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人手翻倍後,大家的確輕鬆了很多。
在雞舍乾活的外省女人叫李紅妞,四十多歲,在老家有三個孩子都已經長大了,最大的女兒都已經嫁人了。為了多賺點錢給家裡倆兒子娶媳婦兒,就把地交給了老人,夫妻倆才想著出來闖一闖的。
李紅妞來的時候就說過她很會養家禽,的確沒騙人,
雞舍裡的科學養殖流程目前她還沒有完全掌握,但是外麵河灘邊的鴨子和鵝,目前已經全部由她在打理了,尤其是大白鵝。
之前六妮的重心都放在雞身上,鴨子次之,最後才鵝。她們養殖場裡的鵝除了喂食,其餘全靠自己。鵝一年生的蛋本來就不多,孵蛋也是看它們自己的心情,孵的出來就孵,孵不出來拉倒。
所以到現在,她們也才可憐兮兮的二三十隻鵝。
但李紅妞來了以後就不一樣了,她會觀察那二十幾隻鵝的活動量,發現那隻懶洋洋的不出去當街溜子,就會把它們趕去河裡,她說鵝要多活動活動才不會生病。
母鵝有抱窩跡象了,她就會及時換上最軟的草,掐著量給食物和水,還會隔段時間去檢查一下蛋裡有沒有血絲。
鴨子那邊也是,生了蛋她都會及時摸出來,打掃鴨舍、清洗食槽和水槽。自從她來了以後,東邊的這個養殖場就進入了專業化模式。
林玉蘭專門管理老雞舍裡那上千隻羅斯雞,李紅妞主要先負責管理鴨和鵝,剩下時間再去老雞舍裡幫忙,畢竟就快兩千隻雞了,再怎麼流水線操作,林玉蘭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而六妮,她就一頭紮進了孵化育雛的世界裡不能自拔。她
又做了1個水溫孵化箱,上麵都貼著紙,記錄著時間、調篩和轉蛋的次數。
一次孵化要21-25天,兩個孵化箱孵化時間間隔5天左右,這樣其實一個月隻有10天的種蛋能孵化,剩下的隻能拉去賣掉。
六妮本來多做兩個的,這樣就能減少種蛋的浪費,但是被沈春花製止了。
誠然,多出小雞多賺錢,但是吧……她們真的人手不夠,沒看林玉蘭和李紅妞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樣。
而且六妮一開始孵小雞就駐紮在雞舍不走了,沈春花真怕她吃不消。
現在李紅妞也是住在雞舍裡的,就跟六妮一間,左右兩張木板床,很是簡陋。六妮還能回家洗澡,李紅妞隻能拿水盆擦身,還好現在天冷了,不然誰遭得住?
沈春花又開始琢磨著是不是要建個宿舍,現在才一個李紅妞,以後呢?招工啟事還貼著呢,她現在恨不得一次性招他娘的十個八個人來幫忙。
菇房那邊,可能真的是年輕人學東西比較快。
沈春花把自己的寫好的一張紙拿給孫傳芳和劉國平,讓他們按著步驟去做。
男生肯定得乾點體力活,比如堆料棚的工作,非劉國平莫屬了,沈春花表達了自己的同情,順便告訴他,或許你可以幫我找到其他人來堆料?
但不同的菌菇養殖,需要配比的養料也不一樣,就雙孢菇的培養料臭了點,其他的都還好,比如沈春花最近研究成功出菇的金針菇,還有其他兩個平菇和香菇。
他們主要需要的就是木屑、米糠、糖和石膏,劉國平就得負責把他們都按比例混合好,並且高溫滅菌,說白了就是煮幾個小時。
而女生孫傳芳乾的活也不是說真的很輕鬆,她負責接菌和培養。
沈春花在老菇房那裡又專門辟了一個單間,進去必須穿上工作服,戴上套袖、口罩和乳膠手套。
現在的接菌和幾年前沈春花隨手把菇撕成幾塊小的種下可不一樣了。要用刀把菇根切去一部分,從切斷處開始剝皮。然後把裡麵的菇肉切成米粒大小,再用鑷子夾一小塊放進罐頭瓶裡,再把瓶蓋紮好,放進隔壁培養室裡。
刀和鑷子每用一次都要經酒精燈火焰消毒,連菇都得在火上麵翻幾下消消毒,這活需要細心和耐心,孫傳芳乾得很不錯。
而沈春花則是負責發菌後的管理,什麼時候要噴水,什麼時候要通風,什麼時候要提溫。每天還要兩個菇房來回跑著看菇有沒有感染細菌啥的,有沒有壞菌要扔掉的。
都是她帶著兩人上上下下的折騰著,等到出菇了,就是一起全副武裝的去采摘。
秋收結束,進入初冬,12月初,新菇房裡那235平的雙孢菇,第一批菇正式養成可以采摘,三人拎著小籃子就開始收,這次一共收了250斤。
孫傳芳看著秤上的數字還有點愣,“……老板娘,這白蘑菇能賣多少錢一斤啊?”
沈春花:“……它最貴了,要6毛一斤。”
兩個員工都傻眼了,不是,姐,兩個月了,你這間最貴的屋子裡就賺了150塊錢?你還要給我倆發工資?還忽悠我倆有獎金呢?!
沈春花給了一個淡定的眼神,然後指揮著他們整理菇床,剔除上麵的老根與死菇,再及時覆蓋上濕潤的細土,再噴灑營養液。
兩個年輕人乖乖的聽她指揮,兩三天後,劉國平就大叫著跑出來,“老板娘!老板娘!出頭了!那白白的又出頭了!”
距離頭茬蘑菇采完才一禮拜,他們又開始收第二茬,再一禮拜,又是第三茬。
這邊才收完第二茬雙孢菇,那邊的金針菇也能收了,金針菇是養在瓶子裡的,用鑷子夾住菌柄底部一拔就能出來了。而瓶子加點水和養料一禮拜後又會有第二茬長出來。
收完金針菇後,另一間房裡的立架上也都擠滿了平菇,還有一間架滿了段木的房間裡,香菇的氣味已經快從門縫裡溢出來了。
兩棟菇房輪了一遍,第三茬的雙孢菇又可以收了。這邊收著菇,那邊晚上還要加班加點的堆料接種。
一禮拜接著一禮拜的,一個冬天,這倆年輕人就沒有歇下來過。
臉上捂著口罩,手上戴著手套,大冬天的捂出一身汗來,等脫下口罩手套的時候,皮都皺起來了,還是一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