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在手術室裡,昏迷了一整夜。
而這一夜,謝清舟就靠在江南平日裡愛坐的沙發上,看著她的照片一整夜。
思念如狂。
薛阿姨一早起來,看到謝清舟時微微一愣。
看到薛阿姨,謝清舟扣上手機,“她是不是也成宿成宿的這樣等過我?”
早知如此,他定待她如珠如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薛阿姨也不知要說些什麼,就去做飯了。
“太太……嗯,江南如果回來拿東西,讓她帶走就可以。”謝清舟說。
薛阿姨應著好。
“我出差要很久,這個家,就交給您了。”
“又要出差許久?”薛阿姨心裡難受的,郎才女貌的一對,怎麼看怎麼般配的兩個人,怎麼就這樣了呢?
謝清舟出發去機場的路上,還是給江南打了一通電話。
她的電話,還是處於關機的狀態。
他隻能短信給她留言,“我離開海城了,不會再糾纏。”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謝清舟還是給母親打了一通電話,“她不信任我了,我離開後,您找一找安寧,讓她轉告一下江南。”
“好,我知道了,你在外麵好好的照顧自己,國外不比家裡。”
“我知道,白人飯我還算吃的習慣,倒是您,好好注意身體。”謝清舟說著,他頓了半晌,“她如果回來了,孩子的事,告知我一聲。”
有或者沒有的,都給他哥消息。
想到這兒,謝清舟眼眶都紅了。
他拿著手機的手指都在顫抖。
他到底是怎麼當人家丈夫的,當成這個樣子。
孩子在不在的都不知道,真的是失敗極了。
謝清舟離開海城的這一天,江南傍晚才醒來。
他對上一雙幽深的眸,裡麵藏著深深的擔憂,眉頭也緊緊蹙著,極其的不高興。
江南想對容彰說話的,可是她發現自己忽然就發不出聲音來了。
她隻好擠出一個笑容來。
容彰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個女人。
她扯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個樣子?
“孩……子。”江南問,她心裡是高興的。
因為見到容彰,她就真的自由了。
不用被關著了。
隻是,她極其極其的虛弱,渾身也痛。
容彰看著江南,他動了動唇,不知道要怎麼說。
江南有些慌,她想要動,可是她胳膊是痛的,也使不上力氣。
容彰握著她的肩膀,“孩子,很好,就是早產,你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在保溫箱呢,你把自己養好了,我帶你去見他。”
江南這才鬆了口氣。
孩子,孩子沒事就好。
容彰拿著棉簽給她潤嘴唇。
江南沒有動,她的胳膊,纏著厚厚的紗布。
手也纏著,整個人人好狼狽。
她想問,謝清舟來過沒?
蘇行去哪兒了?
卻因為那好幾個月沒有說話,語言功能稍有退化,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好累,她索性就沒再問什麼。
“你現在可以吃一些流食,補充營養。”
江南點頭。
因為她的手不方便,容彰就一口一口的喂她,很是有耐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說話。
容彰抬眼看她,“沒有彆人,隻有我照顧你,你這個樣子,讓彆人照顧,我也不放心,謝清舟在找你,你怎麼把怎麼弄出這個樣子?”
江南冷哼了一聲,他在找她?
做戲吧?
好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自己躲了起來,真的是好心機,好手段,也好狠的心。
想到這兒,她的心口就綿密的疼,她不願意想了。
她現在廢人一樣,也隻能讓人照顧了。
隻不過,江南尷尬。
她所有的狼狽不堪,可算是被容彰看見了。
……
江南是剖宮產的,要走動有助於傷口的恢複。
隻不過她身上的傷口非常多,孕期的心情鬱結,還有嚴重的抑鬱症。
所以,要有人寸步不離的守著。
下床走動時,他抱著她下來。
她總是眼睛很專注的望著他,大抵是詢問孩子。
“孩子,醫生不許看。”
江南點頭,不再給容彰添麻煩。
很是配合醫生治療。
她是個媽媽了,要為孩子堅強,要好好的吃飯。
隻不過,身體虛弱,剖宮產五天可以出院的,她過去一周了,還沒出院。
容彰給她補了手機卡,給她買了新的手機。
她的手已經很靈活了,隻不過還是會痛。
微信上,安寧問她:【江江,你躲去哪裡了,你躲出去了,你也要跟我聯係啊。】
張沁的消息,楊知的消息,還有很多合作方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為她躲了,為了躲謝清舟。
可誰想到,她是被謝清舟給關了這麼久。
江南回複了安寧的消息,說過幾天就回家。
至於她跟謝清舟的事,等她好了,再說。
在醫院裡,容彰陪著她散步。
她許久沒說話了,容彰就一字一句,跟教小朋友說話似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蹦。
江南無奈,她是個成年人了,隻是幾個月不說話,又不是十幾年沒說話。
語言功能暫時失調,又不是啞了。
練幾天就可以了。
她還算流利的說話了,就問容彰,“我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男孩。”
“那我還不可以見他嗎?他很嚴重嗎?”江南問,眼睛裡透著很期盼的光。
容彰望著她。
她的精神比剛醒來時好多了。
可是容彰卻斟酌著,不敢告訴她真相。
江南看著他,“什麼意思,孩子是不是被謝清舟搶走了?”
這麼些天,他麵都沒露,大抵是沒想到她變成這個樣子吧。
所以,謝清舟不敢麵對是吧?
江南氣得渾身顫抖,她拿出手機,就給謝清舟打電話,讓他把孩子還回來。
可電話還來不及撥回去,他就聽到容彰說,“江南,孩子剖出來就沒氣了……”
江南的手機掉在地上,她轉過身來,“不可能的,他在我的肚子裡動過,怎麼可能會那樣,容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目的?”
“到的太晚了……”
“不可能,容彰你怎麼能咒我的孩子,你怎麼能。”江南問他,她抓著他的衣服,“你為什麼要這樣組,你為什麼啊?”
她歇斯底裡的捶打他。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孩子沒有了的,她不信。
她用力的捶打著容彰,她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再次陷入了昏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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