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超聽說要他自己找對象,有點氣餒但又有點興奮。
畢竟是個毛頭小夥子,對談戀愛這種事情充滿了向往,但還沒等他興奮多久,沈春花又潑了盆涼水給他。
“但你一沒有很高的文憑,二也沒有很好的工作,也沒有一技之長,人要怎麼看上你?要不你還是好好學學做菜?想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首先得要抓住她的胃。”
起碼以後不用到處蹭飯。
林書超:?他怎麼記得一般人家家裡都是女人做飯來著?
“那萬一你看上的姑娘也不會做飯咋辦?”
林書超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抬頭堅定的說道,“媽,以後如果我跟我哥要分家了,你能跟著我走嗎?”
沈春花:“……滾。”
梁生娣回家的時候,也拎了一條草魚回來,還說是今天特地給自己家留著的,不然早賣完了。結果沈春花剛一碗紅燒魚頭出鍋,梁生娣咽著口水把自己那條草魚扔進了水缸。
沈春花又炒了個蛋,燒了碗青菜芋艿。
“開飯!開飯!國慶回來晚也等不及了,給他留兩塊肉差不多了。”梁生娣端著自己的飯碗坐在圓桌前,已經準備動筷了。
林國慶好像是預感到了今天晚回家沒飯吃似的,掐著點也到家了。
“呦,今天大家倒是回來的都挺早的。”沈春花笑著給林國慶盛了一碗飯,“快洗個手,開飯了。”
其實現在也已經六點半了,對於正常村裡人家來說,早就吃完飯消完食了,而林家才開飯。
但這也已經是難得的早了,有時候林國慶和沈春花到家都七八點了,吃完飯有些人家都已經上床準備睡覺了。
梁生娣又幸福上了。
“還得是春花做的飯好吃,上次滬市回來做了一頓雞湯到現在了,終於又吃上了。”
林國慶筷子不停,嘴上卻委屈上了,“媽,你是嫌棄我做的飯了。”
“你自己做的自己都吃不多,我還不能嫌棄了?”
“我哪有,我那是省著給你們吃來著!”
“哦,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
林書超今天又乾了兩碗飯,最後那點鍋巴還是跟他奶搶著吃的,沒什麼原因,大概也就是今天吃飯又熱鬨了。
秋風起,蟹腳黃。
齊進舟去江省跑了趟車,林書超托他順路帶了點五金回來,一起到他店裡的,還有一筐螃蟹。
“我帶了好幾筐回來,聽說你是你們家最早下班的,這筐你帶回家,一下子吃不完可以用濕毛巾裹住放冰箱裡冷藏,或者跟現在這樣,桶裡弄點清水,但記得換水……早點吃完最好,死了可就真可惜了,這可是大閘蟹。”
齊進舟擦著汗,跟林書超絮絮叨叨的叮囑著,林書超從水桶裡拿了一瓶汽水給他。
“我知道,我知道,姐夫,來,喝瓶汽水。在我這兒坐著歇一歇,三姐她們現在應該還沒到關門回家時間。”
齊進舟大概是真渴為了,坐著咕咚咕咚的就喝完了一瓶。林書超說的沒錯,現在離三妮她們門市部關門是還早,讓他回家跟三妮那兩個爺奶大眼瞪小眼的,他倒是不怵,但也鬨心。
還不如在這裡先休息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再過去接三妮下班。
“還是你這兒舒坦。”齊進舟閒著也是閒著,就跟林書超嘮起了嗑來,“離家近,生意好,還算悠閒。”
“那我這不是沒本事做大生意嘛!”林書超笑著又開了一瓶汽水遞給齊進舟,也給自己開了瓶,慢悠悠的喝著。
“我要是有點本事,我就跟三姐他們一樣去做外貿了,那錢,嘩啦啦的來。”
齊進舟被他那個嘩啦啦給逗樂了,“哪有那麼誇張,真要能嘩啦啦的來,大家都跑去乾了……外貿這行當,看著成交額是大,但欠起錢來也厲害,哪像你這種,都是現金流。等你滿世界的去找人要錢的時候,就知道還是小店開著舒服了。”
“唉,這要怎麼說呢,高收入高風險唄,再說了,做生意哪有萬無一失的,我這種小本生意多少也會有損耗。”
“那倒是,我們搞運輸的都有風險,要是被人劫道了,就得賠個底朝天了。”
“乾啥都有風險,隻要不是給人打工,賺錢跟賭博也沒什麼去區彆,有虧有賺,有輸有贏,就是一個合法一個違法罷了。”
齊進舟覺得很神奇,“嫁”進馬家那麼多年,倒是第一次從這個小表弟嘴裡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題。
“那還是有區彆的,”齊進舟看向林書超,“咱寧可少賺點,也還是彆碰那玩意兒的好。”
“我回來的時候路過省城,就上午那會兒,大江邊上,我停著吃了個午飯。有個黃毛被砍了,一群人圍著看熱鬨,公安都過去了。
說是賭博出老千,之前已經贏了好幾萬了,這兩天才被對家發現的,就一直在追殺他。那場麵……”齊進舟也不是沒見過暴力血腥的場麵,就是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的,還真少見。
“……血赤糊拉的,估計難活了。聽邊上的店家說,那小子本來還騎著輛摩托,也被人搶走了。”
黃毛,摩托,林書超的太陽穴不禁跳了跳,不會那麼巧吧?
“所以說,你還真彆把賭博和做生意放一起比較,我真沒見過幾個賭博有好下場的,咱普通老百姓還是好好做生意的比較好。”
林書超點點頭,很嚴肅正經的說著,“是啊,那肯定不能走這種歪門邪道。”
隻不過等齊進舟坐的時間差不多了,開車一走,他就也收拾收拾關門了,順手還沒忘記帶上那筐螃蟹。
十分鐘後,林書超又出現在了楊小樹家的酒坊門口,
“呦!超哥,你這也太客氣了吧!麵波波我收了就收了,這大閘蟹……要不你搬兩壇黃酒走?”
林書超:“……滾,這不是給你的。”他一把拍開了楊小樹來拿他後車座上螃蟹筐子的手,“胡強最近在村裡嗎?”
楊小樹“啊”了一聲,“我怎麼會知道?我天天在當牛馬,又不跟他混的。”