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聽宋韞知說,清涼山求財非常靈驗,KPI最重的神仙就在這裡。
沈確也說,這裡求姻緣也很靈驗,扶正緣,去孽緣的。
來時,兩個人說的話,她也隻是聽聽罷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在上班與上進之間,選擇上香了嗎?
她來這兒,不求財。
但是,她覺得姻緣這塊,的確是挺靈驗的。
謝清舟呐,真是她的孽緣!
……
來清涼山,明明是來度假的,可謝清舟會不見蹤影,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現在知道了。她與他的目的相同,是來查張沁的,他認為的心裡人。
江南覺得可笑。
一時間不知道謝清舟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若愛,她就在他的麵前,結婚三年了,他一直尋尋覓覓,卻不知她是她。
若不愛,這些年了,卻還記得過往,卻一直在執著尋找。
馮梨月還在說話。
她說,很早之前,她就給謝清舟打過電話,說他要找的那個人,就是鄰居的那個啞巴。
“謝太太啊,你滿意嗎?”馮梨月在笑。
她說的話,像那句謝太太一樣,無比的諷刺。
“他不愛我,江南,他也不愛你,你也算不上贏。”馮梨月說,心情非常的好。
還以為,謝清舟多愛她,也不過如此,她心裡平衡了很多。
江南沒說話,就看著這個發癲的女人。
馮梨月看著她這樣冷靜,心裡不舒服,想了想,又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查,當年的事情嗎,江南,我告訴你,事情是我乾的,但是沒有證據,就像當年一樣,沒有證據,我本來是不知道他找的那個人,是你的鄰居的,是我最近的狀態,讓我去翻身,讓我明白了,我還得用這件事做籌碼,隻要能夠證明,這次的消息是真的,我就可以再紅,你還是不能將我怎麼樣!”
江南聽聞,掀了掀眼皮,“他說的?”
“是。”
“你承認,那場火是你放的?”
“那火不是我故意的,我隻是想拿那枚胸針,去換點錢,卻被你父親發現了,爭奪間……我打傷了他……那天,你說巧不巧,有人報複你家,意外的著火後,我就順手推舟,誰想到你父親命不好……”
江南看著眼前的人,毫無悔意與後悔,說著往事像是談論天氣那般。
佛門淨地,對已故的人,對所做的事情,毫無羞恥心,卻還在往人家流血的傷口上撒鹽……
江南壓著心底燃燒的怒火,轉過身離去。
她走了兩個台階,忽然勾唇一笑,她旋身,一把抓住了馮梨月的頭發。
她的腿,本來就沒有好利索,江南的力氣很大,她踉蹌了兩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江南沒了理智,隻想讓這個瘋女人給自己的父親跟哥哥賠命。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瘋癲至此!
清涼山上,大年初五的香客眾多。
在佛門淨地,如此暴戾,自然就引起了旁人的圍觀。
就在有人拍照時,曾經那個與她一直聊天的,那個蕭家的傭人,跑來抱住她,對她說,孩子,彆這樣。
江南回過神,看著馮梨月狼狽痛苦的樣子,鬆了手。
……
謝清舟在收拾行李,接到派出所的電話時,很意外。
看到哭哭啼啼在做筆錄的馮梨月時,他的心涼了半截。那天晚上,喬正對她說,馮梨月是個瘋子的。
他不想讓江南知道那事,很難。
但他,心存僥幸。
派出所民警帶著她去見江南時,她獨自關在一個房間裡,很平靜。
看到他時,眼裡也沒有波瀾。
女警將她帶出來,謝清舟握著她的手,很緊張的問:“沒事吧?”
她垂眸看著男人修長漂亮的手指,然後抽回手,“沒事。”
她先上了車,坐在車窗裡,馮梨月站在他的麵前,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說什麼。
江南移開了眼睛,沒再說話。
沈確開車過來的,從駕駛室轉過頭來,“嫂子……我哥他是個重情的人,若不是……他大抵也活不下來,他現在認清了自己的心了,選擇了你。”
江南笑了笑,然後反問:“是嗎?”
她真的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這一段時間,他的耐心討好,到底有幾分真呢?
來清涼山求財也好,拜廟也罷,都是假的。
那句曾經,她認為甜蜜的“我聽老婆的”,也如笑話一般。
夫妻之間,誰沒有過往呢,但凡他真的將她當成攜手一生的人,大抵不會這樣的欺騙與算計她吧?
若是早些跟她說,她想,她與她的結局,會不同吧?
車門打開,隨著一股涼意灌入,他也進入車中。
江南看著謝清舟的眼,很深,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謝清舟……我給你個機會,問問我,當年為何執意要嫁給你?”
謝清舟唇線緊抿,與她對視了好半晌,他道:“江南,對不起。”
江南看著他深沉的眼,“謝清舟,問問我,當年為何執意要嫁給你!”
謝清舟動了動唇,終究沒有問出口。
本就對她愧疚,如何直麵她的深情?
江南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她伸手揩掉。
江南啊,江南……
他到底喜歡的不是現在的你。
就連馮梨月都知道了,她在找過往的證據。
謝清舟作為她的丈夫,大概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為何針對馮梨月吧?
喜歡或許是有一點吧?
至於愛,差著遠呢。
江南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年前,他去送飯,在她的辦公室裡,兩個人接吻。
她覺得,日子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
她是真的好喜歡他呀。
她甚至跪在菩薩麵前,虔誠的祈禱過,她想跟他好好的。
曾經滿腔的愛意還以為終於等到了那人回頭看她一眼,她覺得甜蜜,覺得幸福,想著……與他往後的日子,是多麼的甜蜜。
有個像謝想想那樣,可愛的女兒。
那些愉悅,那些瘋狂,如今看來多麼的可笑!
她不再問了,也不期待他會問了。
她轉過頭,望著窗外,想了想,說:“你找的人,不是張沁。”
車內,安靜如斯。
江南自嘲一笑,他一個多有主見的人呢,怎麼會相信她的話?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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