「不過還好,本座苦了一輩子,總算是被老天垂青了一次,讓我在這種時候抓到了你。」

安廷風眸光漠然,唇角卻掀起獰笑,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情彙聚與臉上,便顯得愈發凶惡了起來。

隻差一步有什麽用,今日,他便要讓對方永遠失去再邁出這一步的機會。

「……」

沈儀輕輕揮袖,玄甲湧現於身,緊緊包裹住了他的身軀。

手掌落下時,金紋長刀閃爍寒光。

隨後是陰陽玄佩。

他略微張口,將那枚鳳元吞服進去,本就白皙的臉龐倏然多了幾分病態,心火自灼,也能刺激他心中的凶煞。

先前的那硬碰硬的一拳,除了護住清月寶船以外,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沈儀想要試探一下,在得了仙法加持以後,自己和天境之間究竟還有多少距離,特彆是安廷風這種剛剛突破的天境。

若是差距太大,那便想法子脫身保命。

但目前看來……

沈儀呼出一口灼熱的氣息,眼中有毫不遮掩的貪婪與殘忍湧現。

神嶽鎮青天,這式仙法乃是借力之法,以身化神嶽,鎮住一片天,再朝天地借力。

雖然僅是入門,遠遠談不上鎮壓,但他已經能做到和這片青天共存,也能將部分天地靈氣用於加持己身。

沈儀略微抬眸,薄唇輕啟,嗓音中帶著幾分戲謔:「你廢話這麽多,是想拖延時間,多活一會兒嗎?」

「哈?」

這話音傳進安廷風的耳畔,讓這偉岸的中年人不自覺愣了一下。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愣神,安廷風的視線便被轟然湧現的漫天黑雲所遮蔽,好似有巨鵬展翅,雙翼呼嘯席卷而來!

「小賊!」

從殺伐中崛起的大妖,哪怕分了神,也不會輕易亂了方寸,更何況他才是境界更高的那個。

安廷風隻是有些震怒,到了這個境界,他已經很少會遇到這種動手前,還要用這般小伎倆來占據先機的無恥之徒。

等等——

安廷風眼中月輝湧現,近乎化作亮白色,然而卻沒能看破這黑雲!

這詭異的東西,讓他莫名聯想到了某個北洪大族的看家本事,難道這小子還跟嶽家禍麟有關係?!

「給本座死來!」

在發現事不可為後,安廷風反應極快,就憑剛才這小子的舉動,對方絕對會從身後偷襲!

念及此處,他轉過身,悍然一掌朝著後脖頸的方向拍去,肆虐的妖力衝散了滾滾黑雲,好似將天幕都撕裂開來!

然而這一掌卻拍了個空。

在剩餘黑雲的籠罩下,一雙深邃眼眸中泛起了寒光。

尖銳的玄甲長靴狠狠塌在了安廷風的小腿上,讓其本能的俯身,隨即長刀之上金紋如流水般蕩漾,延伸出百餘丈的玄金鋒芒,攜著無形卻咆哮的心焰,狠狠斬在了他小腿與大腿的關節上。

嗤——

玄金流光沒入了安廷風的身軀,隨即化作一條血線,噗嗤一聲裂開。

沈儀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斬殺這頭凶虎,所以他要先廢去對方的腿,方便打不過了以後逃命。

然而即便如此,效果也不是很好。

那條血線化作深深豁口,刀刃卻被骨骼攔下。

這般淩駕於鴻蒙天兵之上,儘數由金光凝聚而成的道兵,竟然會被一頭妖魔天生的軀體所擋住。

大概這也是為何它們能被稱作堪比天境的原因。

「嗬!」

安廷風全然沒想過,自己竟會先吃個暗虧。

他踉蹌踏出幾步,俯身探手捂住傷口,感受著那濕潤的猩紅黏在指尖,更是有心焰蝕骨,傳來鑽心的疼。

在這劇痛的刺激下,一抹暴怒從他胸口直衝而起。

安廷風倏然回頭看去,卻見沈儀不知何時又沒入了黑雲當中,宛如鬼魅,尋不清蹤影。

沉沉的黑雲之中,仿佛到處都暗藏殺機。

「糊弄耳目的東西,給本座出來!」

安廷風大口一張,渾厚的虎嘯聲悍然滾動而出,卷入那黑雲當中。

此乃皓月霜虎一族的天賦神通。

當初安憶便是用這一招,輕易碾滅了萬象閣宗主。

「先生!」

西殿當中,安憶再清楚不過這一式的威力,而且安廷風運氣不錯,正好猜中了沈儀的位置,但她卻茫然的看著沈儀,發現對方神情平靜,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

「放……放安憶出來……」

下一刻,玄甲覆蓋的身影便是被浩蕩的虎嘯聲包裹了進去。

陰陽玄佩瞬間產生了變化,白玉擴散,占據了整個玉佩的表麵。

哢嚓!哢嚓!

在虎嘯聲中,玉佩悄然裂開,化作金光回歸南陽寶地。

但僅是餘威,便讓沈儀眼瞳微微擴散,然而他早就全力催動心焰,灼燒著道嬰五臟,用這種方式來保持清醒。

「閉嘴。」

金紋發冠下,發絲略顯淩亂。

沈儀原本俊秀的臉龐,此刻隱隱透著幾分猙獰,他咬死牙關,整齊潔白的齒間有血漿滲出,但那雙緊握長刀的手掌,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更穩。

在斬妖這種事情上,他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嗬——」

安廷風在暴怒下,全力施展神通,卻仍舊沒有任何收獲。

他悻悻盯著前方滾蕩的黑雲,不敢再大意,終於是轉身開始防備彆的地方,譏諷道:「你上次的從容呢,還是說打算用這種方式拖到南洪修士來援?以你的修為和本座比拚底蘊,你確定嗎?」

雖口中嘲諷,但他雙眸中卻是布滿月輝,不肯放過黑雲中的任何一個變化。

話音未落。

一襲玄甲自這頭凶虎身後的雲中踏步而出。

青年悄無聲息,轉瞬即至。

漠然的瞳孔中,僅餘安廷風毫不設防的後脖頸。

刹那間,整片青天仿佛黯淡了許多。

那縷縷光輝,儘數彙聚於刀鋒之上。

沈儀雙掌持刀,身上殘餘的黑雲好似一件大披,猶如黑霞淩空,乾脆利落的將長刀刺了過去!

噗嗤——

藉助這片青天之力,筆直的刀身專門繞過了椎骨,悍然貫穿了安廷風的脖子,尖銳的刀鋒從其咽喉處探出。

刹那間,血漿四濺,濺濕了安廷風的衣襟,還有他猝不及防抬起的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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