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號下午三點整。
育才中學初三的十二個班級,學生們手裡搬著自己的椅子,從老教學樓裡如螞蟻一般排隊朝操場走去。
應禪溪的個子不算高,大概一米六二的樣子。
但在班裡女生當中還算相對靠後,排隊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跟李珞並排走到一起。
邵賀奇就排在李珞前麵,右手臂直接穿過椅背之間的縫隙,卡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就能輕鬆扛著椅子向前走。
他扭頭看到應禪溪雙手抱著椅子,走路有些彆扭艱難的模樣,便忍不住主動說道:“班長,要不我幫你拿著吧?”
“我還好啦,不是很累。”應禪溪搖搖頭,婉拒了邵賀奇的好意。
反倒是走在前麵的金玉婷累的氣喘籲籲,朝邵賀奇說道:“副班你這麼閒,要不幫我拿一下吧?我快不行了。”
麵對金玉婷的請求,邵賀奇沉默了幾秒,覺得當著應禪溪的麵拒絕不太好,於是最後還是點點頭,從金玉婷手中接過了椅子。
結果剛從二樓走到教學樓外,往操場的方向走去的時候,應禪溪卻突然扭頭看向李珞,把自己手裡的椅子塞了過去:“有點累了,李珞你幫我拿一下。”
李珞一臉無語的接過:“你剛才乾嘛不讓邵賀奇幫忙搬?”
“剛才不累啊。”應禪溪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現在累了。”
一路上,男生幫女生搬椅子的畫麵不在少數,李珞和應禪溪這邊倒也不算突兀。
隻不過在看到李珞拿到了應禪溪的椅子後,走在前麵的邵賀奇頓時咬碎了牙齒,差點沒走歪撞到路邊的樹上。
尤其一想到李珞考了這麼高的分數,自己在他麵前最有優勢的一個優點,也被一擊而潰,邵賀奇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連嘲諷陰陽李珞的資格都沒有了,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邵賀奇在心裡長歎一口氣,仰頭看向路邊蕭瑟的樹葉,隨著風兒擺蕩,發出簌簌的聲音,仿佛也是在為他哀鳴。
肩膀上扛著兩把椅子的他,此刻就仿佛是走在夕陽下,嘴角含血的悲戚劍客,隻恨不能下一刻就為了替應禪溪擋劍而死在她的懷中。
然後永遠活在應禪溪的心裡。
中二少年總是忍不住在腦海中幻想一些有的沒的。
等邵賀奇回過神來的時候,班級隊伍已經來到了指定地點,開始排列座位。
雖然應禪溪和李珞是並肩排隊出來的,但是等到排排坐的時候,卻發現實際上是金玉婷跟李珞並排著。
於是應禪溪便拍拍金玉婷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換個座位:“婷婷,坐前麵太陽容易曬到,你坐我後麵吧。”
金玉婷平時本就以應禪溪馬首是瞻,此時自然是下意識就起身跟她換了座位。
這讓李珞前麵的邵賀奇有些五味雜陳。
儘管應禪溪跟李珞坐在同一排了,但是,此刻應禪溪坐著的,是剛才他幫金玉婷搬來的椅子!
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了一點參與感,心中多了一絲慰藉。
……
六月的天,下午三點。
操場之上,炎炎烈日,人頭攢動。
這種天氣到操場上來開畢業典禮,要不是能搬椅子下來坐,否則還真是難熬。
但即便如此,光是這麼坐在太陽底下幾分鐘,很多人就已經額頭冒汗了。
還好李珞聰明,下樓的時候帶了一個小本子,此時拿出來,給自己扇扇風,倒是涼快了很多。
“我也熱。”旁邊的應禪溪睜著大眼睛,一臉恬靜的盯著他看。
李珞扭頭跟她對視一眼,隨後伸出手,把小本子塞她手裡。
“自己扇太累了。”應禪溪又把小本子塞回來,給李珞整無語了。
“我扇就不累了?”李珞翻了個白眼,拿起小本子朝她那邊扇了扇。
應禪溪閉上眼睛,享受涼風在臉上吹拂而過,額間的劉海都被吹得微微飄起,露出她光潔飽滿的額頭。
十來分鐘後,初三全體十二個班都集結完畢。
校領導們也都陸續登台落座。
看到校長、副校長以及教導主任手中那厚厚一疊的演講稿,李珞便不由一陣頭大。
“張老師說的驚喜到底是什麼啊?”李珞小聲抱怨道,“也不跟我說清楚,還讓我認真聽。”
“其實我猜到了一點。”應禪溪小聲回應道。
“猜到什麼了?”
“不告訴你。”應禪溪搖搖頭,偷笑說道,“張老師都讓你認真聽了,你認真聽一下怎麼了?”
“校長他們的稿子,都不知道是哪個社畜老師熬夜趕出來的玩意兒,聽這個還不如睡個覺實在一點。”李珞連連搖頭,哀歎一聲。
不過等副校長開始講話後,李珞也沒真的要睡覺,還是乖乖聽了下去。
“在座的各位學校領導,親愛的老師們,以及我們可愛的即將畢業翱翔的同學們!”
“在這個充滿喜悅與不舍的時刻,我們聚集在這裡,共同見證和慶祝你們,順利完成初中階段的學習,即將開啟人生新的篇章。”
“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學校,向所有畢業生表示最熱烈的祝賀!”
認真聽到這裡的李珞,一臉無奈的抬手鼓掌,然後繼續聽副校長嘰嘰歪歪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等到張老師所說的驚喜在哪裡。
等副校長說完之後,就輪到教導主任說話了。
相比起副校長的一些大空話,教導主任倒是稍微務實了一些。
講了不少這三年來學校裡發生的一些大事,跟同學們回顧了一下初中三年的時光。
隨後,教導主任便聊到了初三的一眾老師們,列舉了其中幾位老師優秀的教育成果,公布了今年學校評選出來的十位優秀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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