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掀翻整個洪澤的會談(1 / 1)

同門——·—·相殘。

眾人愜愜盯著天上那幅猩紅的萬裡江山圖,神情驚懼中又攜著幾分茫然。

紫陽太子將眸光投向那居於天穹間的寶座,看著那襲墨衫搖曳的身影,

大概能明白司徒福海臨死前的淒厲是因為什麽。

本以為能將其斬殺於還未徹底成長起來之前的仇敵天驕,結果是自家仙宗的同門。

所有人都擔憂萬分的恐怖衝突,本質上竟是無量道皇宗的內鬥,

而且在那座仙碑上麵,沈儀的地位還要遠高於司徒福海這位分宗主!

「阿?」」

葉鷲和齊彥生對視了一眼,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沈儀,光是看著天上的萬裡江山圖,估計他們也會有類似的想法。

姬靜熙麵露無奈。

自己等人喊了這麽久的沈宗主,結果落在旁人眼裡,變成了無量道皇宗的宗主。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

畢竟沈儀身上發生過太多離奇的事情,能在這座仙碑上留名,似乎也不奇怪。

更重要的是,對方再次證明了他的決定,永遠不會出問題。

哪怕這個決定看起來極為狂妄和荒唐,但在其強悍的實力麵前,一切阻礙皆是虛妄。

當著西洪所有人的麵,正大光明的斬殺兩尊無量道皇宗的宗主,哪怕換成是曾經的南洪七子,在秦師兄的率領下,也很難生出類似的念頭,更不要說動手去做了。

但凡是個思維正常的人,都能預料到接下來無量道皇宗將會掀起何等駭人的風浪,來穩固它們被挑畔的地位。

這座新崛起的龐然大物,其體量已然不弱於東邊和北邊的兩座龍宮,更是有道境強者坐鎮。

當他們動了真火,開始不計代價的報複·」·

在看到司徒福海被如此輕易的鎮殺時,姬靜熙除了震撼之餘,以她的聰慧,又怎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然而,她那顆本該感到驚懼萬分的心,此刻卻是異常的冷靜。

收攏心神,姬靜熙側眸朝旁邊兩人看去,發現葉鷲和齊彥生似乎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去應對這場滅頂之災。

就像兩人先前所言。

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也不需要這個餘地,隻用安心跟隨著寶座上那道身影即可。

沈宗主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他擁有執掌七宗的能力--可能還不止於此。

「這是沈儀?!」

相較於南洪三位宗主的安靜,紫嫻用力搓揉著眼眶,回憶著當初壽宴之上,初見這個青年時,對方那平靜神情下隱藏著的忌憚。

不是,有一掌鎮殺司徒福海的實力,你到底在忌憚什麽。

忌憚我一個天境中期,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紫嫻本能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她是絕對不信,有人能在短短時日內,從白玉京躍升至天境圓滿實力的。

這個跨度甚至比凡人到合道的距離還要遙遠。

「你們說話啊!」

紫嫻一想起自己當初故作高深,以為掌握了沈儀的全部信息,在那裡提點對方時的姿態,便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

然而無論是搬山宗,還是南洪幾位宗主,包括紫陽太子在內,此刻都是沉默不語。

好似在天上那道身影沒有動作之前,整片天地都是陷入了凝滯。

終於,在眾目之下。

沈儀眼眸中的灰意逐漸褪去,臉上也是有了情緒。

他緩緩站起身子,朝著長階走下。

目不斜視的走過那位五官扭曲的司徒君瑞,在其邁步的刹那,這位無量道皇宗的宗主瞬間炸碎開來。

沈儀垂手立於雲端,直視著前方那座高聳入雲的仙碑虛影。

在司徒福海隕落後,這塊古老的石碑逐漸開始潰散,其上的紋路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沈儀並沒有嘗試著去留下這塊碑。

畢竟對方的本體身處無量道皇宗內,這群人掌控了仙碑多年,怎麽可能沒有操縱的手段,絕不會讓自己一個外人去祭用的。

但若是時機合適,倒也可以為了這座仙碑,再走一趟北洪。

直到仙碑虛影徹底消失在天地間,仿佛從未出現過。

「呼。」

沈儀感受著道宮的加持被收回,輕輕吐了一口氣。

他側眸看向遠處的紫陽太子:「現在有空嗎,聊聊?」

以方才天境圓滿的實力,沈儀怎會感知不到已經踏出龍珠庇護的幾位前輩,還有他們身旁的紫嫻,在這種情況下,願意出麵幫助自己的這位陌生人,其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必然是東龍宮的某位高人,並且擁有極重的話語權。

況且,對方乃是不藉助任何外力,便能堪比天境圓滿的紫髯白龍。

紫陽太子神情古怪。

這年輕人舉了他想舉的碑,殺了他想殺的人,現在還說了他想說的話。

這種不適的感覺,紫陽已經很多年沒有體驗過了。

相較之下,怎麽對方反而更像是身居高位者,這種掌控全局的氣,竟是還要超過當年的秦驕陽。

沉吟許久,他無奈點頭:「好。」

西洪,搬山宗。

整個內門的修士都是忙碌起來,在黃文法和閻崇嶂的指揮下,開始運送寶材,修補著護宗大陣。

殘破傾塌的擎天巨柱,想要重新回到先前的模樣,或許需要很多年的努力。

但能見證兩位天境後期宗主的隕落,就算這山再怎麽狼藉不堪,估計也沒人敢再嘗試著對它生出主意。

在這火熱的氣氛中。

大殿內卻是一片死寂。

那上方的主位空蕩,無人去坐。

紫陽太子坐於右側,紫嫻則是伴在他身旁,像個乖巧的小姑娘。

而在另一邊,沈儀安靜的捧著茶杯,杯子裡是清澈見底的溫水,他抿了抿乾燥的嘴唇,藉此洗滌心中的煩躁。

那該死的大陣,差點把他給整瘋在祠堂裡。

所幸結果還是不錯的。

在沈儀身後,三位來自南洪的天境宗主皆是垂手而立。

在場區區六個人,卻是擁有著掀翻整個西洪的力量。

「如果你是想找我聊如何對付南龍宮和西龍宮的事情,那就不必開口了紫陽太子耐心等待著沈儀喝完這口水,終於是打破了沉寂,但看在對方實力和替搬山宗出頭的份上,他又多添了一句解釋:「洪澤大仙,暫時不允許我們參與這些爭鬥,東龍宮現在是戴罪之身。」

聞言,紫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對麵幾人。

但即便在兄長麵前比較任性,她也不會在這種大事上耍脾氣,畢竟兄長才是真正的東洪之主,龍宮太子。

齊彥生悄然警了眼身旁兩人。

他大概猜到了沈宗主的心思,對方大概是想借今日的事情,在東龍宮麵前展示手腕,尋求合作,共同抵抗北洪的壓力。

但沒想到紫陽太子拒絕的如此果斷,甚至都沒給自己等人開口的機會。

想法是好的,可沈宗主雖聰慧無雙,心思縝密,卻對洪澤的事情還是了解的太少了。

這就有些不妙了。

「我明白。」

沈儀輕輕放下了杯子,伸手將淩亂的發絲至身後,神情間看上去並未對紫陽太子的回應有太多意外。姬靜熙緩步上前,取出一條白玉係帶,替其簡單綁好了發絲。

「多謝。」

沈儀側首,輕點下頜,姬靜熙則是抿唇一笑,搖了搖頭。

紫陽太子挑了挑眉,警向身旁的妹妹。

事情好像跟自己想像的不太一樣。

下一刻,在幾人疑惑的注視下,沈儀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紫陽太子的身前,輕聲道:「你誤會了,我不需要東龍宮動手。」

「那是?」紫陽抬眸看去。

「替我守住西洪,不讓這裡的消息傳出去。」沈儀平靜道,他知道東龍宮很擅長這個,畢竟當初嶽家的事情,就是靠對方拖延的。

一群擁有強悍實力,卻礙於仙人不敢造次的紫髯白龍,如果藏有彆的心思,必然要把資源和力氣花在其它地方。

聞言,紫陽太子眼中泛起些許興致:「什麽消息?」

他卻是沒注意到,南洪幾位老友的臉色突然有了變化。

果然,下一刻,齊彥生便是用力緊了手掌。

「西龍王隕落的消息。」

沈儀眸光平靜,似乎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紫嫻眼皮劇烈跳動起來,就連她父王的計劃,都沒有把西龍王的性命算進去,而是選擇了更溫和的手段。

這個年輕修土,到底把四洪龍王當成什麽了?!

紫陽太子也是略有些錯,但卻沒有流露出來,沉默片刻後,燮眉道:「先不說你能不能辦到這件事,憑什麽?」

東龍宮憑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如果沒記錯的話,兩人好像才第一次見麵。

「憑這個。」

沈儀沒有過多廢話,將手裡的東西輕輕放在了對方身旁的桌上。

方正的印璽上麵,閃爍著龍氣的微光。

在此物出現的瞬間,南洪幾位宗主心裡皆是咯瞪了一聲,他們完全沒有想過,整個南洪拚了命隱瞞的事情,此刻就被沈儀如此輕描淡寫的暴露了出去。

就連他們都按捺不住情緒。

更何況是東龍宮的兄妹二人。

「你——」

紫嫻瞳孔緊縮,呼吸修然變得急促了數倍,難以置信的抬頭盯著沈儀。

她確實想要這枚龍印,但絕不是以現在的這種方式。

紫陽太子則是神情凝重,伸手將那枚龍印遮在了掌心,以他的眼力,壓根無需仔細辨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真貨。

可是,如果南龍王真的死了,為何四洪毫無感知,為何仙人全無反應?

要知道那龍窟若無鎮守,滔天的龍氣溢散,絕非是某種陣法或者其他手段能夠遮蔽的。

還有,哪怕以今日沈儀展現出的實力來看,對方也並沒有在龍窟中斬殺那條老龍,還能做到消息毫無泄露的可能。

「待到西龍王身隕,第二枚龍印也是你們的。」

沈儀轉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是他能給出的全部條件,接受與否,就看對方如何想了。

紫陽思許久,終於是住了那枚龍印,長長出了一口氣:「我從來不認可我父王的計劃,與仙為敵,如自尋墳墓,我們想要的東西,完全可以用彆的方式去尋求,但一「他是我爹,我打不過他。」

這位身份崇高的太子麵露苦笑:「既然南龍王已死,那想要以平穩手段取得龍印已成泡影,我好像理解他們的話語了,你從不給彆人做選擇的機會是嗎?」

說罷,他緩緩站起身子:「我可以幫你隱瞞消息,但我也確實不敢動手幫你,這事情你得自己去辦。」

在外人麵前,紫嫻很少會看見兄長服軟,準確的說,這應該是第一次。

她征證朝著沈儀看去,甚至忽略了先前姬靜熙替其係發的事情。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如何成長為現在這般模樣的。

「當然,我也有條件,那就是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紫陽太子調整了呼吸,緊緊盯著沈儀。

「你問。」沈儀點點頭,有了東龍宮的承諾,事情又朝前方邁出了極為重要的一步。

「第一,我不問你如何殺西龍王,畢竟你要是失敗了,我就當此事沒發生過。」

紫陽太子眯了眼眸:「我隻想問,你要是成功了,你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問題同樣一直蒙繞在南洪幾位宗主的心中。

沈宗主似乎一直都在目標明確的大踏步朝前走,但他的所作所為,真的讓人想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麽。

唯有姬靜熙突然心跳加速起來。

「弑仙。」

重若蒼天傾塌的兩個字,在沈儀的口中卻輕如鴻毛,且沒有半分猶豫。

「啊?」

葉鷲緩緩長大了嘴巴,轉頭朝著齊彥生看去,在姓齊的眼裡,自己永遠是那般莽撞,但和沈宗主的想法比起來,葉鷲覺得自己竟是有點太過於保寸了。

姬靜熙則是緩緩低頭,盯著心口,兩隻緊的掌心早已濕透。

哪怕早有預料,但在真聽見這兩個字時,她還是感覺身子有些發軟。

紫陽太子咽了咽喉嚨,再看向沈儀,宛如在看一個瘋子。

「罷了,我不想對這種事情做出什麽評價。」許久後,他口乾舌燥的搖搖頭:「第二個問題,除了這般腦子有問題的念頭以外,回歸現實,你試圖攪亂西洪,那萬妖殿怎麽處理,這群凶徒會不會借勢做大?」

「萬妖殿,我來解決。」

沈儀永遠是這般言簡意,卻每一件事情都讓人心驚膽戰。

除了無量道皇宗和西龍宮兩個大敵以外,在明知道東龍宮不會出手的情況下,他竟是還覺得不夠,乃至於把萬妖殿也給算了進去。

彆的不說,光是明麵上的,萬象閣裡可還坐鎮著一頭天境圓滿的大妖!

但沈儀淡然的神情,卻是給了幾人一種莫名的錯覺,好似他真的能解決掉這個棘手的問題,而且並不困難。

紫陽太子苦笑連連,說不出反駁的話語。

他收起笑容:「最後一個問題,你就這麽信任我,要是我今日不答應,

你就不怕我替你全抖落出去?」

麵對這般話語,南洪幾人齊齊色變。

他們雖是老友,但畢竟隔了十萬年,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麽變故。

在紫陽認真的注視下。

沈儀起身朝著門外走去,隻留下清澈嗓音回蕩。

「我不信你,我隻信我的刀。」

「你不答應,今日走不出這道門。

看似隨意的姿態裡,卻是蘊著難以想像的自信和殘忍。

肩負自己和南陽萬萬生靈之性命,沈儀輸不起,也絕不賭。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就在離搬山宗不遠的地方,一尊身披黑袍的偉岸鎮石,緩緩睜開了那雙璀璨如流金般的眼眸。

紫陽太子臉色青紅一片,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南洪眾人也是麵麵相。

紫嫻更是怒道:「你有沒有良心的!況且,你真以為我兄長敵不過你?

就在這時,紫陽太子卻是緩緩按住了妹妹,頗有些感道:「我現在相信他剛才的話是真的了。」

想要弑仙者,就絕不能心慈手軟。

這人是真的想誅了洪澤的仙啊··—

www.biqu70.cc。m.biqu70.cc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